桂南会战与七中全会
黄旭初
本节只记民国廿九年中的两件事:桂南会战和七中全会。
那时期,无论国内或国外,情势都已大有变化。
在国内:汪兆铭迎合日本的意图,三月廿九日在南京树立“和平”的政府和重庆国民政府对抗,图瓦解全国抗战的人心。中共藉抗战扩增其力量,已发生吞併国军的行动。通货膨涨,物价高腾,士兵受饥,减低战力。
在国外:我方的国际通路,先被阻断于越南;七月十七日,英又宣布滇缅路停运三个月,战略物资的输入受阻。欧战德军所向无敌,法已投降,更助长日本的气焰,增大其侵略的野心。
局势是很艰险的,当国者焦急,自不待言,但尚未见有相应的措施,人心颇为沉闷。
断我外援路、日军侵桂南
现在记述桂南会战的始末。
日军以我之所以失了武汉和广州仍不屈服,为恃有经过缅甸和越南的对外通路,土产可以照常轮出,武器继续源源输入,既不能使英法封锁缅越,于是以今村均第五师团和盐田台湾旅团于民廿八年十一月十五日由钦州湾上陆,进占南宁,企图从我里面来阻断我对外的运输要道。
担任桂南和粤西地区守备的第十六集团军总司令夏威,在日军发动前,已悉距离北海东南不远的涠州岛,日军到来活动,晴天在北海高处用肉眼也可看见其活动的情形,他判断日军的目的必在战略要点的南宁,我应预置相当兵力早防备,曾电陈第四战区、桂林行营和军事委员会,但最后军委会的覆电是:“日军新在湘北大败,当无力量又辟战场。”未予措意。
第十六集团军辖两军共六师,总司令部驻贵县的南山,以何宣的第四六军任第一线,副总司令韦云淞兼的第卅一军在第二线。第四六军司令部驻南宁,黄固的新编第十九师守防城和钦县,冯璜(在遵义陆军大学受训,由副师长何次三代)的第一七五师守合浦与北海,黎行恕的第一七○师在横县。第卅一军因日军先在广东新会方面蠢动,奉令东下应援,后队尚在桂平,而北海、钦州湾的警报已接连来到,又奉令赶远回师西上。
我军确知敌军上陆钦防后,因兵力分散,调集需时,只能作在邕抵御的打算,急令横县第一七○师和桂平卅一军的苏祖馨第一三五师星夜赶到南宁;并将远在衡阳第五军的戴安澜第二○○师一部用汽车送邕;再调炮兵第九、第十团各一营和在兴安的战防炮五一团第一连赴邕;以上各部统归韦云淞指挥,部署守御。又令卅一军的阚维雍第一三一师和魏镇第一八八师,与在合浦的一七五师均集结灵山以西,准备与由龙州向上思推进的桂绥教导总队,东西夹击邕钦公路敌军的后方联络线。然后再调其他部队向桂南。
桂林行营白崇禧主任在渝出席国民党五届六中全会,十一月十九日飞返桂林,二十日晚间他来看我的病,说:“我方集中兵力,计需三个星期以上,预料只能在邕江北岸和敌决战了。”即组织指挥所在迁江指挥作战。第四战区张发奎司令长官十二月八日也由韶关到迁江。
既袭据南宁、复西陷龙州
日军上陆的情形怎样的呢?
