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红杏出墙来》

几年来的美国独立日长周末都因外出度假没能在家。因为两星期前外出过了,这次就在家过了。除了在家办聚会和电视上看温网赛(Wimbledon 网球赛)外还看了几个老电影。

电影《Goodbye Again(1961)》中,由Ingrid Bergman扮演的Paula 是个生活在法国巴黎四十岁的中年妇女。她和Roger 以情侣相处已有五年。因都离过婚,为保持“各自的空间”同居却不同住,也没有结婚。事实上这都是Roger 为了自己方便而设的局:每当他有了外遇就会以周末业务为借口带上自己的另欢外出,而让Paula独自一人度过那些难熬的白天和长夜。这样的平静生活终于被一位二十五岁美国男孩的出现而打破。PhilipPaula一个客户的儿子,为家族企业而在巴黎进行法律事务的实习。开始PaulaPhilip的好意和热情并没有当回事,可是随着Roger对自己的频频失约和Philip对自己越来越认真,她终于开始接受年轻人的各种相约,直至留他过夜。PaulaRoger决定分开一短时间后,Roger开始觉得有可能永久地失去Paula却又意识到自己的生活中不能没有她,终于以登记结婚的形式让Paula回到自己原来的位置。可是Paula的美梦好景不长,以前的生活模式不久又开始重复。

The Graduate1967)》是一部由Dustin Hoffman主演令人难忘的影片。将满二十一岁大学刚毕业的Ben回家接受父母对自己学业成就的庆祝,却对自己今后的个人生活和事业出现了迷惑和渺茫。Robinson一家是父母的家庭朋友也是父亲的商业合伙人。长年缺乏性爱而与丈夫分房分床的中年Robinson太太(她看着Ben长大的)一眼就注意到Ben心里和自己相似的欲望和现实的挣扎,对年轻Ben的勾引一举成功,俩人开始了一段跨代的地下情欢。。。

十几年前看过此片,当时还年轻,完全沉浸在Ben的感受中。这次重看,倒对这位勾引年轻小伙的中年太太有了关注。

据说男生的性欲在青少年最为旺盛,而女性却在中年,有“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一说。可为什么中年男子的外遇率却远远超过了同龄的女人呢?

当中年男人在事业走向顶峰之时也正是他们性功能开始走下坡路的时候。在家的审美疲劳已不再让他们能轻易地唤起对性的亢奋。为了证明自己还年轻,外遇是个激情的良药。中年男人有事业作借口,出差为理由,加上社会对男人花心的宽容度,“成功男士”的出轨率不足为奇。踌躇满志的国会议员们和那些“积极要求上进”的年轻女Intern们的花边新闻层出不停。篮球、棒球明星们如果没有外遇就会被列为另类,连脍炙人口的高尔夫明星Tiger Wood也榜上有名。前纽约州长(Eliot Spitzer)“越轨”事发后被迫辞职,却得到了一个新闻媒体的抢手位置。近来一众议员(Anthony Weiner)网上性事件发生后也被迫离职,却已被预言他再次出山的机会看好。前美国总统克林顿因办公室偷情遭到众议院的弹劾,却在参议院轻易过关。据说要是没有再次连任的限制,他再次当选总统的可能超过了小布什。前世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主席施特劳斯-恩最近卷入了性侵一案(Dominique Strauss-Kahn),极力朝着当事人双方自愿的方向努力。据说一旦辩方成功,即使桃花事件即成事实,他还可望回到法国参加明年的总统大选。

试想要是那个头面女性人物有了花边新闻会怎样?结局恐怕会大相径庭。历史上“破鞋”们的惨景恐怕至今还会另每一个女性都倒吸一口冷气吧?这就是我们说的“双重标准”。

影片《Goodbye》中的Roger觉得自己在外寻欢而让自己的另一半孤守空床顺理成章。现实生活中像《Graduate》中Robinson太太勾引少男的行为恐怕并不多见,因为事发后的结局没人会愿意去想象:被丈夫离异、遭众人议论和邻裡的指指点点。于是我们的中年妇女们任劳任怨,埋没着自己生理上的需求和心理上的欲望,默默承受命运的给予。

“我做可以,你做不可以”的双重标准并只不限于男女有别。当下共和党总统候选人之一、前参议院发言人Newt Gingrich就在自己享受着婚外情的时候曾声嘶力竭地要对当时“出轨”的克林顿总统进行弹劾。当时参众两院对总统弹劾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Hustler》黄色杂志的老板Larry Flynt实在看不下去,就以一百万美金的高价来挖每一个议员花边新闻并登在他的杂志上。结果大有人人自危的感觉,总算让很多人安静了下来。

