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与死,有如爱情一般,是个艮古不变的话题。
佛教有轮迴一说,信基督教的人希望死后能上天堂,伊斯兰教把人生分为现世生活及来世的生活,善入天园,恶堕火狱;而在儒教看来,生与死只是气的聚散而已,自幽至明,自明返幽。。。。。。。
我对死的认识是在那一年的夏天。
那一年,我读初中。放暑假时,大院里的几个朋友约好一起去打工,而我,最后被分配在医科大学的附属医院学做油漆工。在一位比我年长好几岁的大哥的领着下,我跟他在医院里四处游走,学刮灰,补洞,刷清漆,刷油漆,整天嘻嘻哈哈,干得一身劲。
我们这里的夏天阳光很强烈,天气也很热。不过医院里倒是四处槐柳成荫,梧桐茂盛,鲜花姹紫嫣红;白色的病房,红色的瓦墙,草地镶嵌着小河的逶婉綿延。除了探病时人来人往,大多时偶有几个病人散散步,伴着鸟儿的叽叽喳喳。。。。。。
活干累了,歇歇,跑到草地上趟一下看着蓝天白云,宁静,安详。。。
有一天,正和这位大哥忙著,忽然听见有人大声嚷嚷:39床的姑娘死了,39床的姑娘死了。。。。接着又有人说,唉,年纪轻轻地,又这么漂亮,真太可惜了。。。。。
以前只听说过有谁谁过世了,但从来没有看到过去世的人长的是甚么一个模样,何况又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姑娘。看那位大哥一个劲地往病房里挤,我也就跟着他挤了过去。
病房里有四张病床,另外三张上坐着那位去世姑娘的病友,可去世那位姑娘的床是空的,洁白的床单有点凌乱,床边的小桌放着暖水瓶,喝水的茶缸,花瓶里插着些各种颜色在医院野地里长的我叫不出名的小花,有色泽很艳的,也有开得雅雅的。一个椭圆形的镜子可能是昔日依人梳妆用的。。。。。
一个年轻的姑娘,一个年轻又漂亮的姑娘,可她却离开人世远去了。
我从不认识她,不知如何,却有些悲哀,她长得是什么样的呢?我无从知晓,也永远不可能知道了。。。。。。
思绪把眼光从悲哀和迷惘中拉了回来,偶然目光所及之处,看到了她的床前留下了一双还没有来得及穿上的镂花凉鞋。这双象牙色的凉鞋镂着花,很精致,只是每只鞋的鞋身和鞋面上都镶嵌了几朵颜色非常鲜艳的红色梅花,它们永远地烙在了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