可说是并未碰着何等的困难。其五师团由东北乘船南下,会合台湾旅团,由高须四郎指挥第四舰队(由“妙高”、“长良”、“名取”各巡洋舰和“加贺”航空母舰编成)掩护,经北海而到钦州湾。十一月十五日拂晓,敌舰乘雾向北海炮击,但未上陆,只为乱我耳目;接着钦州湾西岸的企沙和东岸的龙门也被敌舰炮击和敌机轰炸,敌军即强行上陆,我在企沙的守军退防城,在龙门的守军退钦县。十六日晨,敌又在钦州湾西端的黄屋屯上陆,直扑大寺墟;黄昏时,又在钦县南的犂头嘴上陆;防城也在午后失陷。十七日,犂头嘴敌军猛攻钦县,我军午后放弃钦县而北撤;敌由钦县又攻九龙墟,另以一部攻那丽墟,一队经大峰门向小董;大寺墟被攻陷。十八晚,小董、贵台已发现敌踪。十九日,敌循邕钦公路北进。新十九师由防城、钦县逐次退向邕西。
新十九师训练未久,装备又劣,力量薄弱,无法阻止日军上陆和前进。敌全部上陆后,修复公路,逐步进迫南宁,前锋二十日已到百济、那马。廿二日大部到达邕江南岸的蒲庙、良庆、高岭塘、同庆墟一带,与我占领邕江北岸的一七○师、一三五师的一部、二○○师的两营隔江对峙。廿三日晨,敌以飞机为助,分由蒲庙、良庆、思沿塘各处强渡,经我猛烈阻击,终因敌人火力优越,且构成烟幕,被其渡过一部,即掩护其主力由亭子墟渡过,被我猛攻,敌势稍挫,双方遂在城郊相持。廿四日,敌第五师团廿一、四二两联队主力分由亭子墟、蒲庙续行渡过邕江,向南宁包围,我军遂于下午五时放弃南宁。除以一七 五师在邕钦路东、新十九师和教导总队在邕钦路西侧击敌后和破坏交通外,廿六日,二○○师一部在昆仑关,一三五、一七○两师在高峰隘占领阵地,掩护一三一、一八八两师廿四日由灵山北上集中武鸣。十二月一日,敌攻占高峰隘;四日又击破我一八八师和二○○师的一部而占领昆仑关;并由邕派及川旅团于廿一日攻陷龙州和镇南关,阻断桂越路,但到廿五日,敌因昆仑关战况危急,又匆忙将其撤回南宁。
集重兵反攻、昆仑关破敌
南宁失陷后我方的处置如何?
军事委员会决心要收复南宁,于是调集重兵,连向不轻易使用的第五军机械化部队也使用了,分东北西三路反攻,以北路军为主力,东西两路军助攻敌人侧后。北路军由第卅八集团军总司令徐庭瑶指挥,以杜聿明第五军包围昆仑关,傅仲芳第九九军(辖九二、九九、一一各师)由东面袭邕宾路敌后;东路军由第十六集团军副总司令蔡廷锴指挥,以陈骥第六六军向古辣、甘棠(但后来归北路军指挥攻昆仑关东面),第一七五师挺进第三支队由灵山、陆屋攻邕钦路东面;西路军由夏威总司令指挥,分两纵队:第一纵队(一三五、一七○两师)攻高峰隘,第二纵队(卅一军缺一三五师、附山炮两连)向苏墟、吴墟、大塘攻邕钦路西面。各路十二月十七日开始进攻。蒋委员长并派李济深副主委、陈诚政治部长十六日由渝飞桂,十七日赶往前线协助白主任。
