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灵石(5,6)

没有原因,烦了,闷了,想写些故事。
打印 被阅读次数

第五章

 

京北大学招待所的一间客房里。

一位50多岁的男子正在看一本关于古代蒙古服饰的学术文章。电话铃响了起来。他伸手去拿电话,又用眼打量了一下屋内的环境。这是一间元代风格的客房,元式的家俱,装饰着有草原人物和风景的墙布,还有一张雕花红木大床,书桌上的信笺上有京北大学招待所的标题。

那个男子拿起了电话。

 一个男人的声音在电话的那一头亲切地问道:“您好,您是从内蒙古大学来的乌立夫先生吗?但愿我没有打扰您的休息!”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上午919分。他刚看了一个小时书,但感觉如同只有几分钟一般。“你是谁?”  

“我是京北大学招待所的接待员,先生。打扰您了,很抱歉,有位警官一定要见您。他说有非常紧急事情。”  

乌立夫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警官?这时他的目光盯在书桌上一张精美的海报上:

京北大学学术小礼堂将在星期天的晚上7点举办一场学术晚会,内蒙古大学巴斯巴文文学教授乌立夫先生将亲临讲座。

乌立夫对警察的来访感到有些好奇。我作晚的报告是《关于辽宁省朝阳区的宝氏家族家谱的研究》。一 本用蒙,满两种文字记录的家族谱,以及隐藏于家族谱上的秘密。关于黄金家族的秘密是很能吸引听众的。难道警察也对成吉思汗的黄金家族感兴趣,上门来讨论了?

乌立夫委婉地说:“请你转告他,我今天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去做,我们改日再见。” 

接待员急忙打断了他,压低了声音:“先生,这位来访的客人是位我们不敢得罪的警察。”

不可否认,他的那些关于蒙古族历史和巴思巴文的研究使他成了行业圈子内的名人。去年他在中央电视台的百家讲坛上作了一台关于巴思巴文的节目,此后他在媒体上频繁的露面。很多媒体都想采访他,现在他已成了社会名人。打那以后,自认为了不起的历史学家和业余爱好者便不断地来找他讨论问题。

乌立夫克制住自己不耐烦的情绪。“对不起,请你记下那位警官的姓名和电话号码,告诉他等我忙完了手头的工作,在离开京北市前会给他打电话的。并请他谅解。”

乌立夫挂上了电话,伸了伸腰,拿起了桌上的一张请帖,对着请帖蹙着眉头。今晚又要百般应酬,大吃大喝,这很烦人的,而且对身体百害而无一利。他转过头,疲倦地凝视着侧面的大镜子。镜子里的他是个头发乱蓬蓬的、疲惫不堪的陌生人。乌立夫,你现在需要的是休假,而不是工作。这些年,他可增加不少的皱纹,憔悴了许多,但他希望永远年轻下去。从镜子里他看到,他本来明亮的眼睛今晨看起来模糊呆滞,下巴上满是黑白的胡茬儿,花白的头发显得比往常更多,正密密麻麻地分布在他那黑密的头发中。他所认识的朋友都说花白的头发使他显得更加潇洒,更显出大学者的儒雅风度,可乌立夫觉得他是老了。

幸亏现在来见我的不是环球杂志社的记者。如果是他们,会使乌立夫感到非常的尴尬。上个月京北环球杂志把他列为中国十大最引人注目的名人,虚而无实的荣誉使他成为了同事们调侃的材料。

 

他想起昨晚他在京北大学的历史系学术小礼堂里作报告时,那种肉麻赞扬再度出现。在学术小礼堂里,女主持人向礼堂里的教师和学生宣布道:“我们今晚的讲座者是位著名的大学者,他写了好多本书,如;《巴思巴文符号学》、《巴思巴文的艺术》、《巴思巴语言的遗失》和《元代宗教符号学》等。他写了这么多的书,其实我也没有读过,你们许多人上课用的就是他的这些参考书。我本打算通过他不凡的贡献来介绍他,然而现在不用了,为什么呢?这有一本杂志,里面有更详尽的介绍”

