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八卦（5/22/09）

上周我提到的一桩案子，迟迟不肯写下来，是因为这一直震撼着我，让我不知如何是好。

朋友老婆那晚12点打电话给我， 作为良家妇女，半夜12点是不打电话和不接电话的。她这时候找我，一定是出事了。但难得那天我有睡意。迷迷糊糊又睡过去了，第二天我把她叫出来，才知道这半夜的电话真的是迫不得已。

去年朋友老婆生日的时候，朋友还送了一部全新的奔驰，就是这个月初，朋友看顾着两个小孩，朋友老婆自己去法国游玩了一个礼拜。这样幸福的女人，这样模范的夫妻。天就这样塌下来了吗？

她的声音是一种掩饰后的冷静，如果我稍加刺激，她就会崩溃得歇斯底里。
她说，他在外面有女人。
我不觉得奇怪，这个话题你说过多次。
她说，这次很严重，我有证据。
我说，两人吃饭喝酒的证据？这种容易产生误会的证据不可信。
她说，我花了很多钱。
我愕然，不懂！
她说，我花了很多钱，得到了所有证据，他和那个女人。包括录音和录影。
我震撼，怎么会这样？
她冷笑起来，他和那个女人是半年前好上的，他的衣服口袋里常常出现在曼哈顿高级餐厅吃饭的收据，收据上写着两个人用餐，香槟红酒一应俱全。付账用的是现金！我开始怀疑，但他不承认，你知道他有多无耻吗？我们家里供着观世音菩萨，他居然在菩萨面前发誓说他没有私情。

我不敢插嘴，只能傻傻地看着她说下去。

“他和那个女人的对话，我全都录音了，你知道我月初到法国去，去之前我几乎要自杀，我想走远一点看能不能让自己想个办法出来。你知道有多好笑吗？那个礼拜他和那个女人频繁通话，对了，那个女人已经回到台湾，他给她寄过几次钱过去，还承诺给那个女人办身份，在他们的对话中，那个女人居然责问他为什么给钱让你老婆去法国旅游？还说不许他到机场接我。你说这是个第三者该说的话吗？”

我还是不敢插嘴。看样子已经很复杂了。看样子朋友已经赋予了那个女人超出情人的权利。

她愤怒着，“所有的证据我已经交给律师，我要让他放弃所有的财产权，滚出家门。看那个女人是不是还爱着他的一无所有。”

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冒险？据我对他的了解，他有很好的商业头脑，只要公司还给他运作，他不会愁钱花的，另外，就算真如你所想，离婚，让他净身出户，等他失魂落魄地从那个女人那里回来，你面对他时情何以堪？你们还有机会回到从前吗？

她咬牙切齿面色铁青。
这原本是个优雅而高贵的主妇啊！她曾手把手地教我化妆。她带我去曼哈顿的小街上看那些真正代表时尚的设计。她给我介绍品牌的强项和弱点。她给我展示一个魅力女人应该享受的生活。
如果，如果她婚姻不保，这个世界究竟要如何让人相信美好？相信童话？

而她的先生，我的朋友，我认识他在她之前，他对他老婆的好是有口皆碑的，他一度成为我们挂在嘴上的优秀典范。如果这样的男人都变心了，忠贞是不是只是一个传说？

我知道他工作压力很大，尤其是现在美国经济不好。他上个月刚关掉了在大陆的一个工厂。不过以他们家的家底，就算不做工也能奢靡地吃喝到老。是什么让他这样绝情想离开？

半年前发生的事，这半年我都频繁地往返于中国，对他的了解不是很多。我问她，要不要我约他出来问问？
她说，不需要再问故事的真假，你只是问他是不是鬼迷了心窍？要丢下我和孩子不管？
我迷惑了，不是你打算让他身无分文地滚吗？如果这个愿望达成，怎么就成了他丢下你们不管？
她急了，他就是铁了心要和那个女人过！他已经答应我所有要求，可是我不想孩子这么小就没有爸爸。我不想他去那个女人那里受折磨。我不忍心看到他最终碰得头破血流。我想挽救他。他的错我可以容忍。

我点头。说到底还是他想离开，不惜代价地离开。而她不肯，不惜代价地不肯。
我向她保证，我会和他沟通。劝他回头是岸。

和他见面时，我又震撼了一次。

他不再是一付乖乖男的模样，口气是那样的绝然。“你今天站在我老婆的立场和我说话，我不知道该给你说真话还是假话。”

我说，要不你真的说说假的也说说。我酌情处理看要相信真的还是假的。
他说，如果你爱上一个人，你不该为了你的爱去争取吗？
我说，你以为你还有争取的资格吗？你能让你的孩子回到你老婆肚子？让你老婆体内的精子回到你身上？让你拥有你20年前的身体和模样？然后你去争取重新活一次？

他说，你和我老婆一样一开始就情绪激动，一看就是没法再继续谈下去。
我说，还是继续吧。
他说，如果你是那个女人的朋友，你会怎样思考那个女人的立场怎样和我说话？
我摇头，可惜我不是那个女人的朋友，其实我不代表你老婆，我是你的朋友。我关心你，如果你自暴自弃，大概我们朋友也没得做了。

他说，我觉得那个女人能让我更感觉到活得有意义。更能刺激我去挣钱的欲望。
我第一次露出笑容，你觉得你老婆还不够奢侈吗？几个品牌的哪季新品你家案头上没有？花钱是件很容易的事啊！老先生！
他说，这你不明白。我现在就是不想和我老婆在一起。
我说，你是不是感觉到中年危机？这种病熬一熬能过去，只是不用付出离婚这样的代价。
他有些生气，你别一付专家的样子。动不动就拿中年危机这样的字眼出来。好像你很懂一样。天底下我又不是第一个要离婚的人。
我也有些生气，靠！老娘不是专家，老娘也有一堆烦恼事。花时间管你家这些纠纷！你想离你去离好了！你想死你去死好了！就当我不认识你！

他不说话了。
我不能不说。你离婚吧，和那个女人成就如花美眷，共度似水流年。但请偶尔回想一下你放弃的幼子。你的人生算是完满吗？就算你和她真心相爱，她难道就不能体谅你的难处？让你的孩子再长大些，看在孩子的份上，你可不可以再等几年？

他看着我，用一种同情的眼神，“老板娘，男人和女人的思维不一样。有些牺牲也许女人可以做到，但我做不到。世界是瞬息万变的，我只能抓住现在。当然了，我们是朋友，不管我和哪个女人在一起，我们都是朋友。”

我说好吧，希望世界像你说的那样瞬息万变。也许，你很快就改变了现在的想法。


本周不想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