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ontinue《狼影啸啸》作者:我愿乘风(已完成)

第40节:狼影啸啸 第三章(12)
  费如风早在来接我的时候就叫人帮我办好了登机牌,所以全机的人都只能等我,想着要在众目睽睽之下登机……我咬他的脖子,让他嘶嘶地吐气:"女人,这么凶对你没好处。"
  我加大口劲:"我警告你,再惹我,我就给你来个一拍两散,我飞到意大利找一黑手党再也不回来!"
  "你敢!"他轻放在我肩上的手顿时像钢铁一样钳制着我,他的目光如兀鹰般凶猛!我被他的反应愣住了。无关害怕,是他的反应太过强烈,这摆明是一个玩笑。
  他也觉察到自己的失态:"宝贝,我这是送机症候群,下次费氏攻克的尖端就是研制出治愈这种病症的特效药。"他亲昵眷恋地以掌覆在我手,再三地,温柔地舔吻它们,"上机吧。"
  果然例外接例外,费如风的所有行为都在表明了我去意大利另有玄机。
  我在一片不太友善的眼光中登机,落座在安碧的旁边,禁不住喘了一口气。偏头看见安碧不怀好意的眼神:"我还以为临时又要换人了呢,在费氏一年多连差都没出过一次的,也只有小姐你了。"我一歪头靠在她身上,含情脉脉地对她说:"哪怕是天涯海角我也愿意同你去的。"
  旁边她哇声一片,飞机一飞冲天。现实世界里永远是过五关斩六将,不断地要你奋斗下去。我等待意大利之行将出现或者说将引发的"惊喜"!
  我和安碧抵达罗马时已是清晨,走出机场,蓝氏电子公司的人高举着牌子迎接我们,我和安碧随接待员来到酒店稍作休息,便开始了和蓝氏的会晤。并购蓝氏没有技术上的问题,它年年亏损,董事们都希望并购计划尽快实施,以便早日得回他们应得的那份补偿。
  收购不是问题,但是以什么样的价格来收购,而且收购后有没有扭转乾坤的办法,这些实质问题才是最重要的,这也是公司专门派我们来的最大目的。我和安碧一连五天都浸在蓝氏,我们的思绪都萦绕在这宗买卖上,每天都在收集资料透过现况来考虑可行的应付办法。
  "我受不了了。"安碧一推文件,"不过是打一份工,把自己累得半死也太划不来了,我要出去走走,你呢?"她来开门准备出去呼吸新鲜空气。我伸伸懒腰:"我想好好睡一觉,清空脑子里的杂念,也许能找到蓝氏年年亏损的真正症结。"
  安碧出去溜达去了,我躺下休息,猛然惊过神来,我怎么忘了去考究费如风把我发配到意大利来的真正目的?这个高段的男人,他知道我爱惜羽毛,一旦和公事扯上关系绝对会全力投入,断不想在这上头依靠他的权力来遮掩自己的失职!我跳下床,打开电脑,搜寻费氏的动向和当地新闻,完全无异常,平静得太过分,往往透露出的是诡异。换个方向来想,也许正因为有些事太过不寻常,所以人往往会花上十倍到二十倍的努力去粉饰太平。我思绪飘忽,手随意地点击世界各地的新闻。
  芝加哥太阳报娱乐专栏:一直让全世界男人竞相追逐的罗切尔石油王国的继承人露嘉黎•罗切尔,在接受ABC采访时透露将于今年完婚,随后在公司的五十周年庆典上不见踪影,有传言:露嘉黎•罗切尔现已离开美国,正在和其真命天子筹备结婚细节。露嘉黎•罗切尔的真命天子到底是谁?娱乐版下面罗列了一大串的名单,钻石王老五的头像、身家……
  "露嘉黎•罗切尔",好熟悉的名字,熟悉得就在脑海边上,我禁不住搜寻她的照片:神秘而光彩照人的蓝色眼眸,灿烂而自然的笑容,美丽而扣人心弦的魅力,露嘉黎•罗切尔!我蓦然而起,步出酒店,推开玻璃门,仰望着天上的繁星,费如风,她才是我真正来意大利的原因吧!费如风曾在我催眠术即将成功之时去了趟欧洲,在欧洲时各大新闻报道他和露嘉黎•罗切尔的"异国情缘"。记得当时我还凝神观察过他们的照片,因为非常亲匿的感觉在他们间流淌,这种感觉无法伪装。所以掉以轻心的我当时被费如风蒙骗过去,没有提前催发催眠术,以至于后来发生了诸多无可收拾的状况。
  露嘉黎•罗切尔,难道这个名字真的是我命中的魔星?她每一次都让我功败垂成?
  我走出酒店,漫步于罗马的街道上一时间不辨去向,夜很深了,我随意找了处酒吧,点了杯Caffe。
  "像你这么能走的女人很少见。"高大的身影挡住了我的视线。
  我抬头看他一眼:"像你这么能跟的男人也很少见。"
  他贵气卓然地在我旁边坐下,"任逸非,"他伸出手,"总不能老让你叫我无名氏吧!"
  我端起咖啡饮一口,故意忽视他伸出的手:"你的另一个名字?"他的眼睛像出鞘的剑一样闪着锋利幽深的光芒。
  "请不要问我为什么觉得你应该有另外一个名字,因为那会让我置疑你的智商。"我悠然地说。

第41节:狼影啸啸 第三章(13)
  "你真的很让人想把你敲碎,看看你脆弱的样子。"他目光灼灼地说,"弗雷斯特•阿里伽德洛•德•拉•托雷斯。"
  我莞尔:"这个名字比任什么非的适合你太多。"意大利黑手党领袖,真正见过他本人的有多少?
  "我也很好奇你的另外一个名字。"他笑得惊心,"我搜寻过许多文件,终于在国家安全局的绝密文件中发现一份很有趣的档案。"我注视着他,他贴近我的耳边,"海晴--反恐精英中的首席谈判专家,于两年前在一次反恐事件中受伤,导致人质死亡,后引咎辞职,不知所终。"
  "何必大费周章,直接来问我好了,我保证满足你的好奇心。"我神态从容,费如风连我母亲是谁都挖出来了,我的过去并不指望能瞒住他。
  他轻轻一笑,所有的阴暗和嗜血都隐藏在他斯文大方的笑意中:"你让我很有兴趣,考虑一下跟我怎么样?"我冷冷地一撇头,非常瞧不起他似的看向窗外:"为什么?选择你对我有什么好处。你能给我的费如风都能给我,而费如风现在对我是着迷,而你还处在兴趣阶段。为什么我要弃他而就你,就算是弱智,也不会选错这道题吧?"
  "有一样东西是我能给你,而费如风肯定不能给你的。"他傲慢地说,一说完阴冷地睨我,"不愧是首席谈判专家,竟然能从我这儿套到话!"
  至此我的推测完全得到证实!他能给而费如风肯定不能给我的应该是婚姻,露嘉黎•罗切尔真的已经到了宣城,费如风正在与之商谈结婚事宜,这也是他必须支开我,以至于送我上机时不安的根本原因。他清楚地了解,我势必会因此而离开他!毫无转圜的余地!
