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是北大校长    

写出最好的作品,表达最动人的口才,弥合文化鸿沟,用激情给世界增色,让创意和想象力环绕宇宙,抵达心灵最深处,为人类未来打开天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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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义峻(邮箱及MSN:yijunmn@hotmail.com)           

在来到北大之前,我不知道我的大学该是什么样子,在来到北大之后,我仍然困惑不解。现在,四年过去了,要暂别北大了,我仍旧在苦苦思索——我的大学。

我想,一个吸引我的大学,应该是具有吸引我的立校办学理念,有高深的灵魂,并且这些东西是这个学校里所有人的灵魂默契,和共同追求。而要具备这样的理念和共识,必要有一群树立思想和理想的人,进行反思与创新的人,及至不可或缺的大师,还有极富个性又踏实努力的老师和同学,还有很大很好的图书馆,很自由而高水平的学术氛围,有很多的艺术活动,重视科学研究,有比较舒适的生活条件。在这样的环境里,蕴涵着无限的、无处不在的思想、激情、精神,和想象力。可以让我见识,经历,感悟和创造,并最终使我的心智走向成熟,成为一个高素质的丰满的人。也学习到了知识和技能,可以去做出自己的事业,实现人生的价值,为社会有益。

现在似乎明白了这些,却是成长的代价。因为,四年里,我并没有发现那座坚实高挺,直入云天的灵魂博雅塔,更怕淹没在感性心绪,虚幻柔波的未名湖中。

北大的问题,一言以蔽之:灵魂缺失,性格畸形!

我之所以说“缺失”,而没有说“丢失”,是因为我并不认为北大真正具有过坚定而高远的灵魂——不仅北大,整个中华民族也是,虽然文明史延续了五千余年,今天的中华民族主体被框定在中华人民共和国这个构架里面,但是——我们究竟是谁?要向何处生活?这些问题并没有深入人心和举目星空的解答。灵魂的缺失,恰恰是灵魂本身最大的困境。

尤其在今天这个信息时代,物质时代,科技时代,世界瞬息万变。全球化大潮前所未有的袭来,原有的价值和理想,包括宗教信仰,全部遭受剧烈的冲击,世界在激荡中变迁,人心在眩晕中呼唤解放。当前或许比任何时代都迫切需要一个灵魂的坐标,一个浇灌心灵的全球化时代的思想理念,和一群群具有全球化观念的人。而在这种醍醐灌顶里面,却首先需要对自己的深刻认知——就是文化的根本,我们顶天立地的灵魂——根在哪里,天在何方?                                   

我隐隐感到,我们似乎是有灵魂的,在远古,我们的灵魂可能是“天神”,是电闪雷鸣;在奴隶时代,我们的灵魂可能是皮鞭下的呻吟;在封建时代,我们的灵魂又好像是皇帝的威严;在民国时代,我们的灵魂就是“乱世求生”;在毛泽东时代,我们的灵魂又是那东方的太阳;在物质主义时代,我们的灵魂就是金钱至上;在信息时代,我们的灵魂是手机和电脑;在信仰的国度,灵魂就是那上帝的家园。突然发现,原来不仅北大,不仅中国,还有其他文明,和所有人,都在寻找灵魂。

灵魂究竟是什么,我不能给出终极真理的答案。就像“文化”这个词,全世界对它的定义有200余种。但是,我想我能抓住它的一些骨头和肌肉:那或许是梦想,我为何存在,我要做到什么?那或许是文化的根本,我和别人的区别在哪里,我喜欢怎样的生活;那或许是修养和道德,我该如何对自己的言行满意,同时善佳面对别人和世界,好好生活;那或许是反思与变革,做更加完美的自我,甚至是一个“非我”;那或许是天堂,那里有世界本源的所有秘密;那或许是人性的张力,人性的本质是什么,能达致的极限又是几何?

