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年的第一场雪

看到这个帖子名，大家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刀郎。其实，跟他没多大关系。 

就像王小波当年下乡放牛的时候，看到马尔克斯的《霍乱时期的爱情》，就写了《革命时期的爱情》，后来，蔡春猪在手淫的时候，又看到王二的《革命时期的爱情》，于是就有了《手淫时期的爱情》一样，某个无聊的下午，当我嘴里哼着刀郎的《2002年的第一场雪》的时候，一不小心就有了下面的这篇文章。以上提到的几位都是我比较喜欢的人物，与之不同的是，他们个个牛气冲天巨笔如椽，而我鼠目寸光格调低俗，比起他们，我自惭行愧，只好哼着流行歌曲做点小文章了。 

既然大家想到了刀郎，那就顺便说说关于刀郎最无厘头的一句话吧，西祠一个网友写到：庖丁自从解牛成名后，人们便称呼他刀郎，因为刀在他手里，可以随心所欲地玩弄。 

闲话不说，言归正传。 
　　　　 
我叫小二。 
　　　　 
很多时候，我想，前世我是一头牛。 
　　　　 
某个夜晚，和一个女人云雨之后我更加坚信：前世我是一头牛。然后我就对身旁的那个女人说，假如这个世界由一群牛组成，我一定是那头最敬业的种牛。正如你看到的，很不幸，我的欲望超乎常人，为此我很苦恼。 

我是个悲观的人。打个比方，在你饥渴难耐的时候，有人给你端来半杯水，乐观的人看到后会说：哇噻！还有半杯啊，太好了。可兄弟我就会十分懊恼的说：哇靠！怎么就剩这么点了，奶奶的。 

所以，对于2004年，在许多人眼里还有很长时间才会过去，而在我眼里，它已经过去了，因为剩下的时间，对我来说，一点都没有意义。 

整个2004年的下半年，我都是在昏昏噩噩中度过的，原因是我心爱的女人跑了。 

如果时光停滞在我20岁的时候，不再流转，我敢在一万个人面前说：我是英俊的。然而，就像野地上的草一样，我越长越荒，一转眼，十年过去了，如今的我是中年落魄，胡子拉碴，从英俊少年沦落成了一个满目沧桑的男人。 

我心爱的女人叫六月。之所以叫她六月，原因如下：我们相处了半年时间她就离我而去，前前后后刚好是六个月，为了纪念那段刻骨铭心的日子，叫她六个月或者半年什么的不好听，所以简称六月。 

我在乌鲁木齐。这个城市的冬天来的早，去的晚。实际上，刀郎的第一场雪来的确实有些晚。如果非要钻牛角尖的话，准确的说，2002年的第一场雪应该是在一月，一月的时候，乌鲁木齐天寒地冻，街道两旁全是光秃秃的树丫叉，停靠在八楼的二路汽车带走的只能是行人们丢弃的烤红薯皮，而不是最后一片飘落的黄叶。当然，这不能怪刀郎，因为人家是四川人。 

2004年第一场雪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写着辞职报告。我在出版社做发行工作，说白了，就是一卖书的。在过去的一年，我在单位混的不怎么样，奖金比别人拿的少，公派出差兼旅游的机会几乎没有。对此我很气愤，我是一个有理想，有抱负，有自尊的男人，我觉得这样混下去很憋屈。 

正当我义愤填膺满怀悲壮奋力敲击着键盘激扬文字的时候，一个美妙的女声“您好”打断了我，顺着这个声音望去，眼前是一个娇小玲珑，细腿蛮腰，皮肤白皙，穿着时尚的漂亮女孩。第一眼，看到她的脸，觉得只有20出头，第二眼，看到丰满的胸部，又觉得她像个少妇。等我看第三眼的时候，她跟我说明了来意。 

事情是这样的：她是个中学老师，教美术的，在另外一家出版社自费出版了一本教孩子学画画的书。总共3000册，出版社答应帮她发行2000册，剩下的1000册折稿费给她。一个教书的老师，又是个女孩子，那么一大堆书，好不容易推销掉了一些，剩下的实在没办法，通过各种渠道，才辗转找到了我们这里。 

她就是六月。 

六月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我正在写辞职报告。在看到她之前，我情绪激动义愤填膺，在看到她之后，我心情舒畅喜上眉梢。于是，很爽快的答应了她。约定好下次见面的时间后，她走了，我重新回到了电脑前，一点都没有考虑，就把还没有写完的辞职报告删掉了，开始愉快的“斗地主”。 

冰天雪地，我带着六月，把她的书一包一包分发到了几个书店。没过多久，书店反应销的不错，出版社准备再版，有书店还找她签名售书。这期间，跟六月前前后后见过几次面，简单的吃过几顿饭，偶尔发个短信什么的。 

