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压抑

从俺们那个年代过来的人可以说个个都经历过性压抑,只不过或轻或重而已。朋友们一定会问:既然你已经否定了性开放,那么性压抑就一定是可取的啦?听俺慢慢道来。

说实在的,俺并没有全盘否定性开放,只是不同意像现在这样搞得道德丧失、伦常殆尽。如果走向极端:人人都在性压抑中生活,那当然也不是值得称道的生活。俺那个年代的人对此体会最深。凡事都不能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这是哲学的道理。

人,毕竟也是动物,只不过是更高级的动物。既然是动物,就有动物的本能,就有七情六欲。到了应该有性生活的时候,如果受到了压抑,那后果也是不好的。轻者,神情沮丧、精神压抑、性知识贫乏;重者,人变得发疯、发狂、歇斯底里、甚至干出意想不到的事情来。

那个年代的人,别说男欢女爱、拥抱亲吻、上床做爱,就算是男女走路肩并肩,或者拉拉手,或者女孩子大声笑一笑,都是不被允许的。那时候人和人之间都是同志相称,穿的衣服都是草绿色的或者是灰色的。女孩子都剪成短发,连穿一条花裙子都不被允许。还记得俺刚刚大学毕业,被分配到那家兵工厂时,和俺同时进厂的人当中还有一位美丽的女孩子,只是俺不知道她的名字。大概是在进厂的第三天,那位女孩子穿了一条很普通的、带一点儿小花的裙子来上班。结果她所在的车间就召开了批判会,批判她的资产阶级思想。同时,还把她的‘劣迹’报到厂党委,弄得轰动挺大。可怜这位妹子,人生的路还没走几天,就被这件事搞得患了精神病。到俺离厂的时候,已经全然没有她的消息了。

在性压抑的年代里,人们大多数都很单纯,但是也会有许多令人心酸的笑话。记得有一对儿夫妻,结婚已经有十多年了,可就是没有小孩子。他们的父母眼看着他们一年一年地已不再年轻,传宗接代的梦想眼看就要一天天地化为泡影,非常替他们着急。于是他们的父母领着他们去见了医生。医生问了他们房事的情况,他们起初害羞,不肯说。经过医生的再三追问,他们才肯说。原来他们的所谓房事或者说做爱就是两个人用嘴互相亲一亲而已!像这样的‘做爱’,哪里能弄出孩子啊?那男方的老爸听到详情以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天哪!我怎么生出个比猪还笨的怪物啊?怎么儿媳妇也是一路货色呀?那猪一生下来就懂的事情,他们怎么十多年都没研究明白呀?造孽啊,我的妈呀!”

俺车间里的小组长胡师傅,家里大小六口人住在只有九平方米的鸽子笼里。(当然那是 80 年代初的情况,现在应该不一样了。)为了解决平面太小的问题,他们只得想办法利用空间了,那就是搭二层铺。他们的女儿就睡在她父母头顶上的二层铺上。他们的大儿子、大儿媳妇和他们床紧挨着床,中间仅用一个布帘子隔开。他们的二儿子就得到处打游击了。在这种生活条件下,他们的大儿子、大儿媳妇哪里能有愉快的性爱、生出可爱的乖宝宝来呢?可是,胡师傅是一个意志坚决的人,他们老两口子总是往附近的一家商店里跑,根本不是要买什么东西,而是给儿子、媳妇创造条件啊!特别的在周末,他们在那乱糟糟的商店里一呆就是几个小时——可怜天下父母心啊!可是,这样过去了几年,他们的儿子、儿媳妇还是没有孩子。胡师傅的老伴儿实在受不了啦,召开了家庭会议。在会上,胡师傅的老伴儿痛哭流涕地诉起苦来了:“我的妈呀,呜,呜,这几年俺和你爸过得可不是人过的日子啊!我们去那商店根本不是要买什么东西,而是躲出去,给你们创造条件啊!就别说时间耽误了多少,光是我们两个人站在那嘎哒,一站就是几年,那遭人家的白眼儿、猜忌、指指点点,也不知道有多少呢!” 胡师傅:“是啊。而且还很无聊啊!到了后来,俺实在没事儿可做,就开始数东西。那店里老张的脸上有多少跟皱纹儿,俺能说出来。那店里地上铺了多少块砖头,俺也能说出来。就连那装菜的筐子用多少根条子编的,俺还能说出来···” 胡师傅老伴儿:“原来你是这么消磨时间的啊?俺没你聪明,只知道直勾勾地在那嘎哒傻站着。一开始站久了,俺这腿肚子就转筋。时间长了,也习惯了。俺像根棍子似的站在那嘎哒,呆久了还能来一觉。夜里在家还能干点活儿,革命生产两不耽误。” 胡师傅:“那店里的温度实在太糟糕。一到冬天,那里要命的冷,把你妈冻的,嘴唇发青、上牙打下牙,嘴巴突、突、突,像拖拉机的发动机···” 胡师傅老伴儿:“谁说不是呢?可是一到了夏天,那里又要死的热。你爸就是怕热,他那像鼓棰子一样的脑袋瓜子,一到夏天,那汗哗哗地淌,就像洗澡塘子里的喷头一样。俺得在俺那个破书包里装 10 条毛巾给他擦汗。” 胡师傅:“那里不光是温度糟糕,而且还脏得要命。一到秋天,那苍蝇成千上万。它们别的地方不去,专门往你妈身上跑。搞得你妈脑袋上、鼻子上、脖子上、肩膀头子上都是苍蝇。俺得一个劲儿地替你妈赶苍蝇。” 胡师傅老伴儿正想说什么,被她的儿媳妇打断了:“爸爸妈妈你们如果今天不说这个,我到现在还蒙在鼓里呢。我和你们的儿子不知道你们究竟到哪嘎哒去了,什么时候回来?你们也从来没有告诉过我们。自从和你们的儿子结婚以来,我们的房事简直比做贼还紧张,两个人的眼睛瞪得像电灯泡似的,特别胆战心惊,一点儿快乐都没有,生怕你们突然进来,被你们给撞见。我们也是最近才意识到:我们每次的房事,都是在慌乱中匆匆地进行,俺俩其实连裤衩子都忘记脱了。” 胡师傅老伴儿:“我的天那!这不是戴手套挠脊梁吗?可怜俺和你爸呆在那商店的几个寒暑算是白费了。看起来俺在两条腿儿一蹬见阎王之前,是没希望抱孙了!”

