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二十五日:到达京都
去京都的票是十点半,从旅馆结帐出来到站台的时候还有二十多分钟,只能坐着等.气温很低,我虽然穿着长裤,但没有厚的上衣,只有一件七分袖丝加棉的薄薄的小外套,连扣子都没有,坐在冷风里浑身都凉透了,幸好好朋友给了条大丝巾,把脖子保护着,那几日整天戴着,没有它,嗓子一定会严重发炎.一个人呆坐在陌生寒凉的城市的车站上,心情烦乱消沉.
白色的高速火车踩着点进站,坐车的人不多,车厢非常宽敞干净安静.坐在靠窗的座位上,一路看着飞逝而过的景色.从东京到京都这一路,不是山就是宽宽浅浅的河流,偶尔有些平地,种着水稻,已经呈淡黄色.新干线速度近三百公里,却并不觉得很快.我很喜欢这么坐着往前,看着外面的景色漫无边际地瞎想,甚至觉得两个半小时实在有些短了.
离开东京的时候还很阴冷,在京都站下来,却一脚踩进灿烂的阳光里,而且一下子就觉得有些热,心情忽然就稍微轻松畅快了些.京都的旅馆并不在车站附近,需要或坐汽车或坐地铁或干脆打出租,在陌生的地方坐汽车?听着就困难重重,旅馆的网站介绍可以坐一站地铁,下来走几分钟就到了.朋友建议就用新干线的票,直接在车站里换乘地铁,一站就到,因为都是JR国铁,票可以通用,不需要另加钱.其实坐出租并不贵,但我想了解一下怎么换车,就从包里拿出从旅馆网站下载的地图,上面标明了从京都站到旅馆的地铁线站和各街道的名字,举到检票口的工作人员面前,指指山阴本线,再指指要下的丹波口,人家就明白了,却难以用英语清楚地回答我,就一只手伸出三个指头,另一只伸出两个,并在一起,再用英语说:three two.我明白了,是32站台.
在初来这里的我看来很复杂的地铁站里循着给的指示找地铁站,沿路看见很多卖纪念品的小店,一个个有着日本特征的小东西吸引了我的注意,随意转进一个店,对每个小东西都特别好奇喜欢,买了好几个小小的钥匙链,印着樱花图案的精致小手绢,小钱包,一个个塞进包里,终于有了些满足感.左转右转,再几次询问,终于找到站台,是五个并排的站台,从三十到三十四,我也没细看,自以为是地认为是一个站台前后编号,就奔了三十号,从这头走到那头,自然没看见三十二,非常困惑地问,人家往旁边一指,这才明白,到了正确的站台,正有一辆火车即将出发,我不敢贸然上,看见车尾站着司机,赶紧抓紧时间把地图再拿给他看,他指着车的前方用英语告诉我:next one.我非常困惑:是让我上下个车厢还是等下一辆车?难道这是辆快车,不停丹波口?正犹豫着,车已经开走.我想没事,先摸清情况,下辆车一会儿就到了吧,没想到穿梭于各城市的新干线几乎十分钟一辆,这地铁却少得多,我站在车站等了近半个小时.趁等的工夫仔细研究拄子上的车站图,什么颜色的车头是慢车或是快车,不同颜色的车都在哪里停,再看看其它站台停的车,并不能对上,依然很糊涂.终于来了一辆,看上去却象快车,但我不想再等,上了车再次跟旁边的人确认下一站就是丹波口.
终于出了车站站到大街上,却完全一副茫然的样子:然后呢?虽然已经两点多了,周六的街上静悄悄的,几座不高的楼冷清清地竖在面前,让我立刻感觉了它与东京的巨大差别:东京的大街上怎么可能如此人烟稀少.我连问路的人都等不到.看看地图,试探着沿面前的大路往前走,这里似乎是个风口,刮得心里都觉得冷清.京都就是这样的?走过两条街,看见旁边有个警察局似的小屋子,里面却好象没人,站了一会儿,觉得干脆进里面等,门没锁,我走进去叫了两声,还是没人,就那么寂寞地等了五六分钟,还是没人,只好放弃出来,正好有个中年男子,赶紧上前问,他看看我的地图,说下下个红绿灯向右,是第二个交通灯吗?这图上怎么显示第一个?对我这个一无所知却敢怀疑的人他很耐心:是第二个,是向右.
