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周末,写点轻松(微黄)的话题,给大家周末的生活加点胡椒味。阿唐嫂曾写过上海市民是如何洗澡的,那文章写得是相当市井化,让大家了解到数十年前上海普通人家生活的一丁点细节,轰动一时,当然我的理解是并非阿唐嫂喜欢那样的生活,只是在怀念自己年青的、水晶一般的岁月而已。那我今天聊聊数十年前同样在上海住在象牙塔里的人们是如何洗澡的,尽管这么多时间过去了可当时那热气喧腾的场景犹在眼前,回想起来还颇觉得有意思。(当然啦,并非mw!真的喜欢那样的生活,只是在怀念自己年青的、水晶一般的岁月而已。)
我上大学前住在兰州,所住居民楼家家里有卫生间,而且由于父母亲工作的单位就是“能源研究所”,80年代中后期其主要的科研成果及产品就是太阳能热水器,当时单位大院里家家户户朝南的阳台上都有一个硕大的黑不溜秋的太阳能热水器,热水器上方有储水槽,由管道直接通到卫生间,春夏秋三季利用太阳能热水器来洗澡是再方便舒适没有了,就是冬季大部分时间利用太阳能加温水温都能加热到30度左右,我洗着温温的完全没问题,就是父母亲年纪大了可能受不了,还得兑点开水才能洗。所以自我懂事起就是在自家卫生间里单独洗澡,基本没去过公共浴室(北方话说就是“澡堂子”)洗过澡,也从没有觉得洗个澡,搞搞个人卫生是个事。
89年到上海上大学,住进了象牙塔,开始了我的集体生活。9月份入校时天气还非常热,学校大食堂边上有学生浴室但只供应自来水,我们学生宿舍楼里每层也有卫生间,里面有4、5个隔开的淋浴头,夏天男同学们锻炼完后,或者入睡前都喜欢到里面冲个凉,拧开水龙头,那一股自来水冲在身上温温的可舒服了,一点也不冷。夏天和初秋去学校公共浴室的只有女生去(原因不详,其实女生楼里也有淋浴头的),男生都偷懒在各自宿舍楼里解决了。
中秋节/国庆过后上海天气迅速转凉,洗冷水澡就逐渐感到一丝凉意了,有时洗着洗着秋风一起,身上起一层鸡皮疙瘩。男同学火气旺还好将就,头上身子冲一下冷水,打了肥皂马上冲掉就算了事。可女同学是水做的,洗的那个仔细,那个费时,这冷水澡就有点吃不消。晚饭去食堂打饭时老看到一队一队女同学拿着脸盆去浴室,碰到刚从浴室出来的人时女同学时都会急切的询问:“狼丝?粘丝?”,回答一律都是:“狼丝!狼丝!”。
挨啊挨啊,终于某一天我们就会听到这样的对话:“狼丝,粘丝”?回答是:“粘丝!粘丝!”。那天学校里真得就变成了欢乐嘉年华,所有的人都兴冲冲的端着个脸盆,搭着毛巾朝浴室冲去,脸颊上洋溢着幸福的绯红。幸福感啊,有时得来的是这么便宜。
我刚入校时被老师指定当了班级生活委员,工作之一就是每月从学校的总务科(还是后勤科?)领澡票,然后发给每个同学,每人1票/礼拜。如果想多洗几次就得自己掏钱买澡票,5角/票,当时学校食堂一份红烧大排(就是猪肉的T-Bone Steak)才4角钱,所以也不是人人都舍得花这点钱的。
当时学校浴室每礼拜开两次,好像是礼拜二和礼拜六。因为学校里人多而浴室开发时间有限所以“挤”就不可避免了。第一次我拿着澡票进浴室,将澡票交给把门的老大爷顺着又黑又陡的楼梯上了二楼男浴室(学校公共浴室的二楼是男生浴室,三楼生是女浴室。一楼是理发室,里面两三个老师傅不论男女生只会理一种发型,就是三刀齐,即前额一刀齐,两边一刀齐,后脑一刀齐,每个人理完后看着都差不多,俗称“校头”)。上楼的同学们都自觉地走楼梯右侧,同理下楼的同学走另一边,这样齐刷刷一溜往上行,一溜往下行,井然有序。当然男同学到了二楼就可以左拐进门了,女同学则继续上三楼(当然,此时路过男浴室切忌东张西望,要两眼直视前方或低头快速通过,直奔三楼;否则玉女想象立毁,且沾上“欲女”之嫌。我们大学不大一点,几乎所有的人都认识所有的人,名声坏了在学校里就不好混了)。
第一次进浴室把我吓了一跳,里面黑咕隆咚,能见度很低,味道也不好,一股汗味混合着霉味和香波的奇怪的味道。本来男生浴室在二楼窗户就被旁边的食堂屋顶和大树挡住了一部分,为怕走光窗户的玻璃都是用灰色的油漆刷过一次(抑或本来就是毛玻璃,不透光的),再加上热水蒸腾出来的蒸汽,水雾,反正在更衣室里我适应了好半天才看清楚里面的道道。第一次进这么大的公共浴室,心里还是有些好奇的。一进门是玄关,门口两个大筐,一个里面装着同学遗忘的衣物什么的,一个装着遗忘的洗头膏、肥皂盒。玄关往里是更衣室,如果把眼前许多着衣的、光着的男同学透明化那更衣室里就是几大排依墙而立的大柜子,大柜子又分成一格一格的小橱柜给每人存放衣物,有人比较仔细还带着一个小锁头把自己的小橱给锁上。仅此而已。再往里就是浴室,几十行淋浴头。里面更黑,哪怕是几百朵赤条条、白花花的年轻的生命也没能把里面给照亮喽。有种花叫倒挂金钟,就是花茎朝下长,花朵开后每片花瓣都朝下挂在花茎上,那浴室里就像开着一朵朵“倒挂金钟”。你看每个淋浴头下面都是围着4、5个男生,大家轮着洗,当然正冲着的那个就是花蕊,边上等着的就是几片花瓣啦,令人吃惊的是大家都自觉地围成圆形,没有三角形、没有正方形、没有梯形… …,不知为什么会这样,肯定有什么巨深奥巨深奥的科学道理在里面,我且称之为“群体性利益竞争等距化”理论,大家有兴趣还可以展展。其实你如果仔细观察,你会发现生活中处处有科学。嘿嘿。
