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美上甘岭炮战:志愿军35万发炮弹创造辉煌(组图)




志愿军的BM-13“喀秋莎”火箭炮

    炮兵,是陆军的主要火力突击力量。但对于从“小米加步枪”起家的我军而言,炮兵取代步兵成为杀伤敌人的主要手段,还要从50年前的抗美援朝战争说起。在1952年10月的上甘岭战役中,志愿军炮兵以准确、及时的火力支援,配合步兵粉碎了以美国为首的“联合国军”夺取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的企图,并取得了炮兵歼敌占总歼敌人数一半以上的纪录,充分展现了炮兵作为“战争之神”的巨大威力。让我们透过历史的硝烟,去聆听上甘岭战役那隆隆的炮声,去追忆志愿军炮兵在上甘岭战役中所创造的辉煌胜利。
    
    志愿军炮兵,是我军最早入朝参战的兵种之一。1950年10月19日,炮兵第1、2、8师和高炮第1团开赴朝鲜战场,成为首批参战的炮兵部队。当时,炮兵第1师26团5连指导员麻扶摇写了一首慷慨激昂的出征诗:“雄纠纠,气昂昂,跨过鸭绿江……”。这首后来成为《中国人民志愿军战歌》的出征诗,表达了全体志愿军官兵“抗美援朝,保家卫国”的心声,也道出了志愿军炮兵部队再建新功的渴望。
    
    但部队一入朝,就感受到了现代化战争的残酷。天上到处都是美国鬼子的飞机,一发现可疑目标,就是一阵狂轰滥炸。在崎岖的山道上,由骡马驮载的火炮机动非常困难,很难跟上快速运动的步兵,结果炮兵打不上仗的现象时有发生。即使是能上去的少数火炮,也因为数量少、型号杂、性能落后、炮弹供应困难等原因,发挥不了应有的作用。这些情况,着实让立功心切的志愿军炮兵上了一把火。
    
    为了改变这种落后状况,从1950年11月起,中央军委开始从苏联成批进口火炮,并在国内扩建炮兵部队。在朝的部分炮兵也相继回国改换装备。经过短期组建和突击训练,特别是国民经济的逐渐恢复和国家支援战争能力的提高,志愿军炮兵数量大增,火力明显加强。到1952年9月,志愿军共有山、野、榴弹炮1493门,其中野炮507门、榴弹炮578门,此外还有高射炮988门、火箭炮162门。尽管与敌人相比还有很大差距,但经过1951年夏、秋季防御作战的锻炼,志愿军炮兵的技、战术水平有了很大提高,广大官兵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与敌人一较高低。就在这时,上甘岭战役爆发了。
    
    战役前夕
    
    上甘岭,是志愿军中部战线上的一个小村庄,它南面的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构成了北面五圣山的天然屏障。作为金化地区最高峰,五圣山有着十分重要的战略位置。它西临平康平原,东扼金化经金城到东海岸的公路,向南则可以俯瞰金化、铁原地区的敌人纵深,非常有利于志愿军炮兵对敌人的侦察搜索。对敌人而言,夺取了五圣山,则可以充分发挥机械化部队的优势,从平康平原突入志愿军的防御纵深,威胁平壤。所以,自从志愿军占领了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之后,敌人就将这两个阵地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意欲除之而后快。
    
    1952年10月,第七届联大和美国总统大选在即。为了捞取政治资本,并迫使中朝方接受其在战俘问题上提出的无理要求,美国政府指示“联合国军”在战场上向中朝方施加军事压力。据此,美第8集团军司令官范佛里特制定了行动计划,代号“摊牌”。其要点是:集中优势力量,对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作一次重点攻击,夺取上甘岭;如果发展顺利,就一鼓作气,拿下五圣山。
    
    范佛里特对“摊牌”行动颇为乐观。他认为,有200多架次飞机和16个炮兵营280余门大炮的支援,担任进攻任务的美第7师和南朝鲜第2师只须动用2个营,付出200人的伤亡代价,就可以拿下这两个高地,而整个行动将持续5天。
    
    当敌人的进攻准备就绪之后,10月8日,“联合国军”总司令克拉克批准了“摊牌”行动计划。同一天,美国首席谈判代表哈里逊在板门店宣布:停战谈判无限期休会!在退出会场时,他狂妄的叫嚣:“让大炮和机关枪去辩论吧!”
    
