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望军机处(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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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住军机处3号周转一年

1957年秋天,很突然地我家就搬到了军机处3号,上学前毫无征兆,中午,赶回家吃饭,走到军机处东口要下大坡了,有人拦住我:你们家搬家了,搬到军机处3号。我转回头,到军机处3号,找到了妈妈,匆匆吃了饭就赶去上学,下午才顾上看院子。原来住西岔2号时,天天上学都得从军机处穿过,但那只是穿过而已,这回要好好看看。

刚搬到新地方,一切都是新鲜的,什么都想看,先看看周围环境吧。

环境

我和大弟来到东边坡头,东下坡的花岗石路已被拆得七零八落,我不敢走了。回望西岔,已看不见西岔2号,只能看见3号。

那时我已站在军机处东坡头的尽北边,左拐就是一个大门,象我们小学的大门,只是比我们学校的门要宽大。而且路是平的,无坡。门牌是‘乙1号’,当时我还想:乙在这儿,甲又在哪儿?大门开着,看进去,里面空无一人,房也不多,不象住人的宅院。西边门柱前有一个木岗亭,进门后有直路直通里边,最里边是两间北房。西边那间上半截空着,没窗户。进门不多远(大概2-3米)有两间小西屋,西屋对面有一长条水管,上有若干水龙头,下有一个长条水池。水池的高度适合人洗手用。水池、水管都在路的东边,东西放置。院里有树木,不多,有一丛一丛的荒草。再往东就是下坡了。西屋房后就是院墙,院墙一直往北延伸,到了北边就看不见了。出来再看东边院墙,和颐和园的老院墙一样,拿虎皮石码的,青灰钩缝,青灰起脊,顺坡而下。

从院里出来要往南走几米才是军机处的东西主路,军机处2号是一个严严实实的小院,街门关着。只看见靠西边院子和路中间有几块花岗石拼成一个正方形,不大。花岗石与傍边的土地等高,不留神看不出来。                   

路南边是菜地,种着矮棵的蔬菜。有一条往南的土路。土路西边树阴下有一个小院,它的门紧把着军机处的东口,门对面就是正方形花岗石,花岗石后就是军机处2号。这一片很开阔、很豁亮。

花岗石西边就是大国槐。在大国槐与花岗石之间有立栽的片石遗迹。那片石是成对的,只一对。

小院有三间房宽,无后窗,街门在最西边这间。挺怪,墙依然,怎么街门褪在里边,只剩下半截北墙?北墙的东边留出一门宽,西边是半截墙。那家的小伙子就依在那儿往东看。那院紧挨着路,没台阶,地是一块立砖那么高,抬腿就上去了。后来才知道这儿是军机处1号。

军机处3号

我搬来已经好几天,天天都忙忙碌碌的,又忙学习,又忙串门,到哪家都新鲜,真是目不暇接。就说我们院吧。

街门口一边一棵大国槐,直径得有80cm,离门口有2 米,把路挤到南边,门口显得宽敞、从容。树,高过房檐,枝杈纵横,绿荫浓郁,给人一种历史的沧桑感。

站在我们门口往南看,左前方是军机处1号,正前方是两排树木,南北排列不知多少棵,右前方是军机处的大操场。正前方那两排树木都不大,只腕口粗细,树下也无杂物。几次看见1号那小伙子在树下徘徊,难道他家和这树有什么关系吗?军机处大操场很大,东西约有7间房那么长。再西边就是军机处的南北胡同了。

再看我们门口,从东至西一溜青瓦房,我们这个院房也不高,真是不起眼。大概院子比街面高40cm,所以斜坡上门。门口没有房檐,有砖雕。砖雕是一溜大方砖雕成,没有人物,只有帐幕低垂,犄角堕地。街门很宽大,整个一间房都占去了。门前有大门墩。门外大国槐西边有上马石。

进门来,迎面是影壁墙(实是里院东屋的南墙),往左拐,过花墙、门洞就是外院。外院已经住人了,两间南房,有前廊。想多看看,可我一走到外院,人家就看我。弄得我也不敢多呆,匆匆而过。

即使匆匆过,架不住天天过。我看见南屋最西边种了一棵藤萝,藤萝有花池,花池北边有一间象摸象样的小房子,窗是南窗,门朝东开,门窗都漆着红漆。在藤萝的花池东边有一曲廊。曲廊依花池、小房子而弯曲,开口向北。曲廊很短。藤萝的枝条压在曲廊上。曲廊两边都有坐凳,象颐和园长廊那样。卖储存菜时,曾有人将白菜晾在曲廊上。

北边是绿墙红门,上两层台阶进去后,可见一块四方地西边北边都有门,只是都锁着。东边可以自由出入。这几扇门组成一个屏风。

我家就住在西屋,三间西屋间量不大。奶奶已经搬走了,随之而去的还有她的嫁妆。这使得屋里显得有些冷清。我是孩子对家具不大关心,一向疼我爱我的奶奶走了,心中空落落的。只要妈妈还在,生活一如既往。