尽管我第一次进公共浴室洗澡就探索到了如此重大的科学发现,可和4、5个哥们同时在一个龙头下洗澡可实在不是一件令人愉快的事。且不说几条汉子亲密无间、坦诚相见,身上都吊着兵器,眼光冷峻的能杀人(其实到不一定是在比较各自的兵器,是怕了哪个家伙不按次序先将大头伸到水柱底下,坏了规矩),单说头上堆着洗发膏,脸上糊着肥皂沫,眼巴巴得等着淋浴头下哪个家伙快快闪开就让人受不了。有时洗脸没操作好肥皂沫进了眼睛,刺的眼睛直流眼泪,可偏偏正洗着的那个家伙暂时失明,冲个没完没了,还哼着小曲“你说你爱了不该爱的人,你的心中满是伤痕… …”,他不知道我的心中是没有伤痕,可我泪流满面啊我。
第一次到学校浴室洗澡的经历把我给洗怕了,那学期后来的时间我就再没去过。还是在宿舍楼里洗冷水澡来的干脆,即省了澡票,又锻炼了身体和意志。此外还增加了知名度,你想上海大冬天的我还洗冷水澡,在年级里能不出名吗?那会男同学食量都奇大,学校补贴的饭票往往不够吃,当然女同学就吃不完了,这样自然就产生了原始交换(哎,别想歪了啊),男同学可以将用不完的澡票跟女同学换饭票,皆大欢喜,我都是就用澡票和其他女同学换了不少饭票,当然我会很刻意地和不同的available的女同学去换(注: 1),换着无意,观者有心,如果老和某个女同学换饭票会让人误解我们是在谈朋友了,说不定会伤了不少人的心滴。不过也有谣言从班级女同学里流出,说mw!冬天不洗澡,别人澡票不够用,mw!还多的用不完,这让我很没面子,不得不选用香气很浓但更贵的“白丽”香皂,免得真给别人闻出什么味道来。
当然寒假回兰州后就不用洗冷水澡了,家里热水多得是。迄今那个90年的寒假对我而言还是非常难忘的,许多第一次都是发生在那短短的20多天里。因为高中同学从中国四面八方的大学纷纷返回家乡,分别数月后再一次团聚老同学们分外高兴,上大学后大人们已经不再把我们但孩子对待了,许多以前不许做的事情现在做了家长们也装着没看见。过年大家都收了不少压岁年钱,活动经费充足了可干的事就多了。我的第一次打麻将,第一次赌博,第一次请客到外面餐厅里开酒席,第一次猜拳、吆五喝六,第一次喝醉白酒,第一次吃狗肉,第一次公开当着大人面抽烟,第一次挑战自己喝啤酒的极限,第一次彻夜不回家,第一次看毛片,… … 等等、等等。同学中有在兰州大学读书的,他们外地的同学放假离校后空出来的大学宿舍就成了我们活动的窝点,天天晚上我们一帮高中同学都到窝点活动,腐败,还好当时也没有发廊,洗脚屋什么的,否则怕是第一次真的都要交代了。因为同学里都是各地名牌大学的学生,父母亲好像也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毕竟几个月孩子一个人在外地都没怎么地,在家乡晚上没回家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可习惯了在家洗热水澡我再回上海后冷水澡就没法洗了,觉得冻得受不了。人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此箴言也。无奈,又去学校澡堂挤吧。好再寒假期间经历了许多人生第一次,三个跟头都翻过来了还怕这一哆嗦?洗澡这点小小的困惑也不觉得是个事了,挤就挤呗。
又挤了一两个学期,啊,改革的春风吹遍大地,随着上海的开放发展,人民的物质文化精神水平稳步提高,同学们对学校拥挤的洗澡的现状越来越无法忍受,通过各种渠道对该批判的现实展开了现实的批判。当时学生里有人给校领导写信,给教育局写信反映此事,而且有一次学校里举行人大代表选举,大部分同学在选票后面的意见栏里都写了洗澡困难及食堂伙食差的问题。
当时上海是朱镕基主政,还是干了些实事的。终于,学校宣布浴室开放时间的改革,即每周礼拜二、礼拜四浴室二楼三楼均对男生开放,每周礼拜三、礼拜五浴室二楼三楼均对女生开放。当同学们看到校布告栏上这则消息时简直都乐开了花。乌拉,这样浴室的密度就减为原先的一半,洗澡拥挤的情况大大改善了。男同学尤其兴奋,想想看,三楼嘢,曾经的女生浴室嘢!
