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比较郁闷

我上海父母 3/15/2011 过来和我们在一起。周三 (3/23/2011) 凌晨，母亲突发脑溢血，救护车10分钟就到了，送到 Virtua Memorial，医生说情况非常糟糕。再转送 Capital Health，据说是这里最好的 Neurosurgical。医生花了很长时间才给我解释清楚：不是中风，不是瘫痪，it's beyond vegetation, there isn't any response from the brain, it's not reversible, she's dead…… 老父非常地悲伤。
母亲五年前罹患淋巴癌，挺过来了。父亲和我平常都不是很感情外露的人，心里也不是全无准备。可真发生时还是很突然，自以为坚固的堤坝在海啸前其实不堪一击。我没有让医生拔掉管子，母亲的心脏还在跳动，胸部还在起伏……那几个小时：各种指数越来越低，亮黄灯、然后是红灯，某个参数变成了问号，直到所有的显示都变成了?? 一直温热的身体，也就是几分钟，变成冰凉。母亲最后跟我说的是，头很疼，梦见小时候……
母亲是华侨，出生在泰国。十几岁时，时值新中国成立，回到大陆。先在上海中学就学，同济大学毕业后一直在上海民用建筑设计院工作，拥有一级建筑师证书。和父亲结婚时已经大龄，却又多年两地分居，不幸两次流产。父亲也毕业于上海同济，在北京市政工程研究所工作，由于众所周知的原因当时在乡下改造。母亲一生坎坷，一直到1978年我正式过继，1979年父亲从北京调回上海，全家才步入正轨……母亲一生没有享什么福，从小孤身在外，所幸亦没有吃太多的苦。临走的时候正好几乎所有的亲人都在，和儿子说了几句话，也能抓住父亲的手，算是圆满。离八十周岁的生日，差了将近两个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