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块驾照当然是在中国,记得是在1992年得到的,由于自身存在的懒惰习性,也怕因为在车管衙门里没有伯乐朋友来发现自己这匹马而被认定为跛脚的马而逐出考场,就在一位热心朋友的搭线下,一个多月后就直接获取了。当然,我为了得到这块驾照,也需要配合他做工作,我一共做了三件大事和一件小事,大事一是亲自去照相馆照了相,大事二是亲自到照相馆取出照片,大事三是亲自把照片交给朋友;在办第三件大事的时候也完成了一件小事,那就是顺便把一个装着东西的信封交到朋友的手里,信封里的东西及东西的数量是跟当时的市场行情相适应的。
拿到了这块驾照之后才高兴了几天,就在一次练车过程中,被一位农民老兄用他的拖拉机屁股猛撞我的车右肋,撞得我借来的丰田面包车右侧一塌糊涂,幸亏车受伤,人还完整、只丢掉了一身的冷汗。下车一责问才知道这位老兄比我还懒惰,连三件大事和一件小事也不去做,浑身上下除一身破旧衣裤和一身臭汗之外,就是赤条条无任何东西了,既没有驾照、也没有可以用来装在信封里的东西,他哀求我放过他,因为他知道这事如私了就要赔钱,如公了则起码要坐15天的牢,农民兄弟一般是没有在衙门干事的亲戚或朋友。
看他的可怜相,不觉就忘了自己车肋受伤、自己丢冷汗的可怜,而是想起自己也是农民出身,对方身上的汗水虽臭,倒也鼻熟,鼻熟的东西就容易产生一丝亲切,因为自己虽不是农民,可也是农民的儿子,以前自己流出来的汗也跟他现在流出来的汗臭味差不了多少。还有,自己以前是汗臭,现在却是车技臭,如果自己的驾照不是用“三大一小”四件事换来的,也不会这么轻易被眼前这位流着臭汗、驾着臭车、车技更臭的农民老兄撞上,开车也跟做人一个道理——惹不起还躲得起,都怨自己惹不起还不去躲起。
这么一想,阶级兄弟的感情就油然而生,在老兄的连连打躬、以后报恩的噪音中用已被风吹干了冷汗的但还在发冷的双手、带着一颗忐忑不安的心、驾着右肋皮破骨凹的丰田车朝汽车修理处开去。
这件事之后,就对开车多少有些心理障碍,就是能借到车也不敢随意去开了,一直到四年后在国内才算会开车,但自己开过的车总会跟出嫁的姑娘一样——虽有风韵、但不完整,特别是车屁股更是不忍多瞧,住宅寄车处的看管老头经常替邻居捎来话:“请XXXX号车不要跟我的车停在一处。”一向爱面子的我那几年在这方面已经没有了面子了,已经在不停的道歉、赔笑之中不知不觉丢光了。所以我特别后悔用“三大一小”换来这张驾照的行为。
第二张驾照是新西兰的,在2004年初我到AA(新西兰的车管部门)报名,先笔试再路考。笔试分中、英文两种试题,都是选择题,在复习资料的两百多个问题之中去出考题,中国跟新西兰在驾驶规则上虽有根本性的差异,但对有一定驾驶经验的人来说并不难记住,只要认真阅读几遍,一般会考得过,就是用英文考题,有一些词汇量的人也不会有大的问题存在,我也就跟一般人一样一次通过了笔试。在以后的驾驶中才体会到笔试的不可缺少,它让驾驶者懂得驾驶的规则,一旦违反了规则就很可能酿成不可收拾的后果,因为在新西兰(也包括发达的其他国家)完全按规则来驾驶的。
笔试通过之后,就可以在一个有正式驾照的人指导下进行上路练习,只是所驾驶的汽车的前跟后一定要挂上“L”标志,如果不挂标志或自行开车上路被查到了,等待自己的不是罚单就是被起诉的通知单。
本人在到达新西兰不久就请了一位教练教导开车,每个小时需支付30元纽币(相当于150多元人民币),这个买来的时间扣除来回程被花费掉的,真正用来练车也就不长了。第一次在国外开车,被教练骂了几通,因为在该我通过的时候没有立刻踩大油门不管不顾通过,却还在跟国内一样采用“一慢二看三通过”;还因为在轮不到我通过的时候,还不肯立刻停车、想跟在国内一样、紧随着前面的一辆车前进,差点撞上应该优先通过的右面来车。