主力战在邕宾路上的昆仑关、九塘、八塘、七塘一带。第五军以郑洞国的荣誉第一师攻昆仑关北面,戴安澜的二○○师由公路以东向八塘,邱清泉的新廿二师由公路以西进出六塘、五塘以牵制敌第四二联队主力;第九九军以九九师由伶俐墟向七塘。十七日进展顺利,连克仙女山、老毛岭、枯桃岭、万福村、四一一、六○○、六五三各山头,敌尚据有界首、同兴、昆仑关各要点,我军忽略于既占领地的工事构筑,敌十八夜增援反攻,又复失陷。十九日,新廿二师到达古逢、春虎山,第五军补充团与第九九师进占山心;二十日,第九二师占七塘;廿三日第一一八师占沙坪;都是屡得屡失,未能长久遮断敌后交通,敌人仍可用汽车或飞机输送弹药和给养,拼死顽抗。我为加强正面攻击力量,缩小包围,乃令第六六军(辖四九、一九五等师)廿八日加入昆仑关东正面的攻击,利用优势的炮火以逐次扫荡;三十日,一九五师和第五军都各有进展;卅一日才攻下昆仑关,敌退九塘;廿九年一月四日克九塘,敌退八塘固守。第五军牺牲最大,撒回后方整理,由姚纯第卅六军接替续攻八塘。死守昆仑关日军,初为廿一联队,后又将四二联队增加上来。在拉锯战中,双方死伤都极惨重,其第十二旅团长中村正雄在率队增援时,被我炮毙于九睛、昆仑关途中;其官长阵亡八成以上,士兵被歼约五千,俘虏少数。
西路军第一纵队十二月十八日攻克高峰隘、香炉岭,二十日克新墟,廿一日敌由高峰隘东侧山道偷入,我侧背被威胁,乃退至葛墟。第二纵队十七日由扶南县南渡左江后,一三一师于廿五至廿八日在思乐县境袭击由龙边邕敌军,颇有斩获;一八八师向苏墟、朗墟进袭邕钦路西侧。
东路军也对邕钦路东侧攻龚。
敌增援败我、复退邕固守
日军虽惨败于昆仑关,我并未达到收复南宁的目的,不久,敌竟向我反攻来了。敌华南派遣军司令官安藤利吉由广州亲率近卫第一旅团和第十八、廿八师团各一部,仍在钦州湾上陆,廿九年十月廿五日到邕后,即以十八、廿八师团各一部从邕宾公路以北石灯岭攻我阵地正面,以近卫旅团向永淳、甘棠、绕出宾阳,以包围邕宾路上的我军。
白主任一月廿五六两日在迁江召集军政联席会议,廿七日李副主委、陈部长、张司令长官联袂由桂到迁,敌军已在发动。我分三路应敌:中央军以徐庭瑶总司令指挥第二、卅六、九九各军确保昆仑关要地;右翼军以甘丽初军长率其第六军向三庄岭北敌军攻击;左翼军以叶肇总司令指挥第六六军向甘棠;另以第卅五集团军邓龙光总司令指挥第六四军和一七五师由江口、南乡北渡邕江,协同左翼军攻击由永淳北上敌军。
日军一月廿八夜陷众淳永淳,卅一日陷甘棠,二月二日陷宾阳,使昆仑关一带的我军不得不赶速撤退,三日陷邹墟,四月陷上林,七日陷黄墟,八日陷武鸣,攻势然后停止。我一七五师二月三日进复甘棠,桂绥独立第二团四日收复永淳,但敌军过后已不复以此为后路。上林、武鸣、宾阳敌军,自十日至十二日先后撤退;到廿四日,并将昆仑以至五塘、连高峰隘,都完全放弃,第五师团只守南宁近郊;安藤仍率来援各部由钦州湾上船回粤。敌对我态度非常轻蔑,二月十二日广播谓:“膺惩目的已达,自行由宾阳、上林、武鸣撤退。”在九塘贴一布告,标题写《璧还九塘》,原文说:“此次作战的发端,系我军派遣驻扎九塘的一部,受蒋军麕集攻击,我军把握着这个时机,作一大反攻。经十五日时间,驻扎此地我军几个大队,竟能与蒋军十多个师周旋到底!在这地带上,蒋军比任何方面空前英勇,这是值得我军表示敬意的。至在数量方面比较,以极少数的我军,能坚忍抗抵优势的蒋军,宣扬威武于中外的战功,更值得大家赞许!我军对于坚守九塘以来粉碎蒋军企图的目的已达,璧还九塘于蒋军。最后,我们拜祭九塘附近数万死伤的日华两军,赞其武勋,并祈冥福!”