她举起了一本上个月出版的京北环球杂志,听众朝着她手上环球杂志的封面望去。封面上是乌立夫的半身像,身后艺术性布置了十几本乌立夫写的书。她微笑地看了一眼坐在台上的乌立夫,乌立夫下意识短了短身子。她到底从哪搞到的那本杂志。女主持人开始从那篇夸夸其谈的文章中,有选择地朗读已选取的片断。乌立夫感到自己在椅子上不停扭动。几分钟后,人们咧嘴笑了起来,而那女人还没有中止的意图。乌立夫默默祈祷道,但愿能有人出面让她停下来。但她还继续念那些片断,厅内不时地爆发出一阵大笑。乌立夫有些不自在,只能强挤出笑脸。他决定采取行动。

乌立夫站了起来, “谢谢您,小姐,你讲的很精彩,京北环球杂志显然非常会写文章。好吧,朋友们,你们知道,我今晚到这里的目的,主要是谈巴思巴文在蒙古族历史上的重要作用。” 并礼貌地把女主持挤下讲台。

   

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打断了乌立夫沉思。他拿起电话,疑惑地问道:“你好!你是——,”不出他所料,还是那位接待员。

“乌立夫先生,真抱歉,又一次打扰您。我打电话是想告诉您,警官没接受我的劝告,他正在去您房间的电梯上。” 

乌立夫表现出非常地不高兴,提高了语调。“那你为什么不阻拦他,把他打发走?”  

“非常抱歉,先生。像他这样的警官,我真没有那个胆量敢阻止他。”

“他到底有什么权力这样做?” 乌立夫流露出强烈的不满。

但是那位接待员根本没有答复他。此时,已有人用手轻轻地敲门。乌立夫感到一阵不爽,挂断了电话,站立起来,同时感到自己的脚深深地陷入到厚厚的蒙古地毯里。他披上一件外衣匆忙地朝门口走去。

“你找哪一位?” 乌立夫显得有些不耐烦。

对方冷静的、颇具权威的口吻轻声说道:“是乌立夫先生吗?我需要向您询问一些事。我是东城区警察局的张强警官。”

乌立夫愣了一下,来的是东城区警察局的警察,难道他们在破案中需要找一位巴思巴文的翻译?乌立夫小心地把门开了几厘米宽的小缝。那个人的脸清瘦而显坚强,身着藏青色制服,根据他的警衔,他是位当官的。  

那警察不温不怒地问道:“我可以进来谈吗?”  

那警察一双严厉的眼睛始终打量着乌立夫,使乌立夫感到局促不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了?  

“我们的警察局长在一件案件上需要您的帮助,想充分发挥一下您的专长,您是巴斯巴文专家吧?”  

乌立夫好不容易吐出一句话来,“巴斯巴文,我是懂一些。至于案件,我一点不懂刑事侦查,你找错人了。”  

“您认识金一凡吧?您原打算昨晚和历史博物馆的研究员金一凡见面,是吧?”那位警察直入主题。   

乌立夫突然感到一阵紧张。他与金一凡本来约定在昨晚的学术报告后见一面,小叙一番,可金一凡取消了这次约会。

“是有这么回事,但他没来。你怎么会知道的?”  

“我们在他的日程表上发现了您的名字。”那位警察仍不失客套。  

“但愿他没出什么意外。”  

警察严肃地看了一眼乌立夫,从公文包里拿出一张照片,从门缝里塞给了乌立夫。看到照片上的情景,乌立夫浑身都在颤抖。“这张照片是我们半小时前在金一凡家拍的。” 警察转了口吻,冷冷地说道。

乌立夫盯着这张恐怖的照片,他感到一阵恶心和愤怒。“谁竟然干出这等残忍的事!”  

