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甪直，烟雨里的甪直
是掉落在
太湖边的，一首宋词
婉约的宋词
平平仄仄的是
巷，窄窄的雨巷
在粉墙青瓦间
迤逦
仄仄平平的是
桥，石板的拱桥
在飞檐纱窗边
栖息
兰花布的船女
摇着桨，有韵地
合着律地，摇来
仄起时，声声欸乃
平收时，圈圈涟漪
和着韵的，还有
卖藕卖菱的少女
软软的，糯糯的
吴语
太湖水泡软了的
吴语
二
甪直，烟雨里的甪直
是从太湖里
捞起的，一首宋词
甪直是上阙
远来的游人，你
是下阙
下阙的你
把烟雨外的世界
烟雨外的一切
忘了，留在烟雨之外
枕着水的茶室
靠着窗的你
又把烟雨
留在，茶室之外
沏一壶明后雨前
看水汽腾起
你看不清，哪是水汽
哪是烟雨
靠窗的你
喝一壶烟雨
竟是醉了，醉了
在甪直
在烟雨里
在宋词里
在听不懂的吴语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