  我冷笑。
  "女人还是不要太聪明了的好,有时候无知是福,"他冷酷地说,"你不会给我难为你的机会?"
  这是警告,有谁能从意大利黑手党领袖的手上逃脱?费如风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安排,即使我知道又如何,我还是逃不出他的手心。
  "这个世界上也许有很多人可以享受齐人之福,但是他费如风恐怕无此福分。"我的决然流露在娓娓笑语中,"不过未到最后谁胜谁败尚未可知,我不会不战而逃!"谈判生涯中,使得我习惯把握坚守每一分最微细的机会,从不轻言放弃!况且如果费如风爱她至深就不会有今日的我,商业联姻,未必无坚不摧!
  他凝神望住我,有一丝丝动容:"难怪费如风为你费尽心力,拥有你确实值得荣耀!"
  "坐而言不如起而行,既然如此欣赏我,那就帮我把蓝氏多年来一直亏损的原因找出来!"他们的运营计划毫无问题,但是年年亏损到底为何?我实在是百思不得其解。
  "女人,利用人的天性真是毫不打折。"他的话里有着浓浓的调侃意味。
  我挥挥手:"任先生,你这一生中有做过一件好事吗?相信我,这将是你下到地狱时的谈判筹码!"
  他露出雪白的牙齿:"你介不介意与我同行,在地狱里一起做个伴?"
  "非常介意,"我彬彬有礼地站起来对他说,"不过我不介意你送我回酒店,刚才在我身后,至少有三批不怀好意的人。"
  他低低的嗓子里发出愉悦的声音:"别太吸引我,否则你将引发一场战争。"
  "别太被我吸引,也许我正在备下你这枚后棋,刻意来引发战争。"我提醒他。
  他的眼里越过神秘莫测的光芒,他走近我,双臂撑在我头两侧,居高临下地俯视我:"如果你承诺赢家最后的奖品是你,我就愿意为之开战。"气氛太过危险,稍有不慎就会引火烧身。
  "任先生,你在偷跑,没有人在还未投标前就套取标的的。"我揶揄他。
  他笑了,不再是那种别有意味的笑,而是货真价实的笑,神采飞扬,丰神俊朗,更浸透出一种莫名的魅惑,这个男人当他不用清华优雅的面具掩饰自己的时候,放射出来的是近乎让人恐惧的魔力!他侧身放过我:"柳葶,你有毒,当你有心要吸引一个人时,鲜少有人能脱出你的掌心。"他道破我的用心。
  我并不汗颜,这只是一次交锋,我只想让他欣赏我。如果我真有意一定要吸引他,柔弱,楚楚可怜更对他胃口,这个黑暗男人的生命里并不缺少战斗,最缺的是温柔!
  第二天一早,蓝氏为什么亏损的原因就送到了,让我和安碧思考得差点头发白了的原因竟然是一段家族秘史。现任的蓝氏总裁蓝卡洛是蓝家的正统的血脉,而任职副总裁的杜莫雷竟然是蓝家的一笔风流账所留下的后患,所以虽然运营计划都没问题,但是在具体执行上,杜莫雷从来都打了折扣。每一项计划只要在时间或者推广手段稍微做点手脚,既让人难以察觉,又让公司每次都达不到预期效果,引起股东的不满,市民更是对它投了不信任票,难怪越来越糟糕。并购价值四十亿的蓝氏,最多只需要二十亿,相信杜莫雷会非常乐意见到蓝氏贱卖!而扭转危势,只需要在人事上下工夫,把内部倾轧的人统统开掉。这宗生意上将为费氏引进一大笔资产,我和安碧相视一笑:"天哪,难怪要想破我的脑袋,这居然要追溯到三十年前,太久远了点吧!"安碧夸张地仰躺在沙发上。

第42节:狼影啸啸 第三章(14)
  "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是来之有因的,盘根错节的最后都不过是恩怨的牵扯,没什么新鲜的。"我平淡地说。
  "说得好!"安碧击掌,"不过恩怨牵扯太累,真正有智慧的人都应该将之放下,"她张开双臂,"生活应该是朝向大海,春暖花开!"好夸张的手法,我哑然失笑,她揪起我,"公事了结,可以一圆我许愿池的梦了,走!许愿去!"
  拜电影《罗马假日》之赐,许愿池成了罗马境内最大的也是知名度最高的喷泉。它背景建筑是一座海神宫,中间立着的是海神,两旁则是水神,海神宫的上方站着四位少女,分别代表着四季。这个雄伟的喷线雕刻给予人们的是无尽的幻想还有希望,我看着安碧闭目认认真真地想上半天,方小心翼翼地投币。
  "好了!"她像完成了一个伟大的创举似的回头,"你许了吗?"
  我点头,应和地说:"许了三个。"我竖起手指。
  "太贪心了你。"她哈哈大笑。
  许愿是何其缥缈的事,我早已过了那样的心境。也许正如安碧所说,我的愿望太过贪心了,所以我只能靠自己的能力来完成,无法强求上帝!
  我和安碧一路游玩,罗马果然是一座天然的巨型露天历史博物馆,我们在罗马古都遗址上,帝国元老院、凯旋门、纪功柱、万神殿和大竞技场等闻名的古迹处都留下了我们的脚印。直到晚上七点,我们才回到酒店。
  打开门,一种自卫的本能和在千百次危境中积累下的经验使我的身体在大脑作出判断前先行动了。我反手一掌切在安碧颈项的穴位上,她身子的立刻软下,一颗子弹镶嵌在她刚才的头部位置。
  "好久不见了,海晴。"噬血的阴狠,恶毒的语气顺着枪柄划过我的脸颊、脖颈,最后停在心脏附近,我伸出的手僵住。
  "久违了,血冥。"我把惊呼压回喉咙。血冥,排名世界前十位的恐怖分子,国际刑警为他发出了将近三十份红色通缉令!我非常不幸地与之交过手。
  他狠狠地一拳打在我的腹部上,疼痛像汹涌的浪潮一样迅速袭击我的身体,我慢慢地蜷曲在地上,他肮脏的手拽起我的头发,我掌内的一根银针射出。他一闪,我的手缠上了他的手腕,在他作出反应前,用力拗了出去,没拗动,我的右手用力挥出,掌缘沿着他的穴位重重地切下,枪落地,来不及收回的手掌,立刻被他扣住,我的右腿微屈向上踢出,结结实实地中了。我尽了全力,却只换来他一声闷哼,我被扣住的手臂剧烈地疼痛,我不退反进,手掌更前地疾出,他斜开一步,我手中的刀片划过他的皮肤,他交扣住我的手用力反拗,肩胛处仿佛像要脆裂般地剧痛!他一脚击在我的左腰上,我的五脏六腑在强烈的撞击下移位一样翻搅着,几乎使我当场窒息。
  "你真的很难缠,如果当年不是老三重创了你的气门,给你的身体留下了致命的后患,今天你的那两下子就够我受的了。可惜你现在的招式都只是空架子,力道和小孩子没什么区别!"