    范佛里特的乐观不无道理。当时的美军条令规定:一个步兵师的进攻正面为4~6千米,加强炮兵6~9个营。但为保险起见,范佛里特在上甘岭3千米的正面上投入了两个师的兵力,加强的炮兵更是多达16个营。此外,还有高炮和火箭炮各一个营、2个坦克连、1个重迫击炮连,以及足够的空军支援和照明支援。/>/>

    美军的火炮,向来以数量多、型号统一、性能先进和保障快捷著称。遂行火力支援的16个炮兵营,火炮口径均在105毫米以上,基本统一为105毫米和155毫米两种,还有203毫米口径的榴弹炮。南朝鲜炮兵是经美军一手建立和训练起来的,清一色美式装备。尽管在大口径火炮数量上较美军为少,但在105毫米口径以下火炮的使用上颇具特色。在战役发起前,南朝鲜炮兵以团为单位,将60炮、81炮编组成营,统一指挥、集中使用,并且具有机动及时、射击猛烈和火力密集的特点。
    
    按照战役计划,敌野战炮兵进行了充分的战前准备。从8月份起,就开始加固工事、修建仓库、运送弹药、贮蓄物资,在攻击道路上修筑桥梁。运输量也骤然增大,超过了平时的1~2倍。
    
    为了查明志愿军炮兵阵地和火力点,敌人还加强了情报侦察。敌炮兵部队的校正机在我前沿阵地和二线阵地频繁活动,以熟悉阵地情况。同时少量坦克在我方阵地前活动,进行不规则的射击,引诱志愿军火力还击,企图达到暴露我火力的目的。此外,敌人进行了一系列试探性进攻和欺骗性演习活动,搜索部队也不时捕捉志愿军哨兵,一些火炮还进行了试射。



志愿军装备的苏联BM-13火箭炮发射中

    到10月初,敌人的准备工作基本就绪,炮兵部队也进入了阵地。按美军惯例,进入阵地的各种火炮采取了多线、重点、纵深的配备原则。一线为60炮、81炮、无后坐力炮和抵近的坦克炮,距离我前沿1000米以内,甚至300~400米。二线为机关炮和部分105毫米轻榴弹炮,并以单炮抵近射击,距我前沿2000~3000米。战役后期敌人则大量使用T-38型多管火箭炮。三线为105毫米和155毫米榴弹炮,距我前沿3000~5000米。四线为155毫米和203毫米榴弹炮以及155毫米加农炮,距我前沿6000~8000米。炮兵阵地以营为群配置,营采取后三角分散配置;连阵地集中,多采取一线式或梯次配置。
    
    无独有偶的是,敌人的进攻即将发起,志愿军反击注字洞南山的战斗也将打响。由于注字洞南山位于上甘岭东北,从侧翼威胁到了我军安全,志愿军第15军决定,以担负上甘岭地区防御任务的第45师,于10月18日发起反击,拔掉这个“钉子”。
    
    10月8日,志愿军第15军炮兵召开作战会议,组成了第45师炮兵前方指挥所,共辖7个炮兵群:第1群配属炮2师30团2个连,有美式155毫米榴弹炮8门;第2群配属炮28团2个连,有日式150毫米榴弹炮8门;第3群配属炮7师3营苏式122毫米榴弹炮9门;第4群配属军属炮9团3营日式38野炮11门;第5群配属师山炮营,有山炮8门;第6群配属高炮35营及601团37高炮4门和85高炮3门;炮209团火箭炮24门为机动炮群。以上火炮,除火箭炮、高炮由师炮指直接掌握指挥外,其余全部配属给担任反击任务的三个步兵团直接指挥。当天,参加反击的火炮进入阵地,各种火炮的射向、观察通信设备均指向了注字洞南山。一时间,狭小的上甘岭地区火炮云集,一场炮火密度堪称世界之最的著名战役,即将在萧瑟的秋风中拉开帷幕。
    
    首轮较量
    
    10月14日凌晨3时,上甘岭地区夜幕低垂,阴云密布。在连续两天的先期火力打击之后,敌16个炮兵营280余门大炮同时开火,向志愿军阵地猛烈轰击,上甘岭战役正式打响。
    
    敌人的火力准备异常猛烈。数以万计的炮弹划过夜空,编织成一张张火网,呼啸着罩向志愿军防守的597.9高地、537.7高地北山、五圣山指挥所和各观察所,以及我浅近纵深第二梯队的运动道路。40余架飞机临空轰炸,配合炮兵对志愿军阵地进行毁灭性破坏。在火力准备的最后十分钟,一架B-26型飞机低空飞过上甘岭阵地,施放了烟幕。地面炮兵也发射了大量烟幕弹,掩护即将开始的步兵冲锋。
    
    5时整,敌火力准备结束,炮火延伸。美第7师第31团全部,南朝鲜第2师第32团全部和第17团1个营,共7个营的兵力,分6路向志愿军第45师135团防守的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发起猛烈进攻。敌人在第一天所投入的兵力已大大超出了原计划。
    
    敌炮兵对射击任务进行了区分:105毫米榴弹炮支援步兵冲击,压制我发射点;155毫米榴弹炮压制我指挥所和纵深炮兵发射阵地;203毫米榴弹炮压制我炮兵并封锁运动道路;步兵冲击时,远射程火炮将步兵护送到距我阵地前沿200米处,再由轻型火炮护送至50米处。由于上甘岭地区属于山地,不便展开大量坦克,因此敌人把坦克作为移动火炮来使用,27辆坦克在距我前沿阵地200~1000米的距离上进行直接瞄准射击,掩护步兵发动波次冲击。