第一次二楼三楼均对男生开放的那一天,浴室下午5点开门,我还差10分钟就去了,早去早进嘛,原因你懂得。到了浴室大门口一看,赫赫,乌央乌央的,那个壮观,当时我校本科四个年纪男生大概总共2500人吧,那现场至少3000人(还有不少年轻教工和研究生混在里厢,他们其实都住在一座新盖的研究生宿舍,里面有热水供应的。至于他们出现在这儿,原因嘛,你也懂得),我算是迟到的了。糟了。
可架不住我人歪点子多。我扒开左右同学就往里挤,立马左右同学都愤怒地扭头看着我嚷嚷:“挤什么?挤什么?排队”。我立马晃晃一个卡说“我是xx系生活委员,到里面领澡票的”,确实平时领澡票就是在浴室的售票窗口凭卡领票,尽管售票窗离浴室入口只有2米距离。凭卡领票这事到确实没骗人,大家也不好说什么,纷纷闪人,就这么我挤啊挤啊终于挤到浴室的售票窗,装模作样领了澡票,这时要是做人比较厚道的话呢应该是再挤出去自觉到后边排着去,可我没那么高风亮节,就这么着赖在那了,哈哈,前面不过3、5人而已。
这时后面传来一阵非常熟悉的声音,“请让一下,我是xx系研究生班生活委员,到里面领澡票的”,我回头一看是我们系88级年级辅导员X。X 是贵州人,他就是89年从我们系毕业后留校的(我所在的89级的年纪辅导员也是89年从我们系毕业后留校的,是个女的),他确实同时也是我们系的研究生,但他们这样的研究生和普通研究生不太一样,学制上多一年,因为要负责许多学生工作。X长的很瘦,也很高,大概有1米77,对于贵州人而言算蛮高的了。当时留校的辅导员一般都是品学兼优,比较套老师喜欢的学生,而且往往是党员。X虽然是88级的辅导员,但因为和我们曾在一层宿舍楼里住了好几个学期,平时吃住都在一起,有时也一起打球什么的,倒是厮混的很熟。不过前不久因为新研究生大楼建好了,他们才刚搬走。
X倒是个好人,待人很和气可不能深交。首先他是老师,并且是个密探。辅导员的一项任务就是将平时同学里个人的表现,言论汇报给学校和系里(那时离 6 . 4还不太久远)。男生嘛,平日里晚上熄灯后都喜欢躺在床上吹牛侃一会,我们是二流学校,水平不高,我们每晚都谈些哪个年轻女老师漂亮啊,女同学的身材好啊,谁和谁谈恋爱的事,哪个校花眼圈看着是黑的,一定是体力透支啊什么的,当然也骂骂系领导,校领导什么的(当然我完全相信一流学校的同学晚上上床后一定是不浪费时间侃大山的,要说话的话也一定是谈人生,谈理想,谈治国之道,谈世界前沿科学技术,1 + 1是应该 = 3还是 = 4,以及到底是先有鸡还是先有蛋这些严肃话题。没在清华、北大学生宿舍里睡过觉,不知以上猜想是否正确)。可有一天我们班上一个同学晚上上厕所撞见X正贴在班上一个寝室门上听,随后我们都知道了此事,这让我们对X的印象大坏,害的我们晚上都不敢畅所欲言了。
我倒不知道X还是系研究生班的生活委员,学校制度上还有些小漏洞,尽管新研究生大楼里有浴室但给研究生的免费澡票还照发,所以X有澡票卡也是可能的。就见X挤啊挤啊终于挤到浴室的售票窗,他看到我了,还拍了肩膀一下,笑嘻嘻地说:“这么早就来了哈”,我嘿嘿一笑,没说话,免得越解释越显得萎缩。X装模作样领了澡票,这时要是做人比较厚道的话呢X应该是再挤出去自觉到后边排着去,可X显然没那么高风亮节,他站在我身边,就这么着赖在那了,哈哈,前面现在已经4、5人啦。
5点到,浴室看门老头打开大铁门,哄的一声我们就拥了进去。蹬蹬蹬蹬大家往三楼走,我排队在前面因此是走在比较前边的,大概前10吧。等我快到了三楼时往地下看了一眼,黑黝黝的人潮过二楼而不入,一个个男生此时都象金牌“玉女”似地,路过二楼男浴室没有东张西望,都是两眼直视前方或低头快速通过,直奔三楼;嘿,这事闹的,就好比大海潮水退后才发觉原来大家都在裸泳。
