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二十二)

回忆如雨水般浸透心房,而我却依然活在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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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郑两家相处的十分融洽,且过了多时老村长竟也未追究周鹏被打之事。对于钱途和郑秀来说,这婚后的日子用“幸福”来形容都会显得十分不恰当。两个人如胶似漆,蜜似的又甜又粘。早上一起身,郑秀就开始做着他娘赵如每天都会做的各种家务。钱家虽然经营食店,可是老钱夫妇和钱城,钱途两兄弟并不在馆子里吃饭。每日早中晚三餐原由钱途的娘来包办,现在郑秀过了门子,这责任自然落在她的身上。

郑秀活干得干净利落且懂得勤俭持家。自从她嫁进来后,钱家的日子过得似乎比以往更是井井有条。所以老钱夫妇对这媳妇十分满意。有时候郑秀回娘家,钱途也会跟了去,帮郑屠家干些农活。忙完一天的活计,吃完晚饭后,郑秀就会为老钱夫妇沏上一杯茶,然后烧好水帮他们洗脚。伺候完两位老人,郑秀又再端着水回自己屋中,蹲在盆前洗干净身体,然后上炕等着钱途。其实郑秀和钱途一样期待着每晚那畅快淋漓的鱼水之欢。当彼此融为一体的时候,那种幸福的快感就会通遍全身。这种感觉也把两人抱的更紧了。

仲夏一日,钱途兴奋地跑到郑屠家中,闯进院门便喊:爹,娘。俺媳妇,你们家秀儿有喜了!此时的郑屠正一边在往伙房里那塞了半满猪肉的缸里撒盐,一边教着裆子该怎样腌制。而赵如,郑丽母女俩则站在院子里互相使劲扭着刚洗完的床单上的水。听见钱途这一嗓,都不自觉地朝院门看去。这有些喜悦但不敢相信的沉默是被扔下笔,从屋里蹦出来的郑煌问:啥是“有喜”这句话给打破的。

于是大家都放下手里的活计,围在钱途周围,七嘴八舌的询问起来。钱途显得有些得意,面对种种疑问并不作答,只直径走到院中央摆着的小凳子前,故作镇定的坐下。这才说:爹,娘。是真的。早些日子我就发现秀儿同往常不大一样。整天吃不下东西,竟还会呕吐。我怕她生病,于是马上找来郎中。谁知他给秀儿把完脉后,告诉我秀儿害喜了。而且还说。。。钱途故意欲言又止的顿了顿,直到赵如再也按捺不住,不自觉地摸着自己的肚子,着急的说:还说什么?你这孩子,这样顽皮的。快说,快说。

钱途这才眉开眼笑的说:郎中还说,秀儿反应这样大,生得定会是儿子呢!直听到这句,郑屠才放下心来,如释重负的吐了口气,心想:这闺女,真是争气。尚若真能为钱家诞下一孙儿,趁老钱高兴时,我自可以上前诉说对郑煌的要求。想到这,郑屠便大笑了起来。他拍着钱途的肩膀说:去告诉你爹,为这天大的喜事,我来做东!今晚就借你家的食店,咱两家好好热闹热闹!钱途听了郑屠的话,忙摇手道:岳父大人,我今天除了来报喜外,就是要告诉您,我爹娘邀您全家今晚在小店一聚,共同庆贺一番!

这晚,老钱特意在食店外门板上贴了一张红纸告示,上写:“东主有喜,今暂停待客。明日请早”。然后亲自下了伙房,哼唱着京戏做起了拿手好菜。郑屠扛着半扇猪还有许多新鲜的内脏,让赵如买了斤好酒,带着仨孩子兴高采烈的来到了钱家。

赵如一进钱家院门,并不顾甚礼数,直径拉着前来迎接的郑秀跑到屋中,拖着她的手问长问短,直到饭菜都上齐了时才被钱途叫了出来。郑屠坐在桌前,瞪着赵如说:这婆娘,如何这样没有规矩?!还要亲家等你不成?!老钱一听,忙笑呵呵的说:老郑你别介意。想来亲家母知道闺女有孕,担心是自然。人之常情,我并不计较甚。来,今天咱哥俩好好喝上几杯。说完便往杯中倒酒。郑屠本是做个样子,并没有真的生气。他求不得让这娘俩不要上桌,在屋里聊个痛快。回家好让赵如讲给自己听。见老钱这种语气,便知晓今日他是真的开心。于是也少了几分拘束。

钱郑两家的这桌酒喝的高兴的狠。欢声快语,笑个不停。尤其是老钱,像个孩童般开心的畅想着孙儿的未来。他笑着举起酒杯,对郑屠说:老郑,自从今日晌午得知秀儿有喜后,我就开始想我那孙儿的名字。我说几个你听听,帮忙选选看。说着,他喝干了杯中的酒,清了清嗓子继续说:嗯。。。有:钱广源,钱才,钱良,钱晋。。。。。。郑屠听着老钱滔滔不绝的说着各种名字,心中有些不悦。于是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唉。只叹我是个屠夫,识得的字不多。如若不然,还可帮亲家你一起想想孙儿的名字。如今却要你自己费尽脑汁,过意不去啊。

老钱听出了郑屠在挑他理。的确,如若是在平日,老钱时而卖弄些文学确有嘲笑郑屠白丁之嫌。可今日,自己真是乐昏了头,并没觉得说错了什么。老钱心想:这屠夫,没有学识,心思倒还敏感。算了,不与他计较。反正孙儿是要跟我姓的,名字我慢慢想就是了。想到这,老钱忙说:老郑,我多吃了几杯酒,高兴地有些得意忘形了。有甚说错做错的,你还要多担待才是。郑屠一见老钱这样态度,觉得自己占了上风,想也是该入正题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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