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制和自由的结晶 - 一个芭蕾巨星的成长之路 (3)
-木愉-
除了上面这些因素,李的幸运也是铁定的。
在很多关头,幸运会降临他的头上。比如他从那个乡村小学得到接受选拔的机缘,比如王姓官员阴错阳差出访,为李争取官方批准提供了转机,比如当时的美国副总统夫人芭芭娜是休斯顿芭蕾舞剧团的董事,从而让李在日后有难的时候得到了美国政府的帮助。如此多的幸运让李也不得不相信上帝了。所以,当主婚牧师为他主婚时,问他相信上帝吗?这些幸运的瞬间顿时涌出脑海,他马上说:“相信”,紧接着,他干脆马上就归依了天主教。
虽然李是专制的受益者,但他显然没有把多少credit给予那个时代及其当局。相比之下,他对美国所给予他的一切却充满了感激之情。他显然是有立场的,这种立场决定了他的厚此薄彼,扬美抑中。他见王姓官员遭拒,于是就有了社会不公平的感叹,认为是自己卑微,所以官员不齿见他。而在美国,他到了白宫,得到了布什副总统的接见。他由此觉得美国充满了平等。从他的私人遭遇出发,得到这样的结论也未可厚非。但是,如果要把这样的个人经验上升到对一个社会的一般性评价,那就大谬不然了。如果不是他碰巧在休斯顿芭蕾舞剧团跳舞,而芭芭娜又是理事;如果不是他后来在芭蕾舞台上小有名气,他要去白宫晋见总统副总统,怕也是不可能的。反过来,王姓官员不见他,倒是显得正常,不仅正常,还有些守原则的意味。李从乡村被官方选拔而出,并在国门打开早期,得以留洋美国,不平等的抱怨不应该由他来发出,而该由其它没有得到同样机会的中国人发出,才妥当一些。
李对美国的物质文明充满了惊羡,形成对照的是,他对自己小时遭受的饥饿多次作了惨痛的回忆。红薯干是他经常使用的另一个词汇,伴随着他的童年和故乡的过去。其实,不说他出生在三年困难时期,就是生存在汉唐盛世,生在现在强大的美国,一个平民之家要养七个孩子,也是会很窘迫的。
现在,海外有很多中国人在用英文或者其它非母语写作,出版的作品中,所描述的场景大都是故国的,所描述的又大抵是自己在那里的故事。而基调基本上都是否定性的。阴郁的色彩在书里随处可见。这种基调和色彩表达多了,就成了一种俗套。西人的眼睛需要这样的光亮和这样的角度来打量红色中国,还是这些作者的刻意奉迎?不得而知。如果我写,我将要涂抹明快的调子,那个时代也有它昂扬的一面,充满理想主义的一面。那样写,不是为了标新立异,而是为了朴素的真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