“考虑到昨晚你是金一凡想见的客人,又是金一凡的同行。你准备与他会面谈什么?我们希望你来回答这个问题。”   

乌立夫又扫了一眼照片,照片上场面使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多年以前乌立夫在蒙古考古,也遇到了蒙古警察的上门,也看到过一张类似的照片。后来,他与蒙古警察在在距离蒙古首都乌兰巴托约240公里的阿夫拉加市达尔根哈安村附近遇到袭击,蒙古警察受了伤,他险些丧了命。这张照片和那张的内容几乎类似。

乌立夫在沉默,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那警察看了看手表,严厉地说:“教授,对不起,看来你得跟我走一趟,我 们局长正在等您。”

乌立夫没太明白他说什么,他的思路还沉浸在着那次遇险的场景里。“这个尸体上为什么涂抹这么奇怪的图案?而且尸体的姿态也非常地特别。” 

警察接过乌立夫话说道:“你得意思是尸体的形状和身上的图案?”

乌立夫不由得点了点头,感觉到有一股令人恐怖的血腥杀气朝他袭来。“是谁杀了金一凡,还做出这等残忍事来。” 

那位警察谨慎地说道:“乌立夫先生,根据我们现场的调查,我们判断这个尸体的姿态和身上的图案都是 金一凡自己做的。至于谁杀得金一凡,我们还在调查。”

第六章

 

京北的春天经常是铺天盖地的黄沙,而今天却是个明媚的暖春,阳光洒满了整个京北。

乌立夫坐进了警车,警车里传来了指挥部的呼叫:“张强警官,你是否已接到乌立夫,请马上回答?”

“我已接到乌立夫教授,是否去警察局或现场?请指示。”

“你立刻把他送到京北历史博物馆,局长在哪里等你们。”

 

车外,笔直而宽广的大街不断往前延伸,大街两旁的高楼高耸入云。送货员把一袋袋货物送进商店,商店的门口车水马龙,清洁工人正在清洗橱窗玻璃。路边,一对对情人手拉手在一起享受着春天阳光的温暖。

当警车由北向南急驰掠过钓鱼台国宾馆、京北市展览馆,然后左转弯,行驶在西长安街大街时,清冷的五月春风透过车窗向车内吹来。乌立夫坐在后排的客座上,试图理清思绪,却只感到城市从他身旁飞驰而过。

 

在出门前,他还未忘了保持自己的风度,匆匆地冲了澡,胡乱地刮了胡子,这使外表看上去干净些。

不过那张照片可他带来了挥之不去的阴影。金一凡死亡的样子一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对于金一凡,乌立夫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史学界,大家都知道金一凡,他对学术的那份奉献精神使他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很有威望。有关金一凡写的成吉思汗和元史的书籍是乌立夫学生时期最喜欢的读物。对昨晚的会面,乌立夫抱有很大的期望,金一凡取消了约会,他非常失望。金一凡尸体的那种姿态和身上的图案再次在他脑海出现。为什么金一凡把自己做成那样?乌立夫转身向窗外望去,使劲地想把那种可怕景象从脑海里抛出去。

 

刺耳的警笛像刀子一样把车流划开,警车急速穿过拥挤的长安街。那位请乌立夫的张强警官说道:乌立夫教授,真凑巧,太好了,我们局长发现今晨还在京北市后非常高兴。

乌立夫一点也不觉得这是凑巧,他不十分相信机缘巧合这种观点。作为一位终生都在研究历史的学者,把探索和揭开历史的真相作为己任的教授,乌立夫认为:历史和发生事件是有相互关系的,世界上一切的发生都可找到它的根源。孤立的现象和现象后面隐含的相关性也许一时看不到,但它们却一直在那儿,等着我们把它找出来。

乌立夫想到此说道:我想是京北大学告诉你们我的住处吧?

