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这一辈子,说复杂是真复杂。说简单也很简单。就说我们这些海外飘零的,一个完满的人生也就不外乎:
一岁油光发亮
十岁天天向上
二十提名金榜
三十喜入洞房
四十过海漂洋
五十汽车洋房
六十儿孙满堂
七十告老还乡
八十打打麻将
九十晒晒太阳
一百挂在墙上
这个过程是一个动态的过程,所谓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那么“自我存在”在那里呢?
当然,人一死,都挂墙上了,就彻底踏实了,自然就不会变化了,自我就定了型了,终结了,自身的百十来斤就变成土了。但是,死与死好象并不完全一样。记得有个伟人说过大意如此的话:“人故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为老婆的利益而死,重于泰山,为二奶的利益而死,则轻于鸿毛”。所以,死的不确定性太大,不好用来衡量一个确定了的自我。
“向使当初身便死,一生真伪复谁知?”这两句诗说的好!一个女的,在红杏出墙前死了,或者一个男的在勾引二奶之前就牺牲了,水性杨花或朝三暮四就写不进总结了,那么死就只能反映出一个假的自我。
真的自我如何定呢?当然是“生”。
人一出生,自我已定。如果把人的自我假设成“1”,这一出生,就有了90%(本人观点),人的一辈子的奋斗,所能改变的是那10%。抓住了90%,就抓住了主要矛盾,纠缠那10%,是在抓次要矛盾。
以润公毛泽东先生为例,上师范当教书先生,干革命当主席,对于自我的价值,都只是那10%的变化。而他作为韶山冲的儿子和中华民族的儿子的自我,从他的出生,就已经确定了。
我们总是见到有人过分强调那10%,以为自己多背了几本书,就不是自己了。或者说,整容了(拉双眼皮),就不是自己了,这样要不得。
据说,有一个哥儿们,拿到了蓝本护照,忘乎所以。回国与同学聚会,说:“我是美国人”,同学们很羡慕。回到家里,跟他父亲说“爹,我是美国人了”。他爹瞪了一眼他妈,吓得他妈直哆嗦,眼泪都出来了:“你这个兔崽子,胡说什么?没有的事啊!”他爹看到老伴急成这样,赶紧安慰:“别急别急,我来跟他说”。回头就是一拐棍:“你这畜牲,我不是你爹”。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重朔自我是有限度的。按理,这父子俩都没说错,只是着眼点不一样,当爹的说的是90%,主要矛盾,当儿子的强调的是10%,次要矛盾。我们可以人五人六,成为外国公民,但是永远成不了外国人(通俗意义上是洋人),我们可以没有中国国籍,但是我们永远是中国人(通俗意义上是华人)。
一个茄子,长在那里都是茄子,即使大到可以进博物馆当标本,也还是茄子,变不成西红柿。
这就是自我,主要矛盾意义上的自我。抓住了主要矛盾,就是抓住了纲,举重若轻,纲举目张,并不觉得有遥遥的路途才能找到自我。抓住次要矛盾,就是抓住了目,举轻若重,一团乱麻,会觉得“路遥遥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然而,跳水不是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