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给我介绍了一篇登在大学校报的文章。文章的开篇讲的就是她大一时的一位教授。不是什么正面介绍,相反,文章中的教授是一反面典型。
“ 一百多人的大教室里非常安静,学生们不时揉揉酸涩的眼睛,目光迷茫地投向前方的幻灯片,生怕看掉一个关键词。他们唰唰地做着记录,没有人交头接耳,诺大的教室里回响着教授G.一个人单调乏味的声音。”
教授G.的教学方法就是抄写加听写,不过写不写由你,教授从不强迫。但是教授所有的教学材料都来源于幻灯片和他的口授,他既不发给学生任何讲义,也不给学生指定参考书,也就是说,学生们学期末的考试就全仗着他们的听写手册了。通常,上大课逃学的人多,聊天的人多,而教授G.不费一枪一炮,他的课却总是人满为患,小兔崽子们不仅乖乖就范,而且老实得很,认真得很,生怕不能笔走如飞。
文章中介绍的第二位教授是苏黎世高工的一位数学教授。此教授在开学第一堂课就对一年级的新生们说“教你们,我将只使用我大脑的10%,剩下的90%我将用于其它方面。”另外,这位教授认为新生们学习的内容过于简单,不值得教,所以自作主张,干脆直接教新生们应该第四学期才学的东东。
10%和90%的宣言,初听起来令人失望:就拿10%的大脑来对付我们,太不把我们当回事了吧。但仔细分析起来,用10%的大脑对付小子们,似乎也不为过。你想啊,如果教授每周的课时是两个小时,再加上备课两个小时,一共四个小时,可不就是10%吗?但是教授大人有什么必要作此宣言呢?让小子们清楚您的分量而更加仰视您?
苏黎世大学向来重研究轻教学,聘请教授时,一个研究成果丰厚,一个教学效果超群,那么,入选的肯定是前者。
古人云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这话,即使放在今天,再放之于四海,它仍然成立。 学校,不论是中小学还是大学,说到底是育人的地方。作为老师,即使他著作等身,但是在课堂,他的任务还是授业解惑。
苏黎世大学前校长说:“研究搞得出色的老师,教学也同样会出色。”这应该说是最理想的情况。如果老师能正确对待教学和研究的关系,使之相辅相成,而不是把它们对立起来,研究自然会促进教学。
但是,以上二位教授毫无疑问是把研究和教学对立起来了,对他们来说,重中之重是搞研究、发表paper、出版专著,而教学只是不得已而为之的副业,对付过去拉倒。
有关paper那东西,我略知一二。我们家老公是专门从事研究的。搞研究的人,一辈子追求的就是发表paper,发更多的paper,在更著名的杂志上发paper。不过我们家的paper专业户自己也说,其实大多数的paper不过是堆垃圾,根本没人看。发表在一二级刊物上的paper同行还看一看,发表在三四流刊物上的paper就没什么人感兴趣了,更不用说那些不入流的刊物上的paper了。
当然我不是说搞研究没用,我们总不能因噎废食。但是教授们以牺牲学生为代价去搞研究,我认为是本末倒置。那么酷爱研究,他们可以去研究所嘛,何必要在大学当老师误人子弟呢?
教授,尤其是名教授是招牌,大多数学生们可能都希望能投奔在教授、名教授的名下。这绝对是个误区。从上了一年多大学的女儿的经验看来,受欢迎的老师以讲师压倒多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