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红纱巾

西 风: 多伦多华人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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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红纱巾

西 风

1986 年北京的春天,一天暖过一天,我们身上的厚装一件件退去。正如蝉儿脱茧,展现出红、黄、白、禄等靓丽的颜色。校园里处处洋溢着鲜活的青春气息。那年我即将大学毕业。一天,文艺委员静挽着丽丽,兴致勃勃的从教学大楼里出来,“正找你呢,哪去?”静微笑着说。

“没事,找我乡党杨安聊天。”

“人家和春有说不完的话,哪有空和你闲扯。”丽丽忽闪着大眼睛,掐住了我的去路,顿了一顿,“还是想想给静姐写首赞美诗吧。”

“——贫嘴丫头。”静抽回瞪着丽丽的眼转而向我。

“我确喜欢看你写的东西呢!”静当面肯定着我,这让我心中颇有些高兴。

“容我再想想,我是该写一首给你。”

静和丽丽离开后。我想道,静——高挑身材,白皙靓丽,额前点缀着一排留海,喜欢披红色纱巾。她担任我班女生干部兼文艺委员,与每个人相处都融洽;从没见过她议别人的长短;服务班级又恁的热心。每届干部选举,她的得票总是第一,但总谦逊的推掉班长大任,只做配合的工作,她说,班上男生人数多,她做班长多有不便。但同学们就是觉得她具领导魅力。班长每年都会换掉,而静从未落选。这么想着,我就对她敬佩起来。

可惜, 时光如流,岁月如梭。没有容我想得仔细,毕业的日子径自走来。校方安排的合影与欢宴播过,我们大家开始整理离校的行装,仔细收好了相册和临别赠言的帖子。几个恋爱成功者一想到毕业后将天各一方,就不禁悲愁;我们也为结交几年的友情而聚在一起喝酒。一时间校园里有了些低沉和消极的气氛。这时,静找班长商议搞一次临别联欢。静说,学业有悬殊,工作有差异,但天才人人是;临别的文艺联欢可以让每个人把美好的瞬间留下。班长同意后,把活动安排下去。静带着女生布置了活动场所。一个大教室沿四壁码上长条桌和椅子,水果、瓜子、花生、点心分散摆开,中间留作舞台。记得静和体育委员连手表演了哑剧——“一条红纱巾”。因为夸张的手法和独特的模仿秀,静舞动纱巾好似舞动着一颗心。我感觉是在看一场现代剧的“白毛女”。同学笑得前仰后合。轮到我时,抓了半天脑袋,觉出自己什么也不会,大家吆喝着让我学狗叫,好不尴尬。这时静提醒我可以朗读诗作。静真是聪明,替我解了围。我口袋就装着几首临别诗,读出来应该也感人。但不知道可曾撞击了谁的心田?最后一个节目是每人写一句最想说的话,收集汇总后,随机性抽出逐个朗读。这又让我们开心了一通。因为我们可以听到这样的句子:“相逢——不再是雨 季∕ 问君能有几多愁,只有一江春水向东流 ∕ 漫步在天安门广场 ∕ 那时,我也许是在牧羊…… 。 ”

联欢结束,静提议去广场上合唱一首歌。她的主张颇有号召力,于是我们出了大楼,在草坪上围成一个大圈;大家手拉手,一边跳一边唱响了“让世界充满爱”的歌曲。这首歌 86 年风靡全国。歌词情真意切,调子婉转悠扬。加上几个懂乐器的同学用吉他、手风琴、口琴伴奏,温情、美丽、动感的一幅画面展示在校园里。此情此景,引得许多人围观并同唱。

阵阵夏日的微风吹过,拂动静头上的红纱巾,纱巾在摆,静在动,她就像一朵风中的云,在我眼前晃动。我似乎在刹那间感动了和明白了一点什么,但又说不明白的什么。原来静在我的心目中一直是一个美丽的化身,美散发感染力,使人感动。那条朦朦胧胧的红纱巾,时至今日,一直在我眼前晃动。应该说,在每个人的生命里,都曾有过这样一条红纱巾,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以一种纯真、动人的姿态,轻轻飘过。无论世事如何沧桑变幻,有一种情感总以它特定的方式停留,就如那个夏夜里唱的歌:“——我们珍存同一样的爱,无论你我可曾相识;无论在眼前在天边,真心的为你祝愿,祝愿你幸福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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