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峡谷,挑战极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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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大峡谷,挑战极限行, 彦彬

(1) 出发 2011年4月29日上午11点, 摩托车马达轰鸣,我骑着捆绑满满的行李的宝马1200GS沿着US10号高速东行直奔亚历山那州的大峡谷国家公园。晴朗的天上挂着一轮火红的太阳,烘烤着南加州的沙漠。中午时分温度逐渐达到95华氏度(35摄氏度)。 高速热风吹在脸上还很凑合,停车加油时厚厚的摩托车服里温度急剧上升,一会就满身大汗。

过了棕榈泉地区后人烟开始稀少。通过Joshiva树国家公园南端后很快就到了一个叫“沙漠中心”的地方(Desert Center)。地图上显示出一条弯弯曲曲通向沙漠的小路-177号路。 为了猎奇,我打算从这里斜穿到40号高速公路。下了高速才发现这个沙漠中心已经完全关闭,包括加油站在内的任何服务措施都没有,周围的树木都是烧得漆黑,显然这里不久前遭受过火灾。 看了看油表,还有半箱油,估计够用,我一轰油门,我便快马加鞭地北上飞驰到沙漠中的177号路上,这个决定差点酿成一个悲剧。

沙漠里到处都是的荒野秃岭,路边有些点缀般的绿色小草。 偶尔有哈雷摩托车手们轰隆而过,他们善意地招手致意,我也挥手回敬。凡是绿草多的地方,虫子也多,一个个跟中东自杀的恐怖分子似的,拼命往俺头盔上撞,路也看不清。走一会就的停下来,往头盔上喷清洗液,擦去虫子的残余。开摩托车就是比开汽车要麻烦和罗嗦的多。

沙漠分叉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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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此次的大峡谷行军,我已经准备了许久,包括置备鞋子袜子和各种长途行走及野外宿营的等器械。我哥们铁人是个天生爱受罪的“自虐狂”,就喜欢那些令人苦难的运动,铁人三项了,长途自行车了,马拉松长跑了,和没完没了的游泳。每次比赛完毕,还要在洗澡池子放满冰块做冰浴,典型自虐。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摊上这么个哥们,我也跟着受罪。年初铁人就开始打电话跟我游说去大峡谷的事情,虽然一直没答应他,但心里老是痒痒的。记得每次去大峡谷,都看见那些身手矫健的帅哥靓女们背着hiking包裹和手杖,一身征服大峡谷的豪气,俺羡慕极了,梦想有一天能下大峡谷谷底畅游一番。很可惜在现实生活中,俺是很难找到志同道合的探险者们,只能在网上聚集到一群有共同兴趣的兄弟姐妹们。

一小时过去了,我正在欣赏荒芜的沙漠时突然注意到油灯亮了,燃油不多了。 这时我才发现沙漠里根本就没有什么路边的服务设施,也无人家,只是无边无沿的荒草和野地。 路边的牌子说到95号公路还要有54迈。我赶紧用摩托车上的电脑查剩下的油还能跑多远,而仪表显示只能跑45迈。我心里一沉,“完了”。这么高的温度,有没有带多少水,弄不好要在沙漠里过夜了。

刚才那种欣赏大自然的好心情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了,剩下的就是紧张。俺两眼紧盯前面的任何可能的加油站。任何一个牌子路边的建筑都会是我振奋和高亢,但这种心情往往只持续几秒钟便随着失望而消失了。 我一边开车,一遍想对策。这美国的鬼地方绝没有手机电话信号的,还不如国内的西藏到处都有手机信号。 让家人开车送汽油的计划肯定实行不通。 又开了几十迈,眼看着仪表上的闪亮的黄灯,液晶显示余下的英里数逐渐减少,我的心情完全失望了,后悔没有多加点油再开入沙漠。

开吧,我想反正开到没油为止,然后坐在路边挥舞钞票,也许能换点汽油吧。此时电脑上指示剩下的油料只够跑2不到英里,车子可能随时要停下来,我开始寻找最佳停车地点。 突然在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一个房子,前面还有一个牌子,是加油站!生命之水! 到了跟前一看,一个破旧的加油站外孤零地坐落在沙漠之中,只有87号的汽油,价格恨不得是97号的价! 饥不择食,能有汽油就不错了,俺看老板娘酸脸看着比台湾大美人林志玲的脸蛋都俏皮。

加油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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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历史性的66号公路

加完油我沿着62号公路穿过了从大峡谷流淌过来的科罗拉多河进入了亚利桑那州,然后接95号路北上,途径哈瓦苏湖城(Lake Havasu)。哈瓦苏是个旅游城,基本上就是洛杉矶人民的游戏场。一到周末,10号高速上便挤满来此度假的人们。 哈瓦苏湖城沿着科罗拉多河形成。清亮而呈蓝色的科罗拉多河像一蓝色的闪亮绸带飘扬在干枯沙漠和石头山之中,与周围黄色干枯的景象形成强烈的反差。河的两岸绿树成荫,商家沿着河岸成排,度假的人们在河水中戏船游泳,比基尼们时隐时现,给枯燥的沙漠带来无限的春意。

Lake Havasu高空图



清亮的河水和干枯河岸形成反差



人满为患



过往的哈雷摩托车如蝗虫成群成帮呼啸而过,雷响。开始时还跟他们打招呼,最后我跟他们连挥手都省了,累了也烦了。

一个小时后,接上东去的40高速公路。到了金曼城(Kingman)后,我决定放弃高速而北上走美国著名的66号公路。66号路是美国历史最著名的公路之一。这条路建于1926年,是连接美国西部和中部的主要公路。从芝加哥开始到洛杉矶,共长2,448 英里 (3,940 公里)。当时这条路对美国的经济带来巨大影响和贡献,被称为美国人的“母亲路”。 历史上有不少有关66号公路的文艺作品和歌曲等,多年前还曾有一电视剧。后来 由于美国高速公路的日益发达和扩张,自1985年后,66号公路光荣退役,成为美国历史的一部分。虽然有些地段仍然保留这66号路标记和传统,许多66号路已经废弃,昔日的繁华与热闹已不再现,而美国人热爱和纪念66路的热情仍然不减当年。你如果有时间的话,沿着任何一段66号路走一走都会有崭新的体会。 从洛杉矶到芝加哥的66号公路



昔日的繁华



今日有些路段的破落



仍然是摩旅的最佳选择



夜景



沿着66公路北上,然后弯向西去,途径印第安人保护区。见天色已晚,空气渐凉,我停到一家印第安人社区中心去添加厚衣服。摩旅就是有点麻烦,总是要停下来随着外部气温更换衣服。 社区中心里干净整洁,有餐馆和小卖部,不少印第安人在吃东西,环境安逸而舒适。

大约在骑行2小时左右66号回归到40号高速公路上,此时俺的车速度达到了每小时90英里的速度。等到了接北上去大峡谷的64号公路出口时,天已经黑了,温度骤然下降。我赶紧到路边加油站的厕所里再穿上专门给摩托车用的电热服,可惜电源却压在摩托车的行李底下。我心想,不到一小时就到目的地了,不用电热也可以。 谁知越走越冷,温度降到43华氏度(6摄氏度)。冷风刺透三层衣服,直穿骨髓。在64号路上的这段路程好像极为漫长,永远走不到头的感觉。 黑暗中只有大灯照亮的路标,冷清的路上连个人影也看不见,偶尔对面有车通过。大峡谷呀,你在哪里?!