那教育的灵魂应该是什么?一个大学的灵魂是什么?北大的灵魂呢?他们是一体的。

其一,让学生成为心智成熟而完整,灵魂独立的人,素质高,能力强,人格完善,道德高尚;其二,构建社会与民族的精神家园,是文化传统的剖析者与反思者,更是其创新与发扬者;其三,是要出成果——学术成果,科技成果,实业成果,对社会有所贡献;其四,是对真理与科学的永恒与不懈的追求,是高尚文化和新锐思想的出产者。

中华民族当前太需要一个思想的北大了,中华文化的根源,中华文明的走向,这都需要思想的源动力和先验指引。而北大人不仅要敢于肩负起为中华民族的复兴勾画出文化蓝图的重任,更应该具有改变世界和人类文明进程的雄心壮志——因为当前这个时代,这个世界,给人太多的惊诧不已和应接不暇:互联网扯平了地球表面,信息化反而让人心之间多了千沟万壑,神话中的千里眼顺风耳已然成为现实,还有文明的冲突,能源和环境危机,贫富差距,贸易壁垒,多元化还是一体化,全球化还是本体化,开放抑或封闭,疾病的魔爪,基因图谱改造生命,卫星包围地球,幽远宇宙的载人探索,艺术的萎缩,专家的泛滥,为了工作无法停止的脚步,金钱让人欲生欲死,温情的冷漠,爱情的游戏化,越活越累不知所为,这些都是前所未有的大变化。中国人,或者说,我们作为一个人类的个体,该如何面对和参与这一切,这就像释放荷尔蒙一样的激动人心。应对这一切,需要人类插上梦想的翅膀,翱翔在思想的天空。北大不能缺位于此,否则就真的是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了。

追还塑造北大之魂,如何得做。有一件要紧事,务必实行之——组建“人文学院”,包括哲学,历史,文学和宗教四个系别。同时,加大对这些领域以及艺术和基础科学研究者的资金支持力度,增加对这些学科和研究机构的资金投入;聘请大师和大家领衔坐阵,改进革新课程设置;增加学术自由度,做真学问,大学问,加强世界范围内的学术交流——这一切,是争取让北大诞生一流的思想家,学者,人文主义者,和科学家。北大最佳的潜在价值和最大特色,就是文史哲和思想的灵魂之帆。

首先说钱的问题,为何北大不愿意加大对文科的资金投入力度,是因为文科比较不需要钱,也不大能赚钱的么?是北大很穷,还是北大需要赚钱,还是各个院系谁有能耐谁自己想办法搞钱,真是有点搞不懂?不管是从纳税人,学生,及至教育部的角度,谁都有权利问上一句,北大的钱都用在哪里了?这使用又使得北大的进步趋近于世界一流向前迈进了多少?有没有个明细表和量化的指标——不是一直有人认为文科的事情是不能这样计算的,要靠清心寡欲的自然“放养”,那用在别处的总该可以计算出来了吧。尤其让人扼腕的是,理工金融的很多人,毕业就出国了,这最后还是为别人做的嫁衣——做中国最好的美国预科大学。这是北大的灵魂么?

其次是北大的课程,我想很多学生都会有共同的感受——开学选课之初,面对那么多眼花缭乱的课目,激动不已,取舍难下,但最后,就像二流餐馆的菜单——看起来很美,吃起来太一般。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这样的鸡肋课程,就是北大灵魂的饕餮盛宴么?
                                                                      
最关键的是,北大为何迟迟不能组建“人文学院”,又为何请不来一流的学者大师做教授,所谓栽得梧桐树,引来金凤凰——天才和大师的分量有多重,聪明的北大人一清二楚。那是人家不想来么——因为嫌弃学术氛围和管理体制不好,这倒是次要的。面临的另一个问题是——似乎我们有些人根本不愿意让人家来,这问题很有趣,因为这会打了某些人的饭碗,巨大的危机感必然会导致本能的排挤。而最要命的是北大人的心绪和性格——这就是我要重点谈及的问题:

如果纵向的来看,灵魂的缺失是北大的深渊;那横向的看来,性格的畸形确是北大人致命的漩涡——所谓性格决定命运!

