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武
自从在乡下买了房子安了家,我就隐隐约约地感到家周围有不受欢迎的动物出没。 我家的垃圾桶经常被推倒,盖子被打开了,垃圾袋被撕破,垃圾撒满地。一开始,我还以为是附近居民家的狗没有管好夜间跑出来干的坏事, 对养狗的人颇有意见。冬天,常看见在我家院子里的雪地上有一串串奇怪的动物脚印,也没有太当回事。去年,我家开始养鸡,六只活泼可爱的小母鸡除一只死,另一只被朋友要走外, 就只剩下四只。最初, 我们把小鸡放在家里养;等它们稍微长大一点不容易死的时候,再把它们放入鸟笼子里,在家外的大屋檐下过夜。白天,我们将小鸡放出去,让他们在院子里自己找虫子吃。傍 晚,小鸡们自己钻回笼子,我们再在笼子在四周挡一些东西,防止野兽来破坏。有一天, 我们发现一只鸡病怏怏的,屁股后面还不时渗出来浓浓的带着血的液体。仔细观察,小鸡身上又没有伤痕, 就认为是小鸡可能是吃了被农药毒死的虫子后,因中毒而拉血。后来, 那只小鸡没死, 半天后就缓过来了。小鸡在我们的精心饲养下,一天天长大,鸟笼已无法容下他们了,我们就将它们移到专门做的鸡舍里过夜。这个鸡舍位于我家后院,8英尺见方,四周用4尺高的铁丝网封着, 当时没有封住上端和顶部。我以前在我家院里看见过一只狐狸,由此担心它祸害我的鸡,我就把后院也用3尺高的铁丝网栏起来了,加上左右两侧的篱笆,象狐狸这样的野兽不容易从我家园子里穿过。我们在这个鸡舍里又放了一个鸡棚,是全密封的,有门可以开和关。但我们偷懒,一般不关里面鸡棚的门, 而只关鸡舍的门。 这个鸡舍前几个月也关过5只小鸡,后来这5只鸡长大以后全是公鸡,我们就把它们宰了。 小母鸡刚放进去的 一段时间,还是平安无事。 几周后的一天早上, 我们突然发现少了两只鸡。起初还以为是鸡飞出去了,在四周寻找也不见踪影。后来,终于在鸡舍护栏的铁丝网上发现了鸡被拖的痕迹,才知道鸡被不速之客叼走了。可以肯定,这事不是狐狸干的,因为狐狸不会翻过4尺高的铁丝网; 也不是黄鼠狼干的,因为它没能力把鸡拖过铁丝网。我 当时就纳闷,什么动物那么大的本事,不但穿过了两道封锁线,还会飞檐走壁。我久久找不到答案。接着,我们又犯了一个错误,本该选择在夜间关上鸡舍里面鸡棚的门,却将鸡关进了位于鸡舍外的另一个鸡笼里过夜。那个鸡笼是我老婆的得意之作,它的四周用网眼约一寸大小的铁丝网封着,顶上用从篱笆上卸写来的木条钉成,有点古色古香的味道。结果,一两天后, 关在鸡笼里的又一只鸡不翼而飞了,鸡笼却完好无损。仔细看,铁丝网的网眼有被拉过的痕迹。这下可气坏了我们,什么野兽那么大的神通,竟然象孙悟空一样将笼子里的鸡 变小再拿出去。 后来我发现,其实鸡并不是被整个叼走了,而是被肢解了,很多残体就留在铁丝网外做成的围栏外。那天中午, 我老婆给我指有只猫在吃鸡的残片。 我一看就气不打一处来,这哪里是猫,分明是野兽;我一时想不起来那是什么动物。这种动物像猫又不是猫,好像在动物园里见过。后来终于在上小学的小朋友的帮助下, 给那个动物找到了名字: 小浣熊(Raccoon). 上网作了一番搜索后,我越来越坚信偷鸡贼就是小浣熊。
连续3天,放在圈套里的肉被吃的一干二净,连个动物的毛也没逮着。我开始怀疑圈套做的不科学,不够灵敏,甚至考虑退货。我还在许多关节上涂上了润滑油,让它更灵敏。就在我快绝望的时候, 奇迹发生了,动物们一个接一个落入了我设的圈套。下面按时间顺序讲讲都捉住了哪些动物。
(一) 野花猫 (捕于 2009年7月7日夜, 星期二 )