就在全身都快冻僵了的时候,眼前一亮,大峡谷公园外的小镇到了。

2)队友见面

到了旅馆门口,远远地就望见灯火通明大厅里的铁人。到底是铁哥们,铁人从玻璃门看见俺之后立刻走出来帮着拿行李。 一个高个身材苗条的靓女也跟着走出来了,大大方方地给咱一个大拥抱。我一眼就认出这是琨。 跟琨在网上打交道也有几年了,还算比较熟悉。大概是她的头像的缘故,我总有一个大妈的形象在脑海,发现给严重地误导了。现实的琨是个头高而健壮的女性,一副运动员的架势,笑眯眯的给人一种很平易近人的样子。

走进旅馆的大厅,又见到三个陌生东方女性。 铁人让我猜猜她们都是谁。 我首先认出的是小霄,以前在网上看过她的照片。现实中的小霄却很小巧玲珑,长得很cute。 后来的几天里我发现小霄特爱说话,像个小鸟唧唧喳喳地说个不停。估计小霄刚想到什么嘴里就说出来了,她的性格基本上跟网上很一致,确实是很迷人和可爱的一个女性。这次到大峡谷她爬山受苦受罪最多,这是后话。 第二女性我也很容易就认出来了,是恰明。正如铁人所描述的那样她是个很爽朗大方女性,那灿烂的笑容就是特点。洽明长得很小巧,后来才认识到这是一个钢打的女人。

看到最后一个女性,我打了个楞:苗条淑女,绝对的古典美人。我脑子里迅速地琢磨着这到底是哪个队友。茶? 茶给我的印象是比较喜欢倚老卖老,所以人称其“茶老太“,因此怎么也没跟眼前这个美女联系起来。此时我想除了茶也不能是别人,因为还有两个不太常来网上的女生相互是朋友,她们一定会在一起的。于是我立刻说”茶“,结果让我猜中了,茶显得有点扫兴。我的印象中茶的膝盖不太好,没想到她也能雄心勃勃地来爬山,俺心中充满佩服。 茶是俺的东北老乡,却完全是江南淑女的样子,原来她的父母都是南方人。

队友们虽然是初次见面,但却好像已经结识多年了。网络这东西真绝,它完全改变了人们从古以来的社交常规:不见面也能成朋友。

后来又见到其他几个队员,两个女“潜水员”,一个是现在的“新队员”,另一个是Z。她们在网上看到我们的活动也赶来参加。 HH是个有朝气的青年,我不太熟悉。 看他的头像我猜不出他是男的还是女的,总觉得HH比较年轻。HH还带来了他的两个哥们,一个是现在的头文字(听起来就像是“头蚊子”),听口音好像是广东人,很年轻,我看过他的照片因此知道他有一双可爱的儿女。 另一个是“添福”,尚未见面,据说此时正在外面只身野营,说是要增加野外生存的能力。

当晚我们住进大峡谷酒店(Grand Hotel)。这个酒店确实很漂亮,装潢精美,房间舒适,床也宽大。这是我们去“受罪”之前的最后享受。

(3) 走下南缘

第二天早晨6点30分,大家准时集中到餐厅吃早饭。 由于大峡谷南缘的高度在7000英尺以上,外面气温寒冷,早晨温度只有32华氏度(0摄氏度)。早饭后三辆车队外加我这摩托车鱼贯地开进大峡谷国家公园。在停车场上大家把行装背在身上,队员们一个个英姿豪爽跃跃欲试的劲头,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当时哪里能想象以后这三天的艰苦历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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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征前晚,铁人用旧车商人的神态说“ 不远,从咱们宿营地到北缘只有12英里的路,来回不过是个马拉松而已! 头一天最轻松,只有十几个英里而且是下坡,容易!“ 然后发出”呵呵“的一连串的坏笑。

我身后背着两个包,估计四十磅左右,除了睡袋,睡垫,食物,衣服,水等东西外,还有做饭用的便携式炉,够几天用的燃油,和折叠饭盒等。另外还有些腹泻药物,止痛药,过敏药物,和一个小手术包(万一需要缝合)等等。 临行前铁人很义气地把帐篷和一些沉重的东西都塞到他的包里。据他说临来前背着几十磅大米满大街转悠,专门练过负重。

大家开始沿着蜿蜒的Kaibab小路下降,队员们兴奋地相互照相。





峡谷景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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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顶渐渐远离我们而去,谷底的科罗拉多河依然渺小而遥远。HH指着那远远的绿色的河水豪迈地说那就是我们要洗脚的地方! 天哪,那么遥远!



望景台



从望景台看下去的景色。注意到有个铁桥? 今天要过此桥。



走着走着,我开始觉得下坡对于膝盖和脚趾头的冲击比较厉害,开始有点发痛。走前忘记剪脚趾甲了,这是一个错误。这时我注意到我们行走的速度还很快,原来领头撒丫子走得欢的就是茶。只见茶扭着其苗条的身材,两条细长的腿不急不慢的走着,看着并不快,但走起来够快的。 茶走路的姿势很有意思:前腿弓后腿蹦,小碎步,右手持杖,左手在空中左右挥舞保持平衡。我联想起网友给她起外号叫茶老太,此时觉得特形象。 我问茶是不是有被人称为茶老太这回事。茶一边扭着身子,一边很得意地说“是啊,你看我像不像老太太?” 我赶紧由衷地说“像,你的走路姿势特别像!” 俺话音还没落,立刻见茶花容失色,一挥手那棍子差点就迎头砸过来了。 俺赶紧闭嘴,以后不敢再提茶老太这茬了。

在网上跟网友谈过老的问题。其实人老,莫过于心老。中美文化中就有一个很大的差别,美国人不服老。从去年起热衷于骑陆地和山地自行车来。开始时发现自己体力不行,跟不上队伍。看着嗖嗖而过的自行车人群,俺自我安慰,“咱们这么大岁数的人了,都快抱孙子了,哪里能跟小青年们拼命?” 但事实上自行车队伍中比自己年龄大的人有的是,谁也没把自个儿当根“葱”,都是“装蒜”的,这让我很惭愧。 两个月前,跟几个越野自行车发烧友们骑了20多英里的崎岖山路,前后共4个小时,极为艰苦。其中有个72岁的退休的物理老教授!人家也很快,一步不拉。 不幸的是当时他还摔了一跤,手臂和腿上都是血,但照样一道奋力等登山,实在是榜样。 从此,俺改倚老卖青了。眼前这些队友们多数都已经步入中年,从美国各地聚集在此向自己的耐力挑战,不仅精神可嘉而且年轻有朝气,让人敬佩。

走着走着,几个小时后科罗拉多河便悄悄地被拉到了眼前。



穿过了刚才在山上遥望的铁桥



中午过后,我们到了河边。大家迫不及待地卸下背包,到河里泡脚。河水冰冷刺骨疼痛,俺刚进去几秒钟就龇牙咧嘴地逃回岸上。女性们却在水里站着不动,尤其是琨,水没到大腿,她却双手抱拢气定神闲的样子。其他人也都光着膀子和脚丫子晒太阳。恰明够爽的,上衣一脱比基尼包着的苗条身材就露出来了,照相机咔嚓咔嚓地此起彼伏。人们常用卧龙藏虎来形容网上人才,俺觉得应该叫“卧凤藏凰”更恰当,用国内的时髦词说她们都是女达人。

