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脚美人死翘翘
山豆凡/小凯
很久很久以前,也就是康熙入土的那年,举国上下无晴无彩阴沉沉一片,百姓们没白没黑地万分无比的悲痛,每家每户的大门上都挂着一只水瓢,并且,谁家挂的瓢大,谁家就难过得最真切,这也就是康熙辞世那年葫芦价格狂涨的秘密,个头大的能值好几串钱。
相传那时候,在京城宣武门外的胡同里,有一个女子,绰号美娘,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如何沉鱼落雁,就因为她一身吐露芬芳的穿戴还有她妖娆非常的身段儿。美娘堪称是那片胡同里一支绝妙的鲜花,她清晨只要大脚一踏出门,远近几里的男人们,心里都会漫过一晕仅亚于冲击波的涟漪。美娘她就有那么大的威力。
虽然这般有魔力,可美娘没进过宫,神婆说过,这丫头虽然美得可人,但从来就没有妃子的命,顶多只能做个洗痰盂的宫娥。那都是人们传的闲话,到底美娘为什么没进过宫“选妃”,想是那些挑漂亮姑娘的衙门差人和京城胡同里的男丁有不一样的审美角度,做妃子是没指望了,可做宫娥呢,又嫌她的脚太大,这好家伙,放开了步子像个女刺客。
话说回到家家户户门上的那些瓢,大概什么模样呢,就跟圣诞节前小家门上挂的松枝圈饰一样,约摸在类似的位置,只不过,照圈挂瓢,不是扣在门板上,而是瓢心冲外。家家门上挂了瓢,美娘的院子当然也不例外。她前些日子银楼帐上少了几两,把一大半都贡献给了Haiti,难哪,看给宣传的,房子震塌了,男女老少都只剩下足球和碗筷了,还整天腹泻,美娘她不忍心,就寻着郑和下西洋的反方向,通过大清胡人的民间地下快递服务,以索马里海盗船为流动服务中心,把帐户里的三分之二点五都捐了出去。银子捐出去了,没钱买大个的瓢,美娘她就想来个小葫芦凑合凑合。说来也巧,卖葫芦瓢的批发商,小老五,是个还未娶妻的光棍。这话说的,还未娶妻和光棍儿本来就是同义词。孤陋寡闻!!怎么未娶妻就是光棍,咳,都是文革惹的祸啊,把文明昌盛的花花绿绿清都文化都给糟践了。咳,想当年啊...
这个小老五,也住在宣武门外,他姓西门,兄弟几个排行老五,身高有六尺多,粗胳膊壮腿虎背熊腰,但脑袋长得特别地小,五官尺寸搭配倒显得很“魁梧”,就是头上其他部分的总体表面积很小,远看像个纹了彩的鸵鸟蛋。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街坊给他添了个小老五的雅号,西门脑袋虽小,但人非常之机灵,也是因为他脑袋和智商比例的原因,后来人们都把傻瓜叫大头,大头啊你,就这么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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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个卖葫芦的批发商当邻居,那可算是这片胡同百姓的福气了,能买廉价瓢不算,还能挑些个头大的。 集市上说书的总拿小老五开涮,嘿,西门兄弟,今天的瓢够大的哈,顶你仨脑袋有余。小老五就回,可不是嘛,只顶你半个头。美娘那天来买葫芦瓢的时候,就站在旁边偷偷地乐,她一笑,再机灵的小老五,也“呆若木鸡”了。美娘的笑,很迷人...
美娘那天口袋里的铜钱,全加起来也只能买个茶杯大小的葫芦,可她红霄春情也半羞还俏的那么一笑,刚开张的小老五就霎那间双面映彩霞,葫芦无酒人先醉,他是四处不见脑瓜瓢了。视线绕过面前的小呆五,美娘往货车上瞄了一眼,哎呀,什么叫市场供需啊,最小的瓢都有砂壶那么大,就算批发价打五折自己的那点钱还是不够,这可如何是好,官差这几日就要做举国悲痛大普查,门上没挂瓢不是明摆着亵渎圣上么,要不,用纸糊一个假的挂上? 不行不行,欺君之罪且不说,要是被邻居揭发了,她可就成了打假的靶子,俗称泻粪桶。咳,钱呐钱,这可怎么办呢?
