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深爱过 22.
这时,响起了敲门声,随之,总裁Martin推门而入。
我转头望向他,点了点头,喊一声:"Martin。"算是打了招呼,重又站回窗前,背对著他们。
Martin先是问候了庄,安慰他一番,之後,问:"美国那边怎麽样?"
庄小心翼翼地轻声答:"生了,仔,比预产期提早两星期。"
Martin大声笑著说:"恭喜,恭喜,一索得男啊!文惠,正好你也在这里,我想跟你们两个谈一下。"
我只好转过身来,拉过床头的椅子,坐下来。
Martin说:"我找人查了一下,基本上,事情是上次偷拍种下的恶果。好像是有人派人调查相片来源,查到阿Joe你的头上,然後请了杀手,这次先是警告你,下次还会有什麽事情发生,谁也不敢说。你现在反正也要调养,好不好这样,干脆就去美国,和家人会合,避一避风头。文惠呢,你就辛苦一点,两地相思了。你们看,这样行吗?"
我们面面相 ,这个时候,还能说什麽呢?命悬一线的事情已经发生了,再要硬挺,恐怕会有更坏的後果。
我也只能无奈地点头。
庄伸出手来,握住我的手,紧紧地捏住。
我忍不住,眼泪又要涌出来。急忙道声:"sorry!"转走进病房内的洗手间里。
八月底九月初,庄出了院,就直接登上飞三藩市的国泰航空。
我恢复了一个人上班、下班的单调生活。偶然去"不见不散",吃碗鱼蛋粉,和辉哥聊聊城中八卦。
我的25岁生日,独自度过。期间,庄每天傍晚,趁出门散步,便打来电话,和我倾诉心中情,诉说著美国生活的单调苦闷,希望事件早点平息下来,他能早日回港。电话打来的时间,我这边是深夜时分。每天能够接到他的电话,便觉兴奋莫名,全无困意。
他也断断续续地告诉我,因为生活宁静平淡,他太太的抑郁症有好转迹象。
年底,他终於带著老婆孩子丈母娘一道,回了香港。
现在,我对他的态度,有了微妙的变化。经历过生死关头的洗礼,我已经不再著紧他是不是必须要和我朝夕相对。只要他健康地活著,於我,已是最大的快乐。想到那一地的鲜血,那深深的刀口,我就害怕得发抖。如果那个时候,他就这样倒地不起,我不是一样要失去他吗?永永远远地失去他。所以,我不再介意他需要陪伴妻儿的借口是多麽地别脚。
中年得子,男人会像小男孩得到心爱的玩具一样,忍不住炫耀。他不时地在我面前讲述著幼子的各种动静和趣事,见我不反感,也渐渐地仿佛把我当作家庭中的一员,毫不避忌,有时说得手舞足蹈起来。
我会在一旁,微笑地听他述说。他快乐,我便快乐。
庄也明白这中间的一切变化,源自那刻骨铭心的刀伤。
有时,他会爱怜地对我说:"妹头,这几刀,虽然伤得我很重,但是我一点都不後悔,如今换来我们之间的和平相处,我真的愿意捱这几刀。"
我捂著他的嘴,不让他说下去。
如果能够健康快乐到永远,谁愿意自己的爱人受伤害呢?
我们广告公司的工作,到了年尾,总是特别繁忙,经常日夜颠倒,没有正常的生活规律。我们习惯了,也不觉苦。但是,庄说,幼儿白天黑夜不停地哭闹,惹得他心烦意乱,每天只能小睡一至两小时,加上之前受伤,身体肯定是没有以前那样壮健了,人感到很虚弱。我听了,十分心疼,就说:"要不,你如果通宵加班的话,干脆别回家了,到我的房子去休息吧。反正家里没别人。"
庄便经常去我家里休息。
由於经常要赶工,有时甚至一星期只回家一天。
一边是孩子没日没夜的哭闹,一边是老公整天整星期的夜不归宿,加上又要上班。他太太的抑郁症,重又加深了。
他只好答应她,让她辞去银行的工作。专心在家休养,带孩子。
但是,每次回家,见到儿子嚎哭、太太低泣,庄的心便觉不胜其烦。他忍不住就往我这里跑,向我诉说著家庭的无数烦恼。
当医生告诉他,太太的抑郁症达到相当严重的程度时,他只好和丈母娘商量,让她把孩子抱走,让太太专心养病。
他的本意是好的,如果再这样下去,一家子人,谁也没法子睡个安稳觉。
没想到,这样的安排,却把事情弄得更糟了,当事件发生时,一切都无法挽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