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中学开始,五嫂就习惯了男性目光,没有异性眼光的追随和笼罩,反倒不自在,正的邪的,纯的荡的,和她谄媚的人多得都没法排队,如果发个号码什么的,看编号,按字母或姓氏笔画排列,倘或还数得过来。但甭管好得赖的,一般时候,她都不理不睬,她觉得,多看一眼、多思一分,照顾不过来,太耽误正经事。虱子多了不咬,五嫂不能随便拎出来一个土豆就切盘菜。
现在翻电话本可不比当初选五哥啦,想当初自己清纯如水,试才华看人品打算终身依靠。现在眼瞧着终身这词开始过时,婚姻这事儿太不靠谱了,成熟的人挑拣的话,要讲实惠:品种要说得过去,长相要对得起眼球,心思多少算得上真诚,财产必须看起来靠谱。决定混江湖,不能一团浆糊,就算不是种马,也得差不多是人精,要不然,对不住自己。
这吴澄义对五嫂的殷勤可不是一天两天了,五嫂就是他收进公司的,后来虽然不是顶头上司,可也是大部头,工作之便,经常邀请五嫂出局待客,顺便,自己也吃吃豆腐,拍拍打打,吴澄义不必刻意,是与生俱来得心应手,五嫂呢,与生俱来会借力化力。但吴澄义贼心不死,对五嫂不能说一往情深,但还可以说心驰神往,再怎么说,这么漂亮的女人哪里也不多。几年来,他从来对五嫂言听计从有求必应的,只不过五嫂赏光给他的时候不多。
吴澄义这个人,男人魅力十足,不然五嫂也不至于每次对他很客气,从来都留着面子,他长得是比五哥帅得多了去了,其实吴澄义和五嫂站一起,才是一对壁人。和美女一样,美男的自我意识也一样强,吴澄义是知道自己的长处的,除了五嫂,他不怵任何女人,但五嫂的态度让他不得不放尊重些。他曾经借出差的机会给过五嫂几乎不用翻译的暗示:喜欢,喜欢到如果能拥有,天亮就身败名裂、隔天就小脑痴呆,也不后悔!
再说吴澄义接到电话,喜出望外自己的机会终于盼来了,五嫂从来女皇一般,别说从来没宠幸过自己,正眼瞧的机会都没混上,现在有机会被恩宠一下,吴澄义的灵魂就要出窍,他吴澄义就要翻身得解放了,管她五嫂的哪根筋断错了呢!这不,还没怎么着呢,吴澄义先肚脐眼发热,手心冒汗了。
终于冷静后,他找好了饭店和一个最火的酒吧,店家有乐队有演出,客人亦歌亦舞,可歌可泣。 吴澄义先去洗了宝马,然后按五嫂的指示,就到她家楼下接人,这可有点招摇啊,吴澄义心想,但五嫂不在乎,他吴澄义是不在乎的。
五嫂下楼来的时候,吴澄义要不是半开着车门靠车等呢,他老哥就能一家伙给震倒到马路牙子上:五嫂一身黑色紧身连衣短裙,血红的高跟细带凉鞋,鞋跟没五寸也有四寸,要命的,红艳且欲滴的嘴唇,头发也没像往日盘起来,今天是波浪滔天试……吴澄义不是没见过世面,可平时见五嫂都是一副严谨的讲究的良家媳妇、职业妇女模样,哪见过五嫂这般潮起潮落的打扮?看着五嫂在高跟鞋上摇过来,吴澄义嗓子发干,一劲儿咽唾沫,扶着给五嫂开车门时,好家伙,小黑裙前面到很严肃认真,后面低到能套牢男人眼珠,加上左左右右一晃,把吴澄义摇荡得小耗子都要起身作怪了。
上车,吴澄义眼睛都不够使了,那脖子,往下,胸,往下,腿。吴澄义说:乖乖,你还让我开车不开啊?我再看几眼,车都开不动了。五嫂心里点点得意:不算绝招,但要的就是这效果。
晚餐精致丰盛,安静的包间,五嫂多少有点无心打场,话不多,好在有吴澄义的诙谐,有一搭无一搭地聊聊工作和人事。一瓶红酒进展不错,几乎都进了五嫂的杯子。
酒吧不大不小,有乐队,嘈杂程度还不至于吵嘣脑仁,非静谧度正好够级别:不熟的男女凑堆儿,必须不过咫尺才能听见对方说话,呼出点热气和矫情,正对路。吴澄义要点鸡尾酒,凑到问五嫂脸边问:是要嗜血婚姻,还是海滨性爱,要不干脆就来纯种马提尼?五嫂这时已经比较随意,以前没注意,几天觉得吴澄义很风趣可爱,就说:看你是想留我微醉还羞,还是让我不省人事了。吴澄义最后点了热带浪漫。五嫂酒量不错,两杯下肚兴致高涨,竟还能踩着高跟,扭着圆臀起舞。
吴澄义不敢特别造次,怕到手的鸭子飞了,但不伸手实实惠惠地搂抱好像跳起来也不尽兴,一伸手不要紧,摸着五嫂裸着的后背,吴澄义的心里哪还有别的念头?到底见过阵势,坐下来时,干脆咬咬牙直来直去:别折腾我,我经不起这诱惑,下支曲子咱歇着,你要非跳,就必须贴我身上,要不我就太明显丢人了。聊会儿吧,说说为什么突然赏脸?好几年了,你肯定知道我对你的心思,你现在是不是需要我为你赴些汤蹈点火了?
五嫂一听,猛喝了一大杯酒,看着真诚的吴澄义,五嫂突然委屈悲凉,眼泪就在眼里转开了。吴澄义一看,事不小啊,要哭了。赶紧一手搂过五嫂,一手拿了纸巾那儿接着。五嫂眼泪滴了一串,吴澄义用纸巾细细沾了干净,十分专业。五嫂问:眼花了么?吴澄义说:没有,但再哭,熊猫眼是肯定的。五嫂以前从没嗔过他,也是因为他说话时征服人的魅力,多说,未必占得便宜,反而没准被他迷糊了。现在看他,竟然后悔没早点让他给泡了。五嫂咧嘴笑了,眨了眨大眼,开门见山:你最快要多久能给我买套单元?我要搬出来,离婚……
吴澄义愣了一下,使劲盯着梨花带雨的五嫂看:你没说梦话?是真的吗?玩我?真玩我假玩我?证明一下,让亲一下?
俊男靓女是不是一拍即合的比率特高?秀色可餐雌雄都适用,为英俊美丽,根本不用献身,要白送白给,要是不被收下,肯定挺失落特痛心疾首的, 那么这一对儿,别说是有意插柳,就是事先没啥浑心思的,除非素食的同志,在这种靡靡音乐,昏昏灯光下,推推搡搡的这么近,不出点节目,都不真实。五嫂发现其实喜欢一个人有时候很容易。
五嫂乐了,这回是真笑:有你这么直接了当的吗?都给我留点脸面提供点含蓄啊?
吴澄义也乐了:我一直含蓄吧,你含蓄得,都直接要跟我一起安家落户了,我就要个亲吻还算过分啊?
虽是玩笑,五嫂有点不好意思,要扭头,吴澄义赶紧伸手板起她的下巴:宝贝儿,看着我,我也不问你细节了,只要你给我机会,前面是井我都跳!
五嫂无比感动。几个月了,她此刻有了踏实的感觉,为了他的一句话?为了自己也喜欢的感觉?
女人不难征服啊,只要她不设防了,金钱外貌情话,就是男人需要的所有阳刚。钱要是多得不是人能花完的,连外貌和情话都可以省略了,连用不用伟哥都不是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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