美娘一脸愁容,小老五却又恢复机灵了。话说,小老五对美娘前前后后的喜爱程度,也算是几分有情人了,因为她,在卖剩的小葫芦中里,小老五挑出最标志的,在许多(单)相思之夜,披星戴月地把它们个个依照美娘的样子和穿着画成了葫芦偶,又怕旁人知道,小老五把那些美人偶藏在了箱子里。为什么说小老五对美娘的喜爱除了前还有后呢?美娘后来不是死了么,这个葫芦批发商,在美娘离去后,仍对她情深一往,他的葫芦偶也越画越传奇,在小老五后来同样作古之后,那些物件被视为珍宝代代相传......一百多年以后,小老五的曾曾孙女勾搭上了南下大清国的一个俄罗斯打铁匠,某年七月七,她把祖传的葫芦美人偶送给了英俊的红头发小子,后来被打铁匠带回沙俄(他离开时只带了葫芦...)送给了小贵族拍马屁,再被倒了几趟手,最终落到了沙皇的玩具堆里。沙皇觉得葫芦偶样子十分美妙,遂命令工匠们仿制,因为技艺和思路不同,那些美人偶被仿成了直筒娃娃偶,就是现在俄罗斯知名的花木人,算是“时过境迁”的一个例证。
再来讲美娘当年的故事。美娘到小老五摊上买瓢,有点儿机缘巧合的意思,怎么讲呢,小老五趁机对她表露心声呗,他喜欢美娘已有许久,但从来没当面示意过。那年月没有facebook,也加不上什么网上好友,小老五对美娘的好感,一直都通过他夜中梦话来抒发。为何不把情书小纸条塞进葫芦里再投进美娘的院墙? 小老五想过,但没那么做,太直白了,再说,要是扔过去的葫芦被美娘隔壁的那位好奇心极强的虎妞捡到了,可就不止是胡乱姻缘那点儿麻烦了。忘了说,美娘和虎妞是邻居。那天,美娘身上带的钱不够,看着小老五货车上的一堆葫芦瓢正要作罢,小老五却赶紧开口了,琴姥姥(美娘仅是个绰号,她真名琴氏,按辈分是西门小老五的远房姥姥),莫要愁,银两少不要紧,若是不嫌弃,我愿将整车葫芦赠与琴姥姥。他也很直白是不? 但来得简单而透明,葫芦虽不是鲜花,但也有独特的浪漫? 其实,美娘向来对小老五感觉不错,他人聪明,还能干,只赌不嫖,品行端正,而且,依着意大利艺术界大拿Michelangelo的观点,女的大脚丫,男的小脑袋,站在一起有种特别的几何对称美,契合里透着平衡。
美娘当然懂得小老五的心意,但不想白要他的东西,就说,琴姥姥我怎能随便拿你的葫芦瓢,这样吧,我给你唱一段促销曲,之后你用一个葫芦瓢做酬劳如何? 小老五回答,好是好,只怕西门我跟琴姥姥不能般配,怕人笑我癞蛤蟆想吃你的天鹅肉。美娘鼻子一竖,什么蛤蟆天鹅的,今天就要他们看看什么叫金蟾迎凤凰。哎呀,小老五听了心里可美了,想,好啊,那我们就来做凤凰,他说,琴姥姥您请唱,我用葫芦瓢给你打响鼓。美娘一开唱,宣武门外胡同里的百姓们,凡是长了耳朵的都围过来了。“北风那个吹,泪花那个瓢,~(小老五敲葫芦瓢打鼓)~,你问我伤心有多深,悲痛有几分,~(小老五又打鼓伴奏,美娘猛地拔高了调,来了段欧式风格的)~,梦中葫芦告知你的离去,我们那么多年曾在一起,梦不再象开始,梦无法再继续,我们都沉浸于哀怨的暴风雨…”,美娘的嗓音和唱词,感动了许多人,不少已经有葫芦瓢的居民又“规规矩矩”随大溜买了新瓢。人群里有个法兰西杂耍艺人克罗迪,记住了美娘歌词里的后几句,后来他回国以后将它唱给人们听,再流传辗转到19世纪,竟启发了著名诗人胡果,使得他写出巨作小说《悲惨世界》。美娘啊美娘,阴魂不散呐。