我要上厕所,妈妈告诉我:就在咱们住的西屋的北边。出了门,往北,在西屋的北墙外有一个简易厕所,既无灯,又无顶,用旧砖砌了一个拐角,地上挖了一个坑。这就是供我们使的厕所。院里只有东西屋两家,很清净。

我妈要求我帮她去提水,出里院,过外院,再往东,过了大门的伙道,有一条往北的小路。全院都是砖墁地,这条小路也一样。往北(这是三间东屋的后墙外)走一段路后,又往东,抬头看,挡路的是一间北屋,它是我院北屋的东耳房,有一南窗户,窗户高,人家能看见我们,我们看不见人家,拐弯,往北,再走一段路到头。

(注:伙道  门道下来,院子之前那块地方。)

后院是土地,压水机在东边。往西看:一溜青瓦房中间有一间突出来的玻璃房子,它东西是玻璃窗,向北是玻璃门。离门不远(大约6步)就是凉亭。凉亭又简陋、又荒凉。凉亭是六角亭,有三个门、三个凳。凳上和立柱中部的油漆都已斑驳脱落了。凉亭周遭荒草离离。细看有的草象大庄稼。绝无人迹。

房东听见有人声,叫小孙子来看,见是我们,就回去了。

后来,我还看见西边有人走路的痕迹,很奇怪,人不到凉亭来,到西边干嘛?

在凉亭的西边,靠西墙有一个花池,那花池挺高,边上有宽宽的石沿。石沿的高矮适合人坐。池中种藤萝,藤萝如伞,面向东南。花池的北边有一间房大的房壳朗,不知做何用。

(注:房壳朗  象房一样,有三面墙,无顶、无门窗。)

抬水回来,突然发现,门道东边怎么又多出一小间房来,屋门正冲着我们,当时没时间细看。过后,我又去看。

看房椽子,知那一小间房占的是军机处2号的地方,屋门冲北,窗户冲西,只是全用麻袋片遮住,不留神看不出来。而且上面满是灰土,看来遮盖不是一日了。街门开着,又那么大,谁能想到门后有房?

我们小院东房门口须留出人走路的地方,而西房门口就要宽敞得多。在西房门口靠南的地方有一棵大杏树,那杏树可有年头了,直径比脸盆都粗。春天,开满了杏花,很快花开花谢,结了青青的小杏。淘气的我们用竹竿够小杏,还没够下来,北屋敲窗户了。

北屋三间有宽大的前廊,有两个大红柱子,柱下有石础,三层台阶挺宽,边上有护阶条石。窗户很大,全是玻璃。廊子宽屋里黑,老太太能看见我们,我们看不见她。她一敲窗户,我们很羞惭,立刻散了。房东不走这个门,所以,我们把她忽略了。

杏熟了,来了好几个青年男女,把杏打下来。他们让我们拿个盆来,给我们一脸盆的杏。刚下树的杏,品种又好,那香气一直留在我的记忆里。

住军机处3号时就不怕下雨了,因为路好走。屋檐下有雨水槽,我倒不大在意,西岔2号也有;路好走,我可很高兴。军机处地势高,又有很好的导水系统,下雨时路上几乎没有什么水。住西岔2号时,一下雨,外院是小河,花岗石路上是急流,怎不让我怵头。

到军机处5号串门

搬家已经好几天了,还没去看看舅奶奶。听妈妈说她家搬到军机处5号,这天,我就去了。5号离我家只隔一个门,很近。除了3号门口有大国槐之外,4号5号都没什么树。

5号的大门正对着军机处南北胡同,门口的地上横铺着几块大条石,一块比一块高一点,门槛不高。我很轻易就进来了。好奇的我,觉得门道很平常。

进门不远就是影壁墙,左拐,刚好碰上廖瑞芬的妹妹廖洁芬,原来,她家也住在这儿。一溜南房,她家住在进门左数第二间。

她家门口是一片大空场,西边有三间西房,北边是一溜后墙,无后窗,满墙都涂红,象天安门城墙那样。谁也不知那房是干什么的。

廖家住一间房,这房虽是南房,间量却比娘娘庙29号那北房大。我急着去看舅奶奶就又走了。

廖家在西边,里院的门却在东边,我斜穿过大空场,奔东北而去。我小,走了会子呢。到了东北角,有一棵大藤萝,粗粗的几条主茎横趴在那儿,必得绕过它去,北边是正经的砖甬路。

砖甬路的西边是红墙,是外院那红房子的东墙,东边是旁边那院的西墙,也是红墙。两墙夹着的路只有一房宽,挺长,再出来,只觉豁亮、眼晕,怎么东边的院子没了,只见一溜红墙往东再往北,西边还是红墙,宽宽绰绰的大院子。

