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踏上澳洲的第一天起,柳就開始交上好运,老三是窮,可人窮志不窮,對柳出手相當豪爽,他吩咐柳不需要出去工作:“有我工作就行,政府又有得給,住也是政府公房,還有一筆保險金,夠你用的。”柳開始去上英語課,開始享受澳洲的自由空氣,想起在囯内的种种不遇,雖然很看不起老三,但他卻是她現今的好日子的米飯班主。她不免又多給他一點“甜頭”。
4 月的一天,柳給榆打來電話,“唉,有了。 ”
“甚麽?”
“我懷上了。”
“真的?是誰的?”榆這時忘掉了之前的不快,為柳興奮起來。柳想要孩子多年,多番努力都瞎忙乎。到了這個高齡,卻有了,可是趕上尾班車了。
“別胡扯,還能有誰?唉,你說要還是不要?”
“哈?你還真搞,有了才問要不要?”
“怎麽想到跟這老東西還會懷上!”明顯有幾分悲憤
上帝之手!榆腦子裏閃過一詞。
“你搞了半輩子都沒有,現在他説來就來,那是你命裏注定的吧,要拿掉,你忍心嗎?老三怎麽說?”
“唉, 那孬种!他只知道在人前誇他那 X 還行 , 層次很低的。 你看他前妻的兩孩子,不是他姐在幫着他教養,都不知成個啥。”
老三的姐,榆是聼說得多,柳剛到那天,也見過一面。是個太有擔當的女人,極疼愛老三,都是從戰亂的越南過來,可戰亂對他們的影響卻是不一樣的,老三他姐,從一無所有到和大多數移民澳洲的人一樣,勤奮工作,安居樂業。老三的感恩,比較灑脫:“我在好多 Club 都是股東來的, Sport Club 的 柱子是我的,馬場的草皮我有份出錢,今天花完了,澳洲政府下兩周就又給我啦。活在這樣的天堂,有甚麽憂愁?”
老三她姐很有點威望,老三根本就不敢告訴她這門子婚事是弄假成真的,老姐期望老三藉着這次婚姻從新作人,生生性性。看到老三每日裏顛顛地去做工,既心疼又欣慰,一有機會,就苦口婆心地教導柳要勤奮。
“那他們離異得早,孩子教養就成問題了,幸虧有他姐,如果你們再養下孩子,不要再勞累他姐啦,你自個多費些心囖。反正你想要孩子那多年了,也算如了你願。”
柳嘆道:“養個孩子來拖累,我還能幹甚麽?”
“那本來你打算干甚麽呢?”榆的語氣,明顯帶着揶揄,柳一來就已露出了眼高手低,好吃懶做的尾巴。
“ 可這是阮老三的种。”柳還是忿忿不平
榆覺得柳很悲哀,阮老三也很悲哀,那個命运未卜的孩子更加悲哀,在这种情緒下,榆卻突然想起一句笑話:炒股的變成股東,炒房的成了业主。(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