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勤,天堂再见!

爱神爱人,有喜乐,有盼望,活得有滋有味,过的是精彩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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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尤勤过世后我写的一篇文章,没有发表,一年来和她的妈妈,太太都成了好朋友,也认识了好多他的朋友,为他们的爱心感动,现在发表出这篇文章纪念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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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友青青让我把尤勤在医院的最后的经过写下来,因为他们非常想知道详细的情况。 

我不认识谢尤勤,直到不久前,山菊花在长青坛发表了一篇介绍谢尤勤的新摄影集的文章,当我看到那些作品时,我非常震惊和感动,不光是因为那些照片,更是因为他的眼睛,他的心,和他的灵魂,我对家人和朋友们大力地推荐他的作品,我说他是一个把石头都照出生命的人。

就说说那些仙人掌的照片吧。今春在去赌城的路上,经过那荒野之地,看到过那遍地的长满刺的仙人掌,我没觉得他们美,一晃而过。但是尤勤却看到了那倔强的的生命,那仙人掌抗衡着干旱炎热,茁壮挺拔地生长,(那里的夏天地面温度可达一百二三十度,土地像烤炉,走在地上都要跳着走,没有植物不干枯。要知道美国LIVEWAY出版的灵修小册子封面的照片也是这些仙人掌)。尤勤用他的天赋,他的灵感,把那些顽强不屈的仙人掌的生命力展现给了大家。而仙人掌后面的太阳正是那生命的源泉。他自己生病后,也是在这样顽强不屈地与病魔作斗争,他的摄影集的出版就是证明。

我喜欢他的照片,更喜欢他那颗能够释然大自然的精美创造的的美丽的灵魂。但是他病了,我看到了他在那本书上的落款,于St Jude医院,他就住在我附近!我能帮什么吗?我给他送了悄悄话, 他用‘谢谢’婉言谢绝了我,我说我会为你祷告,他又回话说‘真的很谢谢’。我并不知道他已经病得很重了,直到他的母亲告诉我,他每天根本无法躺下睡觉,一直都坐在那里,我才想到,他还在那里上网,一定是网上朋友的爱心,亲情安慰了他的心,我想他也在大家的关心呵护中得到力量。当他去世后,我到Q园,看到那最后一篇文章后边的700多个日日夜夜伴随他的留言时,我就更明白了。

当山菊花告诉我踏浪他们在安排帮忙的事情时,我和他取得了联系。他告诉我尤勤的很多朋友们在帮忙,他说开车的事都安排好了,饭也不要送,等到需要时会告诉我。我告诉他我想见见他母亲,因为有些痛做母亲的无法在孩子们面前表露。上周六踏浪给我电话说尤勤又住院了,并且这次出来就要转到宁养中心(Hospice Care Center),说明他的病情已经非常严重,医生要放弃治疗了。他希望我周二可以去陪陪尤勤的母亲,我谢谢他。

周二几次打电话,他家一直没人,因为突然发生了许多事情,直到1点多我才能出去,我打电话给他家仍然没有人,就决定直接到医院。到了医院,先碰到他的两个同事,谢太太说尤勤妈妈在睡觉,我问她去宁养中心的事,他说已经不需要了,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那么快?她的电话不断,我们三个就到院子里,经过介绍知道他们是17年前和尤勤一起进到这个医疗器械公司的朋友,仅有的三位中国职员。

坐了一会儿,我们就回到病房,谢妈妈已经醒了,我决定进去看看。尤勤坐在那里,到处都是管子,他已经不是他书上的那个样子,脸瘦成了长的,很短的稀疏的头发,是化疗的原因吧。他的呼吸很不匀称。露露坐在他的旁边,拉着他的手,陈医生站在她旁边。还有一位朋友(jennifer)拿着别人采访尤勤的文章念给谢妈妈听。那时经常要用管子抽抽嘴里的东西。后来监视器的曲线开始紊乱,时不时地图线趋于水平,偶尔上下动动,我们赶忙叫了护士来,护士量了血压和脉搏,叫我们继续和他说话,Xumeng就坐到床边给他念那篇采访文章,后来露露让谢妈妈也坐过来了,她拉住儿子的手,不住地流泪,露露也哭起来,我叫谢太太也坐到他左边,她拉着他的手,很坚强。