就别说别人了,其实俺小平子当初跟二丫头接吻的时候,俺还以为俺已经破了二丫头的处女贞操呢。所以俺一个劲儿地对她说‘要对她一辈子负责’这种话。

性压抑过了头还会让一些人变得不可思议,并且对社会造成危害。强奸犯罪就是那个年代比较普遍的犯罪之一,许多人因为犯强奸罪,丢掉了脑袋。

胆子比较小的人,为了抑制体内奔腾欲出的性欲烈火,不得不干出一些十分荒唐的事情来。读过俺的文章【二丫头】的朋友都知道,二丫头出嫁以后,俺被任命为民办教师,教‘带帽班’。所谓‘戴帽班’就是六 - 七年级的学生。这些学生本来应该翻三座山头、走十几里山路,到公社中学去上学。因为有俺这个大师加天才的存在,乡政府、文教办允许俺们村的小学自己设立一个班。俺负责教语文、数学和音乐。可问题是:在俺教的学生当中,在半年之内,竟然有两个学生强奸了畜生!一个是大队会记的儿子小发子,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在大队的猪圈里把一头母猪给强奸了。也是他运气不好,被碰巧路过的守夜的知识青年小林子给发现了。这小林子是个‘一根筋’来着,立马就把小发子给揪到队部去了。还有另一个俺的学生小刚子,有一次在山上放羊,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把一只羊给强奸了。搞得那羊一个劲儿地叫,结果被一群采蘑菇的妇女看见了,也立马报告给队部了。这两件事儿让不少人质疑俺这个老师的人格。甚至在俺高考政审时,也受到了质疑。其实那真是冤枉俺了。在一个几十号人、有男有女的班级里,就算俺再甩,也不会讲那类话题啊!事实上,那两个学生虽然在读六 - 七年级,可是他们当时已经是二十岁左右的人了。大概是性压抑得太久了,又没有哪个姑娘喜欢他们,荷尔蒙太多了,无法释放。无奈之下,只有拿畜生开刀了。

这种因为性压抑太久而干荒唐事儿的人,不光是乡下人,也有城里人。不光是男人,也有女人。记得在俺上大学的时候,有一次周末俺回家,听见俺妈泪眼涟涟地讲了这样一件事儿:沈阳有一家灯泡厂,里边的工人大部分都是女同胞。有一天的中午,一位女工去上厕所。也不知道怎么搞的她忽然就来了情绪,情急之下找不到别的物件儿,就把一个灯泡弄进去了。也许是因为用力过猛,也许是因为那个灯泡的质量太差,结果那个灯泡碎在里面了!后面的事儿就可想而知了。俺妈也参加了抢救。虽然没有生命危险,可是很多碎玻璃在里头,可把那个俊妞儿疼坏了。