(4)石头缝里找宿营地

洗完脚,大家重新戎装上身继续前进。谷底的温度很高,大家的衣服都减少了不少,即使这样衣服都被汗湿透了。到了著名的幽灵农庄(Phantom Ranch), 大家停下来吃午饭。这里有个小餐馆,一切食物都是每日用骡子从山上带下来,因此吃饭需要事先预定。我们只能在外面大嚼自己随身带来的干粮。饭馆的后身有个男女分开的厕所,如厕后得自己从外面接水冲污物。为了保持国家公园的自然环境,公园规定旅客一定要把所有的垃圾随身带回山上,不能留在谷底。如果在外大便的话,则需要拉在专门的塑料袋里或者刨坑埋起来。谷底到处是坚硬的石头,估计要刨一能装大便的坑则需要一特大号的铁镐。

问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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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农庄是谷底的中心,这里还有住宿的小木屋子和野营营地,设施比较齐全都是属于国家公园内部的设施。想来这里的游客实在是太多了,位子很难定。我们的小霄队长在几个月前就开始预定野营营地。可是当预定开始那天的第一时间用两部电话机同时打都打不进来,最后只能预定一个距离这里2.5英里远的清水泉宿营地(Clear Creek)。

去往清水泉宿营地的路上



大家背着沉重的行李沿着崎岖不平的羊肠小路向东寻找宿营地,开始爬山了。



辛苦爬山。这条该死的路,我们后来的3天里竟然走了4次。



路边的仙人掌开着艳丽的花朵。如果不小心碰上的话,就是一身刺。想起邓丽君的歌曲:路边的野花你不要采。



走了许久,山路逐渐升高而科罗拉多河逐渐下降远去。刚刚走过的铁桥,现在已成一小细线条。对面是我们今早下山时走过的路,弯弯曲曲的几乎快看不到了。



天色已暗,眼前的小路旁一面是悬崖一面是沟坠,根本没有能宿营的意思。营地在哪里?我们走错路了? 大家满腹疑惑。此时队员们已经都疲惫不堪了,都不想再走了,于是沿着路边的石头坐下来商量。

累得东倒西歪的队友们



走在前面的洽明回头看,进退两难,仿佛再说”你们还走不走了?!“



琨志愿探路一个人沿着山弯继续前行,远远地看去就像一个小红点在山涧里移动。 歌声在俺耳边徘徊“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往前走,莫回呀头“ 通往营地的路 九千九百 九千九百九啊,可是哥哥我眼前咋就啥都没有?!

果然啥都没有,走了半天,琨见前面没什么希望就徒手而归。我对琨说“你这路就算白走了”。琨大度地说“整个行程就是白走的”,想想她说的有道理,就是不明白她哪里来的这些能量?

经过队长们的仔细研究,觉得营地还在前面。大家还得打起精神继续前行。转过一道山湾来到一开阔地带,远远地看去山坡上有几个帐篷,原来仅有的营地已经被人家给占了。按规定我们应该继续前行直到找到下一个营地为止,可是大家都累得要死,死活都不想再走了。 于是大家纷纷在石头堆积的山坡找营地。能找个巴掌大的平地就赶紧安营扎寨。

HH和他的朋友们发现干枯的水沟里有不少平坦的地方,于是帮助几个女生把帐篷搭起来。按照公园的规则是不应该在这里安营扎寨的,因为万一下雨的话必然造成雨水泛滥把帐篷冲走。看天也没有下雨的意思,大家也就凑合了。

晚饭是小霄队长给大家准备的方便面。3个气炉子同时架起来烧水泡面,加上些干蘑菇很香。此时夕阳在对面的山崖上涂上一层金色的光彩,景色绚丽多姿,颇为壮观。

饭后一高兴,恰明两手拤着腰,面对着大山扯大嗓们唱歌,豪爽的性格从她嘴里就硬给吼了出来了。

帐篷和夕阳照耀的山峦



金色的夕阳彩绘悬崖。人生能有几多景?





(5)夜宿清水泉

我跟铁人一个帐篷。在西藏我俩就是室友,这家伙入睡快呼噜声小,做室友比较理想。

我俩的帐篷



帐篷外的背包



经历了头一天8小时的摩托车骑行和今天一天负重行军,晚上躺在帐篷里俺浑身如同散架一般,这还是铁人所说的最容易的头一天! 明天还要走来回24英里山路!一闭眼,眼前便出现茶稳健的步伐,琨健壮身影,和恰明锰钢般的身体,很恐怖。 一翻身,我跟铁人吹起“枕边风”来:“你是领队,明天得压住步伐,上不去北缘就不要太勉强!,这些女生们都有点要不到北坡非好女的劲头。全队的安全都在你手上!”

铁人一翻身,以一种无限敬仰的口吻说,“你知道吗,于迦曾经单身一人身背38磅的重量从南缘走到北缘!”,那口气明显在说,一个单身小女子都能做到,你大老爷们儿就做不到? 看着我的狐疑,铁人安慰道“只有12迈到山顶,来回不过是个马拉松而已!” 马拉松?!一听说马拉松,我就浑身起鸡皮疙瘩,受罪的运动。 看到我的担心,最后铁人答应我走到哪算哪,2点钟一定返回。这句话让我多少得到点安慰。

原以为这2天的疲劳和体力消耗能有助于睡眠,但我睡不着。山谷里的冷风吹着帐篷沙沙响,动静很大,加上我担心帐篷外的食物被动物偷吃,很难入睡。几个小时就这样过去了。迷迷糊糊之中觉得有个小动物钻进了帐篷,一把让我给抓住了,使劲掐它的脖子,但这小动物也不挣扎,反而很温顺地往怀里蹭,跟俺家小猫咪咪似的。一想到咪咪,大动则隐之心,不掐了。于是俺打开帐篷托着小东西屁股给它推出去了。 就在这时候,有人说话惊醒了我,原来是场梦,根本就没有什么小动物钻帐篷。

东部来的队友仍然有三小时差,早早就醒了。哥几个凌晨3点多在一边大野地里聊天一边给大家熬粥。 不一会儿的功夫,说话的人越来越多,看来大家是都起来了。 这时只听添富大喊,说是对面山上有人跑下来了。我们的营地正好面对我们昨天走下来的Kaibab小路。 远远望去,果然有两个隐隐约约的小亮点飞快地沿着山路而下。估计又是哪个喜欢折磨身体的疯子,天不亮就开始折腾了。 外面的空气凉飕飕的,我打了个寒噤,赶紧加上外套。抬头望天空,黑漆漆夜空,星光闪烁而明亮,宇宙显得格外浩渺深邃,很美。这景色在城里很难见。