    敌人的密集火力,将五圣山周围的大小道路全部封锁。在一片硝烟火海中,志愿军第45师135团担任防守的两个营,依托被炮火摧毁的工事和弹坑,用冲锋枪、手榴弹、手雷等轻火器与密集冲击的敌步兵展开激战。
    
    由于师炮兵主力来不及参战,能够支援步兵作战的仅有3门122毫米榴弹炮、6门山炮和6门38野炮。炮兵战士唐章洪曾在“冷枪冷炮”运动中荣获“神炮手”称号。当敌人向597.9高地进行波次冲击时,他以3分钟速射发弹53发,将敌人的进攻队形打了个中心开花。在转向支援537.7高地北山时,敌人的炮弹不断在四周爆炸,他来不及架炮,就用左手扶着炮筒进行简便射击。炮筒被打得烫手,唐章洪就往炮衣上撒尿,用打湿的炮衣卷着冒烟的炮筒进行射击。激战至17时,志愿军135团官兵因伤亡过大,遂全部退守坑道作战。
    
    占领表面阵地的敌人迅速展开工程队,开始构筑发射点、地堡,设置简单障碍,但为时已晚。我45师炮兵主力经过移动阵地,改造火口,已经作好了支援步兵反击的准备。晚19时,志愿军炮兵以野、榴炮26门,对立足未稳之敌火力急袭5分钟。猛烈的炮火将敌人刚刚构筑起的工事摧毁。敌人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志愿军135团3个连和另外两个排,就兵分4路冲了上来,转入坑道的部队也迅速出击,予以配合。经3小时战斗,志愿军全部恢复阵地。
    
    在第一天的战斗中,敌人发射炮弹30余万发,投掷炸弹500余枚,为整个战役期间最高纪录,但除了伤亡2000余人、阵地得而复失外,一无所获。志愿军伤亡500余人,守住了阵地。更为重要的是,志愿军在未能投入全力的情况下,挡住了敌人集中全力的第一次猛攻。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抗美援朝战争期间美军使用的最大口径203mm的榴弹炮

    反复争夺
    
    经过一天的激战,敌人夺取五圣山的企图已十分明显。为打退敌人的进攻,14日晚,志愿军第15军党委研究决定:即报兵团、志司批准,调整第45师的部署,集中兵力火力于上甘岭方向。
    
    15日14时30分,志愿军总部复电同意,指出:“敌正向你军正面发动局部进犯,因此你军应集中力量,准备粉碎敌人的任何进犯,并组织不断的小反击作战,求得大量毙伤敌人,多取得经验,反击注字洞南山暂不进攻为宜”。至此,志愿军第15军调整了作战重心,准备与敌人在上甘岭放手一搏。
    
    为了方便指挥和密切协同,志愿军炮兵依据火炮性能进行了明确分工:山地作战,地形复杂,死角多,而迫击炮机动性好,射速快,弹道弯曲,因此将60炮和82炮混合编组,压制野榴炮不易射击的敌冲击出发位置和集结地,并以固定拦阻射击打击透过野榴炮火的残敌;75山炮和75野炮,炮龄老、射程近,因此将其抵近前沿,以直接瞄准射击敌人的固定坦克和机关枪火力点;105毫米榴弹炮、122毫米榴弹炮和76.2毫米野炮,集中射击敌人的集结地,对由浅近纵深向前运动的敌人进行拦阻射击,并压制敌机枪火力点和已发现的迫击炮和榴弹炮;105毫米加农炮、150毫米榴弹炮和155毫米榴弹炮,除担负与105毫米、122毫米榴弹炮相同的任务外,着重对敌浅近纵深正在集结和运动的有生力量进行打击、并与敌进行炮战。
    
    15日凌晨5时,敌人卷土重来。30余架B-29型轰炸机进行了“地毯式”的低空轰炸,然后就是1个小时的火力准备。紧接着,美第7师第17团、32团,南朝鲜第2师第17团共计4个营的兵力,在大量烟幕掩护下,向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发起冲击。敌人采取了密集的大纵深队形,后梯队紧跟着前梯队;夜间进至出发位置,白天连续攻击;同时,炮兵实施不间断的纵深压制和遮断,F-51战斗机则提供近距离空中支援。这种联合兵种的进攻模式,成为上甘岭战役期间敌人的惯用战法。
    
    敌人以密集队形进行波次冲击,使其步兵完全暴露于志愿军的火力杀伤之下。志愿军炮兵坚持“以杀伤敌有生力量为主”的战术思想,除将不超过三分之一数量的火炮直接配属给步兵作战外,其余全部集中,组成师、团两级炮兵群,对597.9高地和537.7高地进行辗转支援。
    
    曾几何时,西方媒体为掩盖“联合国军”的失败,诬蔑志愿军采取的是“人海战术”。但现在,敌人却不得不以“人海战术”配合其所谓的“火海战术”,向志愿军防守的上甘岭阵地发起反复冲击。前梯队被击溃,后梯队接踵而上。从15日开始,每天攻击数十次到四十余次,战斗持续时间达6~9个小时,开始分为上午、中午、黄昏三个进攻波,后来又改为先小后大,待消耗我有生力量后,到黄昏时以最大兵力作一次总攻。