先说刚刚的那件事,之所以不能组建“人文学院”,如果说内因有重视不到位,政策不关注,金钱不倾斜,那更发指的可能是各个院系的相互争夺战——权力,权利与利益,还有面子——无知和有偏见的人会惯性的认为是什么政治因素压抑和束缚了北大,这实在太可笑了,其实根本就是北大人一直以来就是这个不争气的样儿,主观因素和内因是决定性的。不要怨天尤人!北大人根本从来就没有找到自己的天在哪里,没有顶天立地!总是飘在半空,活在海市蜃楼里——虚幻,虚荣,狭隘,好斗,空谈,自私,自大,投机。

性格的畸形进一步禁锢和扭曲了灵魂,使得我们和现实越来越像隔着一道玻璃墙。有一种感觉,北大人像一群关在瓶子里的蚊子,个个张扬着并不坚实的翅膀,恶狠狠的想要吸血,却总是碰壁。其实瓶子的口儿是开着的,但是,没有蚊子想要飞出去,因为怕被拍子拍死。还不如在瓶子里嗡嗡,时而趴在玻璃墙上望望外面的遥远美好,意淫一下,开心死了。

而我所言的“北大人”的范围,主要是指本科四年在北大浸染的人,和在北大教书育人5年以上的老师。有次和一个哲学系的硕士生聊到关于北大,他本科是“北大人”眼中的“二流大学”毕业,然后工作了两年,后来考到北大,那时他硕士毕业,去了一所一流但不是清华北大的北京某大学工作。他说,他现在从来不会和别人说自己是北大毕业的,除非需要的时候。他觉得有点别扭,因为他对北大的印象不好,后来发现北大人在社会上的口碑也不很好。他说,他见识过,一个北大的本科毕业生,在工作单位,一开口,说句话,能把对方噎死——似乎觉得自己有无限的优越感,无所不知无所不能,好像别人都是“白痴”,自己则清高万般,聪明绝顶。另一个事,前几天一个中科院的好友,我也问他对北大人的印象,他说,他有一次认识一个北大人,聊天的时候,那人竟然喋喋不休的和他说起许多他并不关心的事,他觉得这个北大的同学就是在显示自己知道的很多,而基本没有考虑听者的感受和现实处境,完全是主观虚妄型。再一次,一个北师大的好友对我说,和你说句话你别不高兴啊,我说ok——他说我发现北大人怎么都有点“二”。我说为何这么说,他说我在北大呆过两个月,有时和陌生的北大人聊天,当他们默认我是北大人的时候还好,当我说我不是北大人的时候,他们立马变脸,成为另一副不屑的表情和保持距离的守势——好像觉得别人都是“二等异类”,殊不知,北大人自己才真真是人群中适应不良的“异类”。就这个北师大学生,研究生毕业,工作之余还自己开个小公司,一年就可以赚到30多万了,我观察他成功的最大原因是心态开放,交际广泛,把自己放的非常平,乐于和比自己“低下”的人交往,社会适应力很强,所以拥有了赚钱机会和成功可能,因为这个社会不仅是“精英”的,更是大众的。而同时在场的另一个北大哲学系本科毕业工作已经3年多的师兄,现在加薪后一个月的工资是4000多。再一个南京大学的毕业生,在北京工作,他业余组织参加打羽毛球的活动,与北京很多高校的羽毛球爱好者,有次,在qq上,很郁闷的说,打球欢迎清华的,清华人很好,但是不欢迎北大的,讨厌——说话带刺,格格不入。这样的事件我耳闻目睹的不少,我自己也觉得北大人有这样的问题和毛病,就像我询问过一些北大的同学,也有这种感觉。还有北大的毕业生,更是觉得北大人走上社会以后,很不团结,也没觉得北大的口碑有多好。

而我自己在说这些的时候,不知是否首先自己扇了自己一嘴巴——是这样的,因为我自己也的确有这样的毛病和问题。我就一直在想,为何偏偏北大人会出现这样的性格特质?