敌转据越北、我遂复桂南
这一役,我军虽能脱出敌人的包围,到底是失败了!张长官在其抗战回忆录里说,因上级指挥官的判断错误和处置失当与叶肇军的行动迟缓和不听命令所致。蒋委员长二月廿一日由渝飞桂,即夜乘火车赴柳开会检讨,廿五日结束,宣布白主任和陈部长均降级,张长官记大过一次,高级将领被惩奖的尚有多人。不久,各处的军委会委员长行营都改为办公处,桂林办公处以李济深为主任,林蔚为副。白崇禧回其副参谋总长兼军训部长本任,直到抗战胜利。
由二月以后日军撤离桂南,其间不复再有像样规模的战斗。我将由黔桂公路上的河池经东兰、田州、天保、靖西、陇邦到越境高平一线,维持桂越间的运输。并以十六集团军守备左江北岸、由果德、隆安、同正、左县直到龙州,负责掩护。
日在侵邕前已要求法国禁止战略物资经越入华,但交涉并无结果。到法战败降德,无力再顾越南,日遂迫与订约。六月廿九日,日派一批军官和外交人员到河内设立机构,监视禁运。更进一步要驻军越南,法初拒绝,日遂由邕派兵于七月二日再占龙州到镇南关以为威胁,法终屈服,越南总督八月六日与日签约,允日军由海防登陆,假道攻华。在邕日军八月廿六日以一部西移越边。九月十一日,我将滇越铁路河口大铁桥炸毁。廿三日,日军由镇南关入同登。
日方不仅驻兵封锁越南,同时阻断滇缅路线,七月十八日,日英在东京签订封锁滇缅路三个月的协定。我以越缅两路都断,谋派陈烈第五四军由桂、关麟征军由滇、分道入越,以恢复对外交通,蒋委员长九月十日由渝电饬李主任、林副主任、张长官和我,在桂先行设法筹措第五四军入越经费,但后来未见实行入越。
日军既驻越北,留邕已无作用,十月廿八晚即自行广播:“日军准备退出南宁。”盘据龙州的日军也于廿八日晨间向凭祥撤走。我陈公侠第六四军三十日晨进入南宁。敌撤退时并未受到我军的追击,在邕的往钦县上船赴沪,十一月十四日才完全离钦;在镇南关的更迟,十一月卅一日乃悉数入越。其盘据桂南,计为时一年零半个月。
七中会国策、不变应万变
民国廿九年七月,国民党五届七中全会在渝举行,我由桂取道贵州前往,沿途和陪都见闻,颇多可纪,如次:
六月廿六日,我和桂绥参谋长张任民、桂省党委阳叔葆、省府秘书林茂盛一小车离桂,晚宿柳州。廿七日晨,张闻老父下阶跌伤而未同行,车有空位,尹承纲专员因派卫士两名随往。逢大雨,宜山、河池间河水肆涨二丈以上,公路被淹,浮桥冲失,借宿于距河池三公里半的英铭乡公所,县长戴慧根候我入夜尚未见到,乃骑马绕道而来。廿八日晨,公路上水未消,与戴骑马行,深处要乘竹筏渡过,到河池已将午,寓乐群社。西南运输处黄荣华处长来谈修路和运输种种不合理的问题甚多。我的车夜后才到,因由柳到此,费去两天,恐赶不上全会开幕,即向运输处领汽油,好明晨早行,而办公时间已过,黄处长亲往才办妥。廿九日经南丹、六寨,此段路好,行道树也好。过此即入黔境,到独山而车断弹弓,修理耗了三小时,经都匀、贵定、龙里到贵阳,天已黑,旅馆家家客满,许久才在南方旅店得了房间,浴罢餐毕,夜已将半,不能访友。二十日晨,车加油后即行,渡乌江经遵义到桐梓,宿中国旅行社。广西大学工科桂籍生李材华、盘旭郎、甘耀国三君见有广西省政府牌子小车停市中,问知我到而来访,他们服务于此地兵工署第四十二工厂云。七月一日行十余公里到著名险峻的花蕉坪、钓丝岩,山高,路陡,遇雨,雾浓,车蚁行探进,幸未遇险。到松坎加油,午经綦江,下午三时到海棠溪渡江而抵重庆,寓沙利文饭店。此行本欲从容流览贵州景色,竟为雨误时,倥偬掠过,还不及走马看花。
全会已在七月一日晨开幕,继续一周。恐怕是历次会议中最沉闷的一次了!蒋总裁在会中讲过三次话:在开幕词,仍然主张以不变应万变。在五日大会,令人将他去年十一月在六中全会一篇演说词「中国抗战与国际形势」朗诵一遍后,自加说明道:“现在的外交政策仍和往昔一样,协和万邦,不求人,不树敌。”在八日致闭幕词,说明国际敌人和我国形势;对于外交,谓美有倾向与日妥协的谣言,此不足信;德不助日,我应设法与其联络。大家听了这几次最高领袖的话,心里总觉得现状严重如此,还是以不变应万变,是否我以无办法去应付人的有办法呢?