    对于敌人的这种战术,志愿军炮兵以变对变,敌小则我小,敌大则我大。当敌以1个连冲锋时,我通常以1个榴弹炮连射击;当敌以1个营冲锋时,我以两个榴弹炮连结合少许轻炮,将敌歼灭于进攻之中;黄昏时敌人发起总攻,我集中全部或大部火炮射击,予敌重大杀伤。这种灵活的战术,避免了不必要的弹药浪费,并确保了我军火力能越打越强。
    
    为最大限度杀伤敌人,志愿军炮兵力求作到“全纵深火力打击”。当敌向出发阵地运动时,立即集中射击予以压制;当敌发起冲锋时,对其运动路线进行拦阻射击;当敌占领我某一阵地时,即以集中射击杀伤敌人,并继续以固定拦阻射击阻止敌人后续梯队进攻,同时以一部炮火反冲锋,杀伤敌预备队;我步兵发起阵地内反冲锋时,组织短促火力以急袭手段进行支援;当敌溃退时,以炮火追击敌人,不让敌人有喘息之机;步兵暂不反击时,则以扰乱射击阻止敌人修复工事。
    
    炮兵的有力支援,极大地鼓舞了志愿军步兵的战斗情绪,也招致了敌人的极度仇视。为了对付志愿军炮兵,敌人将烟幕使用的重点从掩护其步兵进退变为阻塞我炮兵观察。一时间,我炮兵阵地和观察所周围浓烟滚滚,有时我炮兵整日失去观察能力。在这种情况下,志愿军炮兵部队以“耳”代“眼”,在五圣山主峰建立了师空中窃听所,用报话机、步谈机收听敌人的空中活动,收集情报来源,从而确保了火力支援的不间断。
    
    在实施“烟幕战术”的同时,敌人还以远程火炮结合航空火力,对志愿军炮兵进行压制。为了有效保存自己,志愿军炮兵把坑道防护和车辆机动结合起来,同时小高炮上山增大射程,重点打敌炮校机,让敌炮兵失去“眼睛”。此外,还适时对危害最大的敌炮兵阵地进行压制。18、19日,志愿军炮兵第20团3营9连,主动对注罗峙、松洞地区的敌炮兵阵地进行射击,击毁敌榴弹炮21门,并迫使敌炮转入遮蔽和后撤,从而大大减轻了敌炮兵对我纵深的威胁。
    
    密集的火力,造成敌我双方步兵的大量伤亡。进行波次冲击的敌人被志愿军炮火一次次击溃;防守上甘岭阵地的志愿军守备部队也在敌火力轰击下逐渐消耗。由于运动道路被敌炮火封锁,白天后续部队根本上不去。到了夜晚,反击部队从千米以外接敌,遭敌炮火拦阻,途中伤亡很大,造成反击成功后无力坚守。因此,敌我形成了反复争夺阵地的局面,志愿军昼失夜反,敌人则夜失昼反。为了防止志愿军反击,敌人大量使用了探照灯和照明弹,把夜晚变成白昼,更增加了志愿军反击的困难。
    
    激战至18日晚,上甘岭两阵地再次被敌占领。当进攻537.7高地北山的南朝鲜第2师部队攻上去后,发现阵地上的野战工事完全被摧毁,山石被炸成粉末后积淀成灰,足有1尺多深。由于无法构筑工事,南朝鲜部队只好以汽油桶堆成防御工事,即所谓的“汽油桶阵地”。
    
    阵地争夺在19日晚达到了高潮。当天下午,志愿军炮兵以山炮发弹15发,摧毁了597.9高地40米宽的敌单壁式铁丝网,为步兵扫清了障碍。17时30分,志愿军两个营的“喀秋莎”火箭炮一次齐放,随后103门山、野、榴炮一起开火,向敌第二梯队集结地、严重威胁我步兵冲锋的敌迫击炮群阵地和T-38型多管火箭炮阵地倾泻炮弹。在炮兵支援下,志愿军第45师组织6个连的兵力,与坚守坑道的部队密切配合,向占领上甘岭两高地的敌人发起反击,至20日1时,全部恢复了表面阵地。但仅仅四小时后,敌人就开始了拼命反扑。激战一日,志愿军终因伤亡过大,弹药消耗殆尽,除继续控制597.9高地西北山腿部分阵地外,其余表面阵地先后被敌夺去,两个高地的志愿军部队全部转入坑道坚守。
    
    敌人对上甘岭两高地的拼命争夺,坚定了志愿军坚决打下去的决心。10月21日晚,志愿军代司令员邓华在电话里勉励第15军,指出“目前敌人成营成团地向我阵地冲击,这是敌人用兵上的错误,是歼灭敌人的良好时机。应抓住这一时机,大量杀伤敌人。我继续坚决地战斗下去,可置敌于死地”。遵照志愿军首长的指示,第15军调整部署,积蓄力量,开始为决定性的反击作准备。
    