碰见了姨姥姥,她是我们西岔2号的街坊,她家搬到这院周转。她指给我看,那在院子中间,孤岛似的三间房。那房挺怪,我不由多看了两眼。我答应回头去串门。

舅奶奶家怎那么远哪,西边院子的红墙往北怎那么长,中间还有一个大门,没有一个窗户。走过红墙,是一条往西的砖甬路。北边是一溜红墙,除西边有一个门之外,从东至西严丝合缝。它是这个院子的后墙。舅奶奶家就住在这儿。

军机处5号前边的院子都是砖墁地,这个小院是土地,砖甬路。院子很大,横贯东西,大约有9间房那么长。房子稍靠东边,三间北房。中间屋的东墙上贴着一张奖状,那是我二爹在清华附中的体育运动会上得的。大舅爷、老太太分住东西两侧。我舅奶奶一人在忙碌。

那天,我舅奶奶给了我好多玻璃珠子,珠子有绿豆那么大,有的还大些,是原来的盆景上拆下来的。我拿线把它穿起来,成品象项链,长长的挂在脖子上。珠子多,项链长,垂到我的第四个衣扣处。我高高兴兴地往家走。

走到那怪房子时想起徐家姨姥姥,就拐弯上那儿去看看。

门朝南,台阶象是三块大城砖码成品字型,比门口显得又短又小又矮。进门头一间,屋里还有台阶,屋子那么小,什么也放不下,两边都是窗户,很亮。第二间在它后面,比第一间又高了不少,我上着有点费劲。房里有水管水池,有很多日用杂品。它有西窗、北窗,也挺亮。第三间在它东边,脚下的地比第二间仅仅高了一点,地是很平坦的。这间有北窗、东窗、南窗,贼亮。主人挂上两个窗帘,使光线柔和一点。姨姥姥问我:“感觉怎么样?”“挺好,多亮啊!”我那时小,不懂得‘太亮也不宜居住’。这房子这么亮,吸引我的注意力。以后,想了很久,不得其解。它是干什么的?

别人都不在家,只6岁的小妹在家,不知为了何事正在闹脾气,大声哭闹。我过去劝解,她毫不给面子,而且,伸手拽断了我的项链,我措手不及,珠子满地乱滚,我拣都拣不过来。我狼狈地逃出了徐家。可惜,舅奶奶给我的珠子,多好的珠子啊,还没到家就丢了一多半。回去的路上,边走边宽慰自己:知道她是那样的人,就不应让她看见。以后,再不去了。

以后,又去过5号好多趟,每次去,都有新发现。比如,临街南房、门道东边有一间房。谁都不从那儿走,因为它在影壁墙东边,偏僻。它的北边有一棵槐树,再北边有一棵藤萝。藤萝就缠在槐树上。它的东边是院墙。

又一次,我细看了那徐家住的怪房子,它南边地方小,北边地方大;它在路东边紧把着砖甬路;西窗正冲着西边那大院子。房子的东边还有一块空地。说它象孤岛,没错。

西边那大院子南边有两(?)大排房,房子又高,面积又大,外面没有一个窗户;北边有一个大房子,好像西边有路。有红色的院门,那天正开着。可惜,那天有人在里边,我没敢进去看。

从怪房子的旁边往南看,很明显是东边那所院子插在那儿。那是谁家呀,怎么插到人家院里来呢?

有一天傍晚,我从军机处的南边往北走,突然,看见军机处5号的门楼现出图案来:立柱是干活的工具,什么棍杠锹镐之类,横幅是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子,有穗。而门墩是货车,下面是轱辘,上面是货。轱辘是圆的,而货是扁方的。我很惊异,紧走几步,往东走再看就看不见了。

当时,有几个男孩子在地上玩,若无其事。我定了定神,才往家走。

过几日后,我又看了看门楼。门楼是汉白玉做的,浮雕是浅浮雕,不留神看不出来。棍杠之类长的在西边,锹镐之类短的在东边。棍杠之类里也有一物头部有一丁字状的东西,不知何物。孩子心性,扭脸就忘,把这丢在一边,没和任何人说。

上吕静云家看书

搬家到军机处3号时,我已上四年级,求知欲极强,在这时吕静云吸引了我,我开始上她家看书。

吕静云是活泼、开朗的小姑娘,她爱说、爱笑、爱拿自己调侃。她的人缘很好,拆迁后,她说她家离我家很近,欢迎我去她家玩。我就去了。从此一发不可收。

那时,我在洩水湖小学上学,每天上学都在5号门口拐弯往南,根本不知道西边有冰窖胡同、羊圈胡同。后来,与吕静云熟悉了,她带我上她家玩去,我才知道西边有个小胡同:羊圈胡同。她家的新书极多,在亲友家、在学校都见不到这么多的新书、好书。琳琅满目的书,象一块磁石吸引了我,我抓空就去看书,顺带就见识了这条胡同。