张强摇摇头说:是京北市公安局的网联处。

乌立夫心里想,公安局网联处。他忘了这一点,现在所有旅店都要求客人登记,而且京北大学招待所的计算机是与京北市公安局的网联处相连的。这其实不过是一个例行的登记手续,但这是一个国家控制能力的表现。在任何一个晚上,在整个中国,公安局网联处都能准确地定位谁睡在什么地方。弄清楚乌立夫住在京北大学招待所恐怕只须几秒钟时间。

警车继续加速向东穿过国家大剧院。这时红彤彤的天安门城楼的轮廓开始显现出来。在车右边人民英雄纪念碑直插云霄。看到天安门,乌立夫想起了他的妻子文苗苗,想起了他几年前的承诺;要与他的妻子来看天安门。遗憾的是至今也没有实现。

张强警官看着远方的天安门问道:你去过故宫吗?

乌立夫抬头看了他一眼,确信自己没听错他的话:对不起,你是说参观过故宫吗? 

张强警官透过挡风玻璃指向左面的天安门。是的,你去过天安门城楼上吗? 

乌立夫的眼珠转了转。没有,我还没爬上过天安门。不过,我一生都想上去看看。 

它是中国的象征。我认为它完美无瑕。 

乌立夫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历史学家常说,因为中国有了像秦始皇、汉武帝、唐太宗、成杰思汗和毛泽东那样男子汉气概的伟大人物,使得中国成为人类有史以来最杰出的国家之一。中国选择一个庄严而高大的天安门作为国家的象征再合适不过了。尤其,在天安门的中央上方悬挂着毛泽东的画像,他是中华民族五千年文明史以来最伟大的英雄。每当乌立夫看到这幅画像,就深感到做一名中国人的自豪。 

他们到达府右街路口时遇到了红灯,但警车并未减速。张强警官加大油门快速冲过中山公园门前的路口。许多游客都误以为中山公园是由孙中山筹建的。实际上,中山公园原名中央公园, 1928年为纪念孙中山先生改名为中山公园。它原是明清帝王祭祀土地神和五谷神的社稷坛,经过明、清两朝的变迁,成为一座美丽的园林公园。

警车很快到达了人民民族公园路口,并未减速,右转驰向历史博物馆。他们出了车,迈入历史博物馆前的巨大空地,张强警官把手伸到仪表板上把吵人的警笛关掉。乌立夫总算摆脱了警笛的刺耳声,长出了口气,体味着这瞬间到来的宁静。车外,车顶警灯像几只跳动的红、蓝兔子,一闪一闪地照着四周花冈岩铺设的车道,并发出难听的、有节奏的丝丝声,使乌立夫烦躁不安。

  

乌立夫一直把天安门广场当作一块圣地。正是在这块广场上,实际上催生了近代的革命运动。然而,今晨这个地方却被不祥的氛围笼罩着。

乌立夫现在可以看到前门的楼顶,前门的后方是毛泽东主席的纪念堂。天安门广场的中央是人民英雄碑。在乌立夫的前方坐落着现代化的人民大会堂,人民大会堂是全国人民代表大会所在地。在他身后就是历史博物馆,历史博物馆正门朝西,与人民大会堂交辉相映。 

乌立夫试图看清整个耸立着历史博物馆,他感觉到一些似曾从未有过的惊奇。在宽大的广场烘托下,宏伟的历史博物馆在阳光映衬下像个长方的城堡一样矗立着,又如一个巨大的国玺,它是京北市最有代表性的建筑之一。另外就是在历史博物馆和人民大会堂之间的40万平方米的天安门广场,是世界上最大的广场,广场更像中华民族,在宏大和宽容度上是那一个民族都无法比拟的。

此时的角度能完整地看到天安门,它位于京北城的传统中轴线上,由城台和城楼两部分组成,造型稳定庄重,气势恢宏。天安门的主体建筑分为上下两层。

天安门上层是重檐歇山式,黄琉璃瓦顶的巍峨城楼,东西面阔九楹,南北进深五间,取九五之数,象征古代皇帝的尊严。正面有36扇菱花格式的门窗。城搂基座周围有雕刻着莲花宝瓶图案的汉白玉栏杆和栏板。60根红漆巨柱排列有序,按610支撑整个屋顶。柱顶上有藻井与梁枋,绘着金龙吉祥彩画和团龙图案。屋顶的正脊与垂脊上装饰着螭吻、仙人、走兽。地面铺的全是金砖。