    支援坑道
    
    阵地争夺战历时7天,“反上去守不住”是志愿军面临的主要问题。之所以如此,原因有三:一是敌人炮火猛烈;二是表面阵地无法构筑工事;三是接敌运动伤亡太大。因此,志愿军炮兵能否有效压制敌人的炮兵火力,并在我军接敌过程中提供全程火力护送,就成了“决定性反击能否成功、反击成功后能否巩固阵地”的关键。
    
    为了增强炮兵力量,从10月23日至11月2日,志愿军第3兵团为第15军增调了炮兵第7师2个营,炮兵第2师5个加榴炮连,第60军野炮2个连,加上20日参战的1个榴弹炮营,上甘岭地区志愿军山、野、榴弹炮数量达到了133门。志愿军总部还把高炮第610团和1个工兵营配属给第15军,以加强上甘岭地区的防空力量和工程保障力量。与此同时,志愿军后勤司令部和第15军组织力量进行了火线运输,确保炮兵作战所需的弹药供应。

    坚实的物资基础,只是夺取战役最后胜利的一个因素,况且与敌人比装备,本不是志愿军的特长,所以还须在战术指导上下功夫。为了打好决定性反击,志愿军炮兵总结了经验,进一步明确了战术思想。
    
    首先是防空作战。由于志愿军飞机数量有限,仅限于掩护后方交通线,所以前线防空还要靠高炮。这就要协调好地炮和高炮的关系,强调“地炮支援步兵,高炮掩护地炮”的作战原则。在火力配系上,以中、高炮为骨干,结合小高炮和高射机枪,组成高、中、低三层火力网,互相支援掩护;在阵地选择上,中、高炮置于较平坦地形上,小高炮配置山上以增大射程,一部分高射机枪或部分轻重机枪配置于山沟底,打击顺山沟冲击的敌机;在任务区分上,中高炮主要打击敌校正机、大编队机群或单架的B-29、B-26型轰炸机,小高炮主要打敌速度较快、对地面实施攻击的飞机,高射机枪主要打敌攻击机。为便于相互支援,高炮要与远战炮兵沟通联系,一旦遭敌炮压制,远战炮兵即可给以反压制。



抗美援朝时志愿军使用过的苏联1938式122毫米榴弹炮---摄自军博


    其次是与敌炮战。在反复争夺阵地阶段,因贯彻“以杀伤敌有生力量为主”的战术思想,对敌炮战处于相对次要的位置。而在下一阶段作战中,压制敌炮兵将成为志愿军炮兵的主要任务之一。为此,就要树立“积极与敌炮战”的战术思想和“打则必歼”的决心,明确担负压制任务的火炮,精确判定敌炮位置,给敌以措手不及的打击。各级观察所要积极搜索敌炮阵地,必要时设置或指定专门的观察所担任此责,掌握敌炮规律。在炮战时,可组织大小口径火炮一起射击,以迷惑敌人,使其摸不清我之企图和阵地位置。为避免敌炮报复造成损失,要多设预备阵地和伪阵地,每一阵地不应停留过长,适时进行转移。
    
    第三是战场侦察。为击破敌之“烟幕战术”,保障炮兵的有效射击,志愿军除建立空中窃听所外,还要求多设侧方观察所,彼此互相联系,形成联网;炮兵观察所和被支援步兵的观察所(或指挥所)应设在一起,或相距不远,以便于协同;加强对敌炮的搜索,要熟悉敌炮活动规律和特点,结合地形予以正确判断,还可通过审俘、敌后侦察、对烟和火光以及声音等信息的捕捉来判断;在侦察内容上,要包括敌防御体系、敌指挥所、通信中枢、预备队集结位置、敌仓库位置、敌防御工事等。
    
    当志愿军积蓄力量,总结经验,为决定性反击作准备时,占领上甘岭表面阵地的敌人,却像是坐在火山口上,被坚守坑道的志愿军部队搞的筋疲力尽。15军军长秦基伟用一句非常形象的话,概括了坑道部队的作战手段:“学它个孙悟空,钻进敌人的肚子里闹它个天翻地覆”。
    
    恼羞成怒的敌人,为消灭坑道里的志愿军部队采取了各种残酷手段:用炸药爆破,以火焰喷射器或燃烧弹燃烧,以石、土块和成捆铁丝堵口,向坑道投手榴弹,在坑道口周围构筑火力点封锁,用飞机轰炸,用硫磺熏,甚至施放毒气,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
    
    坑道部队所面临的巨大困难,牵动了全体志愿军官兵的心。由于坑道能否保得住,直接关系着阵地得失,军首长指示炮兵部队:以近距离纵深炮火支援,粉碎敌人逼迫破坏坑道的企图,协同坑道内的步兵外出反击。
    
