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乎运乎, 性格使然.

命乎运乎, 性格使然,     1

 

每当想起我的表哥晓明, 我都会感慨命运的不公平.

晓明是我的一个远房姨妈的儿子. 上海还未解放之前, 姨妈与一国民党的飞行官(姨夫) 谈恋爱. 结婚. 婚后

生下晓明. 

我在美国见到姨夫时, 他已经60多岁了, 依然高大挺拔, 如玉树临风. 想必他当年在众姐妹心中如一 白马

王子. 那时他带她们一群表姐妹, 周末去大场机场玩飞机, 她们吵着要他来一个俯冲, 他就表演一个,

引得众姐妹好一阵尖叫. 她们要求再来一个, 于是再尖叫. 就今天来讲, 这样的玩法也是蛮疯狂的. 更何况

那是上一世纪三十年代的上海呢.

那时国内战乱不断, 于是姨妈把晓明寄养在娘家.

晓明的外公没有儿子, 仅有三个女儿, 他把晓明当成自己的儿子养, 那真是含在嘴里怕化了, 托在手上怕摔

了. 晓明得到了家里每一个人的宠爱.

转眼解放军势如破竹, 上海解放在即. 一天上午, 外公接到晓明父亲的电话, 叫他下午二点马上送他儿子去

大场机场. 外公舍不得晓明走, 他以为只是通常的一次军队转移. 于是他叫他的小女儿去大场, 告诉她姐

夫, 他的儿子正在发高烧, 今天走不了, 姨夫看着空手而来的小姨, 边上的飞机已经启动. 再说也已无用. 只

能这样了. 他当初也以为一年或二年, 国民党会马上反攻回来的. 想不到就此三十年, 国共两岸对立. 当他

们再创造见到晓明时, 已是时过境迁, 面目全非了.

晓明在外公家中长成一个很讨人喜欢的孩子. 外公的女儿们也相继出嫁, 外公与晓明仍然住在淮海路的公

寓房里. 不久, 二阿姨与老公离婚, 搬回娘家住, 还带了二个儿子. 外公在文革前去世. 晓明与二阿姨及她的

二个儿子一直相处得不错. 直到二阿姨的儿子长大, 需要结婚用房时, 二阿姨与晓明开始有了矛盾.

每当晓明遇到难处, 小姨心中真不是滋味. 她觉得晓明今天的不顺利与她当年的谎言有关. 所以晓明的青

春期在小姨家度过. 高中毕业后就在上海一个厂里工作. 恢复高考后, 晓明也去参加, 小姨也替他高兴. 但

只考了一天, 第二天便无论如何不肯去了. 小姨为他遗憾的, 他倒没事人一般. 唉......

不久, 晓明便开始谈恋爱了. 他的第一个女朋友是一个不很时髦, 但蛮老实的女孩. 不久, 便马上被另一叫

依依的女孩代替. 依依长得有点"黑脸悄". 蛮好看的. 晓明带着她同进同出, 到处招摇. 得意的很.

依依的妈是上海人叫的"老阿姨". 她有三个女儿. 依依是老二. 她的大女儿嫁给了干部子弟, 她的小女儿嫁

给了香港人. 反正那时上海人认为香港人是有钱的. 依依对她妈说, 我自己找, 你不是要我往外嫁吗? 那我

嫁得远一些, 怎样? 她与晓明在同一工厂上班, 那时厂里每个人都知道, 晓明正在办护照, 要去美国与他父

母会面. 于是她主动追求晓明. 女追男, 隔张纸. 晓明当然成了依依的俘虏.

八十年代中期, 晓明来到了美国. 马上进中餐馆打工. 他肩负着依依的重任. 一年之内要回上海结婚的. 

今天想来,他很不容易. 一年的工资, 除了平时花一点, 都存储下来. 因为要买飞机票, 要买依依的礼服及

她要的衣服, 戒指等. 一年以后, 晓明如期而至. 他们的婚礼在延安饭店举行. 婚礼上的依依很漂亮. 除了戒

指与礼服外, 她还换了三套色彩斑斓的套装. 但是她的笑容有点勉强. 倒是她妈的笑容要比她灿烂.

婚后的依依与我联系不多. 听说她到美国后与晓明吵闹, 最后离家出走. 我想这个世界是一物降一物的. 晓

明是非依依不娶的. 她出走后,  连她在哪一洲都不知道. 还是帮她办好了身份. 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