站在羊圈胡同南口,可以望见军机处的大树和树下的石头,而站在军机处胡同却看不见羊圈胡同的一点影儿。可能是因为军机处越往西,胡同越窄小的缘故吧。

一次我上羊圈吕家去看书,误入了冰窖胡同。它是在军机处5号之后,往北的第一条胡同,而羊圈是往北的第二条胡同。大概走过了第一个门就觉得不对,心中恐慌,因那胡同太宽了,比羊圈要宽一倍以上,赶紧退了出来。定了定神儿,发觉自己还得往西走一截儿,才能到羊圈胡同。那次的经历如同水中的涟漪,一闪即失。羊圈胡同却牢牢的存在于我的记忆中。以至于我在写回忆的文章中,第一次画军机处的图示中,都没有出现冰窖胡同(西半截)的影子。直到07年8月31日孟庆林拿了他画的地图来,我才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误入的事件后来才浮出水面,想起来了。

从军机处3号往西,一直走,过5号以后,胡同稍偏北,也窄小多了,到头,从南边进入羊圈胡同,再往北走,西边第二个门就是吕家。有一个小小的门楼,没门道,进门是砖甬路,东边有一间房,西边有两间房。北屋三间,可有两个门,中间一个门,东边一个门。院子扫得相当苦,砖甬路显得高,土地凹得厉害。新书摆放在书架子上,放在北屋东边那间房里,我就在那儿看书。

北屋中间那间有一个摇椅,在五十年代,那可是稀罕物。

东屋和西屋都有做标本针的工具:架子和锤。架子占地方不大,就放在桌子上。二姐有时间就做活,很娴熟。吕家专做标本针,这也是一门独门绝技,全国只北京一家、上海一家。销路不成问题。她家自产自销,兄弟姐妹全会干。吕家的生活水平也是最高的了。吕静云兄弟姐妹六人,她排老四,她最漂亮,也倍受宠爱。

有时多走几步,就到吕家的北边看看。她家是6号,北边是5号,那时的门牌是先东后西,这个小胡同东边只有两个门,1号、2号,位置在她家的东南,她家北边有三个门,南边有一个门,共总这个小胡同有七个门。

5号的门极新鲜,很开阔,褪进有3米多,横宽有10米,院门不高可横宽,开着门,院里也很宽敞。院子里横摆着几大盆有绿叶婆娑的绿色木花盆。花盆有两行,错开着,前低后高,花盆挡住了视线,再往里就看不见了。

羊圈胡同极窄,两边的房很密、很严整,没有一点空隙,给人有不见天日的感觉。吕家小院也窄小,总有点压抑。而这院却让人畅快,田园风光。听说,这个院子当时已成为人民银行休养所。里边挺大,风光优美,住了好多人在疗养。人们都走前门,而这是后门,前门在颐和园(西马路)路东侧,进出挺方便的。

再往北,下坡且坡陡,我的心在书上,故从未去过。

住周转房的日子,不到一年,羊圈吕家却永远留在我的记忆里。

军机处大操场、大果园

住西岔2号时,只要得了消息,我们一定去军机处大操场看电影。大操场大啊,来的人就好象在大字本上点了一个墨点,或写了一个字。那时我老想:不定有多少人没得到消息,没来了。电影多是苏联片,挺新颖、真开阔眼界。每次看完都让我兴奋好几天。

大操场在军机处4号对面,门在西边,因地势高,上门得上坡。门是大铁门,涂红漆。门大,两扇门都打开,比一间房大。西边有两间北房,住着果园的看门人。打开的西边门扇就靠在房子东墙上。房前有葡萄、馒头柳等树。操场的南边是果园,种着大片桃树。小时候我们曾去里面找桃胶,有幸在海淀路没修、桃园没毁之前,见到了它的旧景。那是1954年春天,我们几个小孩子互相壮着胆儿到桃园去玩。桃树已修剪好横竖成行、井然有序地站在那里。只见桃树的根部用土培了一个大圆圈,工人正在浇水。我们玩得很愉快,找没找到桃胶倒不要紧了。

拆迁后,我家搬到军机处3号,离大操场近了。可是解放军走了,电影没了;海淀路修了,桃园毁了;大操场成了荒凉之地,没的可玩了。偶而,我穿过大操场、大桃园到海淀路去,见马路北边只剩下两行桃树,枝叶稀疏,凄凄惶惶好可怜哪!马路比桃园要低,过马路抬头能看见7米外高高的桃园后沿遗迹。