手提的轮子滑过砖铺的道路的响声使寂静的大街显得越发寂静.走到大十字路口,看看路名,终于明白:正在走的是五条,交叉的是大宫,日语里把大街叫通,而要去的东横INN叫京都五条大宫,正是取自所在位置,后来坐汽车发现这里的路非常清楚易记:东西向大多是一条,二条等等,四条是最中心的主要大街;车站都是根据大街加交叉小街取名,所以只要我记住四条这条中心线,到多远的郊外都可以看看站名就随便上车,总能坐回来.这个正正方方的格局非常象西安,而京都的感觉和大小也让我立刻想到自己的家乡.因为这一点,京都让我觉得非常踏实安定:这是一个我可以把握感觉游刃有余的地方.
也许因为在京都,又是在偏僻的街上,这家旅馆比东京那家要大得多,门厅很宽敞,楼只有四五层高.到的时候只有两点多,四点才可以入住,就用他们的电脑发发EMAIL,时间也就打发了.等CHECK IN 收拾好后出来,已经五点,中饭就没吃,已经非常饥饿,来的一路也没看见餐馆, 就问前台,他们让我顺着大宫通一路向北.这条路交叉着很多偏街,窄窄的道路两边是日式建筑,让我好奇,如果不是急于找吃的,真想走走.看见一家便利店,进去买了盒担担面,还买了盒绿豆冰棍,出来也顾不得面子,边走边吃冰棍.走到一个大的十字路口,热闹起来,一眼望去却也只是麦当劳之类的,索性折回,今晚就用面凑合了吧.天已经暗下来凉下来.回到房间烧上热水,泡了面,那看上去挺诱人的面一点儿都不好吃.后来还在电视里看到做饭的节目,专门讲如何做担担面,不知道为什么日本人对它情有独钟.一个简单的面让他们讲得象是在做大餐,最后不过是在煮熟的面上放上酱,再泼上烧香的辣子油,在我看来真是小题大作,煞有介事.
九月二十六日:爱上京都
二十六日一早起来拿着我的指南准备出门,指着去Nishiki 市场街和 Gion问前台,她们告诉我过街坐207.有些疑惑:昨天另一个女孩儿告诉我就在门口坐.到了街对面的车站,再问一个等车的老太太,她说在对面坐,206.看她肯定的神情, 我想这次没错了.再折回来.第一次在日本坐汽车,心里真有些紧张:怎么个程序呢?就跟在别人后面,看他们上了车就坐下了,我的旁边又是一位老人,我只好开口问怎么买票,多少钱,我要去的地方在哪里下.她用手指告诉我二百二十元,我掏出一把硬币让她给选,发现少了二十分,她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五个十分钱放在我手里,再从我手里拿走一个五十分的硬币.我心里乐了:我还以为她会给我二十分呢.她比我先下车,临走还伸出三个指头,告诉我还有三站就下,让我不仅不日本的老人,而且对京都都立刻产生了好感,觉得它亲切而温暖.日本老一辈的人个子明显非常矮,但都极其礼貌,神态里的处变不惊悟透人生的平和让我心生敬意.几次询问他们,都得到非常好的回答,他们竟然都能听懂英语,让我很是意外,所以我更喜欢问年长的人.我是太习惯问人了,其实只要抬头看看,怎么坐车一目了然:车前的显示器上写着统一价二百二,下一站都有中英文显示.下车再付钱,只收硬币,旁边还有个小机器可以把纸币换成硬币.不仅一千块的可换十个一百,我把一百放进去给我换成一个五十五个十块,让我感叹他们的细致.我还注意到不管你在车的什么位置,是坐是站,下车的提示按钮就在手边,满车厢都是,真的太方便了.