    炮兵指挥所立即进行布署,并给实施支援的炮兵部队明确分工。在597.9高地方向,炮9团9连以野炮2门直接瞄准射击,保障第2、8号坑道口的安全;第45师山炮营以2门山炮直接瞄准射击,负责保障主峰大坑道的安全;步兵第135团属迫击炮18门除补充以上火力外,负责保障其余坑道口的安全。在537.7高地北山方向,炮9团野炮2门,负责保障主峰大坑道口;第45师山炮营以山炮2门,负责保障第2、6、9号坑道口的安全;步兵第133团属迫击炮11门除补充以上火力外,还负责保障1至8号坑道口的安全。
    
    实施该任务的火炮,主要以迫击炮和推前的山、野炮为主。因为这些火力阵地靠近前沿,射击距离近,能直接观察。具体区分是:山、野炮或无后坐力炮、90火箭筒以直接射击控制向我倾斜面之坑道口,破坏封锁我坑道之敌和火力点;迫击炮阻止与杀伤向我坑道附近运动的敌人,并以火力控制阵地侧方及遮蔽的坑道口部,必要时以榴炮担负;榴炮、加农炮,负责压制封锁我坑道口的敌迫击炮和12.7毫米机枪,必要时压制敌榴炮火力。

    在战术运用上规定:当我坑道内步兵潜出坑道反击时,我配置在纵深的炮兵,要以榴炮火力袭击敌之无后坐力炮,以山炮摧毁我坑道口部之敌地堡和发射点,以六○炮打散坑道周围监视之敌,保障步兵出坑道;炮火准备的时间,要考虑到坑道口的形状,以及战士体力削弱,出坑道后要整理队形等,根据具体情况一般最少需7~10分钟,以免火力和冲锋脱节;我反击成功后,坑道内二梯队要继续外出投入战斗,或我二线部队向坑道屯集,故对敌封锁坑道口的火力点,仍应以火炮专门负责破坏或压制,以防敌火力点复活或暗藏新设火力点危害我步兵;反击失利时,应以火力支援部队退守坑道,提防敌人争先或尾随我步兵突入夺我坑道。
    
    为了密切协同,炮兵指挥员除直接观察指挥射击外,还和步兵营(团)指挥所取得了联系。在敌施放烟幕迷茫时,即可根据坑道内的要求进行射击。有时以步谈机收听坑道内呼唤火力,不待步兵营、团指挥员的命令,炮兵可即行射击。
    
    炮兵部队如此细致的支援计划,极大地鼓舞了坑道部队的战斗热情。他们以积极的战术反击袭扰占领表面阵地的敌军,从10月21日至29日,共组织班组兵力出击158次,歼敌2000余人,恢复阵地7处。而每当敌人围攻上来企图报复时,坚守坑道的志愿军部队只须呼叫“张庄!张庄!我是李庄!我是李庄!苍蝇蚊子爬到门口了,快来扫扫!”这样的暗语,不到两分钟,一群接一群的炮弹,就会从五圣山前后呼啸而至,炸得敌人前倒后翻。一向迷信大炮的美国大兵,后来一听见志愿军的炮弹飞来,就吓得抱头鼠窜,高兴的志愿军战士用机枪、冲锋枪打着叫着,“打得好!”“打得好!”坑道内一片欢呼声。
    
    坑道部队的顽强坚守,为决定性反击赢得了10天的宝贵时间。经过精心准备,反击条件逐渐成熟。10月27日,志愿军第15军召开步炮指挥员作战会议,确定了“集中力量,先西后东,先反击597.9高地,巩固后再反击537.7高地北山”的作战方针。
    
    此时的敌人,在我友邻部队的攻击和坑道部队的袭扰下,已呈疲态。10月25日,遭受严重打击的美第7师被撤出整补,将防御上甘岭两阵地的任务全部交给了南朝鲜第2师,并调南朝鲜第9师为预备队。美军这种抓南朝鲜军当替死鬼的作法,激起了南朝鲜人极大愤慨,他们破口大骂美国人不讲道义。
    
    与之对比,志愿军则兵力充足,士气旺盛。早在10月20日,志愿军首长就以第12军第91团、第31师配属第15军指挥,第34师也做好了参战准备。
    
    为给主攻部队创造条件,志愿军炮兵进行了一系列先期火力打击:23日和27日,两次统一组织对注罗峙、立石、杨谷、松洞之间地域的敌炮兵实施火力压制,摧毁敌105毫米口径以上火炮9门,迫使抵近我防御阵地的敌火炮向后大幅度转移;28日和29日,组织无后坐力炮对主峰1、2、3号阵地暴露的敌地堡群进行破坏射击,毁敌工事达10%;30日12~17时,以直接瞄准的山野炮和推前的122毫米榴弹炮1个连,实施了突然的间接火力准备,对敌地堡群破坏达70%,为阻止敌人修复工事,还以迫击炮进行了监视射击。



抗美援朝时志愿军使用过的日本41式75毫米山炮---摄自军博

    最后一击
    
    1952年10月30日黄昏,上甘岭地区暮色苍茫,寒风袭人。由于志愿军常常在黄昏发起反击,敌人便把每天的17~20时称作“黄昏关”。20时一过,上甘岭阵地上的南朝鲜军纷纷钻进地堡里去避风养神,暗自庆贺又能过上一个平安夜了。
    