和六月真正好上的日子，是在2004年的春天。 

春天到了，这个季节适合恋爱。春天到了，小二春情萌动。没有女朋友，日子过的无聊。一个周末，突然想起六月，打电话约她出来，吃过晚饭，然后卡拉OK。 

六月的歌唱的不错。粤语，英语，闽南语什么鸟语的歌她居然都唱的有声有色。没我的份，我只好坐一旁闷头喝啤酒。 

等我头喝大了的时候，我对她说：你不仅是一波霸，而且还是一麦霸！ 

她说：想摸吗？ 

… …　… … 

… …　… … 


床上的事不宜细表，总之，此刻，我俩已经光着身子无限惬意的躺在我家的席梦思上了。 

她说：知道吗？我为什么跟你好？ 

我说：知道。因为我帮你卖了好多书。 

她说：其实看到你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对你就有好感了。男人在专注的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往往是最吸引人，最性感的。 

六月说这话的时候，我没有多想，因为我很困，我想睡觉。后来，等我醒过来，回头细想，觉得她说的不全对，如果她走在大街上，看到一个捡破烂的男人正在专注的捡着垃圾堆里的可乐瓶的时候，或者，那天上午，在我办公室的电脑前，她看到的是一个衣着龌琐头顶上就剩几根毛的男人，我想，她不会觉得性感的，至少不会喜欢上他的。所以，这句话前面应该加上，一个有魅力的男人。什么样的男人才是有魅力的男人呢？比如兄弟我。 

和六月好上以后，她经常来我这里住。我一个人住在七楼，单位分的房子，挺大。六月每次来的时候，都会很仔细的帮我打扫一遍屋子，她是个喜欢干净的女人。然后，给我做好多菜，她做的菜很对我胃口。跟六月在一起的那几个月，我胖了好几斤（她跑了以后我又瘦了好几斤）。当然，六月不单给我做菜，而且还跟我做爱。如你所知，我的欲望超乎常人，加之，那时正是春夏之交的日子，可以这样说，六月进了我家门，就好象小白兔进了大灰狼的窝一样。当然，六月也是满意的，因为每次我都能让她来高潮。这可是她亲口告诉我的。 

那段日子，在单位，我重新找回了活力和自信。每天总是第一个到办公室，拖地擦桌子。把存在电脑里的黄色网站一个个删掉，不再给办公室的小媳妇讲下流笑话，在领导面前装的跟个孙子一样，有一次，我居然昧着良心夸他的领带上档次，有品位，为此，我肉麻了好几个晚上。我的努力没有白费，终于有一天领导给了我公派出差兼旅游的机会，但被我婉言拒绝了，因为，一是，他派我去的地方实在不怎么样，二是，出差时间太长，要好几个月，我舍不得六月。 

起先，六月一个星期只在我这里住两，三天，后来，索性就搬进了我家。我们开始了幸福而又甜蜜的同居生活。 

其实，生活有时也挺有趣的，日子过的比我做爱时脱裤子还快。 

到了夏天，我准备把六月带到我父母那里，让他们见个面。老两口整天叨叨我没出息，都30郎当了的连个女朋友都没有。我的意思是，带六月去只是让老两口高兴下，至于跟她结不结婚，我还没考虑那么远，毕竟我们认识还不到半年。 

没想到的是，六月居然一口回绝了。为此，我跟她吵了一架。 

这件事过去以后，我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反正在我心里投下了阴影。到后来，我渐渐的发现六月有了异常的变化。虽然，她和我还在一张床上睡觉，但做爱的次数明显比以前少很多。尤其是最后的几个星期，每次跟她提要求，她都找这样或者那样的理由拒绝我。我固执的认为，恋人或者夫妻，当某一方向对方提出性要求，在一天时间内，在身体和各方面都正常的情况下，被对方拒绝三次，这就说明他们之间出问题了。 

晚上六月的电话也开始多了，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她接电话从不避我。现在只要电话一响，她就跑阳台上去接了。我是个敏感的人，我开始怀疑六月变心了。 

事情比我预想的还要糟糕。一天，六月跟我彻底摊牌。 

她对我说，她是个结过婚的女人，这段时间正跟老公闹离婚，跟我同居的日子，正是跟老公分居的日子。她还说，老公现在很后悔，决定跟他好好过，她也很后悔，跟我毕竟不是长久之计，她应该回她自己的家。 

听她说完后，我顺手就给了她一记耳光，一秒钟后，我又给了自个一巴掌。 

六月走了。 

后来，我忍不住给她打电话，她不接，我又给她发短信，搅尽脑汁想了许多华丽而又深情的语言，企图感动她，还是没反应。再给她打电话，说是空号。她换号了，我彻底绝望了。我想过到她们学校去找她，但，最后还是放弃了。我是个有自尊的男人，在我看来，一个有自尊的男人是不会死乞白赖的纠缠一个女人的。 

六月走的那天，她还说，我太有激情，她受不了整天晕忽忽的日子，我只适合做情人不适合做丈夫。我说，我不想跟她做情人，我想跟她结婚。她摇头。看到她摇头，我又说，那我们做情人吧。听到这话以后，她就头也没回的走了。 

很多时候，我都在想，六月到底爱没爱过我。也许爱过，也许没有，也许曾经爱过，现在不爱了。但不管怎样，她最终还是跑了。对于一个曾经深爱过的女人，对于一个弃自己而去的女人，我没有太多的话要说，关于这一切都已经变的毫无意义。如果有一天我不再想她了，作为心中的爱人，已经死了。我现在想的是，希望这个冬天的第一场雪，快些来。没准，到时候上帝会重新发我一个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