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是朋友

每次回国,老朋友们聚在一起,他们聊的话题,感觉越来越插不上嘴了,就连谈话交往的方式也似乎越来越接受不住,虽住在同一个城市里,他们也还是上次为我接风的时候见的面,一见面他们之间忙着打听新闻八卦,对远在美国的生活没有太大的兴趣,交换的无非是谁谁谁升了,谁谁发了,谁谁谁离了,谁谁没了,以及谁谁谁进去了,或者是谁谁换了个小蜜,那谁谁谁养了二房,谁谁又婚了,谁谁谁的儿子上了清华,谁谁的闺女跟那谁谁谁家的儿子正搞对象。

那些名字听起来多少有些耳熟,一时对不上号,也记不得长什么样,拿不准是否真的认识,看他们一个个越聊越欢,我只好闷头海吃。

有一回儿,小女儿嗓子炎症发烧,带她去医院找一位闺蜜医生,等丫头小胳膊吊上水,闺蜜领我们去她办公室,如今这闺蜜已经是某内科主任,到她办公室的人络绎不绝,有问事的医生护士,还有病人家属,更多的是药厂和医疗器材的推销员,那天正赶上科里新安装的什么血液检测系统验收,还有从省城请来的会诊的专家到来,看她忙得团团转,她说她已经有十天没进病房了。

第二天她休息,约了另外一位朋友,说好我们三个一块逛街然后去吃饭,早上她说得去参加一个葬礼,可能晚些过来找我们,一直到点好的菜肴全端了上来,她打电话说还在一位朋友娶儿媳妇的婚宴上。

还有一回儿,哥几个在K房玩,有位朋友,当然也属带长一族,中间出外接个电话,领进来俩人,一个见面还认得,多年前一起共过事,听说现在是某银行的副行长,如今越发油光体面,领带打得笔挺,头发梳得周正,他身边那位面生,据介绍是新上任的市委组织部长,刚刚寒喧落座,音乐声起,朋友说先请行长唱首拿手歌,孙楠的>唱得悠扬大气,练到这种程度估计是千锤百炼早已炉火纯青了,接下来部长也献上他的拿手好唱,因为头次见面,居然说把歌献给我,很让我受宠若惊,一曲>,唱得是情深意长荡气回肠。

这部长行长的歌唱得好,想想也不足为奇,琢磨着上上下下联络感情大多是在K房里泡出来的,就象咱们泡网一样,泡得久了,谁都有露一手甚至两手的功夫,真令我开眼的是我那朋友,为部长行长点歌的小动作,也是玩得天衣无缝娴熟自然。部长行长走后没一会儿,一大号漂亮精致的果盘被服务小姐送进了包房,说是107房客人送的。

尽兴而归的时候,那位朋友在大厅跟我说,去和部长打个招呼,看她转身进了107房,他们几个拉我出去说不用等了,嘴里说着,走吧,别在这当电灯泡了,咱换个地儿接着玩,蹦迪还是去洗脚,坐谁的车由你来挑。

那会儿吧,心里真有些别扭,感觉象是我们几个合着用一果盘两首歌把朋友给卖了,哥几个嘎嘎笑着直嚷嚷着说我傻,说心里怎么觉得是把我给卖了呢。说得我真糊涂了,也就对着哥几个叨叨:不玩了,各回各家。

是朋友变了,还是我变了,这份情义怎么感觉与往常不同?国内国外不同的生活,是否就少了很多共同的话题?国外住久了,是不是真的有些傻?

夜半精灵 发表评论于
谢谢惠姗君。
是啊,这些年国内的变化真是很大,每次回去跟不上形势的感觉越加强烈。
严惠姗 发表评论于
精灵:
我夏天回国,觉得国内朋友同事的作派大变样了,个个财大气粗豪情万丈似的。我这心里都有点不平衡了。算了吧,回来安安静静继续过咱的小日子吧。
你的快板说得真好,嗓子好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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