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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兰性德行年录(20—23岁)(赵秀亭 冯统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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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十三年甲寅(公元1674)20岁
春,吴三桂等势炽,湖湘、四川等地沦于战火。
南怀仁任钦天监监正,所用仪象均依西法新造,传统漏刻计时改为自鸣钟。前此数年内,明珠数次奉命往钦天监验勘,成德或曾随观,因作《自鸣钟赋》。是后,钟表渐入贵家,圣祖出巡亦以毡车载自鸣钟计时。
五月,皇子保成生,即后之胤礽。
是年,成德娶夫人卢氏。卢氏为两广总督卢兴祖女。又纳庶妻颜氏,颜氏家世不详,其归成德或略早于卢氏。(叶舒崇《卢氏墓志铭》、赵殿最《富格神道碑文》)
仲弟揆叙生。
正月,朱彝尊访成德于第。
徐轨刻《菊庄词》。
徐乾学、姜宸英、汪懋麟同游扬州,禹之鼎为绘《三子联句图》。(胡艺《禹之鼎年谱》)
本年内成德其他作品:
诗:《挽刘富川》。
词:《浣溪沙(谁道飘零)》。
康熙十四年乙卯(公元1675)21岁
十月,明珠转吏部尚书。
十二月十三,皇子保成立为皇太子。成德避太子嫌名,改名性德。
是年,成德长子富格生,为颜氏夫人出。
成德与张纯修交益密,每有郊猎。《风流子(秋郊即事)》或作于是年。
成德与严绳孙过从甚密,绳孙移居成德邸中,叠有唱和。《眼儿媚(红姑娘)》、《满庭芳(题芦洲聚雁图)》或作于此年。
是年,秦松龄从军湘楚,以严绳孙介绍,成德致书问候。《通志堂集》十九附严、秦合撰祭文:“嗟余两人,先后缔交。绳孙客燕,辱兄相招,下榻高斋,情同漆胶。迨今十年,不望久要。松龄客楚,惠问良厚,谓严君言:子才可取。虽未识面,与子为友。”
是年十一月,复设詹事府官,高士奇补录事,叶方蔼为左庶子、翰林院侍读。
徐乾学还京,复原官。吴兴祚擢福建按察使。
九月,朱彝尊丁外艰,奔丧回里。
冬,马云翎复入京。
康熙十五年丙辰(公元1676)22岁
三月,性德中二甲第七名进士,翁叔元、叶舒崇、高琯等同年及第。主试官为吴正治、李霨、宋德宜、田六善。马云翎再次落第。
年初,皇太子保成更名胤礽。《进士题名录》性德榜名已作“成德”,知“成”字不必再避。嗣后容若手书、印章及友朋书文俱称成德,不再称性德。
性德中进士,久无委任。时盛传将与馆选,然迄无确信。
马云翎归江南,性德送之以诗。
春夏间,顾贞观入京,经徐、严等相介,识性德,遂互以知己目之。性德为题其“侧帽投壶图”《金楼曲》词,一时传写京师。
是年,性德以诗词才藻大获称誉,似与王士祯有关。春,士祯入京,初识马云翎,(康熙十一年云翎至京,王士祯方在四川)盛称云翎诗(《香祖笔记》),致云翎名噪京师,文士争相延接。今存士祯文集,绝不一及性德名,是因士祯后于明珠有隙,而不愿见礼于性德。方此年,士祯实曾以性德、云翎一并称赏。陆肯堂撰性德挽诗(《通志堂集》二十附)云:“例从文选起,语自衍波传”,即为明证。性德集中有《为王阮亭题戴务旃画》诗,亦作于此年,为性、王曾有交往之痕迹。
初夏,严绳孙回南,性德作《送荪友》诗、《水龙吟(再送荪友)》词以赠之。时南方战事方炽,性德有立功疆场之愿,故诗中有所言及。
秋,吴县穹隆山道士施道源入京设醮,旋还山。性德作《送施尊师归穹隆》、《再送施尊师归穹隆》赠之。
是年,徐乾学迁右赞善。十一月,徐母顾氏卒,徐乾学兄弟奔丧南归。
冬,顾贞观作《金缕曲(寄吴汉槎)》二章,性德见之,遂以“绝塞生还吴季子”为己任。
是年,郑谷口在京行医,朱彝尊赠以诗。性德识郑谷口当在此年。秋,谷口南还。
《侧帽词》或刻于此年。始与顾贞观合编《今词初集》。
是年朱彝尊复客潞河。
是年,谢彬为徐轨绘《枫江渔父图》。
秦松龄在楚,定《然竹集》。
董元恺编定《苍梧词》十二卷。
是年,东南战局渐明朗,三藩已呈败势。
此年内性德其他作品:
文:《拟设东宫官属谢表》。
诗:《记征人语》十三首,《长安行赠叶纫庵庶子》(按:叶方蔼任庶子在康熙十四至十七年,姑置此年),《送马云翎归江南》,《又赠马云翎》,《暮春别严四荪友》。