今天又是个艳阳天,下了车就汇入热闹的人流,放眼望去,路的尽头是山,而眼前的路上人来人往,全不象我住的地方那么冷清.大路两边都是新新的高楼,却没有摩天大楼的冷漠,竟然又看见一家Tokyo Inn, 非常大的招牌,心想下次来就住这里吧.长长的人行道上是遮雨遮阳的顶棚,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大街,让我感觉那么贴心,再沐浴在缓和的阳光中,一下子就喜欢了京都,也不再想自己要去的地方,就那么挤在人潮中慢慢地遛达,两边的每家极具日本风格的店铺都引起我的兴趣:小店里炒栗子的不停转动的搅拌器, 茶叶店橱窗里包装精致的茶饼,挂着无数日式小灯的不知干什么的屋子,扇子店里摆放艺术花纹漂亮的无数折扇,毛笔店,各种工艺品店,日式挂件店,等等等等,就这么转上一天我也满足了.而无意间,竟就走到第一个要去的市场街,是与四条交叉的一条又窄又长的小街,两边无数小摊子,从吃的到用的无所不包,我兴奋地每个地方都仔细看看,连小菜铺都转,还买了两个西红柿,两个小桔子,一把样子奇特的葡萄,桔子没有特别的味道,但西红柿却比美国的或是国内的都好吃.被这些小铺面完全吸引了注意力,我再也不觉得无聊与孤单.通条街转下来,包里塞满了各种小东西:从小小一包印着樱花的五颜六色的MINI糖块儿,到镂空的丝巾,到挂件,日式小钱包,小手绢.
转回大街上继续向前,就走到GION,在四条与艺妓街之间,是条宽阔的河,水很浅,河边道路可以散步,很多人坐在高高的河堤上,大多是年轻的情侣,靠在一起看着河水说着情话.沿河一排餐馆,俯瞰着河水,在这里吃顿晚饭,应该很惬意.河边的两个对称的四方的楼引起我的注意:一边的窗户上写着广告语:怀石料理.另一个看上去很古老很有些贵族气息的黄房子上写着大大的四个中文字:东华菜馆.上面小小注明:北京料理.什么时候北京菜成了体系?而中餐馆竟然可以这么气派?实在让我不可思议.后来走楼前看看菜单,实在没什么特别的,也就放弃了体验一下的想法.可怀石料理着实引起我的好奇,真的打算去见识一下,只是因为没等得及开门而放弃.
艺妓街上并没看见艺妓,都是来参观来玩儿的人,这条街上挂满了日式路灯,傍晚的时候亮起来,充满异国情调.沿街多是餐馆,咖啡馆.路到尽头,就是祉园,它并不在我的单子上,但既然来了就去看看.这座庙就在小山上,穿过它可以登上不高的山腰俯瞰京都.石板铺成的条条小路象山上流下的溪流,都汇到山脚庙前,走走歇歇,再看看风景,自在享受.还看见一对结婚的来拍摄,新娘穿着和服,在日本人里,应该算漂亮.周围的游客都好奇地围观,他们也不在意.
从祉园出来,看见有公共汽车的头上写着金阁寺,那就上吧.京都的各个景点,都从城市的中心出发,到了这里,想去哪里看看汽车的方向直接上就是了.计划上计划外去的地方我都是这么看着汽车上的标志去的.再从祉园附近上车去金阁寺我就从容多了,不再盯着指示牌怕错过站,放心地看着外面的街景.车开了四十多分钟经过了十几站才到,随着人流走上缓坡,就看见了用纯金涂面的金阁,被一片水塘包围着,只能远观.刚到的人纷纷站在栏杆前找最佳角度拍照,遇到一组中国旅游团,周围立刻就吵闹起来.我也凑上去找个没人入镜的角度给精致却远不象想象的那么大的金阁拍了几张照片.这个水中的阁寺细致得象个玩具,看一眼就够了,我印象深的却是它周围的一组寺院,彼此以木制的回廊相连,脱了鞋,可以在其中穿行.光着脚走在光滑细腻洁净凉爽的木板地上,感觉非常舒服.寺院还是开放的,地上铺着一块块黄色的凉席,大概就是踏踏米,游人可以坐在上面歇歇,或者望望面前的山景,我就找个面对池塘的地方坐下来,看看来往的游人,想想心事,就那么呆了近一个小时,这样的从容随意岂是跟旅游团能享受到的?站起来时舍不得离开又沿着回廊转了一圈儿,走出公园.