在还没有通过路考拿到正式驾照的时候,本人也吓出过一次冷汗,那是在某一天的傍晚,自己凭着在国内开车的胆量,在没有正式驾员在旁的情况下,拿掉“L”牌标志驾车上路,由于不认得路径就听坐在左旁朋友的指示开着,到了该左拐的时候,他提前说错了一个路口,我就打着左拐灯,到了临近的时候,他才看清是下一个路口、赶紧更正,我如果将错就错提前左拐就不会犯大错,可惜自己的头脑反应太快了,赶紧一扭方向盘向右,才稍微从左向右扭,后面一辆直开而来的汽车就差点撞到自己的车,因为来车看到我打左灯,就认定我在那个路口要左拐、就按规则加快要通过,望着那长鸣着“抗议”喇叭擦身而过的汽车,我不知道开车者有没有流出冷汗,反正我流了,朋友也流了,并且都流得很多,流出的汗都很冷。新西兰是开左侧的,如果被撞上了,那受伤的就跟1992年不一样,不单有汽车的有肋,还有自己的右肋了。
到了自己上路有把握的时候就报名路考,为了提高通过率,花了100元纽币请了一位自称跟考官有私交的华人教练随车,路考是按照坐在旁边的洋人考官的指示进行驾驶,项目很多,全程需要一个小时左右。
洋人考官也真的给跟他“有私交”的华人教练面子,让我很快就结束了路考,因为我的汽车还没有驶出考场就被考官取消作废了,因为我在停车场退出车后驶进想上路的时候,车头逼近了停车场其他停放着的汽车,理由是“考生有危险行车的倾向”,这是自称跟考官有私交的华人教练跟我说的,由于觉得冤枉,由于发现“有私交”的教练其实跟考官并没有私交,由于心疼178元纽币的报考费就这样在半分钟内就打水了,而且这个打水还没有打出漂来,修养不足又恼羞成怒的我不由对洋人考官、华人教练发出一连串的国骂,听得懂的教练为那已经收取的100元坦然接受,而听不懂的考官却在国骂声中平静地在报名单上写了“FAIL”、用笔划圈圈了再签了名、撕下自己该提取的一部分内容之后把剩余的退还给我,态度依然良好。这个时候,我真感叹洋人的修养和“虚伪”,即使听不懂,从我的表情也应该知道是在“F”他,绝不是在“TH”他;在感叹之余又为自己不会用英语沟通庆幸,否则听得懂的洋人的“不虚伪”将会把我起诉到法庭。
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在一周后重新再报名路考,这一次是一位适龄的漂亮女洋人考官,一见之下,我还是又感叹又庆幸,感叹是感叹自己不会用英语跟洋人沟通,否则以后发生什么天翻地覆的大事也不是不可能的;庆幸是庆幸自己不会用英语跟洋人沟通,否则知道自己习性的我、所沟通的内容就不敢保证听得懂的漂亮女洋人不会把我起诉到法庭。
闲话少说,这次路考,我吸收上次的教训,尽量控制因左侧方的暖风吹送过来的麝香引起的正常生理反应所带来的骚扰,认真按考官发出的每一指令操纵方向盘,谁敢保证这个漂亮的女洋人、不会一下子翻脸跟上次不英俊的男洋人一样、也送给自己一个“FAIL”,毕竟我知道“FAIL”跟“KISS”不一样。
也许是我的车技让她无可挑剔;也许是女洋人比男洋人心软、特别是漂亮的女洋人;还有一个也许,就是也许我的眼神打动她的芳心,但愿是最后一个“也许”不是也许,但还有一丝清醒的我知道最后这个“也许”一定只是个也许而已,因为她回报倾心眼神给我的只是一个“PASS”和一个背影,即使如此,这个“PASS”已经将让我铭记这位考官10年的倩影,甚至更长,因为有了这个“PASS”,我就拥有了新西兰的正式驾照,这份驾照的有效期是10年。
今年五月,我来到澳大利亚定居,由于拥有了新西兰的正式驾照,并且已经满了3年,所以只做了“三大一小”四件事就拥有了澳大利亚的正式驾照,大事一是在RTA(澳大利亚的车管部门)填了一份表,大事二是在轮到自己的序号时候来到窗口把表递进去,大事三是照了一个相,在办了上面三件大事之后的15分钟左右后又顺便办理了一件小事,那就是把澳大利亚签发的正式驾照放到自己的口袋里。前后花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在把驾照装进口袋的时候,我为自己以“三大一小”四件事去获取澳大利亚驾照感到特别的欣慰!
恭喜我吧,进入我空间的好友,为我拥有了三个国家的正式驾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