词:《金缕曲(赠梁汾)》,《金楼曲(简梁汾)》,《眼儿媚(手写香台)》,《南乡子(烟暖雨初收)》,《菩萨蛮(新寒中酒)》,《百字令(绿杨飞絮)》,《金人捧露盘(净业寺)》,《天仙子(梦里蘼芜)》,《浪淘沙(红影湿幽窗)》,《生查子(鞭影落春堤)》,《生查子(东风不解愁)》,《瑞鹤仙(丙辰生日)》。另,《河传》、《鬓云松(枕函香)》、《疏影(芭蕉)》、《忆王孙(西风一夜)》、《雨淋铃(种柳)》等五阕作期当不晚于此年。/>
康熙十六年丁巳(公元1677)23岁
四月,圣祖制《大德景福颂》,书锦屏,进太皇太后。成德撰《拟御制大德景福颂贺表》。疑此文为代明珠拟。
四月末,卢氏生一子海亮。约月余,卢氏以产后患病,于五月三十日卒。叶舒崇《卢氏墓志铭》:“产同瑜珥,兆类罴熊,乃膺沉痼,弥月告凶。”性德哀甚,“悼亡之吟不少,知己之恨尤深。”卢氏灵柩暂厝双林禅院。
七月甲辰(二十九),以吏部尚书明珠、户部尚书勒德洪为内阁大学士,且谕诸臣:“人臣服官,惟当靖共非(原文为“匪”,百度令改之)懈,一意奉公,如或分立门户,私植党与,始而蠹国害政,终必祸及身家。历观前代,莫不皆然。在接纳植党者,行迹诡秘,人亦难于指摘,然背公营私,人必知之,凡论人论事间,必以异同为是非,爱憎为毁誉,公论难容,国法莫逃。百尔臣工,理宜痛戒。”(《圣祖实录》六十八)按,明珠、勒德洪俱为武英殿大学士。
八月初一,圣祖赐大学士明珠《文献通考》等书,并谕曰“卿才能素著,久任股肱,特简丝纶重地,赞理机务。因卿夙稽典史,晓古今责难陈善之理,《文献通考》等书,皆致君泽民至道所录,特以赐卿。退食之暇,可时观阅,以副朕虚怀求治之意。”(《圣祖文集》六)
八月,明珠充《太宗文皇帝实录》总裁官。
性德撰《合订大易集义粹言》成。朱彝尊《合订大易集易粹言序》云:“吾友纳兰侍卫容若,以韶年登甲科,未与馆选,有感消息盈亏之理,读《易》渌水亭中,聚《易》义百家插架,于温陵曾氏《粹言》、隆山陈氏《集传精义》,十八家之说有取焉,合而订之,成八十卷,择焉精,语焉详,庶几哉有大醇而无小疵也乎。”
秋冬间,性德始任乾清门三等侍卫。按:姜宸英《纳兰君墓表》云:“今上重器君,不欲出之外廷。置名二甲,久之,授三等侍卫。”韩菼《纳兰君神道碑文》亦云:“以二甲久次,选授三等侍卫。”皆示性德中进士后,有较长一段时间未定其职司。徐乾学《纳兰性德墓志铭》、翁叔元《纳兰君哀词》均言性德丙辰登第后,闭门扫轨,益肆力于诗歌古文辞,亦可见尝有较久“待业”生活。正为有较长赋闲时日,方可成八十卷之《合订大易集义粹言》。初及第,有从戎意,不得;又期入观选,仍不得。天意难测,中颇怏怏。最后任侍卫,实非其愿。徐乾学《纳兰性德墓志铭》又云:“未几,太傅入秉钧,容若选授三等侍卫,出入扈从,服劳惟谨。”则始任侍卫,在明珠擢大学士之后。
《渌水亭杂识》编定。
腊月,成德作书致严绳孙。
是年春初,顾贞观携《今词初集》稿南返,至开封,逢毛际可。毛为《今词初集》作序,并次容若韵作《金缕曲(题梁汾佩剑投壶图)》,是词亦收入《今词初集》。
三月,蔡启樽为日讲起居注官,旋以足疾辞官。
三月,吴兆骞于宁古塔收到顾贞观寄《金缕曲》词二首。
四月,梁汾在江南,复作书寄吴汉槎,并以其《弹指词》附书以寄。(吴兆骞《戊午二月十一日寄顾舍人书》)按:徐轨《词苑丛谈》、阮葵生《茶余客话》载:吴兆骞在宁古塔,行笥有《菊庄词》、《侧帽词》、《弹指词》二册,会朝鲜使臣至,以金购去,三人之词遂流誉外邦。然汉槎致梁汾书仅言及《弹指》,未云《侧帽》,盖缘《弹指》、《侧帽》为合刻(钞?)一册。《词苑丛谈》称三家为“二册”,即由此。
秋,顾贞观复至京,与性德增选《今词初集》。
冬,鲁超为《今词初集》作序。
十一月,以大学士择荐,令张英、高士奇为内廷供奉,高士奇加内阁中书衔。
是年,徐乾学在南,请陈维崧校订吴兆骞《秋笳集》。
龚佳育擢江宁布政使。朱彝尊随龚南返江宁,刻成《竹垞文类》二十六卷。
陈维崧、朱彝尊等聚会于南京瞻园。
此年内性德其他作品:
词:《点绛唇(一种蛾眉)》,《浣溪沙(伏雨朝寒)》,《金缕曲(再赠梁汾用秋水轩韵)》,《南歌子(翠袖凝寒)》,《南歌子(暖护樱桃)》,《南歌子(手写香台)》,《菩萨蛮(晶帘一片)》,《清平乐(凄凄切切)》,《清平乐(麝烟深漾)》,《临江仙(寄严荪友)》,《于中好(十月四日)》,《沁园春(丁巳重阳)》,《大 (寄梁汾)》,《南楼令(金液镇心)》,《浣溪沙(寄严荪友)》,《忆江南(双林禅院)》,《青衫湿遍》,《于中好(握手西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