在等车的附近吃了饭就往城里去,等车的十几分钟内被蚊子咬了四个大包,两条腿各两个,日本的蚊子完全不象日本人那么含蓄,一口下去堪比美国的毒蚊子.
再回到四条大街上,选择了一条小街走下去,看看两边的小店铺,最后绕到河边,再沿着河走回,这大半天一直在走,很享受却也很累,就在GION街上找个小小的咖啡馆坐下来,要了杯奶茶.咖啡馆里只沿墙有四五个座位,靠窗的有两个女孩儿坐着,我就坐在她们后面的小桌边,店主是两个年轻男子,我刚刚坐下他们就拿来个大筐子,让我把包放里面,我才注意到每张桌子边都有这样的筐,既美观又方便.下雨的时候出去吃饭发现很多餐馆的外面都有专门放雨伞的支架,客人进去前放伞走时取走,虽是在外面,却好象根本不用担心会被别人拿走,这小小的一个细节,显示了日本人的公德意识.茶端上来的时候让我吃了一惊:我大概只记得多少年前在纽约的街边喝的奶茶,都装在大大的纸杯里,盖上盖儿,插个塑料管递给你.没想到现在摆在面前的是如此精致细腻的小磁碗,印着淡蓝的花纹,托在同样淡蓝花纹的磁盘上,是那么的可爱,小资的气氛立刻就蒸发出来,旁边还配着一玻璃杯糖,有个木头的盖,而长长把柄的糖勺又圆又小,憨极巧极,看着它就忍不住笑了.我尽量慢慢喝,十几分钟还是见了底,又不想走,就再要了一杯咖啡,咖啡的白磁杯倒没有什么希奇,可边上装奶的小容器却太有意思,还不如大拇指大,简直就是个玩具.在美国,哪里见过咖啡配如此少的奶?边喝着咖啡,边望着从门前走过的人,不时会有人停下来,往里面瞧瞧,看看价格,再继续,这么好几拨后,几个外国人走了进来.
从咖啡店出来逛到祉园,一回头看见路上的指示牌写着:清水寺,2.5公里.虽然已经五点半了,还是决定去看看.两个半公里也不远,就一路走去,但实际上要去到寺院还要走挺长的一个上坡,天已经渐渐暗下来,快到的时候停在路边小店买了一对樱花图样的耳环和相链,等终于到了那里,已经关门,通往高处的路上拦起路障,在夜色里看不清寺院的样子,不过总算来过了.往回走的时候小街上几乎一个人都没有,店铺也都关了门,但我一点儿没有感觉慌乱,虽是在完全陌生的地方,且是行人稀少黑暗的偏街,心里却很踏实,可能一是大家都告诉我日本是个安全的地方,二这两三日的体验似乎也证实了这一点,无论在国内或是美国,我都没有这样放心.
再回到GION街上,开始找地方吃饭,忽然看见一个招牌上写着:Kobe beef,这不是传说中非常昂贵的著名的神户牛吗?上面标价:8000日元.不管多贵,既然撞上了,肯定要去试试.能拿神户牛做菜的餐馆档次也不会低,果然里面宽敞,装修漂亮,迅速看了一下,似乎只有我是一个人,而且可能是穿着最不讲究的,一副饿极了该进快餐店的样子.一个年轻的侍者迎上来,有些疑惑地看着我:一位?对,就一位.座到舒服的座位上,侍者拿来大大的精致的菜单,我点了火锅神户牛,另要了一杯京都产清酒,我虽不太爱喝,但到了这里总要尝尝.他说15000就可以all you can eat.我没那么大胃口,就算了吧.一会儿他端来一大锅清汤,点上火把锅坐上,再端来一盘配菜,一些豆芽,几片白菜,几根金针菇,两块豆腐而已.肉上来前酒到了,我好奇地看他把小杯子放在一个木盒子里,然后开始倒酒,酒满了杯又流到盒子里,直到淹了半个盒子,这是什么道理呢?后来我还问他:我喝了酒是把杯子放回盒子里呢还是放桌上?他说都行.心里有个疑问:这盒子里的酒喝吗?是倒进杯子里?不过我连杯里的都没喝完,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很浪费呢?