陈医师建议我们为他祷告,我们拉着手,我左手拉住谢妈妈的手,右手拉着尤勤的手,陈医生感谢神的救恩降临在尤勤身上,我听了很高兴,因为这一直是我心中的负担,不忍看到那么美丽的灵魂留在这边,于是我也跟着他感谢神赐给我们尤勤和他的作品,见证了神创造的美。也求神赐给他和他的家人平安,来面对眼前这一切。踏浪打来电话,我说我在医院里,告诉他情况不好。但是他必须在早2点前交出grant的申请,出不来,我想他肯定心绪不宁。谢妈妈开始述说尤勤小时候的事,说他是个非常听话又聪明的孩子,是他最疼爱的儿子......。总之,大家努力地和他互动着。

又有朋友陆续来了,仙人的太太问谢太太要不要把他们的孩子接来,她说不用了,周一已经带来见过了。尤勤还在一口一口地倒气,我们注意着已经停止显示的仪表,看着尤勤轻轻地呼出了一口气就再也不呼吸了,头没有动,。我努力地摸也摸不到他的脉搏,我说他走了,陈医生和露露用听诊器听了他的心脏确实不跳动了。他干干净净地,平平安安地走了。 这时他太太把病床放平了,大家说他终于可以躺下了。当护士来的时候问什么时间走的,尤勤的同事说三点四十五分。护士让大家向尤勤告别,他们然后再回来收拾。谢太太忙着打电话告诉该告诉的人,他同事也告诉了尤勤的公司,我就跟谢太太说我给踏浪打电话,她点点头,电话中只有留言,我留了言。

尤勤太太告诉我,葬礼的事陈牧师会帮着办,我想这样就好了,省很多的事儿,我也没必要告诉她要怎么准备追思礼拜了。她让我陪尤勤妈妈出去走走。我们坐在院子里,她还是很坚强的,述说着尤勤小时候的事情,说他很淘气,但是非常聪明,功课也好,因为每次的惩罚是做作业,他又每次都作的全对,所以马上又回去上课。谢妈妈述说着家里的情况,老人家说尤勤是他们家的骄傲,是他们家乡的骄傲。尤勤的妈妈又说她来了20天了,尤勤这些日子以来根本无法躺下,每天就坐在那里,她就早早睡2个小时11点又起来去陪着他,三点多又去躺一下子,5点多又起来帮孩子们做饭,她说媳妇忙里忙外也很辛苦。这次住院后,她和露露两班倒守在那儿,开始是她晚上守在那里,周一晚上陈医生太太露露在陪着,其实夜里三点就不好,露露三点多打去电话,他们都在楼上累了,没听见。我为尤勤的这些朋友为他所做的感动。

我跟她说现在好了,尤勤到天堂去了,我问她是否去过教堂,她说她的朋友想让她去那里弹琴,但是她没有那么多时间。我跟她讲可能得做有关尤勤的生平的幻灯,(因为我们的教堂都这样)她说 没有他的相片,以前的相片都在老家,算了。尤勤妈妈说他们周六问友勤要不要接受耶稣作他的救主时,他就点头。可是尤勤妈妈不知道这算不算基督徒,他的那些朋友很尊敬地问老人是什么意思,我说:只要他信了,就是基督徒,不一定要受洗。后来我去跟谢太太说点事儿,就跟他们告别回家了,因为我拿着晚上暑期查经班的碟片,必须赶回去。

周四早上我4点多起来上网,看到摄影论坛有些人在议论尤勤的信仰,说他根本没有信,是陈医生他们趁他不清醒的时候做的事情。我真后悔那天的离开,因为我可以给他们解释,他们不了解没有任何的错。但是,我看完那些帖子后,心神不宁,为了尤勤,也为了他的家人。这是他和神的关系,神知,他知,和别人有什么关系哪?他愿意信,想往永生,难道有错吗?再说人信神是神的拣选,他要谁相信他,别人是无法阻拦的,我就求告主,把一切的阻拦拿走。可是我整整一天心里还是不踏实,店里没生意也没这样过。晚上车胎也扁了,我就请教堂的朋友为尤勤和这件事祷告。

不管你信不信,我的祷告得到了回答,更奇妙的回答。周五我接了一个电话,是位女士,她要订一个花,她问能不能送到钻石岗,我说可以,他说不知道要选什么花,我就带她看图片,她说还不知道具体送到哪里?我心里觉得她和我要送的花是去一个地方,我听着她英语有点亚洲人的口音,就问她会不会中文?她说会,我就问她要送给谁?,你们猜她说谁?她说:“谢尤勤。”我马上说:“他去世时我在那个屋子里。”她惊愕,我也不敢相信。我的店在长堤,洛城的西南,而尤勤住在东北,这里有上百个花店,她怎么就找到我了?她从没听说过我,不像青青和泉水,她完全是上网搜索找到的。

