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哪里来？

搬到这个小镇刚好20天。遇到了3个中国人。

是在超市遇到的第一个中国人。我没看出那个女人的年龄来，头发已经花白，但留着整齐过肩的清纯学生头。是个读书人的样子。
她先听到我在唧唧咕咕地和儿子聊天。就主动走过来问我，“你是中国人吗？”
我欣喜地点头。她随即又问道，“你从哪里来？”
我赶紧回答，“中国！”
她说，“我想问你是从大陆还是台湾来的。”
我赶紧再回答，“大陆！”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然后好像自言自语。“哦！我以为你是台湾来的。你给人感觉不太像大陆来的。反倒像我们台湾人。”
我这人，就喜欢讨些口舌便宜。赶紧又回答，“大陆来的都读过很多书，而我读书较少，所以给人错觉。”
显然话不投机。结局是一拍两散。

回家后有些懊悔，告诫自己与人相处不可制造不和谐气氛。一定要披上那温柔的羊皮。努力装成个温顺娴淑的好女子。

数天后，是在YMCA送孩子游泳时遇到的第二个中国人。
显然是养尊处优的太太，提着银色的香奈尔包，手指上的钻戒在阳光下晃着我的眼。
也是她主动问我，“你说中文，对吗？”
我温柔地点头微笑，力求气氛和谐统一。
但是，问题又来了，“你从台湾来的吗？”
我温柔地摇头微笑，“我从大陆来。”
她听了这话，居然一脸歉意。“对不起！我以为你是台湾来的。我较少遇到大陆来的。之前很少有大陆人住在这边。”
我借故走开，杜绝寒暄。对不起！为什么总在制造两岸话题？

昨天，在图书馆，我正从架子上拿下来《欲望主妇》连续剧。遇到了第三个中国人。
感觉有人在后面凝视着我，我猛回头，他带着些尴尬，笑着问，“你是中国人吗？”
我友善地答，“我是中国人！”
又来了！“你从哪里来？”
我保持着礼貌，“中国人来自中国。”
他没感觉到我的抵触，再问，“我想知道你是来自大陆还是台湾。”
我再答，“大陆！”
他明显地叹了口气，好像是惋惜，又好像是自慰。“我是台湾来的。没想到你居然来自大陆。不过，现在也没有分太多了。不管来自大陆还是台湾。大家都是可以认识的。现在大陆人到这里的越来越多。大陆来的也应该不算太差吧。”
我保持着我的招牌笑容，唇型的宽度刚好够露出8颗牙，嘴角上翘，眼睛微闭眯成一条线，好像笑意浓得要溢出来。然后，用喉音含糊不清地发出一个字，“KA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