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我们无处安放的青春> -- 挣扎



在这所有名的以工科为主的大学里,女生们被戏为大熊猫,可见其珍贵程度。和老三公开恋爱之后,依依处处有人呵护,不乏女同学嫉妒的眼光,也不乏其他男生还想插入一脚的企图。老三身边也时不时有些女生表示好感。后来老三说他就喜欢依依的素面朝天,不施粉墨的天然纯洁。依依身上看不到其他一些女孩子的世故圆滑。


从此只要是有时间(不会放过一个周末),依依一定会和老三在一起,手牵手走遍这个天堂城市的角角落落,有名的景点,没有名字的古迹,大学后面的那座山不知道爬了多少遍。还有那些城市周围的风景,上天赐给这块宝地太多的美丽,怪不得是个人才辈出的地方。当时老三心中的愿望就是“读万卷书,行万里路。美人相伴,夫复何求。”


许是人太年轻了,反而很多事情不知道珍惜。依依是个完美主义者。希望自己的爱情完美无瑕,希望自己的爱人完美无瑕,希望自己的爱人是个万能超人,希望自己的爱人任何时候都是一棵大树,任何时候都能为自己遮风挡雨,任何时候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依依耍小性,发脾气,可是都被老三太多的爱给包容了。


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转眼间,老三就要大学毕业了。


因为那几年政治气候的影响,老三他们很多人都要发放原籍。依依想让老三考研留下,可是老三太不喜欢自己的专业了。再加上自己在大学的几年基本就没有好好读过书,临时耍小聪明恐怕考研是过不了的。


最后老三怀着一身的落寞,伤感,和无奈踏上了返乡的车。回到他们那个小地方,老三一度非常消沉。他们那里的人都以为老三是飞出去的凤凰,再也不会回来了。老三也看不到自己的前途在哪里?大学里饱读的诗书也不知道何时才能够用上,当年意气风发忧国忧民的血气男儿如今蜷缩在一个小县城里。更加可悲的是他不知道自己和依依的未来在哪里?依依是不可能跟他到这个小县城的,小小的县城怎末可能容得下心高气傲的依依。纵然依依答应,老三也不可能自私的把依依带来。老三第一次在依依面前失去了自信。


真实的爱情在现实面前显的不堪一击。


在送老三离开学校的时候,依依问他:“答应我,两年之后考回来,那时候我们还是同学。。。”


老三无语,竟然抽泣留下了眼泪。此时的依依心里不但没有一点点的同情,却对眼前这个自己的爱过的男人充满了鄙视。男人怎末能够如此脆弱,男人怎末连这点承诺都答应不了呢?这是自己想要的男人吗?


老三走了。依依开始了自己一个人在大学里面的生活。她还会时不时地到大学旁边的“探梅”景点看看那落了的,开着的梅花,更重要的是看看梅园旁边的那一大片竹林。其中的一颗竹子上老三刻下了他们两个人的名字。几年后,竹子长高了,依依和老三都分别去找过那颗竹子,可是谁都没有再找到过。


两个人好像也没有正式提出过分手。时不时地老三还会打个电话到学校来。说话的语气是小心谨慎的。旁敲侧击的好像在问依依有没有交新的男朋友。每当依依问起他关于考研的时候,老三都支吾过去了。话语间,好像小县城里还挺重视他的,唯一的一个大学生,毕竟本乡本土的。依依越发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了。一个大男人怎末这末没有志气,当时的依依以为在小县城里工作的一定是没有志气的。


于是依依反过来调侃老三:“回家乡一定新交了女朋友了吧?只听新人笑,那听旧人哭啊。”

老三讪笑,“新的女朋友没有交,不过介绍的人很多。颇有些钱钟书先生围城里写的意思。回到县城之后,有点象刚刚出炉的烧饼。。。”


回到家乡的他满是一派失意,然而可以让他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的是他的回巢让他家乡的很多年轻女孩子兴奋异常,几乎所有的人都觉得他去了大城市不会再回来了。这其中在他们家附近有一个女生,暗恋他很久了,一直是偷偷的(可能多半觉得自己配不上他吧)。在他们那个小地方使了一定手段把他搞定了,有点像杜晓彬的手段,细节不知道.


依依和老三交往了前后差不多两年多的时间,却依然保持着纯洁之身。一方面依依的家教太严了,总想把那一刻留在洞房花烛,(其实当时社会上已经很开放了)另一方面老三不是不想,只是觉得这样会伤害依依。老三每次都很冲动,可是最后都克制了自己。他觉得自己还不能给依依一个稳定的将来时,是不能亵渎依依这张白纸,那时依依可是他心中的最爱。老三最喜欢嗅着依依颈上的气味,说是有一种淡淡的香味。依依自己却从来没有闻到,只是听同宿舍的室友讲自己的身上有时候会有一种奶味。


真是命运弄人,若干年后,依依叹息,如果当时他和老三越过了那条界线,可能就没有以后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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