接下来我们说尤勤,她是尤勤大学的同学住在宾州,然后她说她看到了踏浪的文章,我从她的口气中就知道她是基督徒,我就说了踏浪文章的前因后果,及昨天早上我看到的那些被删掉的文章和跟贴的内容。你们猜她说什么?“我两个星期前已经带尤勤信主了。而且我的教会都知道,都为这件事祷告过,我把要带她信主的祷告词都写了下来,请我的牧师看过。”她详细地告诉了我整个的过程,(我不在这里写是希望她自己告诉大家)。我的心啊,所有的七上八下立刻全没了,平安一如既往。我请她把她的那些email送给我,请她也注册一个文学城的账户,写出那些故事,分享见证神的拯救。她说神要用尤勤的死拯救更多人。就像约翰福音12章:24节耶稣说:“我实实在在地告诉你们,一粒麦子不落在地里死了,仍旧是一粒。若是死了,就结出许多子粒来。”最后,我们两个都为神让我们碰到的这件事情感谢神。我们都知道在神没有偶然。

当我读到友勤生日那天所写的“感谢”这篇文章,他写道:“Perhaps, just for once, we should force ourselves leave our cameras behind. Camera is a funny thing. Its viewfinder somehow curtails certain possibilities of seeing, apprehending and experiencing. Someone has said that what we human beings seek was not the meaning of life, but rather the experience of it. Next time when we camp under the stars in Joshua Tree or Racetrack, don’t rush our cameras out. But instead, let’s look deep into the space and listen, just listen and wait… Let’s feel the breeze gently blowing over our bodies. Let’s touch the rocks next to us and enjoy the calmness of the desert night. Yet, let’s still wait. ..Wait until our body and mind are in harmony with the desert, until nature and us unite as one. When that moment comes, my friend, I promise you, that is the best feeling of all.”

我真切地知道神早就让尤勤认识他了。圣经里说: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虽是眼不能见、但借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叫人无可推诿.友勤在美丽的大自然中已经有那美好的天人合一的感受了。

友勤,天堂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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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尤勤决志信主 2009年7月

By Youqin’s classmate, Jenny Dai, at Jiangxi University

今年初得知尤勤患肺癌,心里就有一个把福音传给他的负担。 六月初知道他病情加重, 连说话都困难, 这种负担就更重了。 六月十二号晚, 正好在我们家有个查经聚会, 我把这种负担和带尤勤信主的愿望和团契的兄弟姐妹分享, 得到他们的一致鼓励与支持。六月十四号主日崇拜后,在我们哈城华人宣道会全体会众为尤勤的信主一事祷告后, 当天下午我从宾州给尤勤家打电话。 当时正好尤勤在家。

我对尤勤说:尤勤,你在病中在医院还把你的摄影作品整理出来,和大家分享你的才华,果食。 令人感动。 你为我们做了很多, 能不能让我们也为你做件事?他说什么事?我说,尤勤, 你知道我是个基督徒, 信主就有永生的盼望。 你能不能跟我一起做个决志祷告,信靠耶稣基督,有永生?他说可以。 于是我把事先写好的决志祷告文念给他听。我念一句, 他说一句“yes”. 因为事先知道他病重, 不停地咳嗽, 说一句完全整的话不打断都很困难, 更不能长时间说话, 所以我事先把祷告文拟好了,简明扼要。我跟尤勤说, 没法跟我念长句可以, 只要你同意, 说”yes” 就行。于是, 我念一句, 他说一句“yes”. 下面是尤勤决志信主时的祷告:

亲爱的主耶稣基督,我谢尤勤承认我是一个罪人。我相信,你在二千年前,为我的罪被钉在十字架上,三天之后从死里复活。相信你的人,必能脱离罪和死亡的捆绑和辖制,复活得永生。现在我愿意接受你为我个人生命的救主。我相信你能洗净我的一切的罪,带我进入你永生的国度。  祷告是奉主耶稣基督的名求,阿门!