再讲一个强奸井盖子的事儿。别以为俺这是在这嘎哒瞎编故事,你给俺编一个看看?这可是俺亲眼见到的一件事儿。那是在二十多年前,俺当时在大学里当老师。有一天早上(大概是深秋或者初冬季节。),俺骑着自行车去上班。路过一个地方,看见不少人在围观。俺也凑了过去。走到近前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人,脸朝下,背朝上。这人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裤子脱了一半,屁股露在外面。这人已经昏过去了。俺锁了自行车,再走近仔细看,这才发现:这个家伙是因为强奸井盖子才昏过去的!因为那个井盖子就压在他的身子底下,他的那个东西就插在井盖子的一个眼儿里,因为肿涨得太厉害已经拔不出来了!我的天,这世界上居然还有这等子事儿!(就是那种圆形的、下水道的盖子,周边有七、八个圆洞洞。)居然还有人打井盖子的主意!俺猜想:一定是这家伙性压抑得太久了,没有发泄的对象。那天路过那井盖子的时候,偏巧就来了情绪。情急之下,欲火中烧,无计可施,只好拿井盖子当发泄对象了。由于动作太激烈,加上肉和铁摩擦,没弄多久,那个东西就肿起来了,再也拔不出来了。那家伙后来着急呀,就拼命地挣扎着想出来,可是他越挣扎,他的那个东西就肿涨的越严重。最后连冻、带吓的,他就昏死过去了。一个女的看了,泪流满面地说:“太可怜了!早知道他这样,我都愿意给他牺牲一下了。呜,呜。” 后来有人把警察和消防队的喊来了。消防队的 5 个人抬着那个男人,另外 5 个人抬着那个井盖子。大家就那个样子喊着一、二、三,一起上了消防车,去了医院。后来的事儿,也就是怎么把那个井盖子拿下来的,俺就不知道了。

综上所述,性开放固然有害社会、有害个人。可是,性压抑也不足取。人的性生活也应该顺其自然、健康、正常,就像大自然的四季变化一样。只有这样,人才能够有健康的心态和身体,人的行为才能够有利于社会,人才能够开心、长寿。

宜修 发表评论于
悲哀。一个悲剧时代的侧影。
闲着不能白闲着 发表评论于
这种文章支持多写一些

你跟二丫头的故事可以单独出一个系列。要求是详尽,具体,生动

ydyd 发表评论于
风趣,友善。感人!
宋缺德 发表评论于
写得好!
小步慢跑 发表评论于
那个年代其他犯罪少,所以强奸犯罪就“比较普遍“,现在强奸犯罪淹没在大量的其他犯罪的海样里,。。。
小步慢跑 发表评论于
性压抑出一个计划生育的年代!
艾粉 发表评论于
鸡蛋里挑块骨头,下面的描述怎么觉得有问题呢
既然是动物,就有七情六欲
hairycat 发表评论于
平子哥,all due with repect: 你可真能瞎编呀。我相信那个9平方米的房子的故事,但我不相信那个盖子的故事,那个真够扯的,哈哈哈。。。
MQL 发表评论于
不明白。哪里不可以找个被子,枕头之类的干干,要用硬梆梆的家伙?
过来之人 发表评论于
没有最好的制度,只有更坏的制度。
SINEAD4273 发表评论于
小平子的阅历, 经历。。。 都是非常的丰富。

故事里的一家人挤在 9 平方米的房子里, 那个年代, 在上海可是太多了。 但俺不知道这些人是怎样想办法的。

下集该是?



hairycat 发表评论于
These are too much, lol...
albert88 发表评论于
平子是讲故事的高手啊。
发表评论于
共产主义其实是从基督教演变过来的。文中的故事尤其是穿裙子被惩罚一事、完全就是基督教的情形。性开放一文中的情形则是罗马文化的现代版随所谓改革开放影响中国的。不是说传统中国没有这种情形、而是说事实是、现代耶稣与现代凯撒轮流在中国人民头上撒尿。

现在的中国是次中国、现在的中国人不是象中国人那样生活的、而是先学严酷的基督徒、再学堕落的罗马人。我们都被命运愚弄着。想过正常日子不是靠头痛医头脚痛医脚的具体措施能得到的、而只能靠刷新传统的文化。今天、我们只能暂时忍受与变态的当代罗马人生活在他们主导的世界里。
高英姬 发表评论于
哈哈哈哈,楼主太有才有见识,把个压抑写得如此生动搞笑。
我博克里收集了一堆与各种物体亲密接触的东东,你亲眼目睹的井盖事件证实那些都是真的啊。啊哈,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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