掀开布帘子,进了三楼“原”女生浴室立马觉得不一样,窗户大了,光线亮了(应该是没有树木遮挡的缘故),屋顶高了,整个浴室显得宽敞明亮,因为二楼要承受三楼的重量,所以屋顶有梁,柱子也不少,三楼就没有梁和柱子,所以显大。三楼是个好地方啊,看来当初学校将三楼而不是二楼选做女生浴室是将好的留给了女同学,细微之处流露出社会主义的优越性和上海男人的骑士精神。气味也好闻,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事实如此,我觉得房间里飘逸着一丝淡淡的香味,是香波,是沐浴液,还有一丝丝说不清楚的迷人的气味。
一低头,看见门口左手边也有两个大筐,一个里面装着女同学遗忘的衣物什么的,一个装着遗忘的洗头膏、肥皂盒。可不一样就是不一样,男同学遗忘的衣物往往是脏袜子,破汗衫神马的,可眼下这个筐里都是一些奇怪的东西,丝袜,蕾丝内裤,各种内衣,还看见一个黑色胸罩,没有带子的那种,反正是男生平常在外面见不到的东西。其实“熊猫馆”女生楼咱也不是没进过(注:2 ),每个新学期迎新时我(和其他的我们男生)都帮新报道的女同学搬过行李,被服什么的,“熊猫馆”走廊里都晾着衣服,走着走着经常就被丝袜撩过肩膀,被内衣带子刮过脑门什么的,但那些都是洗过的,干净的,没什么特别感觉,而眼前这些都是前天刚从哪个女同学身上脱下来的,好像还是活的。我看的是脸冒虚汗,两眼发直,两腿发软,心跳加快,崩崩崩心跳得象奏起了《拉德斯基进行曲》似地。可第二小节还没奏起后面的人就一把把我推进“原”女生浴室,还怪我挡道了,以至于我连多感慨一下,抒发一下感情,甚至联想一下的机会都没有了。
下面去宽衣洗澡的过程就不表了,略去300字。只觉得那天三楼好挤啊,遭罪,平时二楼也就开个4瓣“倒挂金钟”、5瓣“倒挂金钟”什么的,那天三楼盛开“6瓣倒挂金钟”,“7瓣倒挂金钟”… … 。故事呢讲到这里基本上就完了,但按惯例这还不是高潮哈,高潮还在后面。
我洗完后去更衣室穿衣服,看到X已经差不多穿好衣服,他和我闲聊了几句,我看到不少洗的快的同学已经出门了,注意到不少同学在门口都放下脸盆,俯下身子系一下鞋带,或将卷起的裤脚放下。这个以前不常见,男生嘛随便惯了,穿着裤脚卷起来的裤子回宿舍的多了去了,反正浴室离所设也没几步路,今儿个怪了,男生们都讲究起来了。X对我说了声“再会”也走了,我看见他也在门口蹲下,放下脸盆,双手系了一下鞋带。嗨,怪了,我明明看见X是穿拖鞋来的呀,系什么鞋带啊,难道是拖鞋里进了个小石头?
等我穿好,梳好头出门,路过大筐下意识地低头向右一看,我吃惊地发现,HLL地,那个装女同学遗忘的衣物、内衣什么的大筐已经空了,空了,空了,了,了,了… … 。
2011.04.29 @ Philly
(注: 1)大学英语课里学到了available有个意思是男/女性尚未结婚,异性还可以与之交往的意思。所以我们同学间常开玩笑某个女同学还available,而某个女同学已经不available了。不available的女生就不能多交往了,否则被扁责任自负。
(注:2)“熊猫馆”是我们学校对三个当时女生宿舍楼的谑称,因为戒备森严,平日里男生与狗不得入内。据我所知各校男生对其女生楼都有谑称,象“丽春院”,“百花楼”什么的。 叫“熊猫馆”还算是比较斯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