刷了卡下去,在等车的当口,我远远看到站台一角墙下,坐着一位背着口袋的中国老人。他身材瘦而高大,花白胡须,穿一件霍元甲时代的地主老财常穿的对襟团花织绵缎夹衣,中式马夹,黑色方口布鞋,戴一副圆圆镜片的师爷眼镜,唯有瓜皮小帽不在道具外设之内。——却不是蒲
我气急败坏,“怎么一抹脸又不认识了?这怎么说的!才过了几天呢?俺就这么没点面子?我知道,你老不可能像曹雪芹记得贾宝玉、吴承恩记得孙悟空、 罗贯中记得诸葛亮、鲁迅记得阿Q、阿Q记得吴妈…….一样记得我;我知道,我是批量生产的作品之一。可批量生产的你老也不能这么不待见我呀?呜,您看您这口袋——您这口袋我都认识!上次那书你老说收回就收回,我还没看完呢!我别也不要,只求到翩翩和花城姑娘那里再去一次,怎么样?您言语一声?”
蒲老止住脚步,面色和缓了下来,“多少?”
“蒲老,蒲老!”我上赶着劝道,“这批牢骚可以休矣!考中了又怎么样?大清国多了一名三流知县,中华民族损失一大文豪……”我安顿他在长椅处坐了下来,把大口袋抱到他身边放好。
“说不得。两位家嫂…..唉!”他愁眉苦脸。
我面带痛苦的表情,不解地望着他。
“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您!我还没问起我的个人命运——”
站台上的其他乘客像看疯子一般的看着我。
“邦”的一声,我轰然撞到那扇玻璃铁门之上,额角剧痛,眼前立即起飞苍蝇五百只,当空而舞。什么什么?我出了错?我揉着额头,不死心地站了起来。这时后面追兵赶到,一车厢的乘客都脑袋齐转向,往我们这方向看来,以为地铁中上演便衣追小偷之类好戏。我无暇再想,再次喃喃发咒,双脚弹跳,此头又向铁门撞去,果然,我——
“你的手机,先生。”她递过我的手机。
“哎,哎——小姐……”我回过神来,不由在后面失声穷叫。车内众多乘客早被我聒噪得不耐烦,身边一位中年女士干脆一语道出众人的心声,“你这傻帽!噪音制造者!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