  我的左侧冰凉,一把短匕抵在大动脉上,我仰起脖子,他凑近我:"当年老三对你手软了,所以他才会死在你这个蛇蝎女人的手上!"他露出一口参差不齐的黄牙,他的味道像从阴沟里爬出来的,恶臭刺痛了我的鼻子。我这才看清楚他,他的头上有一道几乎致命的伤疤,他的眼神再无当年的气势,眼底深处是一抹惶惶不安的仓皇。
  "臭xx,这都是你害的!"他的腿将我往冰冷的地面上压,我的胸腔如火烧。
  "我们整整找了你两年,你的搭档雄鹰也真硬气,我们死活折磨了他两个月,他到死都不肯说出你的去处!"他狰狞地笑,"你想不想知道我们是怎么折磨他的?"我的瞳孔收缩!"直到半年前我们找到了你,你这贱货居然找到了靠山,那个姓费的悬赏十亿美金,要我们兄弟九人的命,黑白两道都狙击我们,我手下的兄弟一个个在我眼前死去!"他几乎疯了,手中的匕首不断地挺进,我的脖子燎痛不堪,"现在你欠我的不止是老三那条命,还有我八个兄弟的命!"他神经质地拍脑袋,"我这里有一颗子弹,他们以为我完了,可是没有你这贱货来给我垫棺木,我怎么会死!"他的面孔透出刻骨的仇恨和战栗的凶光,"我不会让你一下子死的,我会用这个,"他的短匕慢慢划破我衣裳,"一片一片地把你切割下来!"
  "你弟弟死的样子还在你眼前吧,你是不是夜夜都从噩梦里惊醒呢!"我笑得放肆。
  "去死吧!贱货!"他果然被我激怒!高举起短匕,狠狠地落下。
  两颗连发的子弹射入他的心脏,殷红的鲜血瞬间喷溅在我的身上,匕首带着强劲的力道落在我的颈边,我的皮肤一阵战栗!
  任逸非从窗口跃下,他从腰侧绕过我将我抱起,我的视线因疼痛而模糊:"安碧……"

第43节:狼影啸啸 第三章(15)
  "好好睡一觉……剩下的事交给我好了……"低柔的声音像清风一样拂过,我缓慢地吐出一口气,合上眼帘,陷入深度睡眠中。
  不知过了多久,我缓缓睁开眼睛,看看任逸非我又合上眼,他一直陪着我?我睁开双眼:"安碧呢?"
  他看我紧张的样子,眼睛里不由酝满了笑意:"你以为我会杀人灭口吗?蓝氏刚才来电话叫她过去处理一些事情,而你们两位昨晚由于酒店设施出现故障,被头顶处掉落下来的物件敲晕了,酒店已提出相关处理意见,向你们赔礼道歉,并将这几天的住宿费用全免作为补偿,希望你们对罗马留下一个好的印象!"
  "她信吗?"虽然我昨天敲晕她的动作很快,而且是在黑暗中,但是……
  "她有理由不信吗?你们人财皆无任何损失,这个解释很合理不是吗?"他笑得很真诚。
  对,没理由不信,当然就只有接受。就如白开水,虽然淡而无味,但却可以解渴,所以非饮不可。我坐起来,我知道我的身体没什么事,不过是体力大量流失,休息一下就已恢复了。我望住他,他立刻明白了我的意思:"血冥他们在半年前找到了你,而费如风认为攻击胜于防备,于是就出重金买他们的人头,让他们疲于奔命。三个月前发生了一次比较大的围剿行动,血冥脑部中弹,下手的人以为他死了,把他和他的兄弟挖坑一起埋了,谁知道……"任逸非的眼睛里闪过噬血的光芒,"是我的过失,差点让你在我的地盘上出事,我欠你一次。"他温和地说。
  他侧身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阳光透过窗子洒在他身上,黑色的头发和浅色的休闲服在阳光的映衬下,让我微微闪神,这个最黑暗不过的男子,居然有耀眼的光芒,真是矛盾!
  "那么你昨天真正来的目的是什么?"我含笑问他,他轻轻对我一笑,这个男人笑得越轻忽,事情就越不简单。
  "任逸非,我还以为你从来不避事的,难道是我看走了眼?"我略带嘲讽。
  他定睛看着我:"有一个人想见你。"
  我倏地展颜一笑:"我开始有点逻辑了,昨天血冥袭击我应该不是个意外,而是费如风刻意卖给我的人情。他是让我知晓,柳葶是全赖他的庇护才活到今天的,我应该懂得分寸,知道进退对吗?"
  他沉默了片刻:"女人是天底下最冷血的动物,无论男人如何对她掏心掏肺,但是只要有一桩事情不如她的意,马上就全盘否定!真真让人心寒!"他的话里是刻骨的嘲讽。
  "我们女人冷血的话,你们男人就是无血!你们自以为掏心掏肺我们都不稀罕,我们真正想要的,你们根本给不起!不给还强霸着不让人走,下一步你们是不是该砌词说是我们女人太贪!"我毫不示弱地瞪视他。
  他哑然,轻叹一声:"是我的错,我明知道女人不可理喻,还妄想和她讲道理!"
  天下乌鸦果然是一般黑,无论何种类型的男子,只要一发现讲理讲不过了,就会作出一副不与你小女子一般见识的高姿态。我气得胸口痛。他看我气极的模样,不由得啼笑皆非:"来,往这儿狠狠咬上一口,泄你的心头之愤。"他直截了当地伸出手,我回过神来,他又不是费如风,何苦迁怒于他,我颓然靠回原位!
  "没有人会逼你见你不想见的人,见与不见,选择权尽在你手。"他的眼神包容我的随心所欲。
  "有选择吗?"我反问他,"有些事根本由不得别人不放过你,首先你自己都不会放过自己!我见!"
  他站起身。握住手柄,他回头看我,眼神清澈得一目了然,他语意不详地对我说:"有些事还是不知道的比较好。我在外面,你随时都可以改变主意。"
  我在错愕之余,倒真被勾起好奇心了,究竟有什么事,是我不知道比知道还好的?我换好衣服,拉开门,任逸非从墙边立起,他的目光幽深如海,一路上再无言语,直接把我送到一座别墅前。
  我正要下车,他拉住我,居然是欲言又止,我感觉到一股奇异的不安:"去吧,"他放开手,"我在外面等你。"他笑得风轻云淡。
  我爬上阶梯,走向宽敞的拱门,一个年迈的女人迎在门口:"柳小姐,罗切尔小姐等候您多时了。"
  我跟随她步过红色厚地毯的长廊,来到一扇雕花门前,她轻巧地推开门:"罗切尔小姐,柳小姐到了。"
  她恭敬地通报,向我做个手势请我进去,我发现我走进了一间三十公尺长,天花板上有三座巨型水晶吊灯的房间,巨大的石砌壁炉中燃烧着温暖的火焰,我看见她从丝绒高背椅上优雅地起身。她身着一件水蓝色的套装,衬托出玲珑有致的身段,她有一道完美的鼻梁,两片温柔的唇瓣,优美的轮廓。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那双眼睛,清澈灿亮的蓝眸!这个女人令众生惊艳!