我想,最重要的原因,恰恰是因为北大的思想性,人文主义精神,和艺术气息很浓烈——但无奈,因为北大灵魂缺失的问题,导致了这些东西并没有踏实的根基和高远的目标——只好横向的使我们的气质变得虚幻而多情,进而演变成性格的畸形。爱因斯坦说过,想象力可以环绕世界,北大人的想象力很丰富,所以总会惯性的以为这世界就在他的转念之间。或者觉得自己很有思想深度,看透了这世界和生活,于是顺理成章的认为可以籍由把握到了本源真理而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乾坤,伴随的是自大,这人一自大就觉得全天下他最了不起——或许真的是这样,但这一切一定是需要头脑的思想风暴,出产力作,席卷人心,方才可以——但那需要孤寂的做学问,刻苦的搞研究,才可能达致那种境界。而北大在高度和整体上缺乏对于思想研究的规划和定位,北大人更是少了一分踏实,多了一丝巧滑。

北大人对现实有很多不满,对人性有很多深恶痛绝,也有很多的感性,很多的情绪。但是问题是,现实就是现实,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意志而改变,谁也不是上帝;而人类和世界的存在说是上帝的大手笔也好,还是自然的发展进化也罢,都有那浩瀚深邃的真理与科学在支撑和左右着万物变迁,包括你我,牛顿说他的成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也只不过是在海边拾到了几个贝壳,北大人还没有牛顿和爱因斯坦的能耐和成就,怎么就先主观幻想成莎士比亚意识中的“宇宙之王”了呢?

生活是那样的脆弱,如果人性脆弱,生活是那样千疮百孔,如果人性到处是纰漏。所以很多时候,这个世界的样子和状态,就是我们心眼的映射,关键就是这个心眼要怎样擦亮。北大人如果生活在古代,或许真的可以做一个幽居山林的隐士高人,看花赏月,品酒论道,嬉笑怒骂。但是在今天,现代人的生活是绝离不开别人的贡献和帮助的,我们住的楼,我们走的路,我们穿的衣服,我们拿着卡就可以吃到的饭食,这些不是我们理所应当享受的,他首先是很多人的贡献和付出。所以从这个角度讲,或许食堂里一个炒菜师傅的贡献比某些只会空谈和只有自己私欲抱负的北大学生对社会的贡献还大,还要高尚,不是么?所以北大人你有什么狂傲的资本和自私的理由?你是在圈里安稳养着的丑小鸭,是该下蛋的,你该好好的汲取营养,不要在那里任意的聒噪,更不要只幻想着变成白天鹅!

面对理想和现实的差距,要么坚实的踏在大地上,勇敢的走路,微笑着和别人携手共进。要么就关在思想的穹宇中,任意翱翔,但是要出学问——不是发牢骚。不管怎样,都需要做成,做成现实的实力,释放有用的思想。如果不是这二者之一,请闭嘴,不要构筑虚妄的城堡,别人永远走不进去;也不要跳入情绪的汪洋大海,它只会淹没你自己。而你将永远走不进世界这座大城堡,也永远游不到现实的彼岸!

北大人像一群漂浮在世界荒原和人性汪洋里的孩子,很聪明,也很天真,但他们不想下船,不愿踩在泥泞的土地上,不想说自己原来也和周围的人一个样,他们觉得自己是上帝创造的天使。但是——天使是上帝的代言人,是要说出箴言圣谕,做出奇迹和美丽的现实,不是为了自己捞取海中的珍宝和清高的蔑视别人,愤世嫉俗——其实,大家都在看你的笑话罢了,因为北大人非但没有那样一只诺亚方舟,甚至连穿着皇帝的新装都浑然不知。

如果说清华人的思维是条分缕析的,像一根根坚实的铁轨,笔直向前,刚劲有力,目的地明确;那北大人的心思就是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找不到头绪,空虚,混乱,想编织成一张大网,网住一切,但无奈,网既是千疮百孔,世界又不是你网中的鱼。