下层是高13米的朱红色城台,四周环绕金黄色的琉璃瓦封顶的矮墙,下部是159米高的雕刻精美的汉白玉须弥座台基。有5个拱形门洞,中间的门洞最大,高882米,宽525米,唯有皇帝可以进出。

城楼前有外金水河,河上飞架7座汉白玉雕栏石桥,中间一座最宽阔的称‘御路桥’,专为皇帝而设。御路桥两旁有宗室亲王过往的‘王公桥’。王公桥左右的‘品级桥’是供三品以上的官员行走的。四品以下的官员和兵弁、夫役只能走‘公生桥’。公生桥架在太庙(劳动人民文化宫)和社稷坛(中山公园)门前。

金水河两岸有两对威风凛凛的石狮及两座连同须弥座高为957米的华表。华表上满刻着盘龙与祥云,巨柱顶端加上了云板、承露盘并蹲坐着4只石兽,此兽有注视皇帝出入之意,因而人们把华表上两只背北面南的石兽叫‘望君归’;把后华表上两只背南面北的石兽称‘望君出’。

天安门广场庄严多姿,它是一种连接新与旧的象征,它有助于将历史博物馆推进现代的年月。

 

张强警官突然问道:你喜欢京北历史博物馆吗?。乌立夫皱起了眉头。事实上,社会中许多问题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回答得了的。承认你喜欢,别人倒觉得你是个很没品味的人,说你讨厌它,这又是对提问者的大不敬。

 

乌立夫有一次曾漫步于历史博物馆的各个角落。令人吃惊的是,要想好好地欣赏馆藏的几十万件艺术品估计需要十几天。大部分游客都选择一种被乌立夫称作骑马观花的方式。急匆匆地去看宫里最有名的四样东西,秦始皇的巡游马车、汉武帝的擒奴剑、唐太宗的六骏、和成杰思汗的传令金牌。

 

张强拿出对讲机向局长汇报:局长,我们提前两分钟到了。对讲机传回对方尖利急促的回话声,旁人听不清局长在说什么。

张强警官收好对讲机后转向乌立夫说:你会在大门口见到我们局长的。 

乌立夫连忙问道:我如何称呼你们的局长?

张强道:赵中兴,不过我们都叫他黑西藏

他们已接近历史博物馆的大门口。

乌立夫瞥了他一眼,心想是不是每个京北市人都有个奇怪的外号。

你们为什么叫局长为黑西藏?

张强微笑着说:我也不清楚,大家都这么叫。不过你的京北话说得不错,很有京北的味道,乌立夫教授。

乌立夫心里想,我的京北话很糟糕的。可是这位警察不知道我对星座很有研究,尤其对金星与北斗七星,全世界的星相学家都崇拜北斗七星。 

张强警官停下了脚步,指向历史博物馆的大门说:入口处到了。教授祝您好运。 

你不进去了? 

“我奉局长的指示把你送到门口,送完后我还有其他任务。” 

乌立夫想他可以轻易地重新策划一下,是不是拦一辆出租车溜走。隐约中他又觉得这很可能是下策。即来之,则安之。 

当另一位警察把乌立夫引入大门时,他不安地感到自己正穿越一个虚幻的时间镜子进入另一个古老的世界。在这种迷雾般的氛围中,他宛如做梦一般。三十分钟前他还在饭店看书,此刻他却要去京北历史博物馆的研究员办公室,去见一位被他们称作黑西藏的警察。他心想,我现在仿佛像一只迷途的笨鸟,在穿越西藏时,被困在布达拉宫的一堆喇嘛画中。

想到此,乌立夫反而觉得轻松了,他大步迈向正门。过了个巨大的镶花木门后,门厅里灯光昏暗,空无一人。乌立夫不知道等待他的黑西藏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x潇潇 发表评论于
悬念吸引……
登录后才可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