一个大家都熟悉的故事。尹华和他老公感情和睦二十年余,有儿女一对。突然一天发现自己的老公有了外遇。本来只是觉得胸口闷到朋友家喘一口气而已,可是好心的朋友夫妇对自己老公的一顿数落和对自己的慷慨留宿,还没等理出个头绪和搞清楚是怎么回事自己就已经走上了一条离异的不归之路。并不是因为感情破裂不能相处而离的婚给她留下了后遗症。之后虽也遇到过各方面比自己原老公条件还好的男人,可就是改不了将新人和旧人的优点去比的习惯,以至没人再能走进自己的世界。像尹华这样原本就没想过要离婚却离了婚的还不少,心里的苦楚只有自己才知道。现任美国国务卿的希拉莉就没那么傻和当时被呼弹劾的美国总统克林顿离婚。

萍娜则是另外一类的,她知道自己的老公有外遇,却也不想去点穿。除此之外老公对自己不薄,以此她用其它的方式来充实自己和弥补所缺。

现今中国的电视婚恋交友相亲节目比比皆是。有江苏卫视的《非诚勿扰》、浙江卫视的《爱情连连看》、上海东方卫视的《百里挑一》和《相约星期六》、湖南卫视的《我们来约会吧》和《称心如意》。《谁能百里挑一》好像是为东方卫视《百里挑一》赛选出站台女嘉宾的节目。一次在节目里有一位女嘉宾说“十个男人九个坏,还有一个会作怪”。意思是:所有的男人都花心。而因某种原因不花心的却正是自己所讨厌的。来上这些节目的女生大多在二十至二十五岁的最佳婚龄段,却已经看到了在她们人生中还有一倍路程的地方自己将要面临的现实。

要找个不花心男人难。找到一个不花心的,却发现他并不是男人:虽不讨其他女人的喜欢,却也不讨自己女人的喜欢。一个可预见的结局,抉择并不需要等到明天。要么容忍他,要么不要他。怪不得现在未婚女生的年龄越来越高。

其实问题都自于我们社会的这个“双重标准”。得知受约束的是女人,男人没有了顾忌,肆无忌惮、越演越烈。

消除“双重标准”,无非是两个方向。一是加强对男人的约束。可这不可能。社会对男人宽容的趋势已定,无法改变。

另一个就是增加对女人的宽容度。或许有人会觉得这不太可能。可是稍微回顾一下我们的近代史就可发现从不可能到可能往往并不需要太长的时间。女人有权投票选举、能改嫁和同工同酬不也就是在那么一百来年里的事吗?就在当今其他地方的妇女们享受着既成事实的权益时,在某些国家和地区的女人要是和陌生男人交谈或让手以外的肌肤被陌生的男人看见就会受到其他地方“破鞋”待遇的惩罚。据说2007年在沙特阿拉伯的一个女子因在FACEBOOK里和一个陌生男人闲聊而被自己的父亲处死。

回过头来我们说“出轨”啊,“外遇”和“红杏出墙”啦, 其实恐怕也没什么大不了的,无非是对“占有”观念的一种挑战。如果没有“被占有”,也就不存在“出”和“外”之说。在《我的青春谁做主》电视连续剧里听到这样的一段对爱情的描述:“占有欲只是爱情的初级形态。在高级阶段,我们就会情不自己、甘心情愿地愿意为对方做些什么,不以回报为前提”。爱情,情爱和性爱是一个序列,前者可包含后者,反之却不成立。我们生活中有酒友、牌友和球友,业务伙伴、商业伙伴或舞伴,往往并不是同一个人,可为什么偏要强求我们的配偶、情人和红颜是同一个人呢? 即使我们一时做到了集这三人于一身,但也难保证能永久如此啊。

增加社会对女人的宽容度,可以使女人更关注到自己生理和心理的需求,能更大胆和努力地去追求自己的幸福。女人在渴望和享受爱(或性爱)的时候是最美丽的。她们会变得年轻富有魅力,黄脸婆会变成白嫩娘。也许因此而能减少老公们的外遇率。即使不能重新唤起对自己老公的激情,至少也可以养眼他人,从而改变男人的眼睛里只容得下年轻女孩的恶习。当每个女人都成了不败之花的时候,我们那句“让世界充满爱”的愿望恐怕离现实也不远了。

我们是忍心看到残花枯草,还是更情愿看到“春色满园关不住,一支红杏出墙来”呢?

男人啊男人,最终能让我们自己得到彻底解放的其实就是让我们的另一半得到解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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