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忆老爸2

老爸在文革期间因为是新毕业不久的大学生,所以在院里没有什么人介意他,由于家庭出身不好,封建官僚加地主,所以就乐得地当了个逍遥派。

 文革开始了,院里分两大派,都需要像章,当年老爸对荧光塑料,彩色颜料还有铸造像章很在行,两派都来订制,哪个也不能得罪,于是天天加班加点,试制各种毛像章,到了月底,两派都给他发工资,拿回家里犯愁,跟俺娘说,退给哪派都很麻烦,这么办涅?居然还有趁混乱混上双饷的好事呢。后来怎么办的俺不太清楚了,都是俺娘说的。

 最趁火打劫的可以推出的,文革乱世,算是帮俺叔叔上山下乡户口的事情。叔叔的上山下乡很有时代特色,用他自己的话说是自己把自己抽上来的.每当此时,我老爸则说是他帮叔叔抽上来的.不管怎么说,当年有一点就是党提倡的事情,都是要付出代价也要严格服从地,特别是上山下乡大有作为的号召.现在想来只有一条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他们实在是该认真地服从听党的话而没有听.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吧,当年街道办事处一再让叔叔把户口迁到农村,于是他就无奈写信征求远方大哥的意见,于是我老爸建议,把户口从奶奶家调到了同一个城市另外一个区的姨奶奶家.在文革一切都很乱的时候,户籍管理大概也是一团糟,于是街道知道他服从大有作为的号召,下了乡就不再来催促.他人的确也下乡了,到了青年点集体户,左查右查总是少一个人的户口,过了半年多终于查明是没有他的,也就是说他根本没有口粮,还白吃了大家半年饭,群起激奋,就灰溜溜地自己卷铺盖回城了,还觉得自己特别的委屈,毕竟还修了半年地球该管饭吧?. 成分论横行的年代,叔叔下乡后是很难被抽回城的,但是乱中出错,将错就错,户口就从一个区转到另外一个区,根本就没有离开城市,他自己就这样把自己抽回了城市,当然只是游荡打临时工。

  但尽管如此,每当提起旧事,他都很得意,爸爸更得意。不过,老爸的痛苦大概也是很深刻地,以至于好多年后我张罗要当年他做的那些像章的时候,他才说,粉碎四人帮后,一天夜里,他默默地把积攒了很多年的毛像章,一下子都投到江里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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