北大人就像一个个激情的炮手,喜欢狂轰滥炸,全然不顾是否该放炮,或者目标在哪里。相比之下,清华人就像乖乖的小兵,指哪打哪,计算精准,目标明确。

北大人实在是应该向清华人学习的——北大人的性格缺陷,恰恰是清华人的性格优势——他们踏实,现实,务实,理性,埋头肯干,善于合作,执行力强。而这些和思想,人文,艺术的实行并无矛盾。不要以为理性就会窒息这些精神,恰恰是相反,越有理性精神,这一切才越发构建得成。极致理性,善于抽象逻辑思维的德国人就是绝好的例子——日耳曼的思想家,哲学家,艺术家,作家,人文主义者,既牛又多。

当然清华人并非没有问题,我只是说我们要学习他们的优点。其实北大自身的优点很突出——有思想潜质,极具人文气质,头脑灵活,想象力丰富,创新力强,艺术氛围浓郁,对基础科学兴趣有加,等等。所以才恨铁不成钢的对北大存在的问题进行反思与剖析,恰恰是因为我对北大满怀期待——中华文化的伟大复兴,全新构建,世界与人类文明的思想坐标,与现实动力,这些东西,指望北大,是最大的指望。

记得几年前北大校长许智宏在央视对话剑桥校长的时候,说他很尊敬有近800年校史的剑桥大学,但他更加憧憬北大800年的时候,那将会是怎样一番的辉煌——许校长是逻辑思维高度发达的学者,哪怕是从诗人沧海桑田的感怀中,我们都可以做这种壮观的期待,无可指摘。可是,谁能等到800年,800年后的狂想,是不是太遥远了点?倘若北大趋于一流非要熬过时间跨度的800年,我倒是更想说,如果北大人能有清华人一半的理性,那北大,该是何样的辉煌?可能就需要8年。

一直觉得许校长很可爱,就像北大人一样的可爱。北大人就像在皇宫里养尊处优的天真小公主,怀着无比美好的梦想和希望,舞鞋虽然有些挤脚,但是却幻想穿得很舒服,自我感觉异常良好,憧憬着有朝一日白马王子会骑着千里马来迎娶她。

北大人是幼稚的成熟,清华人是成熟的幼稚。使人成为一个心智成熟与独立,高素质,有修养,人格完善,道德高尚,有技能的人,实在是教育的最大要责。北大该做最好的示范。

不过看看这两年的媒体,很容易发现,北大教授的每一次发言,都会引发群情激愤;北大学生的每一次亮相,都会让人跌足眼镜——如果每次都是这样,如果大家都这么说,甚至连我们自己都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为何就不能正视自己的缺点和不足,并且勇于改正呢?北大人缺乏面对真实的勇气——太多虚伪的狡辩和懦弱的逻辑;北大人缺乏踏实的作风与团结合作——太多空灵的飘舞和人性的争斗;北大人缺乏必要的理性——太多幻想的激情和无谓的感性;北大人缺乏努力成事的笨拙——太多蜻蜓点水式的投机取巧。

再看看今天的北大人,毕业后大都去赚钱了,曾经所有的所谓梦想和坚持全都装在书包里,扔到脑后。什么叫苟且偷生?就是虚伪,懦弱,自满的活着,时常发发牢骚。雄心壮志不是在象牙塔里吃饱了在未名湖散步时看到的水中倒影,那是真正需要一半的绝世孤寂,一半的投入现实洪流搏击而出的。所以北大人走出校园,很多最终的归宿并不是很好。因为在学校的时候,问题就已然出现了。

北大有官场风气与虚浮拜金的问题,这又是两块一提出来大家都心知肚明的大印——而前者里面权力欲与人性的恶斗,却是最好不过的性格注解。去年某时在校内出现的高素质团队替人报仇的广告,这事为何独独发生在北大,这是很值得北大人深思的。而你再看那三角地打折叫卖甚欢的屈臣氏,你看那在东方卫视台庆晚会上好男儿粉丝尖叫间歇中登场的北大教授,你看那进了团委半年肚子鼓出一大半的“腐败”身材,你看那竞选学生会干部时候信用卡资金的去处。真不知北大人是不是一只温水中的青蛙,就这样舒服的顺水推舟,一日千里,岂不快哉?甚好甚好。