第44节:狼影啸啸 第三章(16)
  她脸上绽放出夺目的笑容:"你好,柳小姐。"
  我忍不住给她一个亲切的笑容,美丽不仅仅对男人有杀伤力,美到一定份上连女人都会折服的:"罗切尔小姐,你美丽得令人惊叹!"我由衷地赞美。
  她的蓝眸闪过更迷人的光:"真谢谢你能这么说,"她笑容更深了,"事实上,自从我在中学三年级时上台表演忘记台词以后,我从未感觉到这么紧张过!"
  幽默而美丽,聪慧而大方,我是该赞叹费如风好眼光呢,还是该立刻回去款款包袱走人?最低限度我现在知道,费如风娶她绝对不会单单只是因为商业因素!
  "罗切尔小姐的中文说得很流利。"我开始顾左右而言他,聪颖如她,不会轻率地把我引来此地,自取其辱。或者她是想借着此次会面,透露端倪,让我知难而退,尚未可知。不过我很期待费如风的盒子下面到底藏着些什么秘密!
  "我从小就酷爱东方的一切,我学习中文,学做中国菜,学着去了解破译东方的一切神秘事物!"她的双眼闪闪发亮。一个想法闯入了我的脑海:"催眠术是你破的?"我目光锐利地打量她。
  她愣了下,不得已地点了点头:"恐怕是的,不过柳小姐用的是醉梦催眠里最初级的催眠法,对催眠术稍有涉猎的人都会察觉出来!风在给我过生日时我就发现他的眼睛隐藏着一抹极淡的血丝,而且他从来不喜欢喝茶的,但是那时却要天天喝兰花草茶,否则精神就会完全无法集中。"
  我给的兰花草茶是用来维持催眠效用的,在催眠术没有破除期间,他只要一日不服用,就会精神涣散。而他只要服下去,我就可以在他回来之后继续施行催眠术让他忘记我!
  但我千算万算没算到欧洲藏着一个高手。
  "柳小姐。"罗切尔打断我的沉思,"你知道吗,为了破除你的催眠术,风吃了很大的苦!"
  我知道,一个意志力稍差的人会陷入永久的幻觉中再也无法苏醒!
  "不只如此,阿风,"罗切尔顿了一下,含糊地说,"风有段梦魇,他一陷入幻觉就几欲疯狂,我们每天都必须给他铐上铁镣手链。"
  我微微震惊!
  "柳小姐也无法想象风被铁镣手链铐住时是什么模样,对吗?"我听得出她对我有怨怼,"风每天都把它们磨得血迹斑斑,几乎每秒内我都想让他忘却这段记忆好了,可是他坚持,一有清醒的时候,他就一字一句地对我说,他不要他的任何记忆消失,他要切切地记得你,当时他的眼神好恐怖!"罗切尔有些惊栗地抚了抚喉咙,"我有担心过你会很惨,但幸好你毫发无伤!"
  "你错了,"我静静地说,"我的确很惨很惨!"
  罗切尔摇头,我没有辩驳,角度不同,观点自然不同,何况今日我们在这种局面下……
  "罗切尔小姐和如风是青梅竹马?"听她说起他的语气,熟稔得像是认识了很多年,我试探她。
  "我早听说过柳小姐冰雪聪明,我知道要跟你商量事务最有效的方式就是坦诚相向。"她的语气变得慎重,"我,阿风,江诺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们三家是世交,而阿风因为一些原因,在十二岁的时候来到了纽约,他就住在我家。那个时候阿风不爱说话,是我一直一直陪着他。风不喜欢没有声音,不喜欢晚上醒来见不到人,我就每天睡在他床边,不停不停地唱歌给他听,在我八岁那年,我差点因声带撕裂而失声。"
  她的话犹如一拳捶在我的胸口上,一阵急痛攻心!我早就知道人生有许多的莫名其妙和不可知!
  罗切尔犹在娓娓而谈:"我十一岁那年,风十五岁,他穿着一件枣红色的毛衣,牵着一条小狗来送我做生日礼物,"她的声音甜蜜而低柔,"他一脸绅士的模样很严肃地对我说:"露茜,你长大以后一定要是个绝世美女,因为我费如风的妻子不可以是丑女人!"从那天起我的心里面就再没装过其他人!"
  罗切尔在用一个无法倒流的时光,我来不及参与的过去向我展示她的无可取代,她在告诉我这出剧本里,我不仅不可能是主角B,甚至连配角都不是,我不过是过客,是剧情中的点缀,我几乎仰天大笑!
  我用尽全身的每一分力气来维系自己不至于失态!
  我张开口,发觉自己的喉咙哽着硬块,痛得连口水都难以吞下,"罗切尔小姐,"我的声音干裂,"费如风与我不过是在罗切尔小姐结婚前结下的缘分,属于历史问题,相当于香港主权的情况,虽然有很多潜伏的波涛,不过时间一到自然会平稳过渡,罗切尔小姐大可以放心!"
  痛归痛,但我尚未丧失最后的理智,是的,你与他的过去无可取代,我和他的过去也未必容你抹杀!我会从费如风的生命里消失,不过前提是时间要到,费如风要打上你罗切尔的标签,你要有那一天才行!

第45节:狼影啸啸 第三章(17)
  屋子里静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罗切尔幽幽地开口:"柳小姐我等风的这场婚礼等了十五年,每当我看见阿风想你时眼内的那份柔情蜜意,我就好痛心,但是我知道,这种痛仍旧比不上离开阿风时的万分之一,我确定!"
  一种决绝的死心塌地、一种九死而不悔的神采,笼罩着她的整个人,放射出一种莫名的震撼力!这番话绝对能叫人神共鸣,绝对可以让任何一个女人为之汗颜、却步!
  我的指甲抠进了我的肉里,十根手指手心都痛得像是淬进了火里,我知道罗切尔不过是在用最高明的手段,逼我知难而退,她用不可取代的过去、死心塌地的爱情逼我不带一丝幻想地离开,彻彻底底地从她和费如风的生命里消失!我知道,但我完全无言以对。我还能争吗?我还可以争吗?我还有争的余地吗?心如刀绞!
  费如风的史记里,罗切尔早已占尽先机,她的重重篇幅足以使我别无选择!
  外面阳光明媚,屋内一室萧索。
  该死的只有那个男人,那个妄图想同时拥有两个女人的男人,其心可诛!
  罗切尔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你一定还想象不到,江诺是风的救命恩人。在阿风十三岁的时候,一个人跑上山迷了路,那是个冬天,是江诺找了他三天三夜,硬是一个人伤痕累累地把他背下山来的,为此江诺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假期!"
  一浪接着一浪地打来,像卷起千堆雪,覆盖下来,冰寒刺骨,我被淹没,再喘不过气来,下一分钟我就会窒息而死!
  能够让你把心给他,他一定有过人之处,如果这是自己得到幸福的唯一机会,为什么要放弃?
  为自己试一试,柳葶!
  最低限度不要轻易地判了自己终生监禁,如果到了最后还是世事不能尽如人意,无可奈何之,那也是非战之罪。
  我从椅子上跌下,我在向无底的深渊坠落!