    与此同时,志愿军第15军45师副师长唐万成正站在一个炮兵指挥所里,等待着反击的开始。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联系着整个前沿的所有电话总机、分机、步话机,一下子都哑然无声了。终于,分针和秒针,在21时处整合,唐万成副师长拿起通往各炮群的通话器,大声喊道“开炮!”“开炮!”“开炮!”“开炮!”“……”接着唐副师长的命令,数百名各级炮兵指挥员,像后浪催前浪似地连续下达了命令。顿时,志愿军第15军104门火炮突然发出怒吼,炮弹像下雨一样飞向597.9高地和敌炮兵阵地。强大的炮火把敌人的地堡掀开,用来构筑工事的小铁轨、钢板,夹着敌人的尸体抛向半空,又狠狠地砸在半死不活的敌人头上。

    10分钟火力急袭后,志愿军炮兵实施火力延伸。在地堡里躲避弹雨的南朝鲜部队跌跌撞撞地钻出来,准备抗击志愿军步兵即将发起的冲锋。隐蔽在反斜面的南朝鲜军也纷纷爬上山来支援。就在这时,已经延伸的火力又掉转回来,对原压制目标实施了10分钟的火力急袭。原来,志愿军炮兵实施的是假火力延伸,阵地上的南朝鲜军完全被覆盖,大部分防御工事也被摧毁。
    
    在火力急袭中,志愿军火箭炮第209团实施了两次全团一次性齐放。瞬时间,无数拖着红色尾巴的火箭弹,带着呼啸声掠空而过,就像一群追逐的闪电,整个上甘岭上空的云层被映得通红,比朝霞还要鲜艳。由于发射阵地选在了作战正面的侧方,虽然火箭炮发射集中,声音大,但在大山的遮障和其它火炮声音的掩盖下,敌人很难捉摸我火箭炮阵地的方向和位置。
    
    在志愿军炮兵强大火力和灵活战术的打击下,敌人抵近的迫击炮群和整个通信网路受到极大破坏。特别是在我火箭炮发射后,空中窃听所就听到敌人在叫唤“XX连被歼,XX营被歼,失掉战斗力,火器被毁,通讯联络不上,步炮兵失掉联系,炮兵不明情况,无法支援步兵等等。”此后两个小时,敌炮兵始终沉寂。
    
    炮火准备后,志愿军第15军突击队在迫击炮的支援下,数路数波次发起冲锋,后续梯队也源源不断投入战斗。为了减少运动中的伤亡,志愿军第15军于29日夜,将2个连的兵力隐蔽越过敌炮火封锁线区,进入597.9高地坑道,与原坑道部队一起作为反击的第一梯队。
    
    步兵发起冲锋后,志愿军炮兵提供连续不间断的火力护送。迫击炮群和集中使用的60炮,利用其在山地便于曲射、转移射和射速快的优点,集中轰击攻击目标、反敌斜面二梯队屯集位置,消灭和迟滞敌之反扑,并对利于敌抵近的主要凹部构成拦阻地线,直接护送步兵跃进冲锋。直接射击的炮兵,对妨碍步兵前进的敌侧方与正面火力点实施压制,消灭射程内可以射到的敌探照灯,继续压制和消灭敌固定坦克。远战炮兵,积极地、不间断地压制敌炮兵,尤其是敌迫击炮;按预先准备的地段,实施固定拦阻,一直持续到第二梯队投入前沿阵地;同时适时机动,以集中射击手段,及时增强射击敌主要反扑方向。
    
    由于我炮兵支援准确、及时,突击部队就像跟着炮弹的脚步冲击一样,炮火前脚刚落到敌人的下一个阵地上,步兵的后脚就站在了前一个阵地那些残存的地堡、火力点的洞口。没等敌人向外钻,志愿军战士就一阵冲锋枪、手榴弹把他们消灭在里面。而整个突击部队的位置,就夹在前面我军弹幕和后面敌人弹幕中间,敌我双方的炮弹就像长了眼睛一样,前面的“开道”,后面的“送行”,始终给我步兵留着一个空隙,这可真乐坏了志愿军步兵!经5个小时激战,志愿军将南朝鲜第2师第31团1个营又1个连全部歼灭,并击退南朝鲜军1个营的多次反扑,歼其一部,恢复了597.9高地除东北山腿2、8、11号阵地以外的全部阵地。
    
    根据反击准备阶段总结的经验,第15军首长将反击部队和固守部队分开,反的只管攻,守的只管防。为激励固守部队,凡是坚守24小时的部队,都给立功。这种别具一格的兵力使用方式,保证了我军攻守兵力的平衡,有效地避免了昼失夜反局面的再次发生。
    