天蒙蒙亮,大家开始出发了,可是俺还是感觉腰酸腿疼,北缘我是不想上了,于是临走前把头灯和手电都留在了帐篷里,准备在天黑之前回营地。我们沿着昨天来的山路而下,打算回到幽灵山庄加水,然后再掉头向北进军。 山湾里迂回路上,队员们排成一队鱼贯而行。 前面不远就是幽灵农庄了,走着走着 忽听得前面轰隆一声闷响,一阵烟尘从前面队员中冒起。糟糕,大概是悬崖上的石头脱落了。 大峡谷的深渊里到处都是从高处滚下的石头,大自然几千万年的鬼斧神工雕刻还在继续着,每年雨水都冲下大量的山石。 我担心万一有个石头滚下来,肯定要伤人。跑过去一看,地上躺着一个伤员,是添富! 原来添富是我们所有队员中唯一喜欢攀岩的队员,他本想给大家显示一下他攀岩的技术,没想到岩石松动,连人带石头从一人多高地方脱落下来。 添富一边站起来打扫身上的土,一边紧着说“没事,没事”。 他小腿上有好几处带血的伤痕。我帮他用酒精简单地清理了一下,然后涂上些小霄带来的抗菌素药膏。 添富还能一瘸一拐地走,看上去好像没有什么大问题。

到了幽灵农庄,大家忙着上厕所和加水。添富则一人坐在石头上悄悄地重新清洗伤口,他决定一人留下。

后来到晚上回来我们才知道,当我们走后添富觉得左臂疼痛增重,不得已找到公园服务人员汇报。公园立即派一架直升飞机把瘸腿的添富送回南缘山上。 添富受了伤也不甘寂寞,还腾出没受伤手录像,记录了直升机飞翔大峡谷壮观景象。

自此我们队伍少了一员,这也是我们这次活动中一次主要事故,比较遗憾。

(6)咆哮山泉

北上这条路开始比较平坦,左边是河流。山上的冰雪融化成水,汇集成湍急河流,急急忙忙地冲击着河里大大小小的石头,形成一个个汹涌的漩涡。水浪涛声音之大,都能淹没了人们的谈话。右边是陡峭的山崖,一层层的奇特的石头堆积成高墙,真是感慨大自然的不可超越的神力。

悬崖



疲惫的脚丫踩到石头上都很难过,必须小心翼翼选择落脚之处。此时两个登山拐杖还真起作用。茶在前面领队,又是看起来不紧不慢的样子,但实际上速度却很快。为了跟上队伍,我两眼紧盯着在我前面恰名,一步不拉。反正闲着没其他事情,我就仔细打量着她的双腿:我就纳闷呀,你说她这双脚脖子可真纤细,我都担心能不能撑住她的身体。身上还背着一个大背包几乎把她的小身材全给挡住了。据说恰名在学校时是个体育健将,到现在还是学校的记录保持者。

去宿营地时,洽明身背大包都快把她的身体完全掩盖了。



记得我在中学上化学科,老师曾讲过锰做成的合金钢是非常坚硬的,比钢要坚硬得多,用于做坦克的履带。俺下乡那时,农村姑娘嫁人都要锰钢自行车做陪嫁。估计用锰钢来形容这个非凡的女性是不过分的。

细细的脚脖子,居然如此坚韧不拔。



走了2个小时左右,我觉得很累了于是建议队伍在一个铁桥附近休息一下,不料遭到女性队友的一致反对,琨说“刚走挺来劲,就不要休了吧!” 我赶紧闭嘴,老实地跟着走。

几小时后到了棉花木Cottonwood,终于大家决定在这里休息和做最后一次加水。由于旅游的季节尚未到,到北缘去的路上的许多水点都没有开启,这是最后一个水站。 这时,我已经感觉很疲劳了,除了浑身的肌肉酸痛外,脚趾头开始隐隐作痛,估计是有水泡了,管不那么许多了。我心想,这就叫花钱买罪受。趁着休息的功夫,我赶紧吞下几粒Motrin。

一刻钟后,锰钢女首先站了起来说 “我先走了!”,拿着手杖便出发了,接着铁人和HH跟后。我一看这架势,心想“完了,马拉松开始了!“。 果然队伍行走的速度快了起来,很明显前面这几位是决心上北缘的,他们很快就消失在前面的小路尽头。 我没有那么大的决心去爬北缘,因此跟着琨,茶和小霄走。小霄的鞋买小了,应该是比平时穿的鞋子大一号,此时她脚丫上都是水泡,走路跟个小鸭子似的,左右来回晃。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但却爱莫能助。

山沟里行军



行军到了这个程度,我开始摸索出一套走路的技巧: 用两手杖和两腿交替行走,保持匀速。上坡时,把手杖缩短点,用手力协助攀登,很给力。下坡时把手杖拉长点,支撑着身体下降,减少对膝盖和脚的冲击。呼吸上,我采取长跑时节奏性呼吸并与行走形成一种相关的韵律。插队时农村老乡常说:”不怕慢就怕站“,我坚持匀速前进,争取少停。一停下来,就不想走了。

继续北上

走着走着,发现同行的3女性开始慢下来了,开始玩山逛水起来,还不停地叽叽喳喳地八卦和嘎嘎地笑着。她们渐渐地落在了后面,我成了单行。 没有了茶和洽明的腿做参照物,也没有地图和GPS,我只能根据自己的速度前进沿着小路走。

山路蔓延开始转向左侧西北方向,偏离了激流汹涌的河流,顿时安静了许多。山形地势也开始险峻了起来,非常壮观。刀切般的岩石垂直耸立,岩石的断层向人们披露地貌和时代变迁的秘密。咱不懂地质学,只知道地质学家们把这断层称为“地书”如同教科书般一页页地呈现着亿万年的地球形成的历史。各种不同的植物见缝插针地生长在岩缝间隙,展现了生命顽强。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地已经到了咆哮山泉(Roaring Spring)。远远地望去,几条粗大的水柱从半山腰的一个特有的层面喷射而出,巨大咆哮声音在山谷里回荡。 据说山上的雨水渗透到地下,只有到了石灰石(lime stone)层才聚集成地下暗河,然后从断层喷射而出形了“咆哮山泉”的景观。

咆哮山泉



四五条泉水从同一层次涌出



这时出现一个岔口,小路旁边的牌子令人困惑,哪条是铁人他们走过的路? 我在这里稍作休息,等着后面的几个女性队友。 不一回,茶,琨和小霄还有一个洋妞都聚集到这个路口了。从她们口里得知如果从这里往下走是去看咆哮山泉的,还得再爬上来。到了这时候,已经没有了太多的能量了,好奇心已经屈服于疲倦。

(7)攀登北缘

稍息过后,一看表还早不到中午,俺想想还是往前走一段吧。 于是一人继续前行。 不料山路开始急剧上升起来。看着前面万丈悬崖悬崖,怎么也想象不出这山路是如何走向的,当初人们是怎么设计和修建的。 山路时而迂回向右,时而翻转左上。石头和木栏组成一个个不平的台阶。

崎岖山路从悬崖底下通过



回头看刚刚走过的小路,修在陡峭的悬崖边。前不见来者,后不见队友。



奇怪的山石,鬼魅魍魉的,有点像毕加索的油画。估计那黑色是下雨后生长的青苔干枯后的样子。



我开始大口大口地喘气。回头看几个女队员已经成为山间小路的小点点。 哇,走过的山路已经伸向遥远的低处,真很难相信这是自己走过的路! 一种有很成就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但看前面高山时心里立刻凉了半截,耸立悬崖高高远远地在上,气势可怕。俗话说“望山跑死马”,这距离也太遥远了! 我两眼搜索悬崖峭壁,哪里还有前面队员的身影! 大山里仿佛只有我一个人,无论是打口哨,还是用对讲机都无人回答。

前面队友们从这里走过?

