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元区体制让各国比烂
自从希腊债务危机引发全球金融市场剧烈波动後,人们重新燃起了对欧元区及其机制的兴趣,伦敦经济学院研究员布恩(Peter Boone)与是麻省理工学院史隆学院教授、前IMF首席经济学家江森(Simon Johnson)日前在金融时报发表专文,讨论欧元区体制问题。
这两位专家认为,过去十年欧元区造就了一个有史以来道德风险最高的计画,因此可以从两个层次看它迄今的影响。
西班牙和爱尔兰建立了庞大的银行体系,并卷入一场资产泡沫—但两国只是跟著欧元区的规定走,因为欧元区暗示承诺会支付两国的商业银行,但却未善尽监管之责。葡萄牙和希腊出现由银行提供融资的老式财政赤字失控,且所有债权都已拿来当作向欧洲央行短期借款的担保,欧元区暗示的支付本周也将变成明示。义大利属於较不极端的范畴,但不够审慎银行业作法与一厢情愿的财政观念,也备受各方批评。
欧洲的银行业也乐於存有这种政策幻觉——政府债券「几乎不需要资本准备」,而且欧洲央行「随时可供应短期贷款」。
除此之外,欧洲领袖在上个周末已使出所有法宝(在美国认同和国际货币基金支持下),从流动性下手想解决问题。市场初期报以欢迎的反应,但现在已开始思考根本的政府偿债能力问题。
彻底的财政灾难——
希腊、葡萄牙一样糟
布恩与江森说,希腊是彻底的财政灾难。根据新的IMF计画,希腊必须很快解决债务问题。但希腊的债务对国内生产毛额(GDP)比到2011年将达到 145%。若以更务实的成长数字,例如到2011年底GDP将减少12%,债务对GDP比更可能达到155%。以这种水准,加上5%的实质利率和零成长,将需要惊人的占GDP 8%的基本盈馀,才能使债务对GDP比稳定下来。
葡萄牙的情况一样糟。为了维持债务稳定并支付5%的利息,葡萄牙到2012年需要有占GDP 5.4%的基本盈馀。由於今年预估的基本赤字达GDP的5%,该国将需要约占GDP 10%的财政紧缩。在固定汇率的体制下,想达成这个目标势必造成大规模失业。
矿坑里的金丝雀——
爱尔兰也气息奄奄
爱尔兰的模式暗示这可能行得通——但尽管爱尔兰采取撙节措施,连最乐观的欧洲执委会都认为爱尔兰2010年的财政赤字将达到占GDP的11.7%,2011 年则占12%。除非发生全球性的成长奇迹,爱尔兰很快会敲欧洲稳定机制(ESM)的门。爱尔兰是财政调整矿坑里的金丝雀;它现在看来已经气息奄奄。
经济学家波伊特(Willem Buiter)上周说,政府在出现基本预算平衡(在经过大幅削减支出後)、但还有大量债务馀额时,会有最大的违约诱因。这种诱因的结构意味这些政府会延迟现在看来很合理的违约时机。
由於欧元区有这种诱因问题,难怪更多国家想加入,也难怪最後它会爆破。政府挥霍无度或财政体制虚弱的国家可坐享其利;整体来说这个体系鼓励「比烂」—由较小的国家带头,藉松弛的财政与信用标准赢得连任。他们从较不挥霍的其他欧元区国家借钱;德国刻苦自励,周边国家则奢华度日。现在泡沫已经破灭,希腊、葡萄牙、西班牙、爱尔兰、甚至义大利有些人必须付出代价—至少必须停止不加节制的借钱。
末日机器的循环——
欧元区好戏在後头
这两位研究人员指出,外部金援只有结合改革欧元区的诱因才有意义,但本周的行动将大开欧洲央行信用窗口,并发出一个明显的讯息给债权人∶你们可以再借钱给那些挥霍的国家而不必承担风险。这种紧急救援实际上危害政府解决偿债问题的意愿。
这可能发展成两种情况∶欧元区国家丧失一大部分的财政主权(例如财政赤字政策),并创立单一的强力银行监管机构;或者让这个制造了全球「末日机器」的体系持续下去,延续这种盛极、衰败、救援的循环。在前一种情况,希腊等国家终究会违约。在第二种情况,欧元区将继续累积互相牵连的债务,直到透过拒绝支付债务或通货膨胀而出现更广泛的违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