美娘促销歌唱完了,小老五的葫芦瓢也除了专门留给美娘的那个之外,其它的全部卖光了,不仅卖光了,还留了一厚本订单,居民和商业及公益场所,包括妓院,酒楼,还有公共厕所,凡是有门的地方,都定购了小老五的葫芦瓢,甚至有想出名的戏子趁机主动来做广告---小老五牌葫芦瓢,良民的防伪标。
且说小老五那天留给美娘的那个葫芦,可以称作葫芦世界的王中王了。好在美娘家后院还有门,自从那面瓢挂上前院之后,她家正门就没法儿再打开了,除了个头硕大,它倒是很漂亮的半扇葫芦,标准的椭圆形,右下角还翘着一个可爱的小尾巴。官差来巡查的时候,惊诧葫芦的个头,当作模范开了表彰茶话会,当国大太监听闻悲痛大普查的新发现后,给皇上请了功,又给美娘赐白银五百两,将她外号改了,由此叫,大悲女。有个傻瓜小流氓因为指着美娘胸部连比划带哈哈地喊了几句 “大杯女”,次日就被衙役在宣武门前当众斩了男根,后来也做了太监。可见美娘新名号的威严。
可美娘如果这样厉害,那杀身之祸是如何降临到她头上的呢? 记得虎妞么? 这位美娘隔壁的单身女郎,对美娘可是嫉妒得“炉火纯青”了。街坊一提到大悲女的光荣事迹,虎妞就气得咬牙切齿,哼!凭什么好东西都被她占了,得了个超乎想象的大葫芦瓢不说,还吸引走了身边男人对自己的注意力,剩下的全是些大头和老头儿。妒忌生恨哪,它乃世上极其可怕的东西,越狭窄的地方,它的生命力就越强。美娘家正门的巨葫芦瓢不是在右下角翘出个小尾巴吗,虎妞就骑着这条小尾巴做了有史以来最阴损的事情。她趁天黑拎了一桶红蜡油,把美娘(新外号大悲女)正门的那面葫芦瓢涂成了红色。天哪,这可了得。第二天太阳一扒眼,宣武门外都炸翻天了。不好啦---不好啦---,(“要划清界限啊”,人们一边大喊“不好啦”一边心里暗暗告诫自己。) 不好啦---有人要谋反啦----
当国大太监和当年耍流氓戏弄美娘为“大杯女”的小太监,都顷刻之间雄起了,前面的叫见风使舵,后面的就是小太监念佛爷显灵了。他们禀报皇上要求将这个大胆女贼绳之以法,处以九死不得轮回之酷刑(什么叫九死不得轮回的酷刑,太残忍,这里就不赘述了)。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美娘因门上挂喜庆红瓢而落大狱的事情,很快在民间以每秒三光年的速度传播,同样又通过索马里海盗船中转,这一消息散布给了Haiti的居民。“受人点水之恩,当泳泉相报”,如果当时没有Haiti派来的特殊大使来劝说,美娘从事发一刻到上断头台,顶多用不了八十一柱香的功夫。什么叫人性啊,这就是经典。
