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落在多伦多的梦(二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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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个世界上有一个人是陈溪最后想见的就是他的后爸,张伟东。陈溪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妈妈嫁给了比她大
12岁经贸委的小处长,陈溪不知道他们怎么认识的,只是记得她终于要搬出去那个充满闲言碎语的磨具厂家属院的时候,她开心地要死,她讨厌那个大院,人们看他们母女没有一点有友善,从幼儿园到小学,总是有小朋友欺负她,就是因为她没有爸爸,她并不知道爸爸是什么,从她有记忆的时候,她就只有她妈妈。她还记得在幼儿园的秋千上,几个小朋友恶作剧地把她高高的抛了起来,她怕地闭上眼睛,放声大哭,可是他们却在笑,不停地悠起来那个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下来的秋千,她觉得天旋地转,她那一刻想有个爸爸,可以把他们好好地教训一顿。她不知道秋千怎么停的,她在上面眩晕着,从秋千上下来,她还是眩晕的,她回头一看,没有一个小朋友在操场上,她回到教室,却因为迟到而被幼儿园阿姨训斥,她又听到小朋友在教室里的哄笑声,她这一次没有再哭,她下课的时候,趁着没有人注意拿走了那个在秋千后面推她的小朋友的橡皮,也许这是她第一次偷东西,她自己都不记得了,只是怕的要命,第二天她怕地不敢去幼儿园,生怕被人抓到。她以为她惩罚了别人,其实却惩罚了自己,她恍恍惚惚不可终日,甚至连心头对那个小朋友的最后一点怨恨都因为自己拿了橡皮而消失了,她反而觉得对不起那个小朋友,这样一来,她竟然觉得开心起来,好像自己是占了上风而要说对不起的那个人,她不觉得自己再受欺负,受嘲笑,她有自己的办法将这一切转化成欺负别人,嘲笑别人,只是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这一切在她有了爸爸之后就完全不同了,她像是丑小鸭变成白天鹅一样,成为光鲜闪亮的焦点,她转学了,彻底和那些如同秋千般飘荡眩晕的童年记忆告别了,她搬进了那个年代在成都为数不多的几个楼房之一,家里还有一部黑色的电话,和学校传达室的电话一样。她记着妈妈带着张伟东回家,让他们见面,张伟东走了之后妈妈对她说,我不会让你再跟着我受罪,我这么久才给我们找了一个好的靠山,以前的苦难都是值得的。她那时候不理解什么是靠山,却喜欢这个爸爸,让她有安全感,一切都是那么新奇。最重要的是妈妈开朗了起来,比以前更加漂亮,但是路人的眼神仍然没有变,她慢慢地不在注意路人看他们的眼神,环境可以让一个人很自卑,也可以让一个人很自信。陈溪有了爸爸之后,她不再害怕被欺负,直到五年级,妈妈不在的那个暑假。

她不知道是噩梦是从哪一天开始的,家里就只有一个卫生间,她早上醒来去卫生间刷牙漱口,推开门看到张伟东,卫生间的门竟然没有扣上。她缩回去,听到张伟东的声音:“小溪,是爸爸,没有关系,进来。”

陈溪探着一个小脑袋进来,问:“爸爸,什么事”

“进来,爸爸要你帮爸爸一个忙。”

陈溪推开门,走进去,张伟东裤子在脚踝处堆着,下体裸露在陈溪眼前。

陈溪下意识的用手捂住眼睛,她不知道那是什么,只是觉得很黑很丑,她从来没有见过的东西在爸爸身上。

“过来,离爸爸进一点。”张伟东语气让陈溪不能抗拒。

陈溪走过去,睁开眼睛看着张伟东,不知道他要让她做什么。

“爸爸这里有些痛,帮爸爸亲亲,小溪摔跤摔痛了,爸爸也帮小溪亲的, 对不对。”张伟东拉起陈溪的手,放在他的下体部位。

陈溪不敢碰。

“难道小溪要看着爸爸生病吗?”张伟东把脸拉下来,说:“难道爸爸对你和妈妈不好吗?”

陈溪想说什么却没有说出口,听爸爸的口气像是欠债还钱一样。。。陈溪认真年地把手放在那个软绵绵的东西上,揉了揉,天真地问:“爸爸,现在还痛吗?”