和尤勤打完电话后,还和他太太毛远聊了聊。 本想也问候一下谢妈妈, 因听说她已来到美国看儿子, 不料那时说谢妈妈正在睡午觉,就没打搅。

下面是尤勤逝世后七月一号我写给尤勤的江西大学化学系七八级同学的信:

今早得知尤勤去世的噩耗,即震惊又悲痛。虽知他病重,却没料到他走得这样快,这样匆忙。真后悔上周没能通上话。有时也是“不敢”打电话,就象国华上周在电话中跟我说得一样。这其中的忧伤是远不能用几句话所能表达的。就像是有心摘花,却无力回天。 再次感到人的有限和无助。好在尤勤在走之前已接受耶稣基督作他的救主,给了我们盼望。虽今生今世不能与他再见面,却知道有一天我们在天家还是会相聚的。因圣经应允说,凡信上帝的,不至灭亡,反得永生 (参新约圣经约翰福音3章16节)。这几天正好看到“中信”杂志上有几篇论生死的文章。 其中一篇说(see the link below): "死”虽是世上生命的终结,但不是生命的灭绝,只是生命的转移或过度。知道尤勤信了耶稣,已离了疾病的痛苦,卸了人生的劳苦,仿佛看到天父穿着白袍在天家等待他爱子的到来,于是在悲哀之余又觉欣慰。因人死不是灯灭,还有永生。尤勤还活着,且在没有痛苦愁烦和更美的地方。他的儿女在世上也有倚靠,也蒙福。因旧约箴言14章26节说:敬畏耶和华的,大有倚靠,他的儿女,也有避难所。
 
所以说,尤勤,你一路走得放心,也安息。你在世上生命的最后两周里又作了一个人生最智慧的选择。让你,让你的家人,和你许多江大化七八的老同学都有一个盼望,就是我们还会再见面,在天家!


下面是七月二号我写给哈城华人宣道会我们查经班兄弟姐妹的信:

亲爱的兄弟姐妹和朋友们,
 
你也许从哈城教会的祷告页和网站http://web.wenxuecity.com/BBSList.php?SubID=photography,知道谢尤勤因肺癌不幸于六月三十号下午三点四十五分去世。尤勤是我大学的同班同学,才华横溢。 他十四岁跳级考上大学, 毕业后应届考上暨南大学研究生, 后又到威州读博士。  拿到学位后便到南加州大公司工作,直做到公司高级主管。 他虽是化学家,却酷爱摄影,尤其风光摄影。 走遍西部,风餐露宿,把上帝的天工巧匠之作在不同的时刻,不同的光线下一点点捕捉下来,加上他个人对生命的理解,人生的感悟,尤其是那些在病中的感悟,变成一首诗歌, 一首出于从以前不认识上帝却展现出上帝存在的诗歌。正像圣经罗马书一章20节所说的一样:“自从造天地以来,神的永能和神性是明明可知的, 虽是眼不能见,但籍着所造之物就可以晓得, 叫人无可推诿”。  在两周前得知他病重,将有书出版时,就有意把它介绍给团契的兄弟姐妹们。 还没来得及,就听说他去世的消息。噩耗传来即震惊又悲痛。虽知他病重,却没料到他走得这样快,这样匆忙,以至于许多话都没来得及跟他讲,成为终生遗憾。上个礼拜天教会的一位姐妹还问起他的情况。哪料下午就与世长辞。真是生命不能掌控,人生何等无奈。好在尤勤在走之前已接受耶稣基督作他的救主,让我们还有盼望。还有一天在天家相聚的时刻。 在此十分感谢众教会兄弟姐妹的殷勤祷告和圣灵不住地做工,让尤勤在世上生命的最后两周里作了一个人生最智慧的选择-成为信主的人。 因为圣经应许我们,凡信上帝的,就有永生,他的儿女在世上也有倚靠,也蒙福。 

加州花坊 发表评论于
回复DUMARTINI的评论:
握握手,杜马好!神真好!
加州花坊 发表评论于
回复山菊花的评论:
我很为你们的爱心感动,为尤勤做了那么多,其实葬礼那天也很值得写。
加州花坊 发表评论于
回复流沙随风的评论:
谢谢流沙。
加州花坊 发表评论于
回复苗青青的评论:
真得很好!那天魔鬼是很干扰的,早上我发现要是没了没法锁门,要不我一早就去了。
加州花坊 发表评论于
回复yimei1926的评论:是神的感动,才会发生这一切。我们会和他再见。
DUMARTINI 发表评论于
谢谢你写了这些花姐,你真好!

握握手啊!
山菊花 发表评论于
珍贵的记忆~~~谢谢花姐!



流沙随风 发表评论于
谢谢花姐分享!
苗青青 发表评论于
谢谢花姐分享,为尤勤先生归回永远的故乡感谢神!

真好!
yimei1926 发表评论于

花姐写得真好,很感动人。

愿好人们都能在天堂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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