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用五只鸡做实验———将一碗稻子撒向它们,只见鸡们飞奔过来,争先恐后地抢吃。显然,一碗稻子满足不了它们的胃口,但它们也很少争斗,只是埋头急急地啄食而已。就在它们快吃完的时候,我又撒了一碗稻子。这时的鸡们不像刚才那样惶急了,只是埋头啄食,并不顾及前后左右。撒出第五碗时,鸡们已经吃饱了,地上的稻子再也勾不起它们的兴趣,它们各自散去,或嬉戏,或休息,场面一片安宁。
我之所以做上面的实验,是因为我看到另一个人用五只猴子做的实验———他将一袋花生撒出去,猴子们高兴坏了,大猴子抢先冲上来吃,小猴子畏畏缩缩地在附近捡吃。不时出现大猴子打小猴子的事。当他撒出第四袋花生的时候,猴子们基本吃饱了,有大猴子捡一抱花生跑到偏僻处慢慢享用,剩下的小猴子依然在捡吃,但场面秩序还算稳定。到了撒出第五袋,连小猴子也不想吃了,但它们会尽量捡一些带走。地上所剩花生不多。
比起鸡,猴子懂得拥有一点私人财产,为未来作准备。也就是说,鸡不懂得“你的”、“我的”,而猴子似乎懂得。
近阅《全球通史》获悉:多年前的加利福尼亚土著,生活在原始社会状态,人际关系十分简单。他们不知道“你的”、“我的”这两个词的意思,凡部落里的食物,都是公共的,没有争抢。他们不担心自己会失去什么,也不想谋划如何增加自己的财富。比起同时代的欧洲文明人,他们过着更加快乐无忧的生活。满足与欢乐是他们的日常状态。
我不能说文明社会对私有财产的重视是一个错误,但我敢说鸡在吃饱后的姿态比文明人更显得超脱,猴子则次之,因为猴子比鸡接近文明人。而加利福尼亚土著则无所谓文明不文明,他们的生活更像一种高境界的人生哲学,是教导文明人用的。一位历史学家说得好:“你的”、“我的”这两个词,使我们短暂的一生充满了痛苦和难以言表的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