此时已不感觉饥饿,只是口渴,背上湿漉漉的大汗淋漓。我身上只有三瓶水,续仔细计划着喝。 我仍然机械地走着,时不时地停下来喝水和照相。

慢慢地逐渐路趋平坦。又过了一个桥,终于看见有几个工人在修路。我问其中的一个姑娘,“是不是有几个东方人过去了”。“有! 三个人,两男一女,十分钟前!”,她回答说。 哇,终于知道他们的踪迹了 ! “请问到北缘还有多远?”我接着问。 她回答说“两英里多!” “啊?还有两英里!?” 我难以置信的回答着。 那个姑娘脸上露出了一种调皮的笑容,随后口气稍改变:”不到两英里。 你肯定能走到!“ 看着高高的山缘,我心中充满狐疑。

后来才知道过了这个铁桥还有三英里路,而且是最艰苦的三英里。



过了铁桥回头看



忽然远远地听到有人在大喊。抬头望去,远远的半山腰上,有几个人影在挥手,是铁人他们! 我看看表此时已接近中午,按照掉头回转的时间还有两个小时。我心一横,不就两英里吗,走吧,上北缘! 再说了,铁人为了减轻俺的负担,把俺的午饭放在他包里了,还得追俺的午饭去。

我咬紧牙关,一步步攀登。到后来我们才知道,其实这是三英里的路程,而且是整个路程中最陡最艰难的一段路。小路成“之”字形急剧上升。 每走一段路就要停下来,得大口大口地喘气,心脏也咚咚地强烈跳动,行动速度很慢。 慢慢地觉得浑身无力,我知道这几天都没有怎么好好吃饭,需要能量了。 从兜里掏出铁人给我预备的两个energy bar,大口咀嚼起来。这时由衷地感到一张嘴有点不够用了,这嗓子眼儿的交通还挺繁忙,喘气,喝水,还要吃东西。时不时的还得让大脑扮演交通警察的角色:红灯喘气,绿灯食物。

这时步话机里传来铁人的声音,据说他们还有一英里就要到顶了,俺倍儿受鼓舞。后来才知道铁人山寨版的GPS很忽悠人,差个几英里是常事。由于地势急剧升高,我能感觉到气温下降。路边出现了一堆冰凌由山上的滴水形成,煞是好看。接着一块块的雪堆从身边掠过,看来真快到山顶了。

悬崖边美丽的冰凌,由山上滴水形成。



又是1-2小时过去了,忽然前面人声嘈杂,几个公园工人在处理一颗倒下的大树。一个工人说你不能从前面走太危险,得从侧面爬上去。于是我四肢并用,连滚带爬穿过一片松树林。忽然间,眼前豁然出现一个停车场,这就是北缘了! 我既激动也难过,激动终于到了北缘,难过的是就这般光秃停车场,连个人影也见不到,值得我们这般如此艰苦卓绝地努力嚒?!

北缘的停车场,冷冷清清的,只有两辆工作人员的车子。这里还有积雪。右下角那个牌子便是山路的起始点。



忽然铁人出现了,他急急地向远处走去,边走边解释说山上没有水,得去1.5英里外的人家去接水。天哪,来回又是三英里! 此时我只有喘气的份儿。低头看时间,正好下午两点。远远处见到HH和洽明坐在空无一人的停车场旁休息。此时我对这唯一能爬上北缘的女队员洽明简直是佩服地五体投地。本想给她一拜,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就一屁股坐在她身边了。

一坐下来,就更感到冷啊,我赶紧从包里找出半截裤腿接上俺的短裤使之成为长裤,结果一下子从包裹里一共掏出三条裤腿儿! 俺赶紧低头看看俺的双腿,纳闷怎么会多出一条腿? 洽明看了哈哈大笑。我明白了一定是早晨起来匆忙错把铁人的裤腿错装到俺包里了。这些裤腿颜色牌子都一样,俺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赶紧穿上,谁知还是错把铁人的裤腿给接上了。后来下坡时发现左裤腿老是跟拐杖撞击,一看才知道裤腿太肥大,又错了,不是原配。第二天在幽灵山庄吃早饭时才有机会找铁人跟他换袖腿儿,人称“断袖“,这是后话。

此时大家都没了水,我也在登顶之前把最后一口水给喝了,原指望山上有水,却因季节的原因所有的水管都没有开启。一会儿,一个好心的园林工人过来跟HH说,“我给你点水“。于是我们很感激地跟着他走到他的卡车前。他从自己午餐水瓶里给我们加了有两升的水。HH随手给人家20元钱,很慷慨。那个工人先是一愣,也就欣然地收下了。

约半个小时左右的功夫,铁人背着水袋回来了。我心里说“铁人哪铁人,真是钢打的人,菩萨的心“。来大峡谷之前他把俺的早餐和晚餐都买好,一路上把许多重物都塞在他包裹里。爬了这么多的山路还一刻不休息,蹬蹬又跑了三英里去打水。别看铁人他话不多,但特别会照顾别人。两年前去西藏他跟俺同室两个多星期,当时因咱是带队的,因此铁人跟咱同甘苦共患难,凡事都是谦让别人而毫无怨言,从此俺们成了铁哥们。 俺觉得去西藏最大的收获就是认识铁人这样一位好朋友。

到后来铁人承认这次hiking也达到了他体力上的极限。他的坦白到也让所有的队员反而都得到一种释怀: “自己到底没那么差“。有的队友戏虐地形容铁人”终于从铁神的位置下来了”。 俺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一幅铁人从椅子上吧唧一声跌坐在地上惨象。 不厚道地说,我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报复心理:”瞅瞅(铁人口头语)叫你老想着爬山,累着了吧?!“

(8)小跑下山,夜行崎岖路,摸着石头回营地。

喝了几口水吃过铁人带给我的午餐,好像回复了点元气,松了绑的脚丫也舒服了许多。一看表已经下午两点半了,我们开始计算回程的时间。 这时铁人一脸坏笑的样子凑过来说“我算错了,单程不是12英里,而是16.5英里左右。” 好嘛,单程多出去4.5英里! 真想狠狠踢他两脚,又心疼俺的脚。我算计了一下如果每小时走3英里也得走5个多小时的路程,还要把最后2.2英里爬山那部分都算进去,估计要6-7个小时。我们四个人只有两盏灯,爬山肯定是很困难。一想到此,俺头皮有点发麻,刚刚爬上北缘的成就感就立刻消失了。我当时梦想如果有车从北缘的停车场出发绕回南缘再下山走回营地该有多好。

时间紧铁人也没怎么休息,立刻简单整装一下就跟着我们出发了。这时我在前面带路,一路小跑,采取茶的“茶老太下山法”,就是不如茶的小腰拧得那么好。你别说这个“老太太姿势”对膝盖冲击没那么大。走了有半小时左右,忽然听到后面的洽明大喊大叫的。俺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情,停下来一问才知道原来洽明发现铁人为了给大家打水在山上没有来得及照相就下山了。这让洽明很懊悔和难过到极点,铁人却不在意地笑笑。

