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十个年头,我试图打捞曾经的记忆。那时大女儿读高一,拙指推算是1988年的春节,上世纪80年代人们的文化娱乐生活相对贫乏。
大年三十日,分好岁后,就准备新年的第一顿早餐--汤团煮黑豆, 寓意和家团圆。我通常把前一天晚上浸涨了的黑豆和上糯米一起煮,这是的底料,边煮边做汤圆。做汤圆,在那时的宁波几乎没有几个家庭不会的.我的技术自然是没得说了.俩个女儿最感兴趣,每次做,每次学,但总觉得做不成样子。那年大女儿别出心裁地建议,裹汤圆时在其中一个馅子中放入一颗话梅,明天吃到话梅的人就洗早餐饭碟,怎么样?大家齐口赞同,但赞同声中,各有不同,作为我,即使吃到也无所谓,反正平时是我洗的;作为先生,有一种“万事论不到他的”的成竹,泰然处置;大女儿也无所谓,平常回家时常帮我洗洗、擦擦的;最担心的是小女儿,平时有活推给姐姐做,自己俩袖清风,东跑跑,西跳跳,如果明天吃到话梅的话,怎么个交代呢?因此她一夜担心,一夜难眠,天还没大亮,就早早的醒了,起床后先去厨房里转了一圈。“看得出来吗”?我走过去问,她只是摇头,不作答。
早餐准备好了,小女儿第一个跑来,拿起勺子一个个的挑,用勺按一下,感觉比较硬的就不要,其实汤圆熟了后混在糯米黑豆粥里是无法分辨的,只凭着自己的感觉而已,接着是大女儿、先生,说老实话心中难免也有那份担忧,我还是按老习惯最后一个去,大家吃着汤圆,你看看我,我看看他,偶尔也怪怪的笑一声,小女儿吃一个担心一个,吃完一个放心一个,六个吃完了,没有!如释重负,那个高兴劲我现在还记忆犹新,从楼上跑到楼下,从室外跳到室内,一身轻松,像得了什么大奖似的,;我也吃完了,没有,老天有眼,我今天解放了;大女儿也没有,谁吃了?先生故作高兴的样子:“怎么没人吃?不可能!”奇怪了!按道理话梅是酸的,怎么会没有反应。加上有核得分离出来。我迅速地在大脑里扫描了一下昨晚怎样裹那个话梅汤圆后又如何放入汤圆堆里的情景,“不会错的,一定有那个汤圆的,”我坚定地说,两个女儿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原本兴致勃勃谈笑风声的气氛一下子沉默了,先生说“会不会那个团子煮糊了?我直言不违地说:“其他的没破掉,偏偏那个会破?不会的” 。大女儿也说:“即使破了也要有话梅核” 。先生于是鬼鬼地笑了.
这一天、先生在我小女儿的监督下乖乖洗完了碗。因为平常家务是我做的最多,先生做的最少。婆婆走过来:“怎么,你在洗碗?”话中含有惊奇,难免也有那种为儿子感到委屈的心理,好在约法在先,还有女儿佐证,有什么法子呢?
似乎很简单的事,埋藏在心底,一到年关就时时浮现,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逗人的画面.它给了很多情感,而且充满了暖暖的情愫,特别在女儿们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