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界：（5）山里人家的十个小故事

七月在张家界山上住了三夜，拍了三天照片，在上山、住宿、雾中等待过程，与一些当
地的居民聊天，看到、听到了一些山上百姓的生活和有趣的事情，这里汇集成十个小故
事（或许叫花絮更加确切），和朋友们分享。

导游。武陵山脚下的入口处有很多个人导游，我们的出租车在门前停下来，就有好几位
凑过来兜揽生意。他们的价钱是 50 元一天，还可以住在他们家（加 20 元一夜）。因为
我们住在山上，我们就没有留意他们的这种服务。在排队等缆车的时候恰遇到一位女导
游，她在等缆车回家，我们就和她聊了起来。在缆车站前，我发现缆车汽车站与缆车站
还有很大的一段距离，还要爬很多的阶梯，我趁机问她帮我抬行李多少钱？她想了想，
送我到客栈， 40 元。看着我那沉沉的摄影器材箱，我欣然答应。这个果断的决定不知后
来给我省了多少力气！

山上人家 。整个张家界旅游区现在还住着 1000 左右的农民，这些农民大多是祖祖辈辈
住在山里的少数民族，大部分是土家族，但都已经被同化，早就不知道土家族语言，也
没有土家族的服装。过去山上人家要娶个老婆都不容易，谁愿意嫁到这种深山老林？现
在因为旅游，很多山里的人家都富裕起来，山里人家的身份证反而升了值。我暗暗地
想，这么多人住在这么美丽的地方，怎么就是没有更早地发现张家界呢？也许需要名人
效应，需要海外宣传，需要有好的摄影师啊。

下山采购东西 。其实在 360 平方公里 1000 人是很少的。山上的条件当然比较差，东
西比较贵。老百姓平时都需要下山采购东西，以前没有缆车和汽车，走下山就要一天，
回来还要一天。现在山上居民可以凭身份证免费坐缆车，还有特殊通道，不用排队，下
山采购可以一天来回。我们在雾中等待、休息的时候，正好一家女主人从山下回来。看
她背着至少几十斤重的东西回来，真感到辛苦。背篓子里放满了肉，青菜，鸡蛋，粮
食。不过很多农民家里都有小面包车，据说全新的国产小面包车只要六万元人民币。小
面包车很方便，既可以装货，又可以拉人。

生孩子与山里人的坚强 。前面提到的女主人十个月前刚生了第二个女儿。可以想象山
上人家生孩子一定不方便。以前用接生婆，现在提前一个星期下山去医院生。她说，她
下山之前，把家务收拾好，地里的活干好，然后对他的丈夫说，咱们下山生孩子吧，就
这样他们下山去了。

山里人似乎异常坚强。有位司机告诉我他的中指曾经断成三节，医生在给他缝针时说手
指以后再也不能伸直了。他不信，每天都强忍着痛楚，拼命压弯手指。没过半年，他的
手指奇迹般的恢复正常，医生也为之叹奇。

行政管理 。据说，整个风景区原来属于三个行政管理单位管理（张家界、桑植县和另外
一个单位）。那个时候，这三个单位互相吵架、争抢地盘，有点互不通气，结果开发出
不同的项目，也留下一些后遗症。后来整个风景区单独成立行政机构，全部统一管理，
效果就好多了。据说整个景区的经济效益很低，光靠门票远远不够，受限制不能做太多
其他开发项目，财政主要靠政府拨款，而且每年接待上级领导都要花去很多的银子。

农场被解散 。张家界里面原来有一家养牛的农场，旅游开始以后，农场还自行在建了一
家山上的唯一宾馆，但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宾馆被拆了，农场解散了，农场的工作人
员都被迁到一个村子，大部分都以做导游、开客栈为生。司机说，政府有计划把所有的
农民都从这里拆迁走，但因为费用太高现在还没有办法执行。

小孩上学 。那位女主人家的大女儿 10 岁左右，平时在山下住读上学，每个周末回来，
交通还是不方便。她已经上小学三年级，她的父亲， 35 岁的男主人过去只上了两年小
学，他上学的那个时代还没有住读这一说，时代的确有很大的进步。感到可惜的是，小
孩子在山上根本就没有邻居或其他小孩一起玩。据主人讲，这里的孩子也有考取大学从
此离开这里的。

自己建房子 。假如中国承认私有土地，整个山区就应该被原居民所有了。但因为所有土
地都归政府所有，政府对这么深山老林的老百姓也有很大的控制权。为了保证旅游区的
统一建设，政府禁止山上建房子，所以很多建筑材料都禁止运上来。但是老百姓还是想
各种办法建房子，特别是可以用来做客栈的新房子。难得的是，这里的农民都是自己亲
手建房子，包括地基、吊顶、厕所、水管等等都是自己做。整个湘西似乎都已经不用红
砖了，而是用当地产的青石头，打碎，和水泥做成大块的砖。这种办法比较环保，因为
烧砖、瓦都必须用掉很多煤。但是不好的是，往往可能把很多好看的山挖得稀巴烂（张
家界景区以内没有看到过，但景区以外几乎比比都是）。

人工湖和化石 。小巴士在盘旋的山路行走，我发现山中有个小湖，我问司机这个湖是
人工湖还是自然湖，他说是自然湖。我问他湖里有没有鱼，他说有鱼，但不够给山上的
住户和游客吃，所以大部分鱼还是要从山下买回来。

行走在用当地石头拼成的山间小路上，我就很自然地一直盯在成片状的石头上，希望能
发现化石，后来我果然发现了几颗，很高兴，与导游一说，原来这里的确出化石。一位
东北大学生告诉我在路旁，山上滚下来的石头堆里可以经常捡到化石。几户居民家里都
摆着准备好的贝壳化石作为纪念品在卖，在第一户刚看到这些化石时，我花50元买了五
颗。在第二户，居然只用了20元就买了相同大小的另外五颗。原来整个张家界地区在N百
万年前曾经是海底，地壳的运转，把这变成了悬崖陡壁。自然界的变化真的是太神奇。
现在这里不仅远离大海，还是一座高山。我们稍微留意，就可以找到很多海底的痕迹。

山歌。来张家界玩不久就可以发现这里的很多老百姓会唱山歌。张家界原来有一部分属
于桑植县，桑植县是全国有名的民歌汇集点。在袁家界的一个茶馆里，有几位专业女孩
给大家唱山歌，还给过往游客准备了点歌单， 20 元人民币一首歌。在美不胜收的景色中
听她们唱歌还真的别有一番风趣。有一次在悬崖峭壁之上、云雾之中正忙着摄影，突然
山峡的那一头传来了歌声，原来一位 60 多岁的男导游唱起了当地山歌，那淳朴的歌声充
满了峡谷，让我忽然觉得好像是在一个有配音的舞台上照相。

(1) 袁家界唱山歌的女孩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