  "柳小姐,柳小姐!"她在我耳畔不住地唤我,我自迷惘、遥远的一方硬拉回人间来。
  "费如风和我不过是一纸契约关系,我会离开他,一定会!"我听见自己零散的声音。
  "那合约是一纸空文,那不过是风让你心甘情愿的游戏。"
  "对他而言是,但是对费氏家族乃至于现在你所代表的罗切尔家族则不是!这纸合约关系着你们的颜面,家族的荣誉!你们也不想让这纸合约公布于众,让整个上层社会看你们的笑话吧!"两大家族绝对不会允许这种事情发生,而我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罗切尔的脸上浮现出淡淡的怜悯:"风早就猜到了你这一步,那纸合约打印的墨粉和签署的笔都是用特殊原料制成的,保存期最多六个月,它现在早已是一张白纸!"
  我的周遭是白茫茫的一片!我死死地咬住口唇,挣扎着把胸腔里涌出的那口鲜血,吞咽下去。
  "柳小姐,你镇定一些,我无意伤你!"
  我触到她静如湖水般的眼眸,打了一个重重的寒噤,倏地痛醒过来:"不,你有意!从你一知道我开始,从你隐忍至今日,就是为了此刻!这是一场你准备已久的保卫战,你原本就是为了彻彻底底地伤我,完完全全地踢我出局!"
  她默然。
  我推开她的手,她当然不会承认,更不会给我留下只言片语的破绽。她的整个姿态都展现了坦诚相待,和平共处的善意,是我自己作茧自缚,不识抬举,她又能如何?这次会面,无论结果怎样,她都对费如风有了完美的交代,剩下的不过是我和费如风去拼杀,缠斗,伤害,她只需看着、等着,待机缘一到,重拾旧山河便是了!
  她毫不退避地迎视我的目光,我费力地让自己站直:"我不恨你,罗切尔小姐,因为你受的伤并不比我轻!没有人会去恨一个为了维护自己的权益而全力反击的女人!而我不得不承认!这一仗你的确打得漂亮!"

第46节:狼影啸啸 第四章(1)
  第四章 Chapter 4
  我笔直地走出她的房间,站在别墅外面,痛楚像千万根细针般刺在我头上,脸上,我恍惚地沿着街道走下去!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向我走来:"不要再走了。"他拉住我的手臂,微凉的手掌悄然地贴上我的额头,轻柔地抹去细密的冷汗,我稍稍侧转头,却使我一阵眩晕,我蹲下,有一种不愿再爬起来的感觉,人生怎么可以如此疲累!
  街道上充满着来来往往的行人,净是生命中的过客,何苦把自己挨得金睛火眼才炼就的一身铜皮铁骨一朝葬送!
  "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带你走。"任逸非庄重地说。
  我歪着头,像在欣赏一件稀世之珍:"你知道你和他最大的不同之处在哪吗?你永远会给我选择的余地,而他永远是把我逼到绝境,别无选择。因为他势必要拥有我!而你不过是欣赏我,怜惜我!"
  "欣赏、怜惜是一段感情最好的开端,想想看,像我这样黑暗又没心肝的男人,你对我所造成的影响力!"他蹲在我的面前,像个讨糖吃的孩子,不依不饶地说服我。
  我伸出一根指头,碰触他:"你,不是他!"我把头埋入长发之中。
  他轻轻地拍打我,如安抚婴儿一般,有节奏地拍打我的背:"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而且我长得也不难看,看久了也许你就习惯了,或者我可以去试试整容!"
  再是难受,我也忍不住一笑。"好了,"他扳正我的脸,上半身略微前俯,"笑起来年轻多了,刚才你走出来的时候我都以为你去了趟时光隧道,换成二十年后的柳葶了!"
  一个清尊华贵的男人不顾自己的形象,费劲心机地哄你、呵护你,这个情景无疑是令人感动的!
  我的目光落在他的脸上:"任逸非,我们俩不可能在一起,因为你是一个需要很多很多爱和温暖的男人,我也是!我们俩的生命里都有太多的缺失,所以即使我们俩相拥在一起,也只会令对方感到孤寒!"
  他的目光悠远,接近完美无瑕的五官中显露出温柔的神采。
  "今后我的生命里再不会有爱情!"从那个房间里出来的我,已经将我的血液冰封,我的爱情在我的生命里再也不复存在!
  "那你更应该和我在一起,至少我不具备伤害你的能力。"他英俊的脸上散发出不尽的魅惑!
  "她不可能会和你在一起,因为她是个骄傲的女人,她从来不做不公平的交易!况且她正想脱离虎口,又怎会再入狼窝!"熟悉的声音,不缓不急的语气。
  费如风,这个名字呈现,于我,又添一道血淋淋的伤口。我闭一闭眼睛,再竭力睁开,只能应战,不能逃避!
  那个男人走上前来,万千的光环,他俯视我,侧面的棱角闪着冷冷的光:"跟我走!"他坚定地陈述。"我记得我欠你一次,现在你拥有选择权,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任逸非俊美的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他泰然自若地对我说。
  "她哪都不去,她只会回到我的身边。"费如风两片薄唇有节奏地上下张合,他安静地等待着,表情无懈可击,他的眼睛是两颗黑暗的玻璃球。
  任逸非微微冷淡地笑着,一派清俊淡雅风采卓越,漫不经心的神采中闪烁出狠绝的阴寒;费如风高大英俊尊贵显赫的气势里是凌人的傲气,优雅自如中夹杂着■人的冷酷!他们都无视对方,目光专注地看着我,我就像巨浪中的一艘小舟,在浪尖上颠簸!
  "够了,"我终于恢复了说话的力气!"我不是你们争夺的骨头!"
  此言一出,费如风的眼底有了微妙的变化:"托雷斯……你也要与我为敌吗?"
  "我不是,我并不想。"任逸非被费如风流露出的痛苦所震慑,"我不想看着你毁了她和你自己!"
  周围荡漾着紧张的压力,沉默而死寂!
  "任逸非,你说过你欠我!"我语气凝重,"那么从现在开始你再不许插手我和他之间的事。无论什么时候,无论事情发展到什么境地,你都不可以管!"
  任逸非乌亮的瞳人尖锐剔透,他抬首看看费如风:"如你所愿!"他微微低下脑袋,他的唇温温地滑过我的脸颊,"下手别太狠,留块骨头下来,好歹我和他相交一场!"他笑得无邪却又魔魅般的引人,他挥挥手离开了,一串优美动听的意大利语随着渐远的脚步声飘过来,"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有与生俱来的印记,各人的人生中都有自己要担当的重负!"
  费如风深深地看着我,目光狠戾,他的脸色阴沉骇人,越来越深,突然间他眉眼松懈下来,像是从胸腔里发出了一声叹息,他咽下了所有折损的骄傲:"小葶。"他的双臂绕过我的后背,紧紧收拢着直到我几乎嵌进他的骨头里。
  "我爱你。"他微微伏到我的耳边,用不可逃避的优势笼罩着我,他的声音嘶哑恳切,字字清晰地对我说,"我爱你,请你相信我!"