现在想来,军机处大操场、大桃园可能就是军机处1号甲。

军机处南北胡同

军机处东西胡同只到5号,西边有一个胡同隔开,5号、6号之间也有一个胡同隔开,6号开始往南直到老虎洞。

军机处南北胡同有三间房宽,路很平坦。路东是军机处大操场、大桃园的西墙,是虎皮石砌的,又高又平直,很长。直到军机处10号对面那个院子。

6号、7号门口都有上马石。

7号有一个李大夫,叫李天爵,是西医大夫,留洋回来的。他家开了一个门诊部,附近谁有病都去找他。院子不大,没有东房。

8号是西式大铁门,院子大,把7号包在里边,里边有西式楼房,有游泳池。后来听说斯诺在此住过。

9号住一位张大夫,是妇科大夫。听说是留洋回来的,技术挺高。我们这一帮孩子都是她接生的,妇婴的死亡率都降到接近零。可惜,她的徒弟出了事故,产妇死了,她很自惭,就自杀了。出殡那天,送殡的人多极了,都是自发去的。修海淀路时9号院正好在路上,被拆除了。

10号在海淀路南,因海淀路地势低,过马路后得爬一段坡。那已到军机处南头。10号的院子挺大,它对面有一个院子也挺大。11号院子不大,它对面的院子也不大。11号门口挺怪,它南边的院子比北边要往东1米。而它对面的南边院子的北房要往西一间房,两边一夹,胡同立马就窄小了,形成葫芦口。再往南不远就是老虎洞,大约4间房的距离。

没修海淀路之前,我走在军机处南北胡同里,总觉得舒适、惬意。它又宽阔、又平坦,又没有什么人。比老虎洞可强多了。

有一天,午后我去上学,大概刚下过雨,走到11号时看见路东那墙角处盘着一条蛇,手臂粗细,并没有攻击人,围了好几个人,纷纷拿砖头砸蛇。我很害怕,赶紧走了。

上李宝霞家串门

四年级了,交往宽了。我认识了同学李宝霞,她邀我去她家,到她门前我都愣了。

从我小时候到老虎洞街上来,就注意到老虎洞路北,位置紧挨军机处胡同的三间房没做买卖,那可是做买卖的好地段。它最东边一间是门道,门可挺靠后,闪出有半间房来,为挡雨水,立了一溜矮矮的石阶(大约高出地面10cm)。门和西墙都上了红漆,漆还挺厚,锃光瓦亮。西墙上似有窗户,看不真切。那儿是温暖,向阳,安全的好地方,总有一帮孩子在那儿玩。
    她径直领我来到这个门前,我都愣了。我天天上学从这儿过,神秘的小院一直吸引我的目光,却无由得见。今天,却原来是同学的家,我可以堂而皇之地进去了。我第一次进这个门,前院不大,南房两间,北房三间。往东,有一窄道,北房后有一堵墙,墙中有一小门,和现在屋门一样大小,但是实木门。开门有石台阶,下去大约有1米5,才是后院。一溜西房,大约三间吧。院子不大,东墙又有一石台阶,贴墙往上走,从北往南,也1米5高,上去一出门,就是军机处11号了。所以它当时是前后院,两个门。前门在老虎洞,后门在军机处。李宝霞告诉我:“听说我们这儿是老虎尾巴。”我又一愣,又一个‘老虎’!‘老虎洞’老虎在哪儿?‘老虎尾巴’老虎又在哪儿?回家问我妈,她也不知道。

    当初,我不知它就是当铺,只是奇怪它院子的特殊结构,住在里边是不是太不方便了?

    后来,修了海淀路,又盖了海淀百货商场,这个院子又开了第三个门。走时得绕到房后,往西穿过10号部分院落。门向西,出门往南几步就是海淀百货商场,往北几步就是海淀路,而且不用上下台阶,平路,方便多了。

    再后来,我听说它是当铺,心里才豁然开朗。

    这个后院是当初当铺存东西的地方吗?因为它象井一样深。从外面看不出来,从里面看,高不可攀,存东西比较稳当、可靠。

    它的前门在老虎洞街上,距军机处最近了。它邻街的前廊可能是给当当儿的留的,排队的地方。院里的房,既可住人,又可支应买卖。真正值钱的,可放后院,稳当的后院啊,真是匠心独运。

对老虎洞、西大街的认识

小时候,大人带着我常去老虎洞,大了,我上学天天走老虎洞。好天走西边就行,从军机处南口出来,往西走一截老虎洞,再往南走果子市。下雨天,从果子市北口出来,往东,整个穿过老虎洞到东口,走娘娘庙胡同往北到娘娘庙29号暂避一时。等雨停了,再往西回家。这样,我对老虎洞就有了深刻的印象。

军机处附近没有商业设施,人烟稀少,挺静谧。而老虎洞只东西一里地长,却是人烟稠密,买卖众多,拥挤嘈杂,尤其是西边,路窄人多,买卖也多,真有前门大栅栏之意境。那时在老虎洞里人挺多,只要一入军机处南口,就见不到什么人,挺明显的。