小老五因为美娘落难,可是悲恨交集,所有积攒的银两都用来贿赂打点清都大律师。当时没有跟美娘划清界限的,除了Haiti居民之外,就只有小老五了。可他仅仅是个卖葫芦瓢的批发商,势单力薄不够让人们开眼磕头,再说,卷进去太深就意味着丢了美娘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于是,客观上说,那时候的小老五差不多算是主动但无法行动的旁观者。
可怜的美娘,被衙役押走的次日晨,眼看着就要掉脑袋了,虎妞头天晚上那个高兴的啊,乐得怎么也睡不着觉,决定出去开心地散步,大半夜的,她遇上一条跑丢的土狗,四只眼睛互相注视了一阵儿,霹雳闪电沙土一片飞扬,之后,虎妞听说云游四海去了,只留下一件抛上树杈被扯得稀烂的衣裳,每晚透着月光映在地上一个大大的字,爽。
话说这Haiti居民收到信息之后,解救美娘本来并没有那么快,多遥远呐,那时候也没有空客380,政府间更没有web cam,咳,心灵感应呗。虎妞消失的那一时刻,Haiti的居民正在海边的篝火旁,跳起了大神儿,雄健的体魄随着密而乱的鼓声,让全世界听到了一种强烈而冲击的脉搏,海潮下,一种涌动开始浓稠地压制不住地即将喷薄---此刻,大清都外事处的驴耳朵啪地勃起了,石油!石油!海底石油啊!!和Haiti虽然远隔重洋,清都总司务却一声酥软高昂也动人的呻吟-----Haiti---继续震动,我们支援你,我们要你的润滑剂----!!!
知道葫芦价格在康熙辞世之后为什么仍然高居不下么? 是美娘死后托福给小老五呢,还是说葫芦都用去盛了石油,鬼知道。有一点没有含糊,美娘第二天被特赦,免去了一死,但不能就那么放了啊,岂不是很丢清朝官府的面子,她在城门外挨了三百板子,那个惨哪,皮开肉绽也就算了,围观的人看得兴奋的啊,还有小贩在人群里支起摊子卖开了爆米花,天上的云彩聚拢又散开,显出各种各样的动物甚至禽类的形体,什么猪啊,驴啊,鸡呀鹅的,最后还在清都的城市卫星图片上显出两个字的影子,乐园。
美娘被放回家以后就卧床不起了。屁股被打烂了不说,这种事情放在一个小女子身上,那还不得抑郁一阵儿。再过了那么半个多月,美娘就失踪了。美娘家正门的那个大葫芦瓢, 当然被官府涂成了黑色,路过的人们都绕道儿走,那面葫芦瓢里,也结满了密密麻麻化纤混棉能弹奏音符的蜘蛛网,什么rap啦,轻摇滚,midi自创啦,网上什么都有。每夜子时,当网上没动静了,孤独的小老五会悄悄到美娘家门口,用手轻轻抹掉那些人造的纠结,坐在葫芦瓢跟前,梦里寻美娘。咳,忘不了啊,忘不了,人世间的不了情。
那么,美娘失踪去哪儿了呢? 当尼姑了? 没有,她不爱剃头。要不,抑郁的她住精神病院了? 可笑,那时候哪有疯人院,凡是和常人不一样但又不想死的,要么当了妓女或盗匪,要么就是假孙二娘或宗教狂。美娘还没有那么社会边缘化,那她到底哪儿去了? 也就在一个美丽的夜晚,京城了发生了一企杀人案。美娘与这桩命案紧密相关。原来大脚的美娘当真是刺客!? 对了,不过很可惜,刺客这个词经常被人误会。客体客体,被杀的才是刺客,也就是说,美娘被人给灭了。谁干的? 如此狠毒! 不曾想,凶手竟是一直爱恋着美娘的小老五!!!