桂悉贡所有、仅留荐人权
地方官每次到中央,总有许多事件互相接洽,此次各事,摘记如下:
(一)蒋委员长两次约谈:三日约我们午餐,嘱黄绍竑主席和我草拟防止走私办法送核,即晚由黄起草,我加整理完成送呈。十二日在南岸黄山召见张任民和我二人,要我们特别注意粮食问题和运输问题。
(二)访交通部张嘉璈部长,我报告筑路工人待遇太薄,互谈车辆管理不统一的弊害。他叹息道:“抗战至今,民生还不算苦,今后苦要来了!”
(三)桂省府卫生处尚未成立,我访卫生署金宝善署长商洽补助费和卫生处长人选问题。他介绍翁文渊技正任处长,请我到新桥参观卫生署、与新桥、老鹰岩、三圣庙各卫生所及龙洞湾中央医院。我离渝前,电请行政院和卫生署催发本年度补助桂省卫生费,函促翁技正早日赴桂组织卫生处。
桂省近年行政,已完全依照中央所定的章制办理。某日,白副总长对我述黄绍竑的话说:“樵峰(后方勤务部长俞飞鹏)和蔚文(桂林办公处副主任林蔚)对我说:广西须由中央直接处理它的政治,或可有进步。樵峰举兵站令各县政府要粮要伕都不能依照供应为证。”白氏说:“这是中央的人的心理,事实上并非如此。广西的所有,无论军事、政治、经济、文化、都已悉数贡献中央,仅对用人一点,还没尽量由中央任意直委,而保留着一点推荐权。因桂林的军官第六分校,中央一换主任就变成了一塌煳涂,事实可鉴,所以不得不如此的。”这便是当时广西与中央的关系情形。
局势甚艰危、藉战维情绪
在渝半月,接触中央负责者不少:一般都不免有悲观的情绪,原因是:第一、财政困难;军政部张定璠次长说:“财政部每月在香港可印钞票一万万元,而每月在渝支出需三万万元。”第二、外援路断:越南已被阻塞,缅甸也就要到来,故孙科院长特在全会主张警告英美须维持中缅的运输。我初到渝即听到一位部长说:“中央的政治,如不改弦更张,前途难有希望,但苦于无人进言。”他说得抽象,后来军委会一位厅长说的很具体而深刻,道:“蒋先生未能洗除殖民地的意识,想靠九国公约的力量以解决抗战问题,殊不知九国公约的对象,便是列强要处分中国为各国的殖民地,这种观念不根本扫清,故一切处置都由此错起。现在国民党的中央委员,不是由党员正式选出,而是由蒋先生依各派力量支配数目所圈定,即无异乎各政党组织一联合内阁。这样的内阁,对外是维持一致的,对内仍然不断地斗争。所以中央委员的说话,蒋先生可听可不听,可准说或迳不准说,各种问题可提出讨论或不准讨论。蒋先生的独裁仅为个人独裁,而非如希特拉、墨索里尼的以党行独裁。即是不要党的力量,但事实上党又不可废,如此而已。现在只好在抗战国策不变更,在继续抗战到底的情势下,以维持个人工作的情绪而已。”
李宗仁司令长官这次不来开会,在老河口和我通过电话。七月十五日,我和黄绍竑、余汉谋、徐景唐、卢象荣几位同机返桂,结束此行。
【完】
原载《春秋杂志》总第132号(中华民国五十二年)
网上参见:【析世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