老虎洞里五行八作什么买卖都有,几乎要什么有什么。周围的小胡同里,又住着许多工匠,几乎包罗万象,什么都能干。不过,买新鲜东西要早去,晚了就没了。这购买力比前门大栅栏可差多了。

1957年前,老虎洞的买卖还挺火,从东至西,有饭铺、杂货铺、绒铺、灰铺、煤铺、药店、粮食店、文具店、糕点铺、有卖钟表的、有卖山货的、有卖酱菜的……,拆迁后,人少了,买卖也差了。等我们搬到太平庄,老虎洞东边就萧条了,买卖大多关张了,西边也差多了。这使我看到买卖的双方的互相作用。

我小时候,对‘老虎洞’的名字很感兴趣,问过大人,白问。

军人穿军装,贬义称‘老虎皮’,这个‘老虎洞’会不会跟军机处有关?

军机处附近没有商业设施,要采购任何物资,都得上老虎洞街上来。早晨,各个部队的采购人员都拥上老虎洞来,买各种食物、调料,忙得不亦乐乎。后来,又有买各种炊具的、文具的、药品的……是军队的需求,促进了老虎洞街市的繁荣。本来无名的小胡同,因军机处而有了名--‘老虎洞’。

从军机处南口出来,往左(东)有煤铺、灰铺、药店、粮食店等等,往右(西)有文具店、杂货店、茶叶店、百货店等等。军机处南口象一支点燃的火炬,把老虎洞的买卖照亮。跟着附近的小作坊也发展起来,许多工匠各展其能,什么造酒、制鞋、黑白铁、皮货、缝纫、做家具、修车……还有棺材铺、棚铺……真是五行八作无所不有。

我们洩水湖小学是平民的学校,同学中有人家制鞋、有人家造酒、有人家做棺材……

同学王淑敏家就是鞋铺,位置在西大街北段,不大的门脸,坐东朝西。一进门是卖鞋的门脸,后面做鞋。房屋不小,东西多显得窄小,光线也暗。后面有梯子,上去,又一重天。这儿是王家的后宅。有后门通南边的小胡同。这小胡同太小了,只有两个门,南北各一个,北边就是王家。王家东边还有一户人家,门开向东,在果子市。海淀的地势差异大,这个小胡同东西口差有一间房高度。我们同学时,赶上王家有丧事,全穿新做的白布鞋,不象一般人家往鞋上绷一块白布就过去了。

同学李桂英家也在西大街上,也是坐东朝西,门脸不大,里边还有一间房,比外屋大。位置大约在西大街中部。她家的左右都是小胡同,这两个小胡同有大的分叉,向东出来虽都是果子市,中间却隔了好几间房。靠南那条胡同中间有雨水涮出来的一个大坑。也是东西口有一间房的落差。这条胡同往东南下去,能到我们学校。听说,这儿过去也是鞋铺。

同学甄恩良家开的是酒馆,卖的是名酒‘莲花白’。那是独门绝技,密不外传的。

同学徐明玉家开的棺材铺,就在我们学校西边不远。那时还兴土葬,买卖不错。

诸如此类,不胜枚举,军机处带旺了海淀镇,促进了商业、手工业、服务业的发展。

买卖沿老虎洞西口到西大街,再到南大街逐渐扩大开去。1957年前,老虎洞和西大街北口买卖是重心,等我们搬迁到太平庄去以后,买卖的重心迁到南边。

发现秘密

我住军机处3号时,就发现后花园大,它往西扩了有一间房大的地方。只因不知4号是谁住,就把这个问号存在心里。在我第一次画‘童年记忆’附图时,着重画了军机处3号,它的后花园大,象个脑袋。东边因北屋的东耳房而多出来,西边因后花园大而多出来。

直到07年8月31日孟庆林拿了他画的地图来,我才知道4号的大概其情况。又依稀想起了5号的情况。

我把我的记忆和孟的图联系起来,再画一张新的图,我发现4号北屋的东耳房的后墙正好在我们3号的后花园里。这就极可能藏着秘密。什么秘密呢?

07年5月我写到军机处3号时,反复想了很久。想到3号可能是中军帐,门道东边那间小屋和往北那条小路极可能和驿马有关,凉亭的立柱和凳上油漆脱落,可能是驿人下马时所碰落。凉亭转圈荒草离离,而且两边高中间低,有的草象庄稼。绝无人迹。这都使我想到驿马,军情紧急驿马传信。

后花园没有象样的好花,凉亭简陋,没有任何油漆彩画。在3号住时我就和二爹说过:“我们那院是大官住的,后花园怎么那么简陋、荒凉?”如果凉亭是为马服务的,就可以理解了。后花园也是为军情服务的。如:压水机就可以饮马。凉亭周遭可以让急驰的驿马缓行几圈,缓缓气。

