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读乔治.桑的小说《奥拉斯》，是因为我五月回国时在父母的书架上看到了大学时代买的一些书，就顺手带回来了两本。这本书里的故事我早就忘记了，再翻阅也没有特别的感触，倒是某些章节句子下面用蓝色钢笔划出来的细线，让我好奇地想窥探自己当年阅读的脉搏。
时间真是奇妙神秘的东西！在时间的过程里，我们看到生长改变，存在消陨。那些钢笔细线让我感觉好象一边在读乔治.桑一边在读某个时期的自己，某些被划出来的“重点”，有时让人会心地微笑。当年，自己是一只多么青涩新鲜的苹果啊！
古典小说，好像穿戴整齐的绅士淑女，凝重肃穆，一本正经地在那儿讨论庄严崇高思想正义，跟现代小说轻松调侃的随意成鲜明对比。时代向前发展的过程中，人们好像越来越不堪重负，只好渐渐抛弃沉重走向娱乐。读者阅读的口味在改变，作家的写作趣味也在随着读者的口味变。重要的不是形式，形式的变化无可指责。商业年代，不是思想引导物质，而是物质引导精神。这算不算是一种堕落？
《奥拉斯》里有几页描写子爵夫人莱欧妮非常尖刻，这个子爵夫人的美貌见识贵族身份连同她的心一样，都是假的。她代表了上流社会的空虚无聊，附庸风雅。奥拉斯的身上也表现了同样的虚荣浮夸追名逐利。现代人精神的衰落，就象奥拉斯这个人一样，败在其中。他华美风流，不是全无见解，言语也活泼风趣，但是他也没什么真正的见解，外在的风流不足以弥补内在的贫瘠。
眼下的文化，好像也正是这个样子。忙碌的生活让人们急功近利，满足于眼前的虚荣和肤浅的思考，与其追求深刻的思想，人们更热衷于制造文化垃圾。另一个弊端则是缺乏真诚。人们不是缺乏真情就是越来越害怕表达真心。既不深刻又不真诚，思想的价值在哪里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