“还痛,帮爸爸亲亲。”张伟东不费任何力气就把陈溪的头推了下去,陈溪含着那个软绵绵的东西,却一点点长大,好像直通她的喉咙深处,她恶心地在张伟东拿出那个东西的瞬间,吐了一地。

从此之后,不时有些清晨,或者妈妈不在家的时候,她就重复着对张伟东做同样的事,甚至有些时候妈妈在家的早晨,他也会明目张胆地要求陈溪帮他解痛,妈妈问起的时候,他压抑着呼出的粗气说,我在纠正小溪刷牙,她刷牙的习惯不正确。

陈溪太小不懂事,她不懂这一切是什么,她知道她要对爸爸好,因为爸爸是她和妈妈的靠山,她有些懵懵懂懂,直到初中上了生理卫生课,她第一次知道什么是男性生殖器,她冲出教室吐了整整一个下午,她不知道有什么可以吐的,似乎都是胃里的苦水,可是一次一次涌上来,一次次张开嘴狂呕,她想把过去的这一年多的经历都吐掉,把自己身体里面每一滴液体都吐干,她被送回家,她发烧足足烧了三天,人虚弱地好像是一张纸,她醒了,绝决吃药,她不想在这个家里呆一分钟,她宁愿回到那个被人欺负的,黑煤炭堆在门前的磨具厂家属院,每个人至少还是直率的,光明的,即使伤害了,也是光明正大地被伤害了,有人幸灾乐祸的笑声为证。可是,现在,没有人笑,没有人哭,在让人羡慕的明亮的厅堂中,一切黑暗,一切肮脏是那么的委婉,不留痕迹。

看着妈妈焦急的红肿的眼睛,陈溪的心第一次碎的无声无息,她喝了妈妈给她的药,她才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能保护妈妈的人,她隐忍了一切,张伟东过来看她,她支开妈妈,那是一种无法形容的仇恨,她直勾勾地看着张伟东,牙齿咬得都可以听到吱吱作响,陈溪嘴巴感觉都没有动,声音却一字一句出来:“你再敢要求把你那个脏东西放到我的嘴里,我发誓我一口把它咬下来,连根都不留给你!!”陈溪从此再也没有叫过他爸爸,张伟东也从此没有再敢正眼看陈溪,他越来越少的回家。

可是,现在陈溪却一心想要帮助周帆,不知道是不是童年缺少爱的人更加渴望一个人的爱,或者爱上一个人之后会更加疯魔,不顾一切,陈溪可以为了周帆跋涉千山万水,只为获得那个周帆看着艾苇时的眼神。陈溪失眠了两个晚上,她都不知道怎么打电话给张伟东,她不想通过妈妈,她知道他们的关系已经形如虚设,妈妈挣一只眼,闭一只眼,或者两只眼睛都闭着维护着所谓的家,这个家里唯一不缺的就是钱,妈妈说这是让她唯一觉得踏实的东西。

陈溪想到这里,就不想再想下去了,她不想像妈妈那样活,可是好像已经被牢牢地打上了妈妈的烙印,在一个逃不掉的咒符中, 总是看到妈妈的影子在自己身上,甚至命运。她不知道在多少个夜晚不能入睡,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羡慕艾苇这样单纯,简单的女孩子,傻傻地天天可以睡到天亮,任凭她在上铺怎么摇动,她都不醒。她想起艾苇,并没有半点内疚,她还没有开始什么手段,艾苇就不经风雨地和周帆离了婚,她替周帆不值得,她觉得周帆身边的女人应该是她这样通情达理的,见过世面的,帮助他成功的人。

“请帮我转经贸委张主任。”陈溪还是打通了成都经贸委的电话。

秘书例行公事的问了几个问题之后,就把陈溪的电话接到了张伟东。

“喂。。。。那一位牙。。”管腔拖得像是唱戏。

“我是陈溪。”

 “哦,小溪阿。最近怎么样了,过年回家的时候,你正好不在。”张伟东知道是陈溪的电话,可是听到陈溪的声音,还是有些不自然的热情。

“我不是和你套近乎来的。”陈溪开门见山:“我找你申请一笔贷款。”

“申请贷款?”张伟东听到正事,请了清嗓子问。

“我要在上海开一个电脑公司,要50万的贷款。

“你要钱,问你妈妈拿,50万又不是什么大数字。“张伟东舒了一口气。

“我不要你的臭钱,我只要你把这件事情帮我搞定,资料我今天就快递给你。”

“我是管物资调拨的,不是银行。”张伟东还想打太极拳。

“你的本事,我是这道的,我没有要你做过什么事情,可是在我印象里,你要我帮你做过不少事情。”陈溪又一次揭开心理的伤疤。

“没有问题,你的事情,我一定帮助。”张伟东知道陈溪说什么,尴尬地咳嗽了两声,应承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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