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九
那个时代有一点和今天相像,就是能源和原材料价格比较合理。在当前西方银行体系货币再生系统暂时失灵的情况下,尽管各国政府在大力注资,由于对经济前景的黯淡,和实体经济的资金缺位,都会是通货紧缩成为这两年的主要问题。在这种情况下,中国由于外汇储备的庞大,在国际市场上一枝独秀,而其他国家又没有资格跟进,就会导致原材料和能源的买方市场。中国如果抓住机会,用长期合同的方法为那些资源国家提供救命稻草,就会为自己的积极财政政策创造条件。
而且中国近年来的通胀压力,和上游产品的大幅涨价很有关系。在这样一个低价的有利环境里,中国的积极财政政策才可以施行。不然的话,等到西方的银行系统恢复机能,各国央行采取的货币政策如此宽松,下一轮的恶性通货膨胀,会不会爆发,都令人难以预料(因为最终还是在于消费者肯不肯贷款消费)。
以美国历史作为一个借鉴,总共发生过5次高通胀,分别发生在独立战争后,1812战争后,美国内战后,二战后的1947年,和1965年。前几次容易理解,战争支持,除了林肯直接印5亿白条之外,其他都是发国债解决。因为战争大家过得很苦,而且前几次的独立战争,对英国作战,和南北战争,都把美国打得稀巴烂,所以一和平,重建当然不能再加税,自然短期内会有通胀。1947年那次,美国没有受到太大损害,但军工转民用需要一定时间,所以转轨时通胀了一下。
另一个情况就是通胀后基本上会有一个萧条。所以二战后,大家因为1929年的大萧条吓怕了,政府不敢不实行积极政策。加上和苏联军备竞赛,所以是战争准备机器并没有慢下来,大炮黄油一起上。虽然政府每年投入的财政刺激总额在不断增加,但是由于美国生产潜力可以消化的原因,GDP的增长很快,从1945年的2万亿美元,涨到1960的5万亿美元。虽然在1945年,国债是119%,但当经济发展比国债发展快了之后,1960年回到了58%,1969年到了40%, 1974年是35%。这之后是里根经济学的国债无所谓论,在1984年,回升到了45%,然后就是今天这个接近100%的局面(没有救市大概是65%左右)。
从这个角度讲,用财政的政策去刺激经济增长,就像你把政府看作是一个大对冲基金,不管你是用国债去支持战争去抢(比如说英国帝国在全球扩张时,和现在小布什在伊拉克动武),刺激经济发展,你最后的结果还是要从你的GDP增长里,拿回来。如果你的GDP跑得比你的国债发行增长率要快,你的总额在增加,但是占GDP的百分比却降低了,说明你的积极财政政策是成功的,做到了以小杆大。反之,你的GDP百分比越来越高,说明你的国债效应越低,说明你的积极财政政策是失败的,是在以大杆小。当然如果用国债去打仗,抢不到更有价值的战争财回来,就像小布什的所为,这个买卖当然是赔钱的。而如果你发了国债,不光是GDP增长不够,你平衡帐目都不够,就是通过各种税收吸回来的收入,不够你支付国债的利息,你就是玩负增长了。
很多经济学家对这个关系不是想的很清楚,而是一听到财政赤字和债务,就开始担忧通货膨胀了。尤其是那些彻底崇拜金本位的金龟子们(Goldbugs),认为只有具有一定的黄金作为后盾,才可以进行相应的财政政策。
这种看法是很荒谬的。比如说,突然俺们在中南海的后花园里找到了一张藏宝图,结果就是到藏有宝藏的鹿鼎山,把大清王朝祖宗留下的几千万两黄金给搬回来了。是不是按照金本位的说法,俺们就可以立马发行和这些黄金市价等值的几万亿货币呢?
六十
这个不是同样会引起通货膨胀吗?就如当年西班牙殖民者在南美洲,抢了大量黄金回来,因为没有制造业可以消化,同样造成通货膨胀。当然如果俺们只是一点一点的发行多些货币,来保证发展的生产能力可以和其匹配,自然就不会造成这样的恶果。那么只要一个政府可以负责任的保证不要破坏这个适可而止的规矩,后面有没有黄金支撑或者限制并不重要。而笔者认为最主要的指标,就是你的国债占GDP的比率是不是过高,而且其趋势是不是在降低。只有做到了这两点,积极财政政策就是一个行之有效的政策。
当然以这个标准来判别美国和日本的财政政策,都是属于失败的例子。美国是国债占GDP比重不断增高,而且绝对比例太高。而日本不光是绝对比例太高,其经济几乎就是零增长,想降低比例,简直就是门都没有。
那么是不是中国也要采取高比例的财政赤字政策呢?不是,笔者是一个比较保守的人,相信到了35%的水平,就应该自我收敛了,而到了40%就应该碰到警戒线了。如果中国政府可以把这个作为一个财政扩张的指南,那么中国政府就可以在经济环境差的时候,靠积极财政政策,在经济条件好的时候,回到收支平衡而且略有盈余,中国就可以做到进可攻,退可守的不败之地了。
而且中国现在的经济发展阶段中,不光是中部和西部的基础设施差强人意,而且各地农村的民生建设,比如天然气供气,热水,电力,医疗设施,图书馆等等,可以改善人民生活实际水平的设施,都还是比较落后和缺乏。效法美国1950-1960年的政策,开展一个中西部大开发和农村大建设,不光是中国政府摆脱经济困境的手段,还应该成为建立均富社会的施政目标。
中国的13亿人口,可以说是负担,也可以说是财富,更可以说是一个世界潜力最大的市场。这13亿的智力,发明创造力,在解决了教育问题之后,都是可以带来巨大经济增长动力的资源。而当中国人如何考虑应付自己的生存挑战时,正是这个资源为世界文明带来了4大发明。
最近俺看到了一则消息,是关于浙江绍兴农民在房顶上种粮食的故事。而笔者增加在这方面有过探讨,即在如何解决现在的土地和人口的不均衡问题,可以考虑用现代的大型停车场的方式,开展多层种植的专业化农业问题。这些方面的技术革新,正如袁隆平的杂交水稻一样,是俺们最需要花钱研究的。
如果这次的内需刺激计划,可以带来在新材料应用,循环再生材料利用,可再生能源上,有所作为,中国经济发展就一帆风顺了。
除了俺一直鼓吹的新能源(再生清洁能源),新交通(高速铁路连接所有中国50万人口以上城市),新土改(提高农民的生活水平,取消城乡二元化),和经济转型外(外贸导向,到内需和外贸平衡),建立一个全民医疗系统(放弃美国式的私人健保系统,吸收学习英国和加拿大式的政府主导系统),发展中国特有的中医药优势,形成一个中西医结合的医疗体系。争取能做到以防治为主的方法,以中医治慢性病,西医治急性病的方法,合理分配资源,以降低医疗保健成本,而导致一个可以负担的全民医保计划。在医疗系统和医院的分布上,以俺倡导的3小时城市中心为主轴,建立起地区性分工的专业医院分布体系,让任何边远乡村的农民,都可以做到1.5小时的问诊距离。而交通更远的地方,则争取做到互联网支持的远距离诊断,是特别边远地区的人民,可以享受一流大城市的医疗服务。当看病难和治病贵的后顾之忧解决了,中国普通人民才可以放心花钱,增加消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