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初
男人长到上小学,就小呀小儿郎了.。
小学六年,正好被横扫一切,灵魂深处,的“就是好呀就是好呀就是好”横切两半。我把前一半叫小小儿郎,后一半叫小小玩童。革命让人长得快。
我是一九六三年上的西安市文艺路小学。学校就在我们家住的楼的马路对面,旁边是西安电影学校。虽说是楼对面,但要走大门出大门进大门也得走二十多分钟。那会,上小学挺愉快的,学拼音,学算术,学认字,但我不记得我学过三字经。在同学中,我算是活过“三分天灾,七分人祸”以后的小胖。没记着上学有什么难受,好像语文算数都是九十九。放学后,常回家吃个饭,就钻个什么洞就能钻到电影院里看电影,领我的是上六年级的哥。
一九六三年时,我父母还是在一个中专。一九六四年时,我爸就在大学教书了。中专变大学,一年不到。好像那会常听我爸说:共产党好。好也没好多长,没两年我爸就退休了,文革了。
一九六四年夏天,我转到了翠花路小学。小学二年级,我好像才有记忆。我的班主任叫朱世敏(我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还记得她的名子),她,三十多岁,高挑个,很大的眼睛,教语文,读书的声音相当好听,特别是读方志敏的《可爱的中国》。二年级学生,我那会真不错,政治上,我是中队长,每次开大会,两个小MM站我身旁,大家严肃歌唱:我们是共产主义接班人。这阵想起,还有种陌生的神圣在心里。学习上,我就没在我的成级单上见过95以下的分数。我爸整天对我严肃,我妈成天把我当个宝。好像那阵就讲:好好学习,兲兲向上。想上,上房还是上树。
二年级下,西安外国语学校(培养外交官的学校)到我们学校招人。我在当时红专得不错,朱老师就推荐我去被考,提前半个多钟头,读篇什么课文,然后考你背着多少,我好像背得没法再好了。被录取了,但我我死活不去,心想:中国人,说什么外国话(要是那会知道日后要飞身美国)。人往上走时,大多稀里糊涂。
我是好学生,但不是旗杆子书呆子。我的心里有好多梦,而且有为自己的梦而战的决心和勇气。我做过一次惊天地泣鬼神的事。一九六五年的暑假,我们学院组织去临潼爬小山洗温泉。那会,人坐“解放”卡车,不知为啥,小孩都不让去,好像那时只有唐玄宗和扬贵妃洗澡的华清池,合法的两口可以在一个宽畅的地方一起洗澡。我不太记得当时那些叔叔阿姨掩饰不全的亢奋了,但当时的我却非常不高兴,甚至是怒不可遏。我默不作声,悄悄地在汽车装好人要出发的前一会,爬上卡车的脚踏板,用小手紧紧地抓住前轮的挡水圈沿。五十多里,我没事地安全到了临潼,好像也还是吓晕了,晕里可能还做着梦。等我有了意识,我的耳朵已经揪在司机叔叔的手里,我被揪到我妈的面前。那司机话都说不清了,把我扔给我妈。我妈好像是抱着我大哭?打没打我的屁股?人如果不勇敢,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有多勇敢。
好日子就像神七,没两下,就没了。但小学头两年的光荣,豪迈,快乐一直都在我心里。
1/15/2009 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