著名的牛肉上来了,放在一个巨大的盘子里,却只有四片,大大薄薄的,看着就跟别的牛肉不一样,纹路非常细,一丝白一丝红.侍者还专门做给我看怎么吃:拿大筷子夹起一片,放进开锅的滚水里,变了颜色就夹出来,蘸着旁边的酱料吃.每片肉就是两口,但一进口不禁感叹:货真价实名不虚传啊,我就不知道牛肉还能是这个味道!放嘴里就化了,极其细腻鲜香.这钱花得值.虽然只有四片,加上菜,也足够了.等最后的日本面条上来,我已经饱得吃不下什么.不过看人家小伙子那么认真地把五六根面条下到汤里煮,再捞进一个小碗里,倒上些汤摆在我面前,总得吃一口吧.一吃发现:怎么连这面条都这么好吃呢?一根不剩地吃完:神户牛真是神,用它的汤作面都如此鲜美!这是我在日本吃的最好的一顿.
再坐车回到旅馆,这一天真是心满意足,对京都好的一切都留下美好的印象,只可惜第二天就要离开,想着一定再来,还有很多地方想去呢.刚开始预定在这里呆两个整天,但行前人家说呆一天就够了,就减了一天,现在确实有些后悔,但东京的房间已经定好,回程的票也买好了,再改太麻烦.
九月二十七日:京都:再逗留一天
第二天一早退了房,查看EMAIL,朋友建议既然喜欢这里就多呆一天,让这里的人把那边的房退一天,再去车站改签车票.这个EMAIL让我下了决心,立刻转身去前台,一番交涉,房间的问题解决了,又赶紧出门奔车站,为了节省时间,拦了一辆出租,日本的出租也有意思:门是自动开的.司机是个和蔼的老头,问我:去新干线车站吗?我说是,他把车开得又稳又快.其实只有四站地,也就是七百二十元.第二天再坐出租司机也没问我去车站哪里,直接把我拉到汽车站,我这一路就疑惑:怎么跟昨天开的不一样的路呢?到了我说我要去新干线的火车站,他帮我把行李提过路,告诉我直接往前走,进前面的大楼,二层就是.
找到新干线售票处,把时间换到明天,我还想问那座位还是同一个吗?怕他们听不懂,想既然她什么都没说,应该就是同一个座位吧,不过往回坐的那一路都有些担心,怕上来的人告诉我:这是我的座位.我问他们去岚山做哪辆汽车,车站在哪里,这个地方竟然有说英语的工作人员,这下交流方便了,他说你就坐新干线的轻轨,二十分钟就到,如果坐汽车,要一个多小时.在诺大的车站里一通找,上了开往岚山的火车.没想到只两站就到了,还不到二十分钟.岚山并不在我的计划之内,却是个挺不错的地方,一路摸索着去找竹林,路上遇到个日本中年男人,有五十出头,在日本人里算很高的,有快一米八吧.听我说英语,他告诉了我怎么走后就跟上了,说他想练练英语,我们就一边走一边聊天儿.他手里提着刚买的东西,说是这里的特色豆腐,我说我昨天才吃了京都豆腐.他象所有日本人一样非常谦恭,说话总是稍弯着身,非常客气,不知道是热的还是说英语比较紧张,一路不停的出汗,他说他的大女儿在加州上大学,他去年暑假里刚去过那里,他还有个小女儿跟他们在一起.他说希望他的女儿学完之后就回到日本,因为他很想她.我有些意外他语气里流露出的父爱:日本人也会这么外露自己的感情吗?他是旅游车上的导游,还给我背了段英语介绍,挺标准的,我夸他说得好,他说就会这么多了.因为跟他说话,竹林并没怎么看,能到了寺庙那里,他就走了,我也放松了,各处转转,景色挺好,不过也没特别之处.