  我哈哈大笑,笑得在他怀里起伏颠倒,笑得我不得不按住我的腹部,免得它撕裂开来!"你爱我。你当然爱我,你怎么可能不爱我!你爱我,所以你欺骗我;你爱我,所以安排我和你珍藏了十五年的未婚妻会面;你爱我,你一步一步都算计我。费如风,你的的确确爱我至深!"我的话里都是淬炼过的长钉,"接下来呢,我的爱,你是一、三、五在我这儿,还是二、四、六在罗切尔那儿,我和罗切尔是不是该为能完整地拥有你一夜而举杯庆祝呢?"我的语气里蕴涵了无尽的嘲讽和讥笑。
  费如风嘴角变得苦涩,他的眼神因挫败而直往下沉:"这辈子,我从未对任何女人说过这句话……而你……"他凌厉的眉峰微微挑起,他顿了一顿,指节泛起了青白色,"有时候我真恨不得撕碎了你!"他几乎是扼着我的呼吸地搂抱住僵直的我,"我早就知道,对你说爱,不过是多给了你一件可以伤我的利器,先爱者负,我活该被你折磨!"他的声音挣扎而嘶哑,"柳葶,我对你不经意地心动,不自觉地沦陷,是我这辈子犯下的最大错误!我到底还要花多少心血,费多少心力才能使你甘心情愿地待在我身边!"

第47节:狼影啸啸 第四章(2)
  我使力地推开他,我生生地听见自己喉间发出的咯咯声,气堵在胸间,不用生于战时,也可以看到侵略者叫冤的嘴脸。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他似在尽力地压住恼怒:"露茜对我而言代表着一段难以磨灭的过去,娶她是我唯一能给她的东西,我这一生负她甚多,我不能也不可以抛下她,你和她见过面,你应该知道个中的缘由……"
  "费如风,我不是你苦衷的殉葬品,在21世纪里,每一个人都为自己生命中的重负来支付代价。我,柳葶,不会和你无名苟且,在人前遭人唾弃,在人后自我屈辱,一辈子都在忍受至大的悲哀折辱中度过。我爱我自己,我珍惜我自己,故而,今生你要想在我这儿共享齐人之福,你做梦!"我直视着他,清清楚楚响响亮亮地对他说。
  他的脸色由青转白再至铁青:"为爱妥协,为幸福而放弃一些自我的女子难以计数!"
  "但,不是我!"
  "而我要的就是你!"费如风抓住我的手,我猛然一缩,他紧紧握住,不容我闪避,他语气轻柔无比,他泛着柔波的双瞳中映照着我,"小葶,除了这个,我什么都可以给你。"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睁大眼睛看他:"今时今日你认为我还会相信你?我还会再等着你给我一张空白的合约,是我太傻,还是你觉得如此肆意地玩弄我让你绝爽!"
  他把我的身子拉向他,直到我们的鼻尖相触:"一开始我就说得再清楚不过,你永远都别想逃开我。而你却从签订合约的那一刻起,就妄想用它来限定我拥有你的时限;妄想用它作为武器来制衡我对你的拥有。这是你要玩的游戏,我不过是顺应你的要求,我说过,你想玩的我都陪你!我几时拒绝过你的要求!"他深邃的眼跳动着火花。
  我从未在这一刻这样恨过自己,我竟然真的爱上了眼前的这个男人。如果我不爱他,就什么都好办,如果我不爱他,我不会怨恨他,如果他不曾予我希望,我一定会放过他,如果我完全不在乎!
  举凡高手过招,制胜之道,都是以己之长攻彼之短,避重就轻。不是对方的对手,就需避而不战,千万不要自不量力,露了底牌,伤了元气!如今我一步错步步错,几乎落得满盘皆输■!
  费如风的目的非常明显,他要控制我的人,也要折服我的心。
  而最最厉害的是,他知道要完全掌控我的唯一方法--就是令我爱上他!
  他绝顶聪明地看出了我最大的弱点,我可以清醒面对天底下所有的东西,只除了一样,幸福!我从未拥有过它,所以我会争取,不惜余力!
  他在我精神体力最疲累之际,趁虚而入,他在我面前放下了幸福的感觉,让我对他欲罢不能!对,他爱我,因为这是唯一令我爱上他的方法!
  我和他的赌局中,我要在他的感情世界里唯我独尊,他又何尝不是要我甘心情愿地俯首称臣!
  而今我唯一能扭转危机的方法就是,停止爱他,不能也不可以再去爱他!可是感情何尝能随心所欲,爱不由己,收更难由己!我无话可说,我发愣地看着眼前这个风采慑人,亮如星辰的男人。
  他伸出一只手,抚上我的脸:"别反抗我了,"他吻在我的额头上,"拜托你,小葶,别反抗我,"他摩挲我的耳畔,"我准你挑任何事情反抗我,我都依你,唯独这件事,小葶,退一步吧!"我愣愣地站着,没有知觉,没有感应,他将安静的我抱进车里。
  "去机场。"他吩咐司机,小心地把我靠近他的胸口。
  我倚在他怀里,毫不挣扎,我看着两旁飞逝的街景,马路上,树枝摇曳,一片翠绿。
  我平平淡淡地开口,声音清冷地萦绕车内:"我妈妈曾经对我说过--葶葶,人生总是多劫难少欢愉,我不应该把你生下来受煎熬。如果我当年没有把你生下来,你就不必去面对今后的痛苦。"
  "而越是聪明,条件越够优厚的孩子活在这世上,苦难越多;平庸的人什么时候都会比较福厚。"
  "葶葶,把你生下来,是妈妈自私,妈妈已经很对不起你了,葶葶,你要原谅我!"
  费如风的拥抱在下一刻变得如此紧窒,我快不能呼吸,他的手臂紧紧勒索住我的所有,再也不能分割,他的心在胸膛里疯了一样的剧烈跳动!"我很抱歉!"他的头缓缓埋进我的长发,"我非常非常抱歉!"他低抑的声音,低抑到碎裂的地步!
  当一个男人对你说抱歉的时候,就是他已经打算欠你、辜负你到底了!
  我清醒地认知--露嘉黎•罗切尔对费如风而言,的确是有着重大的意义。费如风不是寻常百姓家,口含金匙而生者,需要为他高贵的身份付出一定的代价,婚姻从来都是天之骄子为家族,为荣耀而应尽的本分。何况就露嘉黎•罗切尔本身而言,从情谊,从姓氏,从商业价值,家族重量乃至于容貌,都太太值得他娶了,这桩婚姻有百利而无一害!

第48节:狼影啸啸 第四章(3)
  要一个商人放弃手中的利益来换取一段没有半点助益的感情,无疑是痴人说梦!
  爱情可以战胜一切?说这句话的人该是何等的天真!
  男人以爱为借口,有了它,他们的任何行为都值得谅解,他们的任何安置,女人都应该甘之如饴。爱,不能让他们放下手中的一粒沙石,却可以予取予求地让女人为此牺牲一生。
  而最最恐怖的--江诺竟然是费如风的救命恩人!
  我清醒得寒凉刺骨!
  21世纪会有童话,真真见他的大头鬼!
  我柔顺地伏在他的怀里,看航机,气势如虹,甫返宣城。
  两个星期后,升华大厦的整个天气预报是阴,有强烈的大气旋涡,雷阵雨,时不时天象异变,还会冰雹加雪,所有的职员每天上班就像进入旋涡层一样,战战兢兢。费如风冷淡,阴沉,喜怒无常,稍不满意就极尽讽骂之能,每天从五十层下放到三十层、二十八层的人日日递增,每一个人都手心冒汗,如临大敌,生怕在下一分钟,噩运就找上了自己!几天下来,费氏三分之二的高级主管以生病的名义提前休假,整栋大厦气氛紧绷得令人窒息!