HH紧跟在我的后面。以前我对HH队友没有什么太多的了解,只是觉得他很年轻,见了面还是觉得他很年轻。HH是蛮实在的,也知道关心照顾别人,特别是对那些大姐姐们嘴特别甜,让她们很开心。 HH也是头一次hiking,脚上也是不少水泡。他走路的姿势也很特别,两个肩膀水平地端着,忽悠悠的。此次能登上北缘让他很开心,多少显示了他的毅力和坚强。

整个下山的路上我们基本就没怎么休息,大家话也不多只是沉默地走着。到了傍晚7点多钟,天色渐渐暗下来,山沟里黑得更早。我们为了省电,尽量减少用手电。在黑黢黢的小路上,费劲地分辨着每一寸路面。 此时抬头望去黑色的山峦在星空里勾出不规则的轮廓。

到了晚上近8点多时,我们到了左拐去营地的最后2.2英里的山路口。这将是我们最后也是最艰苦的行程。在这里我们做了暂短的站立式休息,补充点食物和水分。此时我注意到浑身有些哆嗦,手里的食物也撒了一些,两腿显得十分僵硬。

在去往宿营路前做暂短的休息,分享食物。



然后我们分两人一组用一盏灯。我和HH领先,铁人和洽明在后面,先后向荒山出发了。我只能从HH的裤裆缝隙中向前看,力图记住一秒钟前的地形,避免绊在石头上和掉入山涧。 我们深一脚浅一脚地艰难举步向前。 HH不停地念叨着“注意,石头!“还时不时地转过身来照亮我前面的路,让我万分感激。

在前面领路的HH,他的裤裆空隙是俺的看路窗口。



这段路显得格外地长,也不知转过了多少山弯儿,迈过了多少石阶,我们一寸寸地艰难地走着。黑夜的山路显得格外生疏。 每到一个山弯处我就力图辨认着是否是昨天我们坐下讨论路程时,琨在前领路的那段路。黑夜之中我仿佛又看见在远处摇晃的小红点,那是琨不知疲倦的身影。同伴的榜样确实让我产生一种向前的力量,我安慰自己也安慰HH说“过了这段,就不远了,不远了“。



过了最后一道山弯,黑乎乎开阔地里闪烁着几个小灯,终于到营地了! 我们的到来引起一阵队友们一阵轰动和惊喜。队友们前来问寒问暖的,帮助解包。到了此时巨大劳累忽然袭上身来,我连站着都不稳,这才感到浑身的痛。铁人一声不响地坐在地上,浑身颤抖着。琨赶紧拿来睡袋给铁人披上。头文字早就准备好热水给我们做饭。人世间哪里有比这些真挚热情的关怀而更感人的? 可怜的铁人比别人多走了3英里不说,在山顶上根本也没得到什么休息,一定是累坏了。铁人饭也没吃完就回帐篷去睡了。

我一人坐在那里,忘情地喝着汤,真香啊。看看表此时已经快11点了,想想一辈子也没走过这么远的路!从早晨5.30点多出发到10点回营地在大峡谷里一共走了近15-16个小时!

(9)返回南缘

虽然没有洗漱等生活中的文明常规,我一夜睡得还很香。又是早晨3点多,大家纷纷起来穿衣服整理帐篷收拾准备出发。由于添富的缺席,队友们必须分担他的东西,争取在早晨6点30前到达幽灵山庄,因为公园托运东西的骡子队伍此时出发。 队员们动作很快都纷纷出发了,都是不知疲倦的神仙!琨背自己的行李外还背着添富的大背包,那背包忽忽悠悠地晃荡。她还居然问我们需要帮忙不。

因不须要骡子分驼东西加上只有4个小时的睡眠,我跟铁人动作很慢,拖着疲倦至极的身子打着哈欠,磨蹭到最后一个离开营地。这时天已经开始蒙蒙亮了,沿着昨晚来的山路我们又下山了。

当曙光初照时,我们已经走在下山的路上了。



到了幽灵山庄,正赶上骡子队出发。



大家趁机坐在餐厅外部露天吃早餐。餐馆还居然给在外面吃饭的人提供免费热水,很有人情味。 加上点速溶咖啡,喝起来简直是天仙般的感觉。虽然大家经过几天的疲劳行军,但精神都很饱满,此时都很放松。小霄快活地一会抱着这个队友一会那个队友地照相,大家也都相互说笑照相留念,轻松的景象。

此时坐在俺身边的茶拿出一个小圆盒,跟我说这是埃及神油,特别好使! 一听”神油“,俺眼睛立刻发直:那不是给性功能不全的人用的?! 俺真纳闷茶怎么知道俺需要这东东了? 赶紧小声地问茶 “你听谁说的俺功能不全的?” 茶眼睛立刻就瞪起来,手里那条棍子眼瞅又要砸到俺头上,”想什么呢,你!? 你说的那是印度神油,这是埃及神油! 是护皮肤的!" 原来人家茶是好意,看着俺手指头有裂缝,建议敷用。好嘛同样叫“神油”,产地不一样涂抹的地方也不一样! 周围的队友立刻笑成一团。这几天相处,认识到茶还是个很幽默的人,无论俺如何挑战,人家都能对答如流,队友称其“宋丹丹”。俺看她是个“茶丹丹”。

饭后大家整装出发,今天的行李比昨天要沉重,加上这时最后一天大家都已经很疲乏,难度肯定不会比登北缘好多少。我们向西走另外一条比下山时要长一些,但略平缓些的“明亮天使”小路(Bright Angel)。

过银桥(Silver Bridge)



这条路明显比攀登北缘人要多,有老人还有带着小孩子的夫妇。许多美国人即使有孩子也挡不住玩性,难度这么大地方居然也带孩子来。看看这妈妈的背包!



上下托运的骡子队从身边走过。骑在骡子上的牛仔都跟过去电影中的牛仔一样神气。 还有一队骡子载着游客下山来。看着我们这些身负重荷艰难爬山的人,他们到是悠哉游哉。

托运的东西骡子队和骑在骡子上的牛仔



一路上大家结伴边走边聊天减少不少寂寞和劳累。几个小时后我们到了印第安人花园(Indian Garden)。从路程上讲我们已经走了到南缘路程的一半,但后半部的山比较陡难度会很大。在这里我们休息一下交换食物,添加水。为了此次行程几个队员都制备了牛肉干和其他点心,味道美极了。小松鼠也伺机偷抢,人鼠大战。身材健美的茶竟然还有力气演示俯卧撑。身材娇小的小霄坐在凳子上把脚丫亮出来,可怜那脚丫上都是水泡。HH脚上也有几个水泡。头文字把自己的Moleskin拿出来给大家用。这东西绑在水泡上还真管用,值得推荐。我自己的脚趾头已经都很难过,肯定也好不到那里,也不想检查,爱咋地咋地吧。

满脚的水泡,谁的脚丫?