一点多往回,这次不想坐火车,挑个汽车就上了,几十站一个多小时后又回到了市中心,再坐车去了清水寺.今天游人特别多,很多中学生,寺是一组,分散在山腰各处,并不象别人告诉的那么小,我觉得很有规模,而且保护得特别好,各处转了两个小时,就返回,昨天看到一条叫’桂花苑’的侧街很好奇,却没时间逛,今天正好补上.这条街很宽,石板铺地,人不多,两边一个个日式平顶屋,有餐馆也有会社之类,走到尽头又是个寺,进去看看,出来却下起雨,赶紧跑到主街上,买把伞,心里惦记着怀石料理,就去了那里,时间却还早,就沿着那条只能容两个人并排过的小街往里走,两边全是各种餐馆.等再折回来,店还是没开,也不想等了,就坐车回了旅馆,在附近吃了一碗韩国面.这样第二天再走,就基本没留什么遗憾了.
古老的京都让我不后悔一个人来了日本.我喜欢这个日本文化浓厚的城市
九月二十八日:东京半日
坐在返回东京的高速火车上,再一次经过条条河流座座山脉,心情却是好了许多,才发现在两地之间竟然有片海,我的印象这两个城市都不靠海,它又是从哪里来的呢?经过静冈车站,看见大幅的富士山照片,才恍然日本的象征富士山应该就在附近,仔细观察每一个经过的山脉,却怎么也没发现哪个象.再回到东京,把行李放下吃个饭,就上车去了新宿,一是因为朋友说想让我帮买一种减肥膏,说就在那里,而且歌舞伎町也在那一站.
车站好几个出口,我也没有概念,随便就找个口出来,又站在繁忙的东京大街上,又感到茫然无措:到哪里去找朋友说的化妆品店?左问右问,真有几个,却都没有她要的牌子,最后只好放弃.然后开始找歌舞伎町,问一个小店的主人,一个中年妇女,她几乎完全不懂英语,但看得懂那几个中文字,也不管我听不听得懂,开始跟我说日语,还带着手势,我只明白在斜前方,赶紧道谢,顺着她指的方向半信半疑地走,这才注意到这里几乎每条大街的十字交叉口都有附近街道的地图,我再从图上确认一下,继续向前.到了发现从只要从车站的东口出,就是这里,我却从西北口出来,再绕绕,就兜了一大圈儿.
我想象着这里应该满大街浓装艳抹的日本女人,不是妓女一条街吗?也许还没到夜里,这里一切都跟其它地方没什么大区别,布满了餐馆,只是有些CLUB的店门口摆着几十张女孩儿照片,想来就是声色场所吧.瞧瞧照片,没一个好看的.这个地方分两个区,也成为了一个景点,又遇到中国旅游团.我漫无目标地穿街走巷,在外面好奇地观察一下各个CLUB,见到一些很年轻的男孩儿站在十字路口发什么东西,没敢走近,估计是俱乐部的广告.天黑下来的时候坐上车回了旅馆.
九月二十九日:飞回美国
二十九日一早五点半起床,收拾结帐,六点半在旁边的饭店坐上去成田的汽车,八点多就到了机场,取出行李,把日元换成美元,CHECK IN,才九点多,就等在登机口.十一点多飞机从日本起飞,十二个小时后又重新回到美国.
这趟旅行,精疲力竭,充满了意外,仿佛脱离了正常的轨道,去体验另一种生活与情感,就象在梦中,醒来时不知身在何处.往回看,一切都不真实了,往前看,却想回到梦中.如今每一次回国,都是巨大的冲击,也让我伤感:就象手里握着已不多的糖块儿,吃一颗就少一颗,终有手里空空的那一天,该如何?
新干线车厢
京都车站
市中心大街
Nishiki Market
市场街小摊
Gion Street
祉园
从祉园看京都
金阁寺
街上MM
隔开四条和艺妓街的河
MINI 奶杯
神户牛肉餐馆
京都清酒
著名的神户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