  只有我怡然不为所动,局面越火暴我越乐意见之!
  工作永远予人方便,我随时可以拉上一大帮人员来陪我打发时间,我只需吩咐秘书小宋:"今天需要季度总结,你把资料、报表给我全部备齐,放下你手中的所有事务!通知各个部门的负责人到我办公室来开会,你来记录!"
  会议开得如火如荼,外面的电话如催命符一般响个不停,刺耳至极:"小宋,把电话线拔掉,会议不容任何骚扰!"
  十点十分,十点三十分,十二点二十分,两点零五分……安碧的身影不断地在办公室外徘徊,室内的人一脸惊骇!
  会议从早上九点一直开到下午五点,中途外卖直接送到办公室,连门都不需踏出一步。
  "柳葶,"葛兰一脸呼吸困难地揪住我,"我相信我们大家都需要透气吧,今天我们去夜总会玩通宵。"
  费如风和罗切尔的事已经是人尽皆知,两大家族即将联姻的喜讯在报纸上开始沸沸扬扬地刊登!各大媒体也争相采访他们!费如风把我支到意大利的用意就是不想我面对这些,而且任逸非在意大利的势力也足以让我避开许多未知的麻烦。他计划得很周全,想待到事情告一段落之后再把我接回来,可惜我用不到他预计的时间洞悉了他的用意,他不得不让罗切尔到意大利来和我会面,会面之后他却不信我,怕我真会和意大利黑手党远走高飞,只能又匆匆地把我接回宣城,所谓的体贴也化为了飞烟。我真不知道他是如何和他的未婚妻及家人交代的,不过迄今为止我还没受到骚扰,而他也居然还夜夜留在别墅,面对我的僵持和冷战!
  罗切尔呢,想必聪明的她是要待到位置坐稳之后再来处理我了,等待十五年,现今可出不得一点差错。不过这口污浊之气吸进胸臆里去,时间越久酝酿的破坏力就越大!
  "通宵,一晚上都不回去,好主意!"我欣然接受。
  "叫上安碧,她也差不多该发泄了!"我补充道,对她我实在是颇有些内疚。
  三个女人齐齐地到了美容院。
  "只有在花钱的时候我才觉得我在工作上受的苦都是值得的。"葛兰感慨地说。
  "我的脚都磨破了!"安碧斜我一眼,她长叹,"也不知道他吃多了噎着的这种情况什么时候能好,现在他消化不良,整个系统紊乱,我这个助理却还得整天面对他,你们说我该怎么办?"安碧转动着眼珠说。
  我咧开嘴角,面膜贴在脸上限制了我的笑,不过这个形容实在太过恰当。
  "千万要小心!"我和葛兰异口同声地说。
  三个小时后,我们神采飞扬地走出美容院,又去精心挑选了件自己喜欢的衣服,终于我们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美美地到了夜总会,舞池里挤满了狂扭乱舞的人群。
  "我看见了一个帅哥。"葛兰兴奋地说,对面桌上一个年轻的小伙在对她微笑,她以超音速离开了我们。
  "重色轻友!"我们俩咬牙。
  我和安碧加入群魔乱舞中,汗水、狂动、呐喊、震耳欲聋的音乐,都让我们淋漓尽致地发泄,直到我们的腿连站都站不稳了,才回坐到椅子上,葛兰得意地溜回桌旁:"我让他过来和我们一起坐怎么样?"
  "我上洗手间。"我站起身离开。来夜总会是一回事,有男人掺和又是另一回事,我不想再把任何无辜的人拉入战火。
  时明时暗的舞台灯光晃动我的眼睛,夜总会拥挤喧闹,我在行走中难免和人冲撞,突然我的手中被人塞进了一个异物。
  我不动声色地握住,进入洗手间,关上门,我手中是一个精巧的手机。

第49节:狼影啸啸 第四章(4)
  三十秒后,它在我手中震动,我按下接听键。
  "柳小姐。"电话里传来的一个不太年轻却又有几分耳熟的声音。
  宁重舫,我有几分诧异:"宁老?"
  "柳小姐好记性!"他赞赏,"记得当初我对你说过,如果你愿意出手救助,你的人情宁重舫今生一定相报!今天我来报了。"
  宁重舫,当初我的相助并没有真正地帮到他,不过是延缓了他被吞并的时间而已,他最终还是被迫去了加拿大。
  "当初如果不是柳小姐,我会连到加拿大养老的钱都没有,我始终是欠柳小姐一个人情。况且让柳小姐离开费如风,也算是我对费如风的回礼,这么一举两得的事情,我怎么能不插手理一理?"
  宁重舫这只老狐狸,当初我借他和费如风一斗,今日他借我打击费如风,出一口恶气!这世界都没有白吃的午餐,各有机心!
  "谢谢宁老还记我这一点微薄之情。"
  "明天晚上九点,柳小姐到半岛码头,那里会有人来接你。"宁重舫言简意赅。
  "如何能拖住费如风,让他不察觉?"这是计划里至为关键的一步。
  "明晚九点费氏和罗切尔家族两家家长将会会面,费如风必定到场。不过,柳小姐也请做好心理准备,我助你逃离费如风,可是之后将发生任何事情就都与我无关了!"他挂断电话,时间掐得刚刚好,连方位都不可能查到。
  他把当初我对他说的话原封不动地还给了我,人生果然是循环。我把手机卡抽出,撕碎冲入马桶,手机扔进垃圾袋。
  回到座位上,安碧和葛兰在猜骰子,"快来,柳葶,这个小妮子真神了,我就没赢过她一次。"安碧叫急。我当仁不让,挽起袖子来准备杀她个大败而归!
  我们尽兴地玩到凌晨四点,才相继分手回去。夜总会的气氛浑浊,一下车,我昏沉沉地被凉风一吹,有点摇摇晃晃。我走进我的精致鸟笼,费如风站在窗边,背对着我,他似在远望景色,大厅里虽然灯火辉煌,但是却显得阴沉沉的,格外寒冽:"从你离开办公室到现在已经十一个小时了。"
  "寻找人生乐趣是需要时间的。"我冷冰冰地回答。将手中的包一扔,我推开邻边的客房,倒卧在床上,今天我连和他同床异梦都不想。他站在床头,无声地看着我,居高临下,好一股王者气势!
  "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他眼睛里隐藏着火山的熔浆,一触即发,"你都快把我变成了一个疯子,我的高级主管一个个地病假休养,你到底还想怎样?"
  "费先生,我的职责是你的床伴,如果你要问问题,请你另找他人,这不在我的职业范畴内。"我慢吞吞地说,头疼,而且口渴得厉害。他转身离开,被我气走了?今天他可真不济事。
  我闭上眼睛,我听到脚步声响起:"喝水。"他把玻璃杯递到我嘴边。
  我无比惊奇地看着他:"耗子药?"
