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遇合尽兴
>>>>涧,驻流随缘
乡
“如果,有醒不了的梦,我一定去做,
如果,有走不完的路,我一定去走,
如果,有变不了的爱,我一定去求,
如果,如果什么都没有,那就让我回到宿命的泥土”
那年,家乡的积雪终于柔软,众水苏醒。
乡人沿着河道穿过晚冬时节的堤岸,暮色逐渐加深,灯火陆续燃起,曲曲折折的河岸如同一条不便明晰的线索,伸向从前,也伸向将到不到的明天。
乡人无家园。
乡语已渐变。
以乡人以及异乡人的身份,就耽在红尘的两端。
一小撮收留脚步的泥土,惹成奢望,也是素愿。
“只是桃树早毁,人事大都全非”。那些沉淀的隐情暗藏的委屈,经过五季之后,就深得再也看不见。而所有无辜洁净的誓言,亦都在冬日冻成了谎言。
天黑之前,乡人怕穿不过眼前的阡陌,也抵达不了要去的巷口了。
然后,冬天变远。岸草不断生长,乡里的河滩就渐渐涨满。
水满人不满。
浪
“依稀彷佛,在她挥别的手势里,一世姻缘已过”
白发三千。弱水三千。浪人足下的淌过的山涧,到底有几千?
而被山涧濯走的心事人事世间之事,又有几千?而这心事人事世间之事层层裹起的爱愁恨意,又有几千几万?
假若他不与水相亲,不和风交流,不在云端游走,世上有没有谁愿和他无声的携手?
浪人欲往古木参天的山林,拿松树的芬芳将今生晕染,而在置疑与信任的往返里,早甘心了宿命的恨怨。
一如这挥别的手势,断了眷恋;一如这身后的狂澜,不可力挽。
看倦了诗书,走倦了风物。人说浪人是强势的,他说自己是狼狈的。
水做水的嫁衣,涧是涧的媒娘。
可是,可是
要经过怎样的荒唐,才能造成这样不曾软弱的假象?
路
“到底什么样的季节不需要花朵,
又是什么样的你不听情歌”
路,是路人的交通工具。
走,是他的目的地。
路人必须有密不透风的行走风格,路人不说走向。
涧水求他生根,洗尽他的风尘。
而路人的责任是经过。看一路陌生的分手,陌生的邂逅,陌生的交逢如何被脚步踏去了斑痕。
远望路人,你只许
只许写诗,只许抚琴,只许聆听那冷冷的涧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