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年代多数家庭都很困难。
大人们每天都在想着多弄点吃的,以解决温饱问题,以及参加各种没完没了的政治运动。
回想时,总感觉那时的孩子虽然在物质上没有现在的孩子们享受这么多,却是真正地享受到了孩子们应该享受到的那种自由,以及足够的时间玩游戏,尽享童年的无穷乐趣。相信同时代的人,都有这种感觉。
每个家庭的子女都很多,七、八个也是正常的。对待子女地教育、安全、成长等问题,不象现在这么被重视和关注。尤其我的家庭,更是如此。我们兄妹就象野地里的荒草一样,是靠着本能,自由地成长起来。我们兄妹共四个,弟弟和两个妹妹。从我懂事起,就几乎担当起了“父母”地责任……
其中,真的感谢上天让我有了个仅比我小11个月的弟弟。是弟弟和我相互支持和鼓励,才能平安地活到17岁,并尽享到了人间的亲情厚爱,同时也使幼年和童年,以及之后的少年成长过程中,体会到了丰富多彩的童年玩趣,体会到了那种无限的温情和温馨故事。
弟弟一直比我个头高,也比我淘气。天生不喜欢学习,但也是天生为人豪爽、义气。他不听父母的话,对我却是言听计从。伯父家有个堂弟,比弟弟也小11个月,是个腿有点毛病的残疾人。我们三个几乎天天在一起,玩尽了当时儿童能玩到的所有游戏……
玩具都是自己制作的,形式也多。
掴纸壳:男孩子有种最普遍的游戏,用纸叠成各种形状,或者是用纸壳印上各色印章(那种印章是自己用木头刻的各种图案),再剪成园形的自制玩具,放在地下,看谁能将对方的煽过去,煽过去就算赢。往往赢的不过就是几块纸片或者是纸壳,也能让自己高兴好长时间。
掴“泥泡”:就是用新鲜的黄土和成泥,然后做成锅底形,看谁在木头上摔出后,底部被气流冲出的窟窿大,然后对方要用窟窿同样大的黄泥补上。无论输赢,往往最后是每个人身上和小手、小脸上都是沾满了黄泥,那形象都是滑稽透顶。然而,那滑稽的乐趣再也没有了哦。
做弹弓:用弹弓打鸟,打玻璃、打路边以经很少的路灯,打电线杆子上的瓷壶(瓷瓶)……
弹弓把是用结实的树丫岔做的。为了找到合适的树岔,说不上毁坏了多少的树木。以后条件好些了,就改用铁丝、细钢筋做。皮子开始是用气门芯的,后来改用医院听诊齐的胶管。因此,医院也就经常的丢听诊器了。弹弓的威力也越来越大,破坏力也越来越大。经常有人家因为玻璃被打坏而到处找肇事者的事情。将人家的眼睛打瞎的事件,也常发生。那时的男孩子淘气淘的没边……
弹溜溜(玻璃球):最开始是泥做的,后来条件好了是玻璃的。分花瓣(就是现在用于下跳棋的那种),水逗子(纯玻璃)。偶尔也有铁的,但很少。玩溜溜游戏,水平总不如弟弟,往往是他这边赢,我那边输。
玩爬犁:那些年的冬天都很冷,雪也深。大街上的冰雪要保持到来年的开春。家家有爬犁,最初是木制的,很大,拉起来也很费劲。后来有了铁管焊的。记得我还到西林钢铁厂,由一个父亲的前同事陪着,偷了好多铁管,回来焊了两个铁爬犁,让邻居很是羡慕。
孩子们不会错过利用冰雪的机会,有各种玩的方式。自己制作小爬犁,就是有一个小方凳那么大,下面有两个用铁丝或者钢筋做的轨道,前面有个脚登的方向舵。让人推着走,或者是用两根钎子支撑着走。这是最普通的,我和弟弟们很是不屑。我们做的一种叫单腿驴,那才叫“厉害”。就是只有一个钢筋轨道,很小也很短。条件好的时候底下放置的是花样滑冰的冰刀。人蹲在上面,手拿两个铁钎子,全靠感觉找平衡。控制方向也全靠钎子或者是身体的重心进行调整。这个东西对地面的压强很大,所以一般只能在冰上玩。我们小伙伴都是到汤旺河里滑“单腿驴”。如果玩好了,速度非常的快。压在冰面上的嘎嘎吱吱的声音也很好听,很过瘾。记得一次我在高速冲过段冰面时,发现前面有快区域的冰很黑,也没怎么在乎,就直接冲了过去,过的时候就听到嘎嘎的响,再回头看看,那片冰全都塌了下去。虽然小,也知道害怕。要不是速度快,还赶上个小下坡,我就会直接的冲到冰下面,那只有死路一条了。也是从那次后,再也没有玩过那个东西了。