此时已近晌午,炙热的太阳肆无忌惮地照耀着大地,大家开始一件件地把衣服脱掉。我想把长裤子换成短裤,于是对洽明和铁人说“你们先走一步,我换下裤子“。 没想到洽明挺大方说“你就在这儿换吧,我转过头就是了”。 洽明到是把头转过去了,可一脸坏笑的铁人忽然从裤兜里拿出那个一路也没怎么用的新照相机,喀嚓喀嚓就对着俺照了起来,俺裤子还没换到一半。 还好这家伙到现在还没有把照片登出,还算是够意思。

半路上有个刚从南缘下来的人向大家宣布“本拉丁被打死了!“,顿时引起一阵欢呼。山中一日,山外一年。三天没看新闻,便有此振奋人心的消息。

半山腰回头看过来的路途显得很渺小很久远,觉得很有成就感。抬头看我们要等上的山顶,遥遥在上。有过昨天上北缘的经验,还很是有信心的:今天一定会登顶的。



爬山时有很多机会让脑子在思考。我想这登山跟一个人的生活很类似:看过去会有一种成就感,看未来会有一种未知感和忐忑。想想人生的道路如上学考试工作婚姻家庭孩子,加在一起也高如山宽如谷。当跨越一定的时空后你会看到当初无法想象和无法完成的人生路也就这么路一步步走的走过来了。万里之行始于足下。在困难的时刻只要能把一只脚放在另一只脚前就是胜利,而积累的脚步就是我们的成就。

此时,两个包裹的重物压得我的双肩生疼,两个肩膀也都肿了起来。过去老乡们说,空手的不如背包的,背包的不如挑担的。意思是肩膀越沉重的人走的越快。我决定加快速度争取减轻肩膀的负担。几个小时又过去了,前面山峦慢慢低沉了下来,脚下的坡度越来越陡。到了最后一个加水站,我们距离目的地还有1.5英里,多么令人兴奋。可是这1.5英里的距离仍然是很遥远的。

铁人在后面慢慢地走着,也不知他在想什呢?



一个小时又过去了,忽然听到山上有人用中文大声对话。仔细一听原来是添富! 原来添富在此已经等我们好几个小时了,此时听到他的声音真是亲切呀,特别是那些鼓励的词语。弯过几个山道,终于见到一瘸一拐的添富了。我这才了解到他的左臂已经骨折,但幸好不是特别严重,可以等到回家后再打绷带。

(10)再次团聚在南缘

HH和头文字两人马上就到山顶了。



我随后也赶到了山顶。再次回到我们两天前出发的南缘格外亲切。想想这三天来的经历真是难以置信,感慨万分。此时已经下午两点多了。 放下沉重的包裹,才感觉到两肩膀剧疼。我们坐在路头上等着其他的队友上来。每见到一个队友上来就会引起一阵阵的欢呼和拥抱。茶,琨和铁人都先后爬上来了。接着新队员和z两个女性也上来了,这两位以前不上网的队友我不是太熟悉,因为没有走在一起,路上说话的时候也不多。第一天看到Z走路很费力的样子真是很担心,但到后来她好像也都忍耐下来了,今天她们也很快就到了南缘,真是令人称赞。现在就差洽明和小霄了。

我们大概等了有将近快1-2个小时的样子,最后终于看见洽明和小霄的背影,两人慢慢地走上来。小霄如同个小脚老太太一样走八字步,左右摇摆,真的是很痛苦的样子。洽明在旁边慢慢伴随,一路讲故事分散小霄的疼痛。我真很佩服洽明,真是猛如钢柔如水。洽明不顾慢走时自己肩膀上的重物压肩,伴随队友慢慢地上山。随着她们走过路头的标记时,便正式地成功地登上了南缘。这时所有的队友们都欢呼跳跃起来,拥抱在一起。忽然间,小霄由激动和高兴变成流泪,接着引发了群体女队员的抱头痛哭。



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场面让我和铁人有点意外,俺头皮都有点发麻,但想想估计她们是高兴地直哭。女人的哭是情感宣泄的表现:难过时哭,高兴时她们也哭。小霄看见在地上坐着一声不吭的铁人时,发嗲又发狠地用英文说,“我才不拥抱你!“。 铁人傻愣着,一声不吭抬头翻着白眼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尴尬地微笑着。 就是这家伙一心非要横跨大峡谷,鼓动大家跟他走,还嫌横穿大峡谷不过瘾,结果南缘北缘愣是走个来回! 路程算错了不说,他还拿着山寨版的GPS忽悠大家,难怪人家锰钢女都想暗算他。 当然他也能理解这是一种女性特有的情感的发泄而已,典型的“因爱生恨”。看得出来,大家特别是女生们都很爱戴铁人的。这几天大家都经历一场平常人所难以想象的体力和毅力上的挑战,也是一辈子中难得的一次经历。虽然体力上磨练很痛苦,队员们互相帮助让人感到温暖和体验到人性最善良的一面。让她们好好哭吧,把这几天的感受都哭出来。

俺拥抱小霄时方觉得她脸上和身上都是湿漉漉的,大概是泪水和汗水的结果。这场面确实让我也很感动,眼里也噙了几滴鳄鱼般的眼泪。不料一擦眼,把脸上涂着的防晒霜给擦到眼里去了,很刺激眼睛,结果女性们都不哭了,俺还流泪不止。这群体抱头痛哭的场面让在南缘上的许多游客驻足观看,有的莫名其妙,有的似乎是理解我们这几天的经历。有两个女士自愿给我们照集体照。此场面甚是感人。

看着游客云集大峡谷的南缘,以前我每次到这里都跟这些游客一样停留在南缘上照相,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的杰作,但都高高地停留在缘上,而无法成为大峡谷的一部分。现在看着远处层叠峦嶂和起伏的山谷,那里有我们曾住宿过的营地;远处静静流淌的科罗拉多河曾是我们戏水的地方;彼岸北缘的陡峭山坡上有我们留下的汗水;清水溪畔有我们夜里攀登过的足迹;山谷中曾回荡着我们队员的欢笑声。而我人生走过最长的路就铺衬在大峡谷山沟里,上万个足迹留了在谷底。

穿越大峡谷对现代化了的人类可以说是个不足为奇的小事,就在我们离开大峡谷的第二个星期一个51岁的瑞士人用喷气飞行服仅仅用了8分钟就从南缘飞到了北缘,但穿越南北缘的原始步行对于一个人来说却不是个容易的事情,是一个对自己体力极限的挑战。我从小就被认为是个天生的扁平足不能走长路,脚心会疼,当时连当兵都不够格。 这3天的急行军让我认识到一个人的潜能是很大的,只要肯挖掘。

能否爬上北缘并不是个衡量一个人能力的标准,是否敢于挑战自己才是一个衡量勇士的标准。我们每个人的骨子里都有探险和猎奇的心理。只有那些敢于走出自己所习惯和舒适的环境进入一个陌生和艰苦的境地去实现自己的理想的人才是真正的勇士。

(11)夜宿Sedona /告别

新队员和z为了赶飞机跟大家告别后便先往机场去了。装车完毕,大家分头开往Sedona小镇。HH,文字头和添富三个男队员坐 一辆车子先走了。我骑摩托车跟随铁人的车子一前一后走。可以想象铁人的车上有多热闹。骑在摩托车上,我都仿佛能听见铁人车上的四个女性大笑的声音,可怜的铁人哪。

给摩托车挂档时,哇,突感左脚趾处钻心地痛,原来换档的杠杆正好压在左脚大脚趾上。此时我意识到左脚的伤大概不轻,一路只能用靴跟部换档。

到了Sedona时 天已经黑了。这个被铁人称为“神仙居住的地方”是个旅游城,其周围蔓延数百里的奇山怪石的奇特风景吸引着世界各地的人们到这里度假。我们在距离17号高速公路不远的地方一个旅馆住下了。

Sedona (摄于2008年)