下面说一件小事:关于政治,我想奉劝北大人——主要指在校的北大人,应该远离政治——倒不是因为它刺手。而实在是因为——真理,思想,永恒的价值,道德,科学——等等,太多的知识需要我们去探求和学习,举目星空的高远深邃实在有太多的奥秘需要我们去揭晓;另外,低下头来,脚踏实地,又有太多的社会责任需要我们承担,再退一步,大家还是首先考虑自己的生活和幸福——那就不要做无聊无谓的事,那关乎野心,虚荣心,与空幻激情的政治问题,是我们鞭长莫及的,别以为你是挥鞭披靡的将军。我们还是学生,我们还很幼稚,那该是我们踏实理性的步入社会之后,渐渐成长而至瓜熟蒂落的看法和参与。将军是少数,北大人若想当将军,就要从小兵做起,就像清华人一样。

总之,不要说环境严峻,人世险恶——你看那穷困潦倒无人赏识的梵高,你看那背井离乡漂泊无家的犹太人,你看那战火纷飞物质匮乏的西南联大,他们都比现在的北大艰难多了,他们都出成绩了!

再说一件大事:夏天到了,北大人应该注意讲究卫生,夏天及或冬日暖气充足的时候,你有没有闻到教室里幽隐的酸臭味,你有没有看到前排男生那摇摇欲坠的头皮屑。突然想到已经去世的柏杨先生批判中国人的“脏乱吵、窝里斗、不能团结、死不认错”,越想越浑身冷汗。某年我算是见识了一回大四毕业生人去楼空的宿舍盛景,45楼,那叫一个蔚为壮观——垃圾、杂物、衣服、袜子,总之一切不要的东西统统抛在地上,就像我们混乱的心思,就像生活是一片废墟,我真不敢相信这是北大人的艺术杰作。只好弱问:不扫一屋,何以扫天下?

北大人该主动走下“神坛”,多多走进社会,走入人群,多参加社会实践,多为人世做出切实的贡献。要勇敢走进现实的汪洋大海中,学会游泳,成为伟岸的汉子,不是独独坐在船上孤芳自赏,望月捞鱼。

另外,在理性与勇气的问题上——我们当然需要人文情怀,我们亦可以坚持自己的个性,但是该如何得做?有一个虚拟的范例。比如,某年五一抑或十一长假,北大为了限制外来客流,以缓解学校的卫生压力,环境秩序,采取了收门票的方法,结果被舆论一顿猛批,又对比清华的自由进入,遂取消——其实,本来就是太多的游客使得校园不堪重负,用金钱的手段来控制一下就是选项之一,然后用这些门票钱去慰劳补贴一下格外劳累的环卫工人,这不是很应当的么?而这样做,我们给媒体一个细致具体到位的解释,再用理性和勇气来坚持,不可以么?北大人不是很能说的么,该不会连这点事都说不清,说清了之后,就勇敢的坚持去做。很简单。有时不要想得太多。莎士比亚曾经卖过肉,北大中文系的某师兄也卖了肉,北大人面对这条尴尬刺痛的新闻时,为何就不敢理性而勇敢的摆出这样一个事实,进行反击——是不是,仅仅因为,莎士比亚写出了巨著,而北大这么多年,居然没有出一个像样的作家。

更应该彰显的,是北大的效用——爱,智慧,人文关怀,思想,道德,精神,成果。比如把中华民族先知大哲的思想和情怀推向社会,惠及大众。为何北师大出了个于丹,北大却不能。更可笑的是北大清华那些只知死啃书本的博士们还联合抵制人家,真是无语——这事本来应该是北大清华做的,你做不来,人家做了,你还鸡蛋里挑骨头。又为何北外出了杨澜,北广出了凤凰卫视,北邮出了唐骏,清华的牛人更多,而北大——其实按照高考分数比例来说,北大应该出很多顶级的人物,但是很遗憾,自己不争气,风头都被人抢尽。其实,很多时候,我和一些清华北大毕业的朋友们,会达成一个共识,就是本科清华北大的学生都个性太独特,心气太高傲,于是乎过于主观,适应现实不良,人际关系不佳,所以往往比较不容易在这个社会上经营出大的事业。