穿滑冰鞋:从那个年代过来的人还熟悉有种叫“滑冰鞋”的东西,都是自己做的。是用木方做成大概和脚的长度差不多,有点象船形,底下安置一个或两个铁丝。两个的,是笨人用的,不用找平衡,叫“呱嗒扳子”。一个的是会玩的孩子用的。上学时,呱嗒、呱嗒的穿着,平时也用它做交通工具。有不会使用的,就用一只。有点象现在的翘翘板。做滑冰鞋我是高手,做出的“鞋”总是很受欢迎。我登的也很好。到了七十年代的时候,就再也没有玩爬犁和滑冰鞋了,代替的是制式的速滑刀了。这是以后要写的。
玩滑雪板:那时滑雪板是稀罕物,是偶尔从驻军的仓库里偷的。小伙伴们一共偷出了三副,有机会就到山上去练。那个年代有滑雪板可不是平常的事情,不久就引来了大孩子的注意,并在一天我们玩的正起劲的时候,硬给抢了去。
后来玩这些普通的游戏腻了,就玩高级的、危险的。
做火药枪:这也是胆子大的男孩子门普遍着迷的。最开始是做火药枪,是种木制的,用自行车的辐条冒以及铜管做的,火药是用“双响”也叫“二踢脚”里的低部发射药,弹丸是猎枪专用的铁枪沙,威力很大,在5米内能伤人。木制的枪玩腻后,又开始做铅枪。就是用偷来的废旧汽车电瓶火化开后,用那里的铅水浇灌成仿真枪。火药是用子弹里的真火药,弹丸也是子弹上卸下的真弹头。那种枪的威力更大,能将十多厘米厚的棺材板打透。当然,枪都是我做的。那时不知道铅的危害,我的个头在我们家族里同期的兄弟姐妹们相对较矮,除其它的原因外,和那时频繁的接触铅有直接的关系,这也是时时后悔的一件事情。但当时可不知道铅的危害,能在小朋友们面前突然掏出一把甚至是几把铅枪是非常荣幸的事情。很是威风凛凛的感觉。
我还和弟弟以及邻居小朋友们不知天高地厚的,拿着十几把铅枪到大山里去打过猎。那时的山里野生动物很多,种类也多,有的到现在都叫不出名字来。到头来,虽然嗵嗵的放了十几枪,除了将动物们都吓的跑得远远的外,没有打到任何动物。原来我们自制的铅枪威力很大,但没有准头。
曾经还送给小学同学一把。那名同学不太会用,就将扳机开着放到了裤兜里,在上课的时候,不知道怎么搞的枪响了,嗵的一声,他的裤子被烧了一大片,大腿的肉也是被烧的惨不忍睹,还好弹丸直接打到了地上,否则后果不堪设想。2005年回伊春看到这个小学同学时,他还为此事耿耿于怀,非要我请他大吃一顿算做赔偿呢。
有一次是母亲发现了我藏在行李底下的两只枪,随手就扔到了灶坑里,不一会就听嗵嗵两响,大黑锅就碎了。那时的锅可是家里的重要物品,自然免不了挨顿胖揍。这也是我能认可母亲打地合理的少数几次挨打经历。后来,类似的也发生过几次危险的事情,但都是有惊无险。那时的孩子胆子都很大,对待这样的事情几乎都不会大惊小怪的。
区武装部有个仓库。那个仓库很大,是个木板房子。小伙伴们用电工用的电工刀,将房子掏出个窟窿。估计那个仓库很久没有人进去过了,大大小小的箱子很多,都是覆盖着厚厚的灰尘。打开箱子看到的都是地雷和手榴弹。小孩子不知道害怕,而是当成了稀罕玩物,我们偷了很多,拿到河边放着玩或者用其炸鱼。第三天派出所就将我们连同家长都喊去,进行了训斥。如果是现在,说不定还定个“私藏武器罪”呢。
不仅玩危险游戏还淘气,淘的没边。8岁时有一次到山上玩,看到下面是高压线,几个小伙伴就掏出JJ向下浇尿。前面的几个没什么事情,后面的一个刚浇,就听噗的一声接着是一股黑烟,那个小伙伴的头发全烧没了,连胶鞋都烧化了,可人没怎么样。这件事情当时就当成了笑话,可后来回想起来就后怕了 。很奇怪为什么没伤到他的肉体?到现在也没有想明白。
这些游戏,让现在锦衣玉食的孩子门想都不敢想象。做父母的更是会担心害怕,哪敢再让子女们玩啊。
作为经历过的,从那个时代过来的男人们都对此有个客观的理解和评价。
其实,尽管回忆起来倍感乐趣无穷,可也没有必要耿耿与怀现在孩子们少了些什么。一代有一代的玩法,一代有一代的乐趣。谁能说,现在的计算机、MP3和MP4、数码相机等,就不如从前的玩具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