凉亭的西边,贴西墙有一花池,此花池西北两面都贴墙,东南两面都是石头,怪的是这个花池高,边上的石沿适合人坐着。花池内种藤萝,藤萝如伞盖住了西边院子。那时我就想:干嘛弄这么高的花池呢?土与池平,多费土费事啊!其实,此处放一个笸箩就可喂马。

在我画的新图里,4号院北屋的东耳房正好在我们3号后花园里,我一愣,细一想:如果来了紧急军情,走此后门可太便捷了。

藤萝正好覆盖住这条小路,花池边上正可坐暗哨。那间玻璃房子,靠西的玻璃窗也有了用场。玻璃房子里的值班人往东可看来者何人,往西可留意4号院是否有人来。往北的门随时都可打开,迎接驿人。

上面那些都是我07年的收获。有人认为我把事情弄复杂了,前人没那么复杂。我不那么想。

今年,我又有新的收获。3号门口正前方是两排树木,它东边是军机处1号,西边是大操场、大桃园。大操场、大桃园的墙是直的,而且很长。一直接到军机处10号对面那所院子。这两排树木究竟是作何用的呢?去年只是疑惑,今年想到年头,1911年辛亥革命,到58年我们搬出,已四十七年,这小树怎么可能是军机处旧物?它一定是后栽的。极有可能是军机处1号栽的。1号房主姓李,斗子李记,搬到太平庄后,住86号,紧挨南头大沟,他家还在房前种了许多花椒树。连大沟的北坡都种满了。

两排树是后栽的,那么这就是路了,路又是干什么的?路往东往南就是京城。啊,对了,京城来的快马不必绕路走西岔。三角形里,斜边总是小于直角边的和。何况,还不用上坡下坡地折腾,省劲省大了。

今年,我还想起后花园的花池,南北长,东西短,北边是一个房壳朗。房壳朗的西墙与花池的东沿一齐。这使房壳朗的西墙很厚,使后花园的西北角多出一间房的地方来。难道,这儿有一个马厩?再,压水机的东北有一块地方,紧挨着压水机,呈直角梯形,转圈是路,中间略高起来,还有几棵东倒西歪的树。现在想来那可能就是喂马饮水的地方。

军机处3号机关甚多,比如:外院。两间南房带前廊,西边那间门口正是曲廊,曲廊走不了几步就因小房子而向东,过了小房子又向北,在我们里院门口止步。总共也没多长。如果,两间南房是初步登记、办公,那么曲廊会不会就是排队、等候召见的地方?

又如,07年我怎么也想不起来‘厕所在哪儿’,弟弟也忘了。两个月后,因北房的‘西耳房’问题,才想起来‘北房没有西耳房,我家是西房,北墙外是厕所’。后来,又想到这厕所太简陋,位置也不对。军机处街上是没有厕所的,风尘仆仆的来了好多人,等候召见,内急怎么办?那个象模象样的小房子,引起了我的注意,它到符合条件。在那院住时,单给我们弄了一个简易厕所,外院的人还上老厕所。只因从没碰见过,所以不知道。

再者,北屋和北边那一个小院,我从没进去过,不知究竟如何布局。房主李建华也于1959年搬到太平庄北区,房屋被夷为平地。不知能不能找到他的后人,从而了解更详细的内情。

军机处4号

我没住过4号,也没去过4号,所以关于4号几乎说不出什么来。关于4号的情况全是听孟庆林、吕静云说的。

3号、4号、5号三个门,各有千秋,外人来一次就忘不了。3号门上有一溜砖雕,门口一边一棵大槐树,斜坡上门;5号有汉白玉门楼,从门外2米就有大条石逐块高起来,几乎没门槛,门墩是货车;4号门口有五层台阶,台阶挺宽大,边上有护阶条石。

孟庆林小时候常在4号门口玩,还在4号看过电影。那时解放军司令部住在里边。

他是这样描述的幼时情景:上高台阶,迈大门槛,进4号大门。门道的地是很平坦的,两边有黑色大蠢凳。大蠢凳很长,有3 米吧。迎面是影壁墙,左拐有花墙门洞。进院有一溜南房,北边有垂花门。进了垂花门,夺目的是彩画的游廊,游廊沟通四边,彩画美仑美奂。那时他老仰头看彩画,一个一个地看,真是美不胜收。院中有大盆的盆花、有大鱼缸,挺美的。满院青砖墁地,环境清幽,房屋讲究,很势派。屋檐下有雨水槽、雨水管,地上有排水口。计有北房五间,东西房各三间。

院子大,银幕就挂在北屋房前,他们就在游廊圈里看电影。

吕静云与他说的大致相同,吕静云补充说4号的大门是黑色的。

(2008年5月,通过蒋凤舒的介绍我知道了赵崇厚住过军机处4号。事情是这样的:蒋的丈夫田文琪是赵的同学,曾同窗9年。现在都退休了,赵特来看看田,无意中发现了我送蒋的“海淀军机处”,非常高兴,说“我就住过军机处4号”。真是: 无心插柳柳成荫。

