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疆之行(一)--- 开头的话

开头的话


 
  记得刚到南方读大学的时候,同学们得知我来自遥远的新疆,都对我充满了好奇。


  他们不断地打量我的眉眼,说我真的长得有些少数民族的模样。那时我被西北的烈日晒得黝黑,尤其一双明亮的眼睛是黑中之黑,同学们给我起名“黑牡丹”,说我的身上充满了一股说不出来的野气,是他们见过的女孩子中没有的。他们还问我,讲不讲维族话,是不是住在毡房里骑马上学,是不是只吃牛羊肉,从来不吃猪肉蔬菜。有些同学还专门过来闻闻,怕我的身上有一股羊膻味带到宿舍来。


  我对他们对我的好奇感到不可思议,只好告诉他们,我和他们一样住瓦房,吃米面,也吃辣椒炒肉丝,到厕所方便,生了病去医院打针吃药时,他们有些松了口气,我也松了一口气。


  还好,我和他们是同一类的人。


  可是,当我发现,他们这些在鱼米之乡的内地人,真的是对那遥远辽阔的土地充满好奇,想了解更多的风土人情时,我这个他们身边的人,无疑成了他们寻求答案的对象。可是,我真的很惭愧,我说,我其实一直只是生活在新疆的那个小城里,脚步所踏的地方,也是从一个城市到另一个城市,至于真正的新疆,我只能用那首诗“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来大致概括。


  新疆这么大,拥有这么多的少数民族,拥有这么多的不同的民族习俗,除非是学者,谁能对那块土地轻易地犹如地理课本那样,几页纸就概括完毕呢?我知道同学们很遗憾,其实,我比他们更遗憾。毕竟,我在那里生活了十八年。十八年里,我也只是忙碌在那个小小的世界里,读书求学而已,还没有能力走万里路,小小的心里,只是装满了父母的期望,他们希望我跳出新疆,回到父母亲叫做根的地方。


  四年求学,江南温暖潮湿的空气,天杰地灵的人文文化,把我的肤色,气质,谈吐,已经潜移默化地改变了。如果不说,没有人可以辨认我来自西北边疆。可是,在我的骨子里,新疆人的本性并没有丝毫改变,这一点,我自己很明白,毕竟,我是吃着那里的五谷杂粮,喝着天山下的清澈泉水长大的人。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嘛。


  多少年后,再回首,更加证明了这一点。


  有时候,不是自己说自己,我的很多大学同学,在毕业多年后的相会里,说到我,还说,“以前你做的那些疯狂的事情,我们是万万做不出来的。我们背后里议论你,想来想去,只有一个结论。你是新疆人,新疆人一定都是这么干的。那里的人,思维方式都和我们不一样的。”


  离开新疆,内地求学,国外漂泊,成家立业。无论走到哪里,新疆,这个生我养我的地方,始终象一个惆怅的梦,魂牵梦绕。夜半醒来,眼泪沾湿了枕巾,窗外,是一轮皎洁的月光,在倾听我那乡愁的恋曲。


  终于,在2003年的夏天,在我阔别新疆十九年之后,全家人有了一趟新疆之旅。


  大哥生活在乌鲁木齐市,他一直在大学从事地质勘探的教学工作,新疆的大疆南北,都已经被他行走了个遍。那年,正好赶上中国SARS疫情严重,新疆的旅游业遭受了从未有过的冷清。本来象我们这样的小家庭组团,旅行社是不接收的,但是,因为大哥的努力联系,终于有一个旅行团同意提供旅游服务。我们一家四口人,外加侄子耕耕,大哥(他担心旅途的安全,带着腰痛的毛病,负责旅途路线,照顾我们食宿),一个来自昌吉的司机,一个导游小姐(不好意思,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记不起她的名字)一共八人,和司机的崭新的中型面包车,在嫂子公婆的挥手告别下,于20037月6日早晨出发,开始了为期一周的新疆之旅。


  啊,我的失了灵魂的地方,我回来看您来了



(未完待续)





bachen 发表评论于
在奎屯生活网留下了对你文章的评论,不过我大概猜错了,不会是武汉/武汉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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