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箭场
国际队的先射，一箭稍偏，一箭大偏，一箭中靶心。洋人齐声喝彩。
果敢将军坐在帐篷里，一边捶腰，一边有气无力地对姨太太说：取我的龙马精神丸来。
姨太太递上，果敢将军闭目吞下。过了一会儿，猛地睁开双目，炯炯有神，判若两人。
他大步走出帐篷，到射箭处，双膀一抬，随从把弓弢箭壶系在他身上。
随从告诉他：将军放心，这是刚从武库取来的新制弓箭。质量可靠，信誉保证，无坚
不摧。
果敢将军取下弓，试着摆出架式一拉。
口中说：老将出马，一个顶俩。且看我会挽雕弓如满月。
话音未落，弓背折断了。
果敢看着手中的断弓，不怒反笑。
果敢：好厉害的龙马精神丸！再取张硬弓来！
接过新弓，重新拉弦，试试还算满意。从箭壶中抽出一支箭，尖利的箭镞在阳光下
闪闪发光。
果敢赞道：好箭！
搭上箭，猛地一拉，瞄准，姿态健美。可是箭镞和箭杆连接处却突然缓慢地断裂了。
果敢连试几箭，均是如此情景。洋人在一旁讥笑。
慈禧生气地：赶紧派人查查这是哪个厂家做的，全体发配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哦，
不赶趟了。气煞我也！
庆王：奴才这就派人去查，一个都轻饶不了，不剥下八层皮来，他们不认得我姓爱新
觉罗。
场上，果敢急中生智，一拍腰带：腰上自有雄兵百万。
咬着牙，伸手从腰间揭下一张狗皮膏药，然后把狗皮膏药抹在箭杆前端。他吐出一
口气，屏住呼吸，弯弓射去，正沾在靶心。箭杆挺得笔直，纹丝不动。
全场欢声雷动，小旗乱舞，书生乱叫。
慈禧眉开眼笑：姜还是老的辣，他这一手没个四五十年工夫绝想不出来。
果敢又咬着牙从腰上揭下两帖，分别涂于箭杆上，弯弓欲射，忽然两眼视力模糊，
试了几次，信心不足，不觉犹豫起来。
站在一边伺候的姨太太悄声说：老爷，前面不是靶子，那是先秦无价之宝和氏璧，
谁射中圆心，玉璧就归了谁。
果敢精神一振，两眼泛出绿光，再次弯弓劲射，一箭又沾中靶心，最后一箭本来偏离，
但是前两箭的膏药太多，结果奇迹发生了，竟然像磁铁一样硬生生将偏离的箭头拉进
靶心。三支箭紧紧粘在一起，直挺挺分毫不歪。
果敢兴奋地：中啦，中啦，我的啦！
几个洋人惊讶得大张着嘴，假牙掉了都不知道。
全场再次爆发雷鸣般的掌声，书生们拍到手肿，齐声高喊：大清黄忠，宝刀不老！
大清神射，天下第一！大清膏药，牢靠无敌！
当有人把靶子拿给慈禧看时，慈禧伸手去拔箭杆，竟然难动分毫。
慈禧：这膏药不知是否拔毒，但这粘乎劲肯定是一流的。
记者边写边说：嗷，太精彩了，太精彩了，场场扣人心弦，扬眉吐气。我骄傲，我是大
清国人！我们地大物博，我们人才济济，不仅技艺超群，而且具有无上智慧。那些浑身
长毛儿的洋人再长俩脑袋也想不出这招来。
记者问果敢：将军能谈谈您的感想吗？
果敢感慨地：我现在真是百感交集，千言万语涌上心头。我摘巴摘巴，炒巴炒巴，攒
(音：CUAN)出一盘诗。
记者大喜过望：太好了，能念给我听听吗？
果敢：怎么是吗呀，多煞风景。改一下，（尖嗓子拉长音）快念给我听听耶。我喜欢
这个调调。
记者：将军真是谈笑风生，妙趣泉涌。
果敢一脸骄横：好吧，听仔细了。“老夫聊发少年狂，酒酣胸胆尚开张，会挽雕弓如
满月，瞅着西北射天狼。”
记者翘起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好诗，好诗，从未听过这么好的诗耶！
果敢点头小声说：那我就放心了。
记者：真是千古绝唱。将军文武全才，实乃社稷之福，苍生之福。大清要有十位您
这样的将军，洋人百十国联军也不是个儿！
果敢：那还用说！嗯，好诗可是一字千金的，回头你把稿费送到我府上。
记者：什么？
果敢：要不我派人去取也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