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梦半醒（59）

“这里就是你说的仙境？”姚清讥讽道。
“真没想到改革的春风也吹到了这里，以前真不这样。”丁建中苦笑了一下，自嘲道：“看来我还不够与时俱进。师傅，调头。”
车调头的时候，一帮小姑娘围了上来，因为姚清坐在后坐，所以没有看见，于是唧唧喳喳地推销：大哥，到我们那里去玩嘛，都是细伢子，嫩得很。丁建中突然眉头一皱，拉开车门走下车，走到一个小姑娘的跟前，大声问道：“你怎么不上学了？”
丁建中记得这个叫秋艳的女孩，以前是自己的学生。丁建中还记得这个女孩过去的成绩相当不错，很有希望考取县一中，考取县一中在当地是一件很牛的事，因为那基本意味着一条腿跨进了大学的校门。
秋艳也认出了丁建中，但是没有问答他的问题，而是反问道：“老师，你做不做，做的话你就给老板个出台费好了，我不收钱。”
丁建中心里一阵酸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姚清在车上火冒三丈，对吉普车司机说：“师傅，开车，回县城。”
司机问道：“你的同伴还没有上车呢。不等了？”
姚清说：“他要在这里快活，等他干什么？给你加50块，快走。”
司机二话不说，一脚油门，绝尘而去。
丁建中赶紧拿出手机拨姚清的电话准备解释，但是姚清根本不接，直接按掉，几次以后干脆关机了。
丁建中心里也非常恼火，心想：你姚清也太不动脑子了，我丁建中再不济，也不至于当着你的面，在个档次这么低的地方干那种事吧。但是现在姚清走了，这里所有能够使用的公共交通都没有了，不在这里住一晚也不可能了。何况眼前还有这个自己以前的学生。

丁建中冷静下来，问秋艳：“你们包夜多少钱？”
秋艳答道：“250。”
丁建中说：“你们老板就是个250。”说完从钱包里拿出300块递给秋艳说：“去，跟你老板说今天晚上你已经被包了，跟我去前面的宾馆，我有话要问你。”

秋艳交完钱，兴高采烈地跟在丁建中后面来到水库宾馆。宾馆的人倒是明白事理，什么也不问，什么也不查，登记个名字，交上钱就给钥匙。
丁建中带秋艳来到房间，秋艳进门就开始脱衣服。丁建中赶紧制止道：“把衣服穿上。”
秋艳不解地问：“穿着衣服怎么做？”
丁建中说：“谁说要跟你做了？不做。”
秋艳以为丁建中怕脏，说道：“我今天没有客人，而且我们都带套的，没有病。要不然我先去洗个澡？”
丁建中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上去煽秋艳一个耳光，心想你还挺职业。
“你刚才叫我什么？”丁建中问。
“老师啊。”秋艳答道。
“那老师的话你听不听？”丁建中继续问。
秋艳露出羞涩地神情，小声说：“当然听，老师要怎么样就怎么样……”
丁建中说：“老师要你现在穿好衣服，回答老师的问题。”

秋艳初三毕业时因为家里交不起3万块钱的赞助费，被迫放弃读高中辍学在家。整村的妇女都在外面打工，所以很快就有鸡头找到秋艳家里，作她父母的思想工作要带她出来打工。父母一想，下面还有个弟弟要读书，邻居家都盖上了楼房，自己家还没有，一咬牙就同意了。因为秋艳年级尚小，所以没让她走远，就在这个离家1个小时车程的水库宾馆做了个洗头妹。
秋艳讲这些事情的时候面无表情，仿佛是在讲着别人的事情。完事儿还特地告诉丁建中说：“我现在很好啊，一个月能赚到3千块呢，很快我们家也能住上新楼房了。”
丁建中听完，心里不是个滋味儿，心想：这些女孩都只有17、8岁，正是天真浪漫，对未来和爱情充满幻想的年纪。现在好了，别说爱情了，连基本的做人应该有的是非观都没有了。已经彻底沦为一群为钱出卖身体和灵魂的行尸走肉。这些天杀的鸡头。
丁建中在心里萌动起想把秋艳从目前的生活中解救出来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