    我军反击成功,使敌人大丢颜面。从10月31日4时开始,敌人拼命反扑,试图夺回失去的阵地。志愿军炮兵则立即转入支援步兵巩固阵地阶段。部队一上去,炮兵部队即按照预定计划,以最有力的手段,对敌第二集结地区和火力点实施火力袭击,力争阻止或扑灭敌由纵深内部开始的反扑。11月1日1时4分,敌一部在597.9高地东南凹部集结,准备实施反扑,我炮兵以火箭炮4个连实施一次性齐放,以突然猛烈的火力将其大部杀伤并将该敌击退。
    
    我迫击炮群和抵进射击的山野炮,充分发挥位于第一线发现情况及时的优点,在我第二梯队赶上阵地后,对主要地段实施火力拦阻袭扰。如无其它情况,则停止发射,控制弹药,以应付突然发生的情况。
    
    11月1日夜,志愿军第15军调整部署,以第12军第91团换下了苦战19日的第45师135团和134团。为进一步加强炮兵力量,保障巩固阵地的胜利完成,11月4日,志愿军炮2师以6个榴弹炮连参战。次日,志愿军总部以第12军接替第15军的任务。
    
    为统一指挥,志愿军组成了五圣山指挥所,以第12军副军长李德生负责,该指挥所由第15军军长秦基伟直接指挥。相应地成立了炮兵指挥所,由炮7师师长颜伏负责统一指挥支援五圣山前沿作战的各配属炮兵,并将炮兵群重新编组,由7个群改编为4个群。

    由于志愿军炮兵对反扑之敌进行了层层火力拦阻,进攻之敌往往未能靠近我前沿便被击溃,从而使我597.9高地岿然不动。至11月5日以后,“联合国军”停止了对597.9高地的反扑。
    
    巩固了597.9高地后,志愿军适时机动兵力火力,将反击重点转向537.7高地北山。11月11日16时,志愿军炮兵以榴弹炮52门、迫击炮20余门和火箭炮1个团,支援第12军第92团2个连又1个排发起反击。激战至17时,全部恢复了表面阵地,歼灭据守阵地的南朝鲜第2师1个营大部。此后,志愿军发扬迫击炮和步兵火力予敌杀伤,并尽一切力量构筑地面和坑道工事。
    
    在志愿军的强大反击下,敌人损失惨重,渐渐无力进行营以上兵力的攻击,遂改以1个排至1个连的兵力进行连续的小型进攻,同时以猛烈的空、炮火力对我志愿军炮兵进行报复。
    
    面对敌人的挑战,志愿军炮兵坚持“以火力确保巩固”的思想,除以部分火力控制阵地安全和掩护加修工事外,集中力量进行了为期一周的对敌炮战,重点打击对我危害最大的敌迫击炮群和推前的榴弹炮。11月7日,志愿军炮兵组织4个炮兵连对注罗峙、桥甲里、城柱岘等敌炮兵阵地进行袭击。由于志愿军前线没有空军,敌炮兵气焰甚为嚣张,从来不构筑工事,仅以麻袋垒成围墙式,上盖棚布,牵引工具和弹药都堆在靠近阵地的公路上,在我炮火袭击下,迅速燃起熊熊大火,根本无法还击。后来一遇到我炮击,敌人就以另外一至两个炮群对我进行反压制,并以空军进行临空轰炸。我炮兵则充分机动,快打快撤,当敌机临空时,我高炮部队刚好逮个正着。
    
    战至11月25日,南朝鲜第2师由于伤亡惨重,南撤整补,其防务交南朝鲜军第9师接替,从此停止了对537.7高地北山的进攻。上甘岭战役随之结束。
    
    在历时43天的上甘岭战役中,“联合国军”先后投入3个多师6万余人、300余门火炮、近200辆坦克、3000余架次飞机,发射炮弹190余万发,投掷炸弹5000多枚。志愿军则陆续投入3个多师4万余人,山、野、榴弹炮133门,火箭炮24门、高射炮47门,迫击炮292门,共发射35万余发炮弹。而承受这一切的上甘岭597.9高地和537.7高地北山,总面积仅3.7平方公里!按地区面积落弹量计算,超过了一战时期战斗最激烈的凡尔登要塞争夺战和二战时期的斯大林格勒战役。
    
    在整个战役期间,志愿军炮兵对敌炮战16次,配合步兵反击43次,配合步兵阻击39次,配合步兵袭击6次,对空作战792次,共计896次。取得了歼敌12801人的战果,占总歼敌人数2.5万余人的一半以上。此外,还击落击伤敌机74架,击毁击伤敌大口径火炮61门、坦克14辆。对此,毛泽东在1952年12月16日指出:“今年秋季作战,我取得如此胜利,除由于官兵勇敢、工事坚固、指挥得当、供应不缺外,炮火的猛烈和射击的准确实为致胜的要素”。
    
    不仅如此,志愿军炮兵在上甘岭战役中所取得的辉煌胜利,还预示着我军已从原来的枪战为主向炮战为主的转变。这是现代化战争的特征,也是我军发展的方向。而其所体现出的英勇顽强、战斗到底的“上甘岭精神”,更是与五圣山同在,与日月同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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