北大四年,印象最深刻,最震撼的一件事,是一个叫崔爱玲的企业家的演讲。其实她不仅是企业家,还是优秀的科学家,也是一个教育家,她在人民大会堂就做了关于教育问题的报告。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次演讲的题目是“现代企业需要什么样的人才”——听这个演讲的缘起,很有得可说。有一天中午我经过还健在的三角地,看到展板上写着香港某企业家崔爱玲女士的演讲介绍,这个主题倒是没有怎么吸引我。但我发现展板上人物简介中赫然写着崔女士患过淋巴癌,竟然战胜之痊愈了——我万分惊讶,从小就对医学很感兴趣,觉得这真是奇迹,又是禅学社主办,会不会有什么奇门异法?于是怀着这种猎奇心理与居心叵测,我决定去听这个讲座——在三教某室,禅学社弱小女生致开场白,仍然提到了崔女士患淋巴癌的事情。然后,在热烈的掌声中,崔女士上来了,一开口,先说了一句,她患的是胃癌,不是淋巴癌,没那么严重——真是无法忍受负责写海报的同学,居然这么重要的事实都可以弄错,我当时真是哭笑不得,不过既来之,则安之,听听亦无妨。紧接着,崔阿姨问了一个让全场人汗颜的问题:同学们,我们的根是什么?于是场下喊声一片,有说信仰,有说爱,有说文化,有说灵魂,不一而足。但崔阿姨一直摇头,无奈的失望。她说,其实我一点不惊讶你们的回答,之前在清华,也没有一个同学说出我想要的答案——父母!此语一出,场下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都惭愧不已,真的是没有一个人喊出这两个字!然后她从这里入手,以一个长者,甚至是一个妈妈的口吻,阐述了她的一些社会教育理念,和对年轻人的期待——尤其是谈到她在自己公司招聘时候的见闻,和公司里一些新来的应届大学生的表现,她语重心长又不无激动的说——你们这些大学生,这些孩子们啊,刚毕业,就是白纸一张。可却是眼高手低,牛气十足,不善于向人请教,不善于合作,自以为是,你们究竟有什么可牛的资本?你们为社会做出了什么贡献?

花了几个夜晚和白天,终于把我日思夜想的这篇文章完成了,突然感觉,一切仅仅像个开始。我知道其实想说的还有还多,想写得更好。但是,我有思想和智力的欠缺,我有文学表达力的不够,我也有认知的盲点和主观的偏见,而任何事物也都有很多的方面,思维又总是无极限,所以某君要是想攻击这篇文章及至我个人,是完全可以的。但是,这样对问题的认识和解决有任何好处么?如果我真的有说的对的地方。

也许我就是一只井底之蛙,有点鸡鸣狗盗的小本事,在这里对牛弹琴(北大人大都认为自己很“牛”),但我真正是希望可以亡羊补牢。至少,北大应该有宽容的胸怀和气度。

对北大说这些,第一,因为我很爱北大,我想让她变得更好;第二,因为北大能够听得懂我说的话,我很孤独,想倾诉,想表达。第三,中国的复兴,人类的未来,真的需要东方这13亿人出伟大的思想和文化,这事,指望北大,是最大的希望。第四,我觉得现在的北大就是埋没了很多人才,我很痛心疾首。

如果我是北大校长,我想我对未来北大的定位会是——思想的北大,精神的北大,艺术的北大,科学的北大。而北大当前最需要的精神,是——理性!务实!贡献!自律!                         

而我关乎北大的一个憧憬是,有一天,我有能力,买得一幅梵高的画作,送给北大,su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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