此动物在我家周围出没好久了。 由于它怕人, 见人就跑,鬼鬼祟祟的,我们也看不清它的真面目,把它当成“偷鸡贼”小浣熊。它在7月7日夜里落入我的圈套。总的感觉是像猫又不是猫;主要的区别是毛比较粗,头比家猫大,怕人,不会“喵喵”叫,应该属于流浪猫(Stray Cats)。在网上征询意见后, 绝大多数人认为是猫,要求放生。 我已于7月8日晚将它就地释放。
(二) 小浣熊 一号(捕于 2009年7月8日夜 )
释放野花猫的当晚,第一只小浣熊落网。那是夜里11点刚过,我们在蒙胧中被阵阵尖叫声吵醒。我用电筒往圈套照去,好一片热闹景象:笼子里关上了一只动物,笼子外边还有两只同类在绕着笼子转,大有同甘苦、共患难的味道。它们的眼睛在手电筒光芒的照射下,反射出幽兰幽兰的光; 那两只野兽在手电筒光照射 之后夺路而逃。不过它们并不甘心同伙被擒,几分钟后又回来了, 又被我的手电筒照个正着。我担心夜长梦多,这些畜生们会齐心协力撕毁我的笼子,捉住的东西就会逃之夭夭。当时我也没认出他们是什么动物,觉得他们好像是狼。于是, 我让我老婆打手电筒,我一手提着斧子,提心吊胆地靠近笼子。 好家伙,这只动物大概有20 磅重,我提笼子的时候手里觉得沉甸甸的。我小心翼翼地把笼子提进我家的温室里藏起来;那里比较安全,因为温室外面还有一道四尺高层铁丝网。
天亮后, 终于看清了这只动物的真面目,它就是小浣熊,是一只公的。 长的和圈套的包装盒上的那个几乎一模一样。终于近距离地看小浣熊的样子,外形像猫又像狗,爪子像熊掌;大腿粗,小腿细,很灵巧;前面的双臂可以自如地抱东西。前臂可以轻松地申出笼外抓东西,把地上的土刨了个乱七八糟。 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我两道铁丝网也没保护住鸡;为什么关在铁丝笼里的鸡不翼而飞了;以前小鸡流血也可能是它们用爪子抓的。我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以前放在圈套里的肉被吃的一干二净,却连个野兽的毛也没抓着:原来不是圈套不灵敏,而是小浣熊从外边把诱饵抓出去了。小浣熊在笼子里还算老实, 大多数时间睡觉,有时把前爪伸出笼子外刨地上的土。当人接近它的时候凶相毕露,实在没有什么可爱之处。
(三) 小浣熊 二号(捕于 2009年7月 11日夜,星期六 )
礼拜五晚上埋葬了第一只小浣熊后,当晚无事。星期天早晨起来,发现笼子里又套住了一只小浣熊。这一只长的和前面那只差不多,大小也差不多,也是只公的。看来小浣熊不长记性,它们踏着先烈的足迹,前仆后继,勇往直前。
(四) 黑猫 (捕于 2009年7月 12日夜,星期日 )
刚葬完第二只小浣熊,在笼子里放了块鱼骨头, 以为当晚不会有什么动物被套着;结果第二天早上起床后一看,一只黑猫被套住了。因为可以肯定它是猫, 而且在笼子里可怜吧吧地“喵,喵”直叫,我就把它立即就地释放了。
(五) 小浣熊 三号 (捕于 2009年7月 15日夜,星期三 )
自星期一后,我的笼子一直没有套到动物,我也就以为从此后天下太平,我的圈套可以退役了。不料,7月15日(星期三)晚, 又一只小浣熊自投罗网。这只小浣熊个头比前面的那两只小,体重也比较轻, 我没看清公母。
(六) 小浣熊四号(捕于 2009年7月 29日晨,星期三 )
过了好长时间, 放在笼子里的诱饵纹丝未动,我以为野兽们都已被斩尽杀绝了。不料,七月二十九日早上起来,发现笼子里关着一只小浣熊。这只小浣熊显然是未成年,是只公的,身体明显地比前面的三只小。不过, 年龄虽小,并非善主; 当我接近它的时候, 它照样冲我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