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雨,野菊凋零。风湿把母亲的腰疼弯。
一场寒,雁声滴落。拉长父亲的咳嗽。
一场风啊,草在枯黄,黄过小沽河拍打着古老的村落。
这就是我深秋的故乡。
一只小蚂蚱扑到我的胳膊上,倾听,故乡把荒凉移到我的肩上的声响。
那些放学回家的孩子,背上都驮着阳光,像风中高大的白杨 -- 歌声嘹亮,天天向上。
山菊花盛开,大片大片的山菊花,一阵阵盛开。
那是我年轻的姐妹,朴素的母亲和黄瘦的奶奶在枯草铺地的十月,坚守,和远望。一年一年,花开又谢的故乡。
这些,在我的故乡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花,一到秋天,满山遍野。
有一些,像外出打工的杏姐们,飘零天涯,艰难和苦涩挂在城市的嘴角,碰到她们,我都悄悄转过含泪的身去。
有一些,像给哥换媳妇的枝妹,还没长大就被撕碎,伤疤埋在泥土。
有一些,就像我的母亲和奶奶,跟着父亲和爷爷,守着两目山这块弹丸之地,怎么也不肯离去......
我在千山万水中流亡,拥抱人间的烟火连同梦牵魂萦的故乡。芦花飞扬。一群大雁飞过山脊 。
遥望在小沽河桥,愿那些骨朵的,开放的,凋谢的,平平安安 日日幸福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