赵崇厚借走了“海淀军机处”,回家细看。

后来,赵崇厚告诉我:军机处4号中院不是五间北房,是三间大北房,旁边是两个月亮门。推开月亮门,是2米多宽的夹道,夹道边种着一棵大枣树。走过夹道有一长条小院,有五间北房,间量略小,旁边还有小夹道,狭窄,能过人而已。走过这小夹道有一条小窄后院,院东边有一小门,是铁的,上蒙铁皮。门外就是3号后院。

至此,我们对军机处4号有了比较清晰的了解。)

搬离军机处

我二爹要去太平庄看新盖的房子,带我同行。我也欣然前往。谁知过了两天,我中午回家吃饭,门已锁,屋已空,我妈已搬家。那时的孩子身上没有一分钱,找不到妈妈就吃不上饭。所幸路我还认得,只好掉过头来,上太平庄去找妈妈。军机处在我们洩水湖小学的北边,太平庄在洩水湖小学的南边,这一北一南可让我累苦了。吃完饭还得去上学。里外跑了有6里路。而且,因路远我从此再也没去过军机处。军机处拆了,再也见不到了。

永别了,军机处!

2008-4-21

 

求援

海淀军机处是中华民族的瑰宝,因它特殊的历史作用反而没有留下任何档案资料。我希望通过我们的努力,为后人留下一点东西。

我原住娘娘庙西岔2号,我二爹张淑琴原住娘娘庙29号,同学孟庆林原住冰窖23号,同学吕静云原住羊圈6号;拆迁后,我住军机处3号,张淑琴住军机处5号,周转一年。后来,我们和老街坊们又都搬到海淀镇太平庄。1999年,再次赶上拆迁,老街坊们风流云散,无迹可寻了。

我们掌握的材料有限:辛亥革命是1911年,我们离开那儿是1958年,时间已经过去了四十七年,当时看到的也难免有拆改之处;而写作已是2007年,又过了五十年,时过境迁,记忆难免有误。在艰难中,我们反复回忆,反复推敲,反复商讨,反复争论……。我们只能遵循一条:不说瞎话。为了给后人留下一点真实的东西。

因文革,我们都没上大学,水平有限。四人中我的文化是最高的,我又是发起者,掌握的材料又最多,所以,我以第一人称写的。已经写了三稿,尚不满意。

现向大家求援:

1、凡住过军机处地区的,欢迎您提供线索。口头或笔头都好。计:军机处胡同、娘娘庙胡同、西岔、冰窖胡同、羊圈胡同,还有老虎洞。

2、文化水平高的同志帮查一下军机处的人文档案材料。

看过我的书‘怀念军机处’或‘海淀军机处’的人,向我提出几个问题:

1、军机处是干什么的?相当于现在什么单位?

2、军机处的旧址现在在什么位置?

3、军机处有过什么功绩,巨大贡献?

4、军机处出过几位名人?哪位名人?有什么事迹?

这些问题有的我不能确切回答,有的一无所知。我只略知军机处的建筑情况,非常抱歉。同志们若有能帮我的,不胜感激之至。

我只有半条命了,因脑出血已不自由,足不出户,手、眼、耳都不灵了,处处受限。万望帮忙。

目的只有一个:给后人留下一个真实的军机处。

李新民          

2008-4-22 

 

我能提供的资料:

1、军机处3号的房主叫李建华。拆迁后,听说住太平庄北区。

只有一子,是北大教授,有肺结核,老戴一口罩。拆迁后住海淀镇太平庄南区76号。儿媳在海淀门诊部当护士。有一孙女,原毕业于十九中,现约62岁,曾插队。有一孙子,略小,约58岁,曾去宁夏军垦。

找到他们就可知道:军机处3号的具体情况,我观察的对不对,有哪些遗漏?北屋和北边的院子,里边的真实情况。

2、军机处1号的房主绰号‘斗子李记’,他有一子三女。其中,二女有残疾,念初中时,腿因受寒致残,不能走路。大概于八十年代末去世。大女和儿子都六十多岁,三女也五十多了。

他们搬入军机处比我们早,是买房入住。尤其是儿子,常看见他。一定对军机处东口有更深入的了解。1号院院内情况,通过他就清楚了。军机处3号对面那两排树是不是他家的,一问便知。军机处东口往南那条小路我怀疑是后踩出来的。问他便知。

3、军机处东南是一片庄稼地,稍靠北有一东西的土路,比一般的土路又平又宽,还凸出来。土路北边有一户人家,姓付。女主人尚在,八十左右。1999年,拆迁住海淀西二旗。儿子叫付刚。她的二女比我大,应了解周围的情况。

他们搬入军机处比我们早,对军机处的东南应有清晰的了解。而我对此几乎一无所知。

仅此而已。

李新民             

2008-4-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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