晚上8点30分,我们聚居到一个意大利风味的小餐馆,在那里大吃大喝了一通。此时餐馆已接近打烊时间,只有我们一伙人在吃饭。大家谈论这几天的经历,妙语连珠,笑声涟涟。大家频频举杯敬酒,好不热闹。添富拖着绑带左臂,带有几分歉意做自我检讨:“添富,看你都这么大了,有家有孩子的人了,还这么不稳重,干这冒险事情!” 样子很滑稽和幽默。

第二天早晨6点多,大家起来装车。抱着衣服的小霄仍然像个小鸭子一样摇摇晃晃地走下楼来。四个女士茶,洽明,琨和小霄坐一辆车,由铁人开车前往凤凰城的机场。头文字和添富一大早出去到Sedona照相去了尚未回来。HH专门在这里等待跟这几个姐姐们告别。



临出发前大家在一起好像有永远照不完的相和久久不能分离的拥抱。几天的相聚,让我们从天南海北来的许多头一次见面的队友们结成了最知心的朋友。同甘苦共患难的3天的时间对于我们每个人的一生来讲都是暂短的,但在困境中相互帮助关心的人性光明和温暖是永世难忘的。

琨,你那灿烂的笑容,运动员般的健壮身材,默默无闻地关心着他人给俺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做你的朋友真是很荣幸。洽明,你是个真正的锰钢女,少见的坚强女性,为了挑战自己你爬上了北缘,为了帮助队友你走在最后。茶,你是个幽默而开朗的人,没想到你是个美女,身材如此健美。你的神油,茶老太太下山姿势都永久地留在了我的脑海里。 小霄,你不愧为是网上的万人迷,性格柔弱而坚强,太富有情感了,临行前你做了半年的准备工作。此次大峡谷行你吃苦最多,功劳最大,说一声感谢了。

最后跟铁人一个熊抱,要说的话太多,一言难尽。吃苦在前,享受在后,这辈子能交上你这样朋友是俺的幸运,

再会了朋友们。她们的车子徐徐开出停车场,消失在路的尽头。



早饭时,添富和文字头回来了。我们四个男队友在一起吃早饭,接着在停车场上照相告别。送走了所有的人后,我一人回到屋子里收拾好东西,把东西绑在摩托车上,准备出发。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停车场上现空无一人,心里多少有点失落感,是该回家的时候了!

准备回家



摩托车发动机点火,机器轰鸣。一给油门,我立刻奔驰在回家的路上。

后记

回来后小霄队长发布的此次大峡谷之行的统计数字: 第一天:下南缘,负重28-50磅,行程10.2英里,净上坡1280英尺。 第二天:上北缘:1)十一人中的4人登上北缘,来回共走 33 英里, 净上坡为7040多英尺,最后3英里的坡度为15%。 2)三女性,共走 28 英里, 净上坡为4750英尺. 第三天:回南缘,路程:12.2 英里,净上坡为4380英尺,负重:18-25磅.

三天总计: 四人共走55.4 英里,净上坡12,660 英尺。 三女性共走50.4 英里,净上坡 10,410'英尺。 余下的人员共走 37.4 英里,净上坡8,120英尺。

长途行走的建议: 1) 临行前一定剪短脚趾甲 2) Hiking鞋要轻便,两磅左右,要比平时的鞋子大一号。 3) 要穿两双袜子,里层要单薄的蚕丝袜比较好。 4) 两个可伸缩的轻便登山手杖很重要。 5) 背包要轻便内和装东西外可悬挂帐篷睡袋之类的。 6) Moleskin缠脚趾很有作用,必不可少。 7) Motrin/Ibuprofen等止痛药物非常有用。

彦彬 发表评论于
回复吐泡泡的鱼的评论:
昨天预定了,现在还有camping的位置。
彦彬 发表评论于
回复冰块的评论:

我们下一个目标还没有定,估计得明年了。
冰块 发表评论于
好棒,跟你们走一回。下次去哪?带我。
走出尘埃 发表评论于
生活就像旅行,时而驻足,时而奔跑,时而漫步,时而回顾,生活就是体验,时而困苦,时而幸福,时而麻木,时而无助......

吐泡泡的鱼 发表评论于
回复彦彬的评论:你去黄石已经订好住地了吗?真不巧时间不合。
彦彬 发表评论于
回复吐泡泡的鱼的评论:
谢谢二位的评论。我们都是cnd。org上的网友,请参考健身线。http://my.cnd.org/modules/newbb/viewtopic.php?topic_id=63347&forum=6 

我自己倒是打算于7月4日前后到黄石公园去野营十天。 由于这种活动花费太大,一般一年就举行一次。 对Mt.Whitney 感兴趣不? 没准明年我们回去的。 
吐泡泡的鱼 发表评论于
一口气看完了,佩服啊。。不过真是觉得你们的路线安排很强啊,换了我还是会稍微轻松些的路线。。

我准备8月份去黄石,也很想找人一起,楼主能否分享一下寻找驴友的网站?谢谢!
熊猫家的小猴子 发表评论于
赞一把!我们是从north rim backpacked to south rim, camping at bright angel near the Phantom ranch。的确很挑战,尤其背上还那么重的东东。但是不走这么一趟,怎能深刻体会大峡谷的美呢?!的确成功之时很自豪!
阿唐 发表评论于
佩服!有机会一定也要尝试一次。
彦彬 发表评论于
谢谢各位的评论。下次去的话,你不必下到底,可以走半路再回来。下谷跟爬山不一样,先下后上,在你累的时候需要爬坡。 一辈子能走一次大峡谷是个值得回味的事情。照片太多,内容所限。另外没有带SLR照相机,太沉,回头看还是个英明的决定。

回复众妙之门的评论:
astermatch 发表评论于
非常详细,等我老了,孩子大了,有时间了,也去试试:)
中衡 发表评论于
勇气,毅力加体力。
众妙之门 发表评论于
写的非常好. 很入神. 把穿越峡谷的快乐和辛苦描绘的很细致.有点身临其境的感觉. 我也去过, 但是绝对没有胆量象你们那样去穿越. 俺当时是开车从北边穿越到南边. 如果你加一些照片,展现出大峡谷的的奇观会更好一些. (毕竟它是世界奇迹之一.)因为出来, 不只是为走而走.
ecgg 发表评论于
ding!!!
彦彬 发表评论于
回复易木的评论:
谢谢易木,握手。 我已经完全改正了,一头汗。 我copy了中间间隔的code,然后paste到每个段落,才成功的。 对这里的东西不是太熟。
易木 发表评论于
再试试,应该可以 (点击贴子标题左边的[编辑]),我刚试了一下我的。

网上熟人:)),草地资深潜水员(看过老歪的“母鸡过马路",还有你的搬家等等)。
彦彬 发表评论于
哇,居然,碰到熟人? 我从编辑栏里试着改了几次都不中,就是不给分段,说是不认识什么code。没有段落就成了一锅粥,读起来很困难。

回复易木的评论:
易木 发表评论于
彦医好文,欢迎到城里开博。

你可以登录后,选择“文章编辑”,就可以像Word一样做修改。
彦彬 发表评论于
哪位名人给指点一下,初来乍到头一次发文章,不明白为什么分段好好的文章,到了此地就成了一锅粥?
20090909 发表评论于
就一堆破坑,还至于这么兴师动众嘛,偶闪,在被你拍S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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