  他的脸绷得像铁一样:"我看不出有哪个阎王殿敢收你这个小巫婆!"我伸出手握住杯子,一口咽下杯中的水,舒缓了喉咙的干渴。
  他坐在床边,静静地看着我,他又缓过气来了?"虚名对你而言真的有那么重要吗?现今我的人我的心都在你这里,这还不够吗?"
  "自出娘胎,我妥协太多,活到今日,唯一纵容自己的,就是在感情生活上,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我轻描淡写地说。
  "我说过你是我唯一爱上的女人!罗切尔更像我的亲人,你能了解吗?我对她熟悉得像自己的手脚一样,我不会被她所牵动,更不会因她对别的男人微笑而想敲碎那人的下巴!我爱的女人只有你,小葶,为何你就不能多信任我一点呢?"
  "费如风你词汇实在有限,不如我介绍几个名词给你听,和自己的手足做爱,那叫乱伦;结了婚之后和我上床,那叫通奸!"我悠悠然地说,他倒吸一口冷气,一脸惊怒地盯住我,一副要把我吞到肚子里去的表情。
  相较之下我的脾气好多了,情绪也没他那么波澜起伏:"费如风你大不必在我面前做出这副温柔为难的模样,我不想再和你在一起了,所以我肯定会离开你,我会把我的心从你那儿一点一点抽离出来!"
  他眼中的光芒熄灭,眼睛变得坚硬而深不可测,他抬起我的下巴:"小葶,说你说错了,说你收回你刚才所说的话。"他的声音温和得刺骨。
  "我会离开你,费如风。如果你听不清楚,我不介意再说一遍,如果你还有妄想,你最好从现在开始就打消这个念头。"我眼睛淡漠、清亮、傲然。
  "你明知道我的底线。"费如风阴森森的眼光禁锢着我,他的手指在我柔软的肌肤上留下了鲜明的指印,他无比轻柔地说,"我对待你就像对待一位皇后,小巫婆,你的心里很清楚。为什么你一定逼我?" 第50节:狼影啸啸 第四章(5)
  我逼他,一个连爱人间最基本的平等地位都不能给我的男人,说我逼他:"因为比起你情深款款的戏码,我宁愿看你伤害我的样子,至少那样不会让我恶心!"从来要想伤口迅速复原,唯一的办法,就是撕开它。在它重新流血之后,再上药,那样会好得很快!
  "你根本还不了解什么是真正的伤害。"他慢慢地揪起我,像猎人揪起他的猎物,"你选择重回起点,你希望我们之间重新开战,好,很好,"他怒极反笑,"那么现在你就该尽你的本分,在我的床上,陪我!"
  "可以,只要在我满足了的你兽欲之后,你往这注射点安眠药,让我能好好睡上一觉。"我撩开胳膊,我在前面就展示过我独特的神经,越是不能面对的事情发生,它就越敏锐,它可以毫不停息地连续工作,甚至连以往必须的休息也可以完全摒弃!和一个即将成为别人老公的男人睡在一起,贪念那有一日没一日的温存,如此苟且,我的神经要能休息那才真叫奇怪!他从我胳膊看向我的眼眶,冰冷寒瑟的眸子收缩,刹那间清清楚楚地显现出疼,好像我真的疼到他的心底里去了:"如果十五年前我预知我的生命里会出现一个叫柳葶的女人,"他轻轻说,"我不会许下那样的诺言!"
  冰冷和灼热同时袭入我的心脏,用截然不同的力量将它撕扯扭曲,几近裂为碎片。
  他退开:"永远不要尝试从我身边逃开,我的愤怒有多黑暗,你最好不要去探索!"门关上。
  冷冷的空气在房间里流动,窗外透进几丝清冷的月光,我抱腿而坐,费如风说得对,对我说爱,不过是多给了我一件伤他的利器。爱我,只能忍我,忍不了又不能舍弃,就只能像困兽。爱上我,的确是他今生犯下的最大错误,更确切地说是他不幸的开始!我的心倏地一痛,我揪住胸口,一种名为爱情的毒已经进入了我的心肺。
  第二天我带领着相关人员去费氏名下的各个建筑工地巡视工程进度,六点四十分,各个工地的负责人聚集到我办公室开会,工程永远可以挑剔出无数的问题。我转动着手中的笔杆,看工地上的各个负责人被我旗下的人员质问得面红耳赤,二十点四十分会议结束,我一个人坐在办公室。我慢慢地拿起杯子,水浸湿我的嘴唇,二十点五十分,我站起身,关上室内的灯,按下电梯,走出了升华大厦。
  门口停着一辆豪华轿车,邵峰挺立车前,看架势已是站了不少时间,他手垂于身侧,看到我时眼睛越过一丝遗憾?遗憾?快得像是我的错觉。
  "柳小姐,费先生吩咐,如果您在九点钟之前下来,就让我带您去一个地方。"他打开车门,语气恭敬,而肢体间却表现出赤裸裸的威胁和压迫。
  我跨进车里,靠在后座上,定定的微笑,宁重舫,他根本靠不住,从一开始我就不信他,单凭一个出口恶气这么浅薄的理由,就冒此奇险来挑衅费如风,未免太侮辱他的智商了!这背后必然还有一个理由,准确地说是应该还有一只手,这只手能让宁重舫心有依恃,这只手能给宁重舫带大莫大的利益,一箭三雕才会是他前来插手的真正缘由!他当然会助我逃离费如风,只是如果我真的按他的计划去逃,可能我连怎么死都不知道!我不会逃,但是我需要知道真相,我要确定这只黑手,我不要等到全身插满毒箭,血流如注时,才知晓敌人是谁!
  车停在一个十分静僻的郊区,邵峰领着我走进一幢很古老的屋子里,宅子很暗,长廊黑漆漆的,看不到半丝灯光,所有的窗子上都有着厚厚的黑绒窗帘,邵峰无声地退下。这座宅子让我毛毛的,有一种不祥的感觉。
  "我真不愿意在这里见到你。"阴阴沉沉的声音传来,黑暗中隐隐可见费如风凝固的身影,我几乎感觉得到寒流在他身上上下流窜,吞噬他的神经,撕裂他的自制,他在狂怒!却又死死地压抑,这种感觉有点恐怖!
  "我却知道我一定可以见到你!"我淡淡地说,"是费氏还是罗切尔家族,他们终于忍无可忍了?"之所以在二十一点前下来,就是为了见到费如风,否则邵峰绝对不会出现,而这件事会在费如风的手掌下无声无息地消亡。
  静默,连空气都在张缩,我找了张椅子坐下,定定地看着费如风。
  "费氏!不过这样的事情绝对不会再发生。"他终于开口,语气微微舒缓。
  我双手平放膝上,轻轻点头:"天下万物,制衡为要,谁也未可一手遮天,雄霸天下的!费如风,今天的事已是警示,你现在是十面埋伏、四面楚歌,如果要再执迷不悟,只怕你付出的代价会很大!"
  "你说得对,我会付出很大的代价,但是只要不是你离开,这些代价我都支付得起!"他交合的双手置于腹前,姿态尊贵无比,"我很不希望你出现在这里,因为无论你以什么样的理由出现,目的都只有一个,离开!你离开的念头自始至终没有断绝!"他洞悉的语气,深不可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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