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 真爱能容下第三者?
自唐根华把霍小乔从车轮前夺救了出来,又近两年的相处,她第一次觉得是个被人呵护的女人。和他在一起,她感到那么的安全体贴可信赖,心里踏实。与陈复柱的珠海之行又浮在她脑际。
“如果那车轮前不是唐根华而是陈复柱,那结果是什么?毫无疑问,自己一命休矣!男人,男人是何等的不同!”她真希望唐根华永远能为她挡风遮雨,成为她的守护神,依在他的肩上天长地久!她也明白这几乎是白日做梦。
“不管是白日做梦,还是月夜园梦,有梦总比没有好,有梦就有希望。唐根华,他的婚姻也很惨,无幸福可言。从去年圣诞节田丰的信中完全可以看出:他犹如一棵被猪吃着桃子又被拱啃着树根的桃树,不定那天根断树枯,只是他不说罢了。我得尽量惜护这棵可怜的桃树,”她心里好惨。
有情天撮而相会,无缘地合亦难逢。唐根华才走了三天,下午五点多,霍小乔回到住处,见一女子从门前台阶上站起来向她用英语打招呼:“Good afternoon madam, Mr.Tang Genhua, Chinese, does he live here(你好,夫人,唐根华先生,中国人,他住在这儿吗)?”
她说:“Yes, Miss, he does. Now he’s out of Toronto for business. My name is Huo Xiaoqiao, could I please have your name (是的,他住在这里, 他刚离开多伦多出差去了。我的名字叫霍小乔,你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吗)?”
那女孩自我介绍说:“My name is Jenny, I’m from North Canada to see him. It’s too bad(我的名字叫珍妮,从加拿大北部来见他,真可惜)!”
霍小乔说:“You are Miss Jenny, his friend, Inuit,aren’t you(你是珍妮小姐?!他的朋友,依奴威人,不是吗)?”
“Yes, Yes, nice to see you(是啊,是啊,见到你很高兴).”珍妮回道。
珍妮是和他们的村长一起来多伦多公干。村长英语会说不会写,就把他们的女秀才带来了。珍妮当然十分乐意:即公干又能见到她想念的唐。
她收到了唐寄的两封信和圣诞卡,但没有收到邀请她来多伦多的信。她想他可能把她淡忘了。
霍小乔听唐根华说过他的北极之行和珍妮小姐的邂逅。但她没想到这个象蒙古族女郎的依奴威小姐这么漂亮,身上有一股野性洒脱的美,极地民族的纯朴和憨直劲。心里不知从哪里冒出一种抵御感。霍把唐根华的门打开,请她进去坐,给她倒了杯饮料,问她吃过饭没有。珍妮说吃过饭了,喝点东西就行。霍给她倒杯饮料,且做饭且寻思:这姑娘找来要干什么?从她的神情和口气中能看得出感觉到,她和唐根华关系不是一般。霍小乔烦恼焦心,差点切了手指头。
珍妮在唐根华的房间里转来转去看:旧桌椅,旧电视,陈床烂柜旧衣被,没有一样象样值钱的,几乎都是要扔的垃圾。或者确切的说,都是街上的垃圾。比咱极民,比拿政府救济金者还寒酸,还寒酸!为什么?为什么!在他作为写字台的一层小平板桌右前方放着她送给他的纪念品,传统的依奴威青石雕:抱着北极犬的依奴威少女。记忆把她带回到前年,她、唐和北极犬力獒的一幕幕惊心动魄,一幕幕心心相印。
她喃喃地说:“唐,唐,你没忘我,你仍然爱着我。I love you forever(我永远爱你)。”
霍小乔端了饭走了进来,听见了珍妮的自语,又见珍妮把那青石雕按在胸口上噙泪欲滴,暗道:“哼!唐根华,花花公子,骗女孩子的老手。看!三个月的亚北极之行,骗得人家姑娘神魂颠倒,生出个中国依奴威混血儿,那才是合作成果呢!”
她的眼睛又在珍妮身上转来转去,不象做母亲的妇女,自觉荒唐,对自己的花花公子结论也有了怀疑。
珍妮看见霍的晚餐是简单的米饭和炒菜,不见牛排、鱼虾,甜食和啤酒,暗自思忖:“他们过得很清苦,为什么?她很不明白!唐不在多伦多,这门是她开的,那么这女人就是唐的夫人了。如此漂亮的女人,怪不得唐在海中冰山上推开了自己。有个漂亮的妻子,又有个漂亮的情人,有什么不好?我今晚就住在这里,和‘唐夫人’聊一聊,把真情都吐给她,看她能容下我不?”
“唐根华去波斯顿才三天,在那工作三个月。还没有电话地址,现在联系不上,很对不起!”她说着,心里又想,“见不上更好,我才不想看见你们俩的亲热场面呢。”她反而为他这时出差在外而高兴,“今晚,我就和这依奴威小姐好好聊聊,亲耳听听他们在北冰洋畔的罗曼蒂克。人说妒忌是女人的美德。美德,那又为什么要妒忌?真爱能容下第三者?”
月明星稀,孤灯夜谈,两个异邦异族同心事的女人,还在轻言低语。珍妮把从颠簸的小飞机上认识唐开始,冰山历险,望海垭救难等,三个月的生死相惜,声泪俱下尽数倒给了霍小乔。霍小乔的情绪也随着珍妮的故事和情绪而波动着,陪泪伴流。珍妮的故事讲完了,遗爱遗情,遗恨遗憾。
这时的霍小乔,多么希望珍妮和唐根华见一面,“此情此恋,问天地间有几多!”
霍也想把自己的婚姻遭遇和与唐根华认识的曲曲折折告诉珍妮,但夜已深了,她想珍妮明天还得工作,就安慰珍妮说:“你爱了一个值得爱但又是不该爱的人,使你情落寒冷冰洋,难得热烈回报。设身处地,若我是你,亦爱恨相交,我们做个好朋友吧。后天是周末,我带你和你们村长去Niagara Falls(尼加拉大瀑布)玩,唐根华常说起这事。”
“谢谢你!不用了,我们的会议上已作了安排。下次,我们和唐一块去吧。”
“那最好。”
次日,两人相拥惜别。
五月下旬,气温猛升高达30度,老村长和她潮热难熬,匆匆结束了多伦多之行。在机场给‘唐夫人’霍小乔打了个电话,返回亚北极。她百般痛苦,真可谓:
冰山险,海崖惊,千里迢迢来相会,只晤水一杯;
人未遇,情难泯,遗恨带憾复归去,但愿心两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