美娘伤好之后不是失踪了么? 她没有去什么深山,更没有变成什么武林侠女,为什么,就因为她脚太大。世俗偏见真是无处不在。当娼妓或黑衣女侠也要做一个社会的人。阶级越低越不识字的,骨子里就对裹脚之类的陋习越重视,不缠足的,也容忍不了女人长双12码半的大脚。说实在的,那年头哪有什么真正的女侠,以为女侠存在的,是小说看多了被作家们的神话故事给唬的吧,在无名氏们扮演人类生殖机器的古代,侠女实际是些既会武艺又爱裙子的drag queen。咳,可怜的美娘啊,街坊邻居都和她划清界限了,就连到集市上买酱油,都有狗在她身后猛追,一边追一边狂吠---咬死你这只落水的母狗 (清朝的狗很多都会说人话,辛亥革命时期都被杀掉运往高丽国了。现在的人们为什么买条宠物狗喜欢给它们起人名说人话呢? 也许是想唤醒狗的人类语言中枢吧)。
因为谋反的罪名,美娘实在是难以生存下去了,又不愿意连累小老五,于是,她干脆就躲进了隔壁院子虎妞的住处,想窝藏一阵子再冒充虎妞而重新现世(那个时期,除了家谱和自己的生意与账目,人们对他人事情的记忆都颇为短暂,要是你躲个十天半月再出来说你是白毛女他大爷,也没有人因此少眨一下眼皮,这和现在网络ID频繁更换有相通之处)。
且说,美娘趁人不注意,躲进了虎妞空下很久的院子,邻居们都蒙在鼓里,小老五当然也不例外。他每夜到那面黑色的巨葫芦瓢跟前怀念美娘,几尺之外的她其实都听得见,也为这段墙内外的悲情而饱受煎熬,每次小老五睡着了,美娘就潜入他的梦中,唱东方版的Phantom of Opera,当然,她这回是女鬼。小老五哪里晓得美娘天天夜里那几个钟头就在葫芦瓢附近,就在自己身边,他以为,自己的心上人早就自尽投了护城河。
有一天,在酒馆里,卖蜡油的欧阳先生喝醉了,他跟小老五说,虎妞很可能和美娘是同谋,俩人都失踪了不说,就在美娘事发前的一天,虎妞在他那里买了一大桶特制的蜡油,颜色配得正巧和巨葫芦瓢上的喜庆红蜡对上了号。小老五听完气得怒发冲冠,这哪里是同谋,分明是陷害。他本来很小的脑袋,一下变成了狮子头。哇呀呀-----,这下轮上他咬牙切齿了,虎妞------,小老五的狮子头里闷出一声大吼。
月缺月圆,美娘在虎妞院子里藏了初一,又藏过了十五,终于有一天,她换上了虎妞的衣裳,灰头土脸照着虎妞的架势就出门了。虎妞出现啦----虎妞出现啦----,早因欧阳先生醉酒之后泄密而快乐在四起谣言中的人们又开始互相奔走相告了。官府派了衙役去捉拿这个美娘的同党,就在一个月朦胧鸟也朦胧的夜晚,西门小老五先行一步,就在美娘家的院门口,把正蹲坐在葫芦瓢旁边怀念过去的那个“她”,一刀给杀了。这一刀,来得很猛,鲜血四溅,美娘脑袋像皮球一样在空中飞旋,噼哩叭啦的血迹在墙上显出了一行字----西门杀了虎妞,他乃爱国英雄。落款,我爱你。原来,美娘早知道有那么一天。
小老五之后的生意当然不错,本来大批的葫芦要卖往Haiti,再加上他杀灭虎妞的壮举,西门的家族越来越显赫。
至于美娘家门口的那面巨葫芦瓢,她被小老五砍掉脑袋之后的一周年,有个络腮胡子蒙古人路过了她曾经住过的院落,大雪天,葫芦被盖上了,蒙古人用手擦了擦葫芦瓢四周,现出了那个熟悉的轮廓,标准的椭圆形,右下角还翘着个尾巴,一个美丽的字母Q,蒙古人哈哈笑了笑,啊,Q,啊,Q…他哈哈大笑着消失在风雪之中。
后来,那个神秘的蒙古人托梦给一个为俄罗斯铁匠做衣服的小裁缝,把有关Q的见闻告诉了他,裁缝死后投胎转世,长大后成了个胡言乱语的猎手,名叫鲁笨。鲁笨虽然愚蠢,但生下来就会说话,还是英语,啊,Q,啊,Q…当